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林传奇续》金木

5、龙的悔恨

　　冈萨火山下方圆数十里,聚满了各种蛇与蜥蜴.几乎没有人敢接近这里.连最勇敢的勇士也对此处避之不及.艾仑和精灵只是接近边缘地带,有数次遇险,精灵虽是魔法之物,对如此多的冷血动物聚积在一起,也感到战粟.龙的墓地竟然被这些东西侵占.再往前温度越来越高,那里接近通红的火山口.最后之龙葬在那里,远古时代无数的龙,都葬在那里.无数的蜥蛇争相往那里进发,期待可以吞食哪怕一点点龙的残骸。明日之龙竟然衰落至此，无法守护龙族最后的尊严.
　　"我只能隐藏你的气息,艾仑"精灵说,"我只是一个禁咒,无法杀死如此多的蜥蛇.你必须自己走过去."
　　整个山的坡面看起来是一片黑棕色,下面是层层叠叠蠕动的东西.艾仑努力不去想脚下踩到的是什么,无数的撕咬被精灵金色的光挡在外面.他们一步步朝火山口前过.越是接近火山口,蜥蛇的数量越少了,活力也降低了,很多被踩了也没有反应.这里太热了,艾仑觉得衣服快要烧着了,头发都焦脆了.他们终于接近山顶了,远远的,看起来山顶处竟有一片净土,那里没有一只蜥蛇,在山口外数十米的一个巨大的圈里,很干净,所有能抵达圈外的蜥蛇,都巨大无比,他们围聚在圈外,蠢蠢不敢再继续向前.
　　"嗷...."火山口中传来阵阵龙吟.仿佛垂死的吼叫,令人颤粟.
　　艾仑来的圈外,尽管被精灵用魔法护住全身,他仍觉得透不过气来,刚把脚伸向圈内,滋的一声,他被烫得赶紧缩回脚来.而护住他的光芒立即小了一圈,而他的鞋也被烧了一个洞.
　　"嗷.....一个巨大的龙头从火红的火山口突然伸出来,"我感到了法术的力量...."龙开口说话了,巨大的头颅伸到艾仑面前,艾仑身边和身后立即腾出一大块空地,跑地慢的几只蜥冒着烟化成了灰.还有几条被烧着了尾巴,痛苦地在远处翻动.
　　艾仑吓得闭上了眼,又睁开,炙热的风不停的翻腾.
　　"伟大的龙,见到你很高兴!"艾仑觉得舌头不听使唤."我是来找一种东西的,他们说那叫龙的悔恨,是,是用来救人的!"
　　"又来了吗,嗷......"龙仰天长啸:"骗子,骗子又来了....上一次你们说能帮我找回主人.....我等了又等...."
　　"你等待的主人是谁呢,艾苏萨"精灵变得更小了,在巨大的龙头前有如一个小小的光点"是莫嘉娜公主,还是伟大的驭龙者"
　　"他们都不见了...."龙痛苦的摇摆着头.
　　"你为什么不四处飞着,象古代的龙一样呢"艾仑问,"世上的人都认为没有龙呢!"
　　艾苏萨闭了闭眼,突然,整个山体都震动起来,龙庞大的身体慢慢地从火山口升起.它是如此巨大而强壮,完全是一只成年的健美的龙.每一块鳞片都闪着宝石般金属似的异光.可是它是残缺的,两只巨大的翼在背后拢起,却不能展开,它的后半部分粘在身体的两侧,被一些更为暗淡的红色的鳞覆盖,这些鳞又长又大,让翅的末端和身体长在了一起,无发振翅而飞.
　　"啊..."艾仑发出惊叫,"怎么会这样"
　　"这就是你要的东西.难道你不知道吗"艾苏萨回头舔了舔残缺的部位."龙的悔恨,"它说.

　　"上次你们取走了一片,那伤口一直不能愈合,它日日夜夜折磨我不能入睡."艾苏萨歪了歪它的脑袋,"你们答应的事并没有兑现!"
　　"上一次来的是骗子,"精灵说,"格雷斯家的人并没有去拯救你的莫嘉娜,他们只是要救他们自己的子孙."精灵顿了顿:"而你的惭悔,亲爱的艾苏萨,是救不了那位可怜的公主的,她的死是注定的,杀死她的剑是强大的末日之龙以正义和希望之心铸造,一往无悔."
　　精灵在火光中几乎看不出身影:"而我们才是真正能救你的,"精灵跳动着,象一个火星:"你应该感觉得到吧,我是伟大的驭龙者派来的,只有唤醒亚瑟王,弥补你的过失,驭龙者才会归来,他曾赋于你生命,将你召唤到这世间,只有当他再次以龙语召唤新时代的龙时,你才就可以获得救赎!"
　　"驭龙者.....",艾苏萨垂下头来,梅林的身影浮现在他的记忆里,他曾经温柔地抚摸自己的头,也曾在山峰上高声怒斥,令自己魂飞魄散,不敢近."驭龙者...."它喃喃自语"他是有错的,他为什么抛下我,使我落到今天的地步!"

　　当最后一条龙死亡时,新时代的龙将会承载它的记忆,以及世世代代龙族的记忆.在那一瞬间悔与痛覆盖了艾苏萨的全身,它几乎弄不清哪些记忆是自己的,哪些是先辈们的,当它再次清醒时,双翼被红的的血肉覆盖,不能展开,只要稍稍用力振翅,那里就烧起连心的疼痛.即便是龙,也战胜不了自己内心的悔恨.艾苏萨不再能飞了,它只能怀抱着世世代代的记忆,守护着龙族最后的墓地.衰落的龙气,引来那些秽物的觊觎,它们即恐惧于龙之威,又徘徊不肯离去,艾苏萨有如一个怀藏一个伟大民族所有文明的智者,却要孤独地统慑一群以垃圾和残渣为食的鼠蚁.它即不能逃走,也不能杀戳,只能坐困着最后的宝座,不知何时可以终了.

　　所以当格雷斯家族到来时,艾苏萨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他们的请求.它忍受了巨大的痛苦,让那些人撕下了一片红色的鳞片,它连接着悔恨的血肉,钻心疼痛.但那些人说只要救回被自己铸造的剑所斩杀之人,就可以让自己得到救赎.远古的记忆使艾苏萨知道,这些人说的是真的.他充满期待,等待那个和自己的命运纠缠不清,又不负责任的驭龙者回来拯救自己.可是好几年过去了,没有任何的龙语召唤自己,驭龙者的气息似乎不在这世间存在,甚至任何一点魔法的气息都难以感受到.

　　"我凭什么相信你们,"艾苏萨大喊.咆啸声震动山峦.
　　"你别无选择,小龙"精灵说,"要么留在这里继续等待!"
　　火焰在艾苏萨张开的口中跳动,"我可以现在就杀了你们"它危险地说.
　　"是的,亲爱的."精灵道,"为什么不行动呢!"
　　龙沉默了,"你们什么时候回来,我等不下去了"它可怜地说.
　　"我不能保证,"精灵道,"我们还需要一个药引,但那需要进入暗之森林才能拿到,你有什么东西可以让我们献给薇薇安吗."
　　"这里有很多遗骸,还残存着少量的魔力.但我不能让你们带走,"艾苏萨说."我的责任就是要守护它们".
　　"是的,我可以理解!"精灵说,那么你可能要等得长一点了.因为我们必须拿到你和莫嘉娜公主铸造的那把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