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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六章至第十章 ...

  •   “就在一瞬间我们两人眼前/一道光出现到了另个世界/眉中间有个红点/头纱遮住脸……好神奇——”原本欢快的歌曲此刻唱来却只有茫然、无奈。
      平静的湖面倒映出四下绮丽的景色,亦照得一清装丽人,却不知佳人为何柳眉紧锁。
      “卟嗵!”抄起脚边的小石子,婉凝就往水中自己的倒影砸去。好神奇?的确,当自己清醒过来后所发生的一切真的只能说是——好神奇!
      那天婉凝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是雕花木床。侧过脸,第二眼看到的是一位老者,似是在给她诊脉。好吧,诊脉啊……忽然老者用颇为复杂的眼神扫过婉凝,顿时让又将昏昏睡去的自己清醒起来。但见老者起身转向立于旁侧的一位妇人,俯身一揖道:“回禀娘娘,姑娘已无大碍,只需再经几日调养便可痊愈。”
      曦敏、若曦、茗薇……一串名字在婉凝脑中闪过,这次轮到自己了?曦敏最后回到了现代,若曦和雍正终未能善终,茗薇的故事还在继续,自己的结局呢?
      “是吗——姑娘的脸色似乎还是不怎么好,”妇人一面替婉凝抹去额头上适才冒出的冷汗,一面悠悠地说道,待擦拭完毕,身边的宫女便赶忙接了去,“看来的确还需时日调养。紫苏,去请皇上。”
      “那个……请问,”无论从哪个方面,这里都是清朝无疑了,而根据看小说的经验,穿清的故事以康熙和他的儿子们为多,再来在婉凝的想象中,康熙的后宫中和眼前这位妇人年龄、气质皆相符的大概就在两三人之间,加之她寥寥数语所显出的城府,应该是她吧:“德妃娘娘,对吧?”
      病糊涂了吗,赫舍里家的?张正衡果然是有话没说,德妃更加肯定了这点:“张太医,姑娘这是……”
      料想赫舍里家小姐的异样逃不过德妃的眼睛,张正衡也早打好了腹稿,就等着德妃发问:“姑娘脉象正常,但许是由于落水时间较长,受了寒邪侵袭,导致气机阻滞、血行不畅,外加受惊过度,致使心气紊乱、神志不清,只需服几帖理气行血之药、慢慢调理,相信很快便可无恙。”
      “本宫也相信姑娘会在张太医妙手回春之下很快康复的。”估摸着他快到了,万一……龙颜大怒自是免不了的,他怎能容她忘了他?!当年如此,即便今天她已不是她,单是这张脸——足已。敛了情绪,德妃不再与这老狐狸打太极,转而对躺在床上的婉凝叮咛道:“我确是乌雅氏德妃,而你——赫舍里氏•婉凝,系已故一等公索尼的曾孙女,这里是皇上在宫中赏你的住处亦然轩。待会儿皇上来了少说话,我自会替你挡着。”
      随一声“皇上驾到!”,屋内众人立时跪迎圣驾,高呼万岁。
      “免了,都起磕吧。德妃,凝儿现在如何?”
      “有皇上庇佑,加之张太医的高超医术,姑娘已然大好了。不过病了这好些时日,姑娘是连礼数都忘了,都怪臣妾照顾不周,还望皇上恕罪。”说罢,俯身又施一礼。
      康熙伸手将德妃扶起:“为了凝儿,德妃你也辛苦了。”
      看着康熙与德妃一来一往,婉凝最好他们这样一直讲下去,要是再来个八百里加急军报什么的把康熙引走就更好不过了。
      但下一刻康熙便打破了她的美梦:“凝儿,感觉可好?”
      “我很好!”脱口而出也许是好事,可像军训时回教官话那样声嘶力竭,绝对很糗!不消看,婉凝也知道康熙的表情有多诧异,德妃的脸部有多抽筋。
      一秒、一秒又一秒,天呐,为什么还没人来打破这尴尬!先前某人不是说会替偶挡着的么,现在正是你粉墨登场的时候啊;那个谁啊,堂堂男子汉,又是一国之君,后世对你的评价不是奇高的么,偶一个弱质女子身陷窘境,竟然见死不救……
      不知是哪位大神听到了婉凝的“祈祷”,总算康熙他老人家开了金口:“嗯呵,凝儿,你确定——你现在很好?”
