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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章一 失落 ...

  •   ——知道吗,生命是毫无意义的东西。
      ——傻瓜,只是生活比较无聊而已。

      她在跟谁的谈话中途睁开双眼,看到洁白的天花板。原来刚才只是一场梦。
      努力地想起梦境的内容,但它在盛大的头痛中放肆地笑着,越行越远。
      不对,不对,还有什么更重要的事情要去确认。
      哪里都使不上力气。她调动所有的意志从床上撑起身体,环视整个房间。
      淡淡的消毒水气味里,白色的墙镶着白色的门,白色的天花板上,一支白色的灯管一闪一闪地亮着白色的光。自己躺在白色的床上,身上盖着白色的被单。只有放在白色床头柜的白色水杯上,绘着艳丽的红色十字标志,分外刺眼。
      医院……吗……
      为什么会在这里……
      微弱的头痛依然一阵阵地纠缠着自己,打散了思考力。都想不起来。
      这时她注意到门外刻意压低的说话声。
      皱起眉头,集中精神想听清楚。
      “……生还者……没有……”
      “……两个都……真可惜……年轻……”
      只从流动的小小的风中捞起了只言片语。可是这已经足够了。
      破碎的记忆像完成的拼图一样互相密着起来。
      画面停止,倒回,重放。

      第一声巨响是在她走下出租车的时候。
      在一瞬惊呆的她面前,爆炸接连想起。眼看着街对面那栋两层楼房的每个窗口都窜出浓烟和火苗,她终于不顾一切地想冲过去。可是在她到达之前,那建筑物已经张扬着遮天蔽日的烟尘在她面前慢慢地坍塌下去。
      四周的人们开始奔走惊叫。她从其中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那里原本有她的一切。
      意识受到闷重的一击。视野重新陷入黑暗。

      之后她断断续续地醒,然后在新流出的泪水中再次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不想说话,不想吃东西,连一个手指都不想动。
      莫恩哥哥和尼尤哥哥,连同他们的实验室一起埋葬在了那堆废墟里,现在她连一个家人都没有了。
      这几天护士们的鼓励,一次次残忍地向她强调着这个事实。
      不要说了,不要告诉我,我不想听。
      恐怖分子也好,自杀式袭击也好,有目的的复仇也好,不要特意来告诉我。
      两个哥哥一定还在哪里等着,要去那个世界找他们才行。
      莫恩哥哥会说,爱尔,你这个可爱的调皮鬼。
      尼尤哥哥会说,你宠坏她啦,这个没完没了的纠缠鬼。
      新的泪水滑到枕头上。她闭上眼睛,想到梦中去继续等待那一刻的幸福。
      可是凉凉的东西碰到了她的脖子。
      她动也不动地牵起嘴角。
      斩草除根么?来吧……快点帮我结束这一切……
      可是那份冰凉在她的脖子附近停留了片刻,离开了。枕头略微低陷,那冰凉开始一下一下地碰触她的脸。
      别太过分了混蛋。
      这么多天来她第一次牵动情绪,猛地睁开眼。
      然而床边没有任何人。那东西还在凉凉地碰触自己的脸。
      她侧转脸移动视线。
      拳头大的金色光球停在自己的枕头上,就是那冰凉触感的本体。发现她注意到自己,退开了一点,光芒一盛,似乎在打招呼。
      啊啊,哥哥们的,哥哥们的……

      ——爱尔,调皮鬼,这是能带来幸福的东西哦。
      ——诶~~~哥哥们在做幸福的黄金使者吗?好厉害~~~
      ——嚯,这名字不错。那么我来给我家的纠缠鬼一个奖励吧。等我们两个哪天死了,这就是你的东西了。高兴吧?
      ——哼!尼尤哥哥是笨蛋!莫恩哥哥才不会死咧!
      ——死小鬼!
      ——好了,别吓到她……
      ——笨蛋笨蛋笨蛋——!!!
      ——给我站住!

      那小小的黄金光球,正是哥哥们倾尽全部生命制造的东西。
      虽然不知道有什么用,但是既然莫恩哥哥说能带来幸福,就一定没错的。
      她在被单上虚弱地移动右手,把金色光球紧紧抱在胸前。
      小小的黄金使者啊,你是特意来找我的吗?你能实现我的愿望吗?
      让我……去哥哥们那里……去那个世界……
      她重新陷入睡眠。
      然而金色的光芒越来越亮。终于在这晨昏交界时刻,给房中的一切镀上一圈晃眼的描边。金色的边界次第抽出许多丝一样的光线,在空气中浮动着,纠缠在一起,越来越长。视野中的东西开始像脱开线头的织品一样逐渐消失,融进那绚华的光影里。
      黑暗终于降临大地的时候,这个空间只剩下月光精灵般舞动着的光之丝。它们盘桓着,层叠着,开始重构这个世界。
      在这一片疯狂的景象里,黄金使者持续地散发光芒,引导着一切。
      她在一无所知的梦境里,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章一 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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