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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一) ...


  •   李家李清照闺房里,李清照坐在自己的青纱帐里,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对母亲哭诉着,似乎要将这段时间里挤压的所有委屈,一股脑地倒给母亲听。

      王氏是边听边想笑,又不敢,还得忍着,李清照咕唧了一会子发泄出来以后,抬头望着母亲那副忍俊不禁的模样,脸也跟着红了,低头埋怨道:“娘,人家把你当成正经人,将这么多天肚子里积攒的烦恼都告诉你,您可好,只管在那里笑话人家!”

      王氏实在忍耐不住了,倒是笑出声来了,嘴上啧啧地说道:“你说你平常诗词歌赋、女红针线的,样样都不赖呢,怎么是到了这里反倒是不明白了呢!”说完看了一眼在外面厅里的坐着的李格非,悄声地道:“你受这点委屈算什么呢,那些年我嫁到李家遭得罪可比你这要大得多呢!娘我不都挺过来了……”

      李格非在外面怕是听见了,干咳两声,故意道:“你们娘俩那声音,未免也太大了些个,打量着我听不见,是吧!你劲跟闺女说这些个干什么,教她点儿有用的!”

      李清照笑着瞧了一眼父亲,方又拉过母亲悄悄地道:“娘,我们俩那个……不行。”

      “是他不行,还是你不行?”王氏倒是没太在意。

      “他……我也不晓得……”李清照有点窘,她似乎能感觉到一点什么,却说不出来。

      “那玩意,得多试试,这就和做活一样,日子久了就熟门熟路的了!”王氏仍还是没当回事着道。

      正说着,门下传来管家通报的声音:“老爷、夫人,新姑爷上门来了!”

      李格非立马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一边整装,一边嘴上似在埋怨李清照道:“你看看,你看看,倒是让人家找上门来了吧!这才新婚几天呐,被婆婆说两句,就跑回娘家来了,这要是传出去,还不得把我这张老脸给丢尽了!”

      李清照心里也有点不是滋味,耷拉着脑袋,王氏倒是看得开,还在一旁摸着她的头,劝她道:“没事儿,没事儿,甭理那个老东西,他就是嘴上说说罢了,你先在这里等着,我和你爹出去看看。”

      李格非与王氏到前面与赵明诚寒暄了一会子,无非都是一些道歉的客套话。

      赵明诚自己倒是没怎么在意,通情达理地一个劲儿地说:“不碍事,不碍事的,我能理解娘子……”

      正说着,李清照掀帘而出。赵明诚抬头一看,仅这半个月未见的功夫,李清照倒是比他俩刚相识那会儿消瘦了整整一圈,面容上也越发憔悴了,想来是受得苦不少。

      赵明诚见她双眼微肿,面带泪痕,形单影只的站在那里,心里早已是心疼的肝肠寸断了,而那嘴里却像是含了一个千斤重的橄榄,半天才轻吐出一句来:“你,还好吧!”

      李清照那里还能在经得起这些?一句尚还未尽,早已奔入他的怀抱里,哭得梨花带雨的。

      堂下二老见了此情此景,也不禁眯起双眼,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嘴里直叨叨:“好了就好,好了就好!”

      于是两人便拜别了二老,携手往家走。

      只见那赵明诚先打趣道:“你说你也是,怎么不等我回来呢?”

      李清照自知理亏,低头不语。

      又走了一会儿,赵明诚突然一拍脑门,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来,道:“哎呀,幸亏你回来了,要不然,这么好的东西,我找谁一起欣赏呢!”

      李清照还不明就里,小嘴一撇,仿佛吃醋似的,笑道:“哼!就凭赵大官人一表人才的,还找不到人来欣赏?我可不信!你看,那花姑娘,柳姑娘的,都在跟你招手呢!”

      说着抬头一瞥,原来两人正好走在一家青楼底下。

      虽然这白天,青楼还是大门紧闭的,但赵明诚还是有点心虚,遮掩着拉着李清照快走。

      李清照故意道:“你这么赶着拉我做什么?哦!难道真有事瞒着我不成?”

      这李清照哪里知道,这个赵明诚前天晚上才去过这家青楼!当然,赵明诚也不是傻子,这种事对方不提,自己还是不说的好。

      赵明诚急于转话题,于是顾左右而言他地问她道:“哎呀,都怪你打岔!我刚才是说到哪里了?”

      李清照被逗笑了,说:“说到你有好东西来着!你倒是快拿出来看看啊,到底是什么好东西,值得你这么猴急猴急的!”转念又道,“哎!你是不是又闯祸了?无事献殷勤的!”

      赵明诚赶紧证明自己:“鄙人行事一向谨慎,怎么会犯错呢!”又道,“这真是好东西,保管你看了,连饭都不想吃了!”

      说着便拿出那两幅《寿石宰词帖》和《灵峰行记帖》米芾的字帖,李清照接了,当街只打开了一角,便高兴的恨不得蹦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的往家跑。

      赵明诚一个没扑住,反倒落到后面去了,笑着直追她,嘴里道:“慢点,慢点,当心摔着!”