      话已到嘴边,但瞄到德妃冷冷的眼光,婉凝立刻用被子捂住那张不安分的嘴,只朝康熙点了点头作为回答。
      “姑娘让皇上见笑了。适才张太医还在与臣妾商讨姑娘的调养之策,虽然已无大碍,但想事总要费神点,而且毕竟这大冬天的,姑娘金贵之身,万一落下病根就不好了。所以——” 禛儿,额娘定会帮你的:“依臣妾愚见,就让十三阿哥来陪姑娘吧,算是将功补过。况且他俩原就走得近,姑娘也愿意,是不是?”
      怎么又转到自己了?婉凝不禁暗暗叫苦。算了,反正一时半刻也搞不清状况,管它三七二十一,点头就是了!
      康熙看婉凝点头点得那么勤快,反倒觉得有些奇怪。不过想想胤祥被自己罚跪了两天,确还是叫他来伴着凝儿来得有用,便答应了。
      于是……
      “丫头,干吗又坐在这儿发呆。你是不是真的在湖里把脑子浸坏了?”
      啦啦啦,我什么都没有听到!
      “你到底有没有听见我说的话?”
      自动略过……
      “喂,你真傻了吗!”
      那边话音刚落,婉凝就觉手腕吃痛:“你干么!快放手啊!”
      胤祥根本不搭理婉凝,只管把她从湖边拉开。
      “痛啊!听到没,死人十三,放手啊!”好好,你不仁,可别怪我不义!
      “疯女人!”确认离湖已有一段距离后,胤祥便松了手——一只已然布满牙印的手:“一点家教都没有。”
      “彼此彼此。”反正原来就是孤儿一个,养父母待自己好得没话说,但几年前却在一场车祸中离开了。继承大笔遗产后,便离开了美国,那个沉淀了太多记忆的国度,在墨西哥置了一块地开办牧场,重新开始生活。渐渐的,牧场上了正轨,甚至还小有名气,终于……可有人却搞砸了一切!一想到那个女人,婉凝又是一阵窝火,不知道她是不是也穿了,要是被我逮着,嘿嘿,好歹自己现在也算是个特权阶级嘛,大名鼎鼎的赫舍里氏哦!BINGO,我就是那位康熙帝至死不忘的、诞下胤礽便撒手人寰的孝诚仁皇后——的叔父(索额图)的孙女!想到这儿,婉凝不免有点泄气,要知道现在已不是赫舍里氏权倾朝野的时期了,而是康熙四十三年,索额图倒台都一年半了。记得康熙给索额图定的罪还蛮大的,说是“议论国事,结党妄行”,还宣布其为“天下第一罪人”,按理说自己这个罪人的孙女是要连坐的,不过好像因为康熙很喜欢“我”,在办索额图之前就将赫舍里氏•婉凝接进了宫,这是让婉凝大惑不解的一点,康熙竟会感情用事、妇人之仁起来。而另一个叫婉凝想不明白的,就是自己的穿越性质,要说只是灵魂穿越吧,为何这具身体横竖看都是自己十几岁时的模样?那天康熙走后,婉凝与德妃“畅谈”了一番,话语间得知这个婉凝确实只有十五岁。唉,谁能给她来讲解一下……
      “嗯,胤祥我问你啊……”德妃有说过十三与自己走得近,打定主意要从胤祥嘴里套出点线索的婉凝刚开口就发现气氛不对,胤祥铁青着一张脸看着旁处。
      他又怎么了?
      “喂!难道你又想要和我吵架吗?”他的脸色怎么越来越难看了,连拳头都握上了:“还是说——你想打架?拜托,这次可是你先弄痛我的,到了皇上那儿,可没人能替你撑腰!”
      “是!是没人能给我撑腰!那又怎么样?!”胤祥几乎是用吼地一拳袭向婉凝。
      人说不见棺材不掉泪,被胤祥这拳头一吓,婉凝大概猜到他为什么光火了。十三说你没教养就让他说去吧,干么硬是回了句“彼此彼此”啊!这不摆明了连带着仙逝的敏妃娘娘一起损了嘛!
      “小姐、十三爷,原来你们在这儿啊,该回去用膳了。”婉凝的贴身丫头茜草这时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说道。
      胤祥虽止住了拳头,但本能向后躲的婉凝还是跌坐在了地上。
      茜草见状赶忙上前扶起婉凝:“小姐,您和十三爷唱的这是哪出啊?”
