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林传奇续》金木

8、暗之森林

　　梅林在湖边睡着了,尽管那里冷极了.他觉得很累,没有力气走回去了.也许可以永远这样睡下去,就可以追上那些离开的时代,离开的人.
　　然后他被唤醒了.风还在吹,脚和手都没有知觉了,他几乎完全被雪埋住了."艾莫里斯,艾莫里斯!"那声音一直在呼唤他,不让他沉眠.
　　最后他彻底醒了.
　　然后他又看见了那张脸,和弗莱娅一模一样的那张脸."薇薇安!"他说.
　　"艾莫里斯!"薇薇安松了一口气,好象叹息.
　　"这就是你说的代价吗"梅林问"人们离去,我留下!"
　　"你是强大的!"薇薇安弯下腰,光彩在她四周闪耀.梅林身边的雪顿时消散.他变得暖和起来."命运给了你一些,就会拿走另一些."她说.
　　"命运!"梅林捂着脸"命运!"他的一生无数次听到这个词.
　　"我会被永远留下吗"梅林问:"人们都老了,只有我没变!我是不死的吗"
　　"不,梅林,你是可以被消灭的,如同莫嘉娜.但时间不会在你身上留下印迹."薇薇安说."和我一样."
　　"是的,薇薇安,"梅林抬起头来,"你也没变."他说.
　　"有时候你想消灭你自己吗"薇薇安的声音仿佛呢喃."就象刚才那样."
　　"不,我只是睡着了."梅林说."还有人需要我!"
　　"还有人需要你的力量!"薇薇安说,"永远都会有人需要的.但他们也都会离开!"
　　"住口吧薇薇安,告诉你的神,收回那判决,我就将旧教奉还!"梅林站起来,神彩回到他的眼里.
　　"神也会消失,艾莫里斯!神不是万能的!"薇薇安的光彩在漫天暗淡大雪中显得格外美丽.
　　"你也是神啊,艾莫瑞斯,你就是魔法本身!而我,我就是这阿法隆湖.如果你消失了,魔法也就不再存在.而我,也将失去所有的法力,不能再庇护永恒与安宁之地,你的亚瑟王也将和时光一起腐朽消失!"
　　"阿法隆湖,求你告诉我,究竟要等多久,阿瑟才会再度崛起"
　　"有人会唤醒他,艾莫里斯,但那个人不是你!"
　　"你知道,你知道会发生什么,只须告诉我时间,我要等多久"梅林追问.
　　"我不能告诉你,艾莫里斯,你可以选择等待,或放弃!"

　　这一年,阿瑟和格温的儿子,那尼阿斯也离去了.更年轻的王,更年轻的臣民.世界不停的变化.除了梅林.
　　林中的鸟儿在歌唱,阳光的金辉象美人的金发一样,令人着迷.小动物在林间寻找食物,如果亚瑟还在,一定会和伙伴们出来游猎.当然,亚瑟不在时,也有别的王,别的贵族,别的美人出来玩赏.毕竟,世界如此美好,生命永远鲜活.
　　梅林又回到常来的阿法隆湖边,"阿瑟,"他对着湖低语,"对不起,那尼阿斯也走了,你相信吗,他比你聪明多了,他更象格温."
　　"嘿,艾莫里斯,你好,你又来看阿瑟了吗,今天天气真好!"薇薇安说.
　　"是的薇薇安,天气真好.你看起来也很精神!"梅林说.
　　"你要何去何从呢,艾莫里斯继续守护一代代的潘龙"
　　"薇薇安,我觉得我好象有一千岁了,很累,很老,可是,你看,我一点也没变!"
　　"是的艾莫里斯,我们都没变!"
　　"我们都没变薇薇安,你不觉得孤独吧,永远这样下去!"梅林平静地问.
　　"这是我们的宿命!"薇薇安说,"不管你是否喜欢."
　　"你能陪着我吗,梅林问,哪怕做我的敌人,别离开!"梅林说:"你怎么能忍受....."
　　"艾莫瑞斯,薇薇安接近他,抚摸他的头发."梅林觉得她全身都散发着魔法的温暖.忍不住轻轻靠着她,"陪陪我薇薇安!"梅林说.
　　"你是认真的吗,艾莫里斯你在要求我"薇薇安蹲下身子,用那张和弗雷娅一模一样的美丽的脸庞认真地望着梅林,"你确定吗"
　　"是的,薇薇安,你愿意吗,陪着我,我也陪着你!"
　　"我不知道,艾莫里斯,你只是太孤独了!"薇薇安转过身,面对着湖水说.
　　"不,薇薇安"梅林好象突然醒悟了一样,抓住她的手:"不薇薇安,我想我是爱你的,你就是阿法隆湖啊,我的一切都在湖里,我爱你,你愿意接受我吗"
　　"我不知道,让我想想艾莫里斯,你是如此强大,我惧怕您."薇薇安说.
　　"不,也许我犯过很多错,薇薇安,可是我绝不会伤害你的!"梅林很急切,仿佛抓住了救命的稻草.
　　薇薇安转身望着他的眼睛,那里闪闪发光,充满着绝望的热情."艾莫里斯,"薇薇安忍不住又叹了口气."我怕你!"她说."你比我强大的多!"
　　"我不会用那些力量对付自己人的,"梅林说,"你应该了解我,我曾经一直做一个仆人,追随阿瑟!"
　　"是的,我记得,薇薇安说,你还曾经用法术让他变成一个什么都听你的白痴."
　　"哦,呵呵"梅林笑了起来,他清楚地记得那一次阿瑟是多么听话."那是很有趣,"他刚刚笑着喃喃自语,就立刻想起不对:"哦,不,那一次是不得已,我不会那样对你的薇薇安!"
　　"我不相信你,艾莫里斯!"薇薇安说,"除非你发誓永远不对我使用法力!"
　　"我发誓!"梅林飞快的回答.
　　"如果违背誓言呢"薇薇安说,"你必须用阿瑟王来起誓我才能相信,如果你对我使用法力,阿瑟将永远不能醒来!"
　　"啊!"梅林惊叫了一声,他沉默起来,他觉得命运又在给自己下圈套了.
　　"不敢了吗,艾莫里斯,你果然心口不一!你在害怕什么"薇薇安转身面对着他,然后轻轻抱住他:"别让我失望,艾莫里斯,我也很孤单!我喜欢你的眼睛!但我必须确定你不会用魔法控制我!"她说.
　　"我不会,我用阿瑟王起誓,永远不对你使用法力."
　　"呵呵,我相信你了!相信你绝不敢违背此言!"薇薇安开心地站起来,她甚至还亲了梅林一下."你真可爱!"她摸着梅林的脸说.
　　然后天色黯淡下来,阳光被遮住,薇薇安飞到空中:"这丛林都是我的一部分,你要对我用法力吗"她笑着问,"你要吗艾莫里斯"然后她和那些美丽的光一起消失在湖水里.丛林向外一圈圈的扩展,遮天蔽日,充满了怪虫和野兽,毒藤和妖树,没有人能进入.
　　梅林再也没有走出过丛林,人们称这里为暗之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