      此时正玩闹的李清照,又何曾知道,这幅画此后就像是长在她身上一样,磕磕绊绊的竟然陪伴着她做过了人生最为艰难的时刻。

      两人说说笑笑的进了前厅,只见赵母板着个脸,坐在椅子上。

      李清照就像是老鼠见了猫似的,出溜儿一下便停住了,站在当下,大气也不敢出。

      “娘!我娘子是……”赵明诚心疼媳妇儿,见气氛不对,便先开口道。

      “好了!”赵母打断她的话,“娘还没开口呢,你就先说话了!怎么,害怕娘把你这个小心肝儿给一口吃了?”

      “娘,不是那意思,我怎敢这么想呢……我要是这么想,我就……”赵明诚见母亲面容平和,便知此事已经过去了,嬉皮笑脸地道。

      “行了,你也别杵在那里了!”赵母抬头看一眼李清照,见她柔柔弱弱的站在那里,身上竟有些瑟瑟发抖,心里也徒生了一丝不忍。“看你这孩子,是个晶莹剔透的聪明样儿,如今看这小小的身板,怪可怜见儿的!怎么,我这个老太婆很吓人,是吧!”李清照终于不再拘谨,甚至噗嗤笑出了声,“这次的事啊,过去就过去了,以后不要再提了!日后,你们小俩口的可得好好过日子,啊!”

      要说这李清照,早就做好了面对狂风暴雨的准备,如今见婆婆不但不追究了,而且面容也慈祥了,心里也更踏实了,对这个家,也多了一分归属感。

      两人齐齐给赵母磕了一个头,赵母原先板着的脸,也乐开了花,嘴里说道:“好了就好,好了就好!”。

      明天赵明诚就要回太学里了,两人晚上秉烛品鉴了一会儿字帖。临睡觉前,赵明诚还想着那事儿。

      李清照听了听外面的梆子,道:“很晚了,明天你还要上太学呢!”

      赵明诚死皮赖脸。

      李清照没有办法,又想了一下,才轻声说:“那你……轻着点儿!”

      两人又开始了新婚之夜,没有进行完的游戏。起初赵明诚很轻,见李清照没有反应,胆子也跟着大了起来,试着有所作为,加重了力度,可没想到,只一会儿的功夫,赵明诚就软了下去,没了动力。

      李清照似乎还很享受,见他不动了,反而还推他道:“怎么了?官人!”

      见那赵明诚很无奈、很烦躁,也很疲惫的回到自己的被子里,长叹了一口气:“咳!怎么这么快,就没感觉了啊……”

      第二天一早,赵明诚无精打采的往太学里去。

      几个低年级的小师弟,见着他垂头丧气的在庭院里溜达,便隔着游廊栏杆,起哄道:“赵兄,平常你可是第一来的,怎么今天反倒来得有些迟呢?想必是与你家那小娘子‘小别胜新婚’呢吧!”

      之前那个胆大的同窗,追上赵明诚,也跟着跳侃了一句:“我看不尽然,我倒是觉得,古诗上说的‘春宵苦短日高起’比较应景!”

      赵明诚被他们调侃的无计可施,只得猛给那个胆大的同窗一拳,快步走到远离他们的凉亭下。

      那个同窗自顾自地嘀咕了一句:“说你是唐明皇,那是抬举你!还真把自己当皇上啦!”

      说完,见他一个人坐在凉亭的石凳上,自己又笑眯眯的蹭上前去。

      “我告诉你,离我远点啊!皇上身边,也是你等小人,随便靠近的了的!”赵明诚不耐烦地道。

      “怎么了?什么烦心事能惹得咱一贯风流倜傥的赵大官人,如此愁眉不展,能否说与小弟听听?”

      赵明诚见四下无人,便悄悄地半遮半掩地把那“房中事”说与这同窗听。

      那个同窗一听,不禁嗤嗤的乐。

      “人跟你说正经事呢!你在这样,不说,不说了!”赵明诚说完,起身要走。

      那同窗连忙拦住他道:“哎!别走,别走啊!要不是以前……咳,怎么说你不像个男人呢!这男人呐,就该上男人该去的地方去!你平日里,见着那些地方,就躲就绕的,那哪成呢!”

      赵明诚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道:“上一次我已经觉得是对不起我家娘子了,你这……你这让我怎么跟她说嘛!”

      那同窗顺势给了他一脖拐,埋怨道:“说你大智若愚吧,你还不承认,你说你平常功课那么好的一个人,偏偏在关键的地方就不成了,可惜可惜啊!”一边感叹着,一边悄悄说与赵明诚听,“我跟你说,男人去那种地方是天经地义的事儿!你看哪个官家子弟家里就一个娘子的?姨娘,官妓什么的多了去了,你还别恼,这就是社会风气!”

      见赵明诚还是一副蔫头耷拉脑的颓废样,搞的那同窗直咋舌:“啧啧啧,不行不行,今天晚上一定得带你开开戒去!你看你整个人,毁了,全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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