      缓过神来的婉凝第一反应就是找十三道歉:“胤祥,我……”
      “十三爷已经走了,小姐。我们也该回去用膳了。”
      走了,他走了……

      一二三四五六,已经六天了,掰掰指头都要用上两个手,还是没逮到十三的影子,更别说道歉了,事情真的大条了啊!我又不是故意的,都怪这张嘴。
      婉凝一想到这个罪魁祸首,狠狠地对着它来了一拳,结果——
      “非礼勿视知不知道!”
      婉凝对那个不知从何时起就站在一旁偷窥的家伙完全没有想法了,自己就那么可笑嘛,能让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某人一阵狂笑后:“看你这样子,还没找到十三哥吗?”
      “嗯……”
      “你要真急,找四哥帮忙可好?”
      “四、四阿哥?”
      “是啊,他俩——诶,你怎么突然脸红起来了?”
      “哪有!”婉凝连忙背过身去,就算看不到自己的脸有多红,有多烫总还是能感觉到的。以前看文时,任作者再怎么描写,婉凝都无法在脑中拼凑出专属于这个男人的那张脸。该是怎样的呢,胤禛?回不去了吧,至少在尘埃落定之前,虽然不愿承认,但在婉凝心中也已经默认了这个事实,那在这里的话总是会见到胤禛,每每想到这点,婉凝就紧张到不行。胤禛虽说不上是梦中情人什么的,但就好比很多女孩子有自己偏爱的男艺人,要是有机会亲眼见上一面,大概会整晚睡不着的吧,婉凝对胤禛大抵就是这般。
      “相思本是无凭语。”
      “你说什么?”婉凝恍惚间听见“相思”二字,拜托,穿清文里的女主们大都有因为小小误会惹下莫名情债的,自己可不能也中招啊:“十四,你和我很早就认识的吧?”
      “是啊,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德妃娘娘和张太医因为避免皇上担心,对外隐瞒了点我的病情,我不太记得以前的事了,所以说,对现在的我来讲,认识你其实连十天都不到。”
      任谁都想不到事情会是这样的,胤祯的心思自然也还未到这一层:“没关系的,四哥不会吓到你的就是了。我想这天下是没人敢把你怎么样的,皇阿玛和二皇兄都把你当宝的。”
      “太子?”先前婉凝根本就没想起有这么号人物来着,经十四一提,才意识到自己和太子好像不是堂兄妹就是表兄妹:“呵呵,也对哦……”
      自己说错什么了吗,胤祯看出婉凝笑得很僵硬:“二皇兄待你是真的很好。”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说找四阿哥,我要怎么找,去德妃娘娘那儿?”婉凝也顾不得自己扯话题扯得有多明显,二立二废的太子,饶了她吧!
      “嗯,我一会儿要去给额娘请安,要不你一起?”
      “就这样去吗?”
      “你们女孩子要怎么才能出门我哪知道啊!茜草,你家小姐待会儿要去我额娘那儿。”
      “奴婢知道了,十四阿哥。”茜草向胤祯福了一福,转而对婉凝说:“小姐,我们到里屋掇弄掇弄。”

      “儿子给额娘请安了。”
      “德妃娘娘吉祥。”
      “姑娘真是稀客啊。”她果然和十四走得近,德妃突然之间有种预感,眼前这个十来岁的小妮子,会引发比她母亲更大的骚动:“都起吧。”
      “凝姑娘看来的确是大好了,我总算是能放下心口的那块石头了。”
      说话的人婉凝并不认识,只能大概猜到是位格格。
      “八皇姐,小弟这厢有礼了。”八公主,老实说,胤祯素来是不喜与之亲近德,她总是小心翼翼,对人对事。一点脾气都没有,同一娘胎里出来的,胤祥和瑞珊就有趣可爱得多。
      “十四弟自娶了十四弟妹后,是越发风趣了,娘娘,您说是不?”
      “已经有了家事,竟还那么不稳重。”
      德妃心情不好吗?还是……婉凝瞄了一眼胤祯,仍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好像是自己多心了。
      “想必是十四弟妹甚能讨十四弟欢心,看来不久娘娘您就能抱孙子啦。”宫里大部分人都认为德妃很是偏爱亲自带大的十四阿哥,德妃到底是怎么想的,瑞琳不知道,总有些心情是旁人无法体会的,但她真正重视的,瑞琳能非常肯定是四阿哥而非十四阿哥。对十四,德妃花的心思恐怕只停留在琳琅满目的赏赐。他,算是个没有母爱的孩子吧,换个时间地点,该是会惹人同情的,但在这里,同情、怜悯之类的奢侈品,只有唯一的那个男人偶尔拿来显摆一下皇恩浩大吧。反正,十四也早已接受这个事实了,在深宫中长大的孩子,有几个不是自己学会走路的呢。
      “都坐吧。”很平常的一句话,但在婉凝听来已经是德妃最温和的话语了,只是待各人坐定——为什么又是冷场……
      “十四哥哥。”好LOLI的声音!
      “我还在想瑞珊怎么不在,果然还是有跟着八皇姐来啊。”
      虽然新登场的这位公主很萝莉塔,但为什么——为什么从没在几位大大们的文中出现过呢!先是一位只知道排行的八公主,紧接着是现在的瑞珊公主,婉凝总算是深刻体会到穿清文中几位女主的苦处了,康熙大神,你果然是国事家事两不误啊……
      “十四哥哥,姐姐她好吗?”
      “瑞珊,怎么能这么问呢!有你十四皇兄宠着,十四福晋当然是世间最幸福的人。”瑞琳奇怪自己的妹妹为何突然发此一问,她应该没见过十四福晋几面的:“快到姐姐这儿来,你这样拽着十四弟的衣袖,太不成体统了。”
      “你还记得啊,我以为你……”看来自己是小看瑞珊了,明明自己长她两岁的,女孩子果然比较早熟:“下次我去请皇阿玛的旨,瑞珊去我府里玩几日好不好,她一定会很喜欢瑞珊的。”
      “十四弟刚建府不久,怎么好让瑞珊去添乱呢!”
      “要是你有心,就多带带她上宫里来坐坐。八公主明年可就要嫁去仓津了,她们两姐妹相处的日子不多了。”刚才一直在品茶的德妃这会儿终于阁下了茶杯:“倒是今儿个,婉凝姑娘和你一起,是有什么事吗?”
      “诶?”婉凝还在呆呆地一边看着八公主一边想着——仓津,什么地方呢?应该很远吧,毕竟康熙的女儿十有八九是远嫁的,猛然听见德妃将话题转向自己,思维慢了半拍。
      “八皇姐在这儿事情就好办了,”虽然胤祯觉得还是找四哥会比较有效率,反正都是逮人,抓一个是一个:“我们都几日不见十三哥了,婉凝有点担心十三哥。”
      “凝姑娘费心了,我也是有段日子没见着他了。”瑞琳这几日也一直在找十三,从十三身边的人那儿听到点风声,猜测大概他又与这位惹不起的主闹别扭了,皇阿玛对这位小姐的宠爱比起诸位格格们,想来只有已经出嫁了的六皇姐能出其左右:“许是皇阿玛派了新差事给四皇兄,胤祥相帮去了。娘娘有听说什么吗?”
      “大概吧。姑娘你不用操心太多,各位阿哥们都有很多正经事要做。”德妃说这话的时候,意味深长地看了婉凝一眼。
      “十四哥哥,凝姐姐,你们陪我一块儿出去玩啦!”LOLI虽长的娇小,力气却不小,硬是把被德妃说的将近石化的婉凝拉出了门。
      “额娘,孩儿先行告退了。” 胤祯也连忙打了个千儿,追了出去。

      当婉凝回过神来,三人已身处一片雪白之中了。
      “白兰花?是白兰花诶!”婉凝很少有在其他地方见过成片的纯白的兰花,因为喜欢,在开了晴天牧场后,特地种了一大片。说到晴天牧场——绿草满地,羊群埋首进食,牧场周围群山环绕,空气中弥漫着青草和泥土的芬芳,灿烂的阳光使得大地也反射着光芒,骑着马奔驰在牧场上,享受大自然赐予的一切……
      “咳嗯!”她也太会神游太虚了吧,难道是自己和瑞珊太没存在感了?
      胤祯的小小抗议总算是把某人拉回了现实世界,但明显没一丁点儿不好意思:“十四,这里是哪儿?好漂亮。”
      “兰苑,我和十四哥哥的秘密花园!”瑞珊抢在前头,有些霸道地拉着十四,几分骄傲几分宣言的意味。
      啊嘞,这个——莫非就是传说中的恋哥情结?!呜,穿过来的时候《妹妹恋人》还没发售DVD,自己可是眼巴巴地等了很久的啊,看来老天还是公平的,Jun固然是帅到不行,十四也不差啊,还有个小LOLI……
      “婉凝,你能不能不要那样子看着我们?”正常人应该都没法忍受别人用YY的眼神看自己太久,虽然胤祯肯定不知道什么叫YY。
      婉凝有所悟地点点头:“当然可以,我——能——明——白。”
      这哪象明白的样子啊,胤祯暗自叫苦:“婉凝别闹啦!”
      “我……”刚想再逗逗十四,婉凝却发现小LOLI直直地看着自己。
      两个女人的对视不是男人能插足的,不过现下两两相望的只是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至少表面上是,而那个不知趣的男人也就是个楞小伙。
      “呃,你们两个,还好吧?”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不是一直很厌恶这种嘴脸的吗?得宠的见了没什么地位的就会这样,至少在这红墙内,外边的世界我不知道,没人说的。宫里能让人叫得一声主子的,大多是有身分的,三宫六院,个个是主子,身分也就不值钱了,得不得宠才是衡量地位的关键。让人深恶痛绝的事物往往是亲身经历过的,我见过这种嘴脸,在额娘刚去的时候,在哥哥被父皇罚的时候,在姐姐封了和硕公主的时候,自己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啊。真诚,是的,自己现在感受到的,一点都不做作,纯粹的——友情?瑞珊想到了这个词,在书上读到过。
      “你喜欢这里?”瑞珊开口问道。
      “嗯。”
      “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喜欢啦!白兰花,洁白清香,却不妖艳,嗯——让人看了就很舒服呐,而且骨子里又透着一种高洁。”
      “但要论高洁,我认为梅更胜。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说这话的如果是小LOLI,婉凝倒不会太惊讶,动漫、游戏里的LOLI个个强劲得要命,大清朝多一个这等角色也算正常。现在出自十四之口,只能说康师傅就是康师傅,未来的抚远大将军文也学得不错嘛!
      “陆游的诗,诗是不错,不过我不喜欢他这个人。倒是另有一位大家,无论是才华还是性情,个人是很欣赏。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距离,而是我站在你的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我站在你的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而是爱到痴迷却不能说我爱你;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我不能说我爱你,而是想你痛彻心肺,却只能深埋心底;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我不能说我想你,而是彼此相爱,却不能够在一起;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彼此相爱却不能在一起,而是明明无法抵挡这一股气息,却还得装作毫不在意,而是用一颗冷漠的心,在你和爱你的人之间挖了一条无法跨越的沟渠……”
      婉凝边朗诵着,边踱着步,一个转身——胤祥!有点错愕,渐紧的双眉,还在生气。原本想好的,一见到胤祥就要好好跟他道歉,可是现在婉凝觉得所有的话都卡在那儿,一句话也说不出。
      “婉凝,继续啊,就这么没了?”胤祯的角度看不到有人进来了。
      后面,后面是什么?婉凝看到了另一根黄带子。
      他是胤禛,几乎是下一秒,婉凝没由来却很冷静地判断到。虽然没有那种每个女主都感受过的冷冷的感觉,但,很奇怪的逻辑,婉凝觉得眼前这个胤禛应该不大爱说话的,他的眼睛会让人产生信赖感。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树与树的距离,而是同根生长的树枝,却无法在风中相依;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树枝无法相依,而是相互瞭望的星星,却没有交汇的轨迹;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星星之间的轨迹,而是纵然轨迹交汇,却在瞬间无处寻觅;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瞬间便无处寻觅,而是尚未相遇,便注定无法相聚;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是鱼与飞鸟的距离,一个在天,一个却深潜海底。”
      “哥哥!还有四哥哥?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还是瑞珊先一步发现了“不速之客”。
      胤祥大概是因为婉凝在不想开口,四作了解释:“八公主差了人来,说是让十三弟带瑞珊见见法大人,她说你在这儿,我们便寻来了。”
      姐姐……和十四来这兰苑之前都会支走侍从,瑞珊以为姐姐是不知道的。
      “老师在等呢,我们快走吧。”十三催促道。
      四、十三带着瑞珊走了,婉凝还是没能说上话。
      “不觉得太沉重了吗?”
      十四突然抛出一句,着实吓了婉凝一跳。
      “你刚刚念的啊。有机会带个人给你认识,就比你大点,叫新月。”

      “凝儿,来,来,快来玛父这儿。”隐约间,一张模糊的脸对着自己,看不清那人的脸却知道那人在对着自己笑,慈祥的笑。
      “凝儿,来,玛父抱一个。”声音传来,自己已经坐在了一个人的身上,可是那人的脸还是看不清,看不清。
      “凝儿,凝儿……”
      “小姐,书都掉地上了。”茜草拾起书,“您乏了的话,就先歇会儿。”
      “茜草,我玛父……”
      “小姐,不可以的。”茜草意外地越矩打断了婉凝的话。
      婉凝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的确有所不妥。脑袋里的影像,赫舍里•婉凝的过去也许就让它成为过去的好,继承了她的邱婉凝要有自己的未来。
      “茜草,能帮我找些满文的书来吗?越多越好。”养父母教过婉凝满族文字,只是现在有些生疏了。昨天康熙来探访,提心吊胆的总算没出岔子,形式上的事情小心一点就是了,笔头上的东西总是不好遮掩的。
      “是,奴婢这就去。”

      只是事情往往不是你去想就没事了的,就像麻烦大多是自己找上门的。
      “毓——庆——宫” 三个词刚出口,婉凝就后悔了,人家女主都是走着走着巧遇绯闻男友,自己随便出来散散步外加参观一下故宫的,怎么就走到了变态太子的寝宫呢?!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向后转,快撤!
      “这不是婉凝小姐吗?”一个疑似太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太子爷这几天一直念叨着您呐,说要去看您,可是一直没时间,今儿您来了,那可太好了,奴才这就进去为您通报。”
      等等!你跑那么快干吗?我又没说要进去,现在怎么办?见到太子我跟他说什么,我见他干么呀我?
      “凝儿,你来了,身体可好些了吗?”
      天哪,这个太子怎么自己跑出来迎接自己?!还有我没听错的话,他叫我凝儿!太……太肉麻了吧!呃,算了,康熙他老人家不也这样叫自己的嘛,太子也老大不小的了,随他吧。
      “多谢太子关心,已经好多了。”
      婉凝还在想是不是该补上一个请安的动作,人已经被太子极为热情地迎进了屋。
      这就是太子的房间啊——上好羊脂白玉镇纸,顶级红珊瑚装饰……看来康熙至少现在还是很宠爱太子的,再过几年就,是不是变得太快了点。
      “凝儿——你没事吧?”
      “什么?”真诚,婉凝肯定自己没有解读错太子此刻脸上的表情。
      “茶。”
      婉凝这才意识到奉茶的宫女候在一旁多时了,忙接过茶杯,却险些没接稳。
      “是不是又不舒服了?小路子,快去穿太医!”
      “不用了,只是手心出了点汗,大概是刚才走急了。”
      “是吗?我……”
      后来太子说了些什么,婉凝全然没有听进,等走出了毓庆宫,才总算觉得送了口气。
      为什么,明明是个很平易近人的好人,跟残暴一点都沾不上边,可史书上的他却那么不堪。是装出来的?不像啊,难道到了清朝判断能力也减退了,成了一个真正的十五岁的少女了?!还是今后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所谓的历史骗了我们后人?
      “茜草,皇上一向很宠太子?”
      “是啊,像太子爷这样的人怎么会不受宠呢!听毓庆宫的姐妹说,太子爷待下人们可好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血亲的关系,小姐和太子爷两位都是大好人啊,怪不得皇上喜欢。要不是小姐您不喜欢奢华的摆设,皇上赏赐您的东西随便捡两样摆出来,恐怕要比毓庆宫还来的富丽堂皇……”
      “是吗……”

      “等我,等我”婉凝追赶着前面的影子,突然脚下被什么东西一拌,摔倒在地,忍不住哭了起来。
      “不哭,哥哥抱。”影子停了下来,把婉凝小心翼翼抱了起来。
      是谁?想要看清,可是越想看,越是模糊,头也越来越晕,就觉得身体越来越重,那人好像抱不住自己了,身体越来越往下滑……
      睁开眼,自己躺在床上,额头上汗不住地往下淌,身上的底衣也已经湿透了。
      是梦啊,又是梦,最近自己似乎很多梦,而且要是没猜错的话,应该都是赫舍里•婉凝的梦。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总觉得那些梦——两天梦到的都是同一个梦,但会有不一样的地方,一点一点清晰起来了,就象失忆的人开始记起了过——去——?

      这个……
      也许……
      也可能是……
      不对……
      这样也不合逻辑……
      她……
      他……
      还有……
      ……
      不行!还是不对头!
      想要理出点头绪,真的是越理越乱,还要毁尸灭迹的,现在做人怎么这么难?!
      婉凝将写满的纸烧掉,另取了张,继续“我猜我猜我猜猜猜”!
      好,从头开始!
      首先是穿越,自己为什么会穿越到清朝。不可能是真的因为看多了穿越文,否则清朝人口中腐女就要占去大半江山了,历史也不知被改了几回了。当时自己是在墨西哥,清朝在中国,几乎差了半个地球,来个地心游记也不会附送穿越古今啊。那么问题的关键是石柱?要是自己没眼花的话,那的确是个石柱群。晴天牧场离玛雅古文明并不是很远,玛雅与大清,可能吗……但如果真是这样,穿越时空的就不只是自己了,至少那个女人也一样,只是不一定是同一时空。
      “都只是我的假设,此项——”婉凝在纸上写下四个字:解读不能。
      接着是康熙,他对自己的恩宠到底源于什么。言情小说的剧情该是女主长得像谁谁谁,于是那位男性因此怎么怎么的,要真这样,最有可能的便是自己与赫舍里皇后相像,德妃不太友好的态度也就说得通了。找机会问太子好了——
      “思路又混乱了,他是最不可能知道的啊……”
      惠妃吗?似乎只有她了,会是怎样一个人呢?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浆向蓝桥易乞,药成碧海难奔。若容相访饮牛津,相对忘贫。这两个人反正已经被YY过无数遍了,多我一个没人会介意的。
      打住打住!惠妃总会碰到的,不急,倒是冷战至今的那个家伙……赫舍里•婉凝现在十五岁,如果近一两年回不去,不可避免会遇到九龙夺嫡。皇位争夺战不是几个人的赌博,也不是你不想下注就能离手的,胜算越是大的一方,赌注就越大,败了就真的什么也没有了。既然来到了历史中,历史也就不是历史而是进行式,既定的结局不再可信,自己不是操盘手,遇到非要下注的情况该怎么办?康熙再宠自己,难道自己就真的会放心依靠帝王之爱?
      曦敏、若曦、茗薇,还真是佩服你们的能力,这边暧昧一下,那边又藕断丝连,自己恐怕是不行的。万一的话,只能选一方,不对,是只能选一个,如果届时还由得自己。
      “小姐,夜深了,该睡了。”在门外候着的茜草细声提醒道。
      婉凝收拾了一下,打开门:“你先去睡吧,我走走。”
      “可是小姐,今天——是鬼节,您还是早点睡比较妥当。”
      鬼节?都已经清明了,时间过得真快啊,“那是该早点睡,茜草也快些睡下吧。”

      十年了,额娘你还好吗?
      儿子还记得您的遗命,几位弟弟已经开始有了偏向,皇阿玛的立场尚不明,各方可以说是势均力敌,再过个几年,也许真的会发生什么。
      额娘放心,现在没人会注意我,人人都认为我是个草包,草包就草包,为了那个位子变成箭靶子也划不来。
      您的儿媳和孙儿们也都很好,他们也不会参与和皇位有关的事的。
      “嗯?”胤礻我晃了晃酒壶,“没了。”
      起身拍了拍灰,朝着早已没了主人的殿阁,“额娘,儿子回去了。”
      “真的你真的原谅我了?”
      这里?记得好像不该有人的。胤礻我离开僖贵妃生前所居的宫殿,打算从隐秘处翻墙出城回府,路上忽地就听到一个女声。
      偷情的宫女?胤礻我刚要离开,另一个男声随即让他改了主意,躲到了暗处。
      “其实是我性子太火了,当时没抓痛你吧?”
      “那我还咬了你呢……”
      ……
      有意思,如果老十三你一直保持好表情的话,那就更有意思了,可惜了,做戏就要做到底,终究还是嫩了点。婉凝小姐要是看到你的变脸不知会作何感想,不过没想到这位小姐竟也有两把刷子,那么晚了还能从亦然轩跑出来……
      又要重新洗牌了,这年头草包也不好当啊!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六章至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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