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迟归》晒焦的耳朵

30、登记

　　苏末冷哼一声，朝着秦以墨做了一个丑得无以复加的鬼脸，甩开秦以墨的手，大步流星地往前走。
　　秦以墨不禁失笑，手机却在这时想起。
　　“秦以墨，好久不见。”男人似乎刚从床上醒来，声色慵懒而迷人。
　　秦以墨隐约猜到对方是谁，只是不接话，静观其变。
　　听筒对面的男人不禁笑了起来，笑意通过电波没有减弱，反而更胜，弥漫着危险的气息。
　　“秦以墨，我们做个交易吧。我敢肯定你肯定会感兴趣。你可以现在去看看你的邮箱，等你见到那份东西，你自然会清楚我想要的是什么。”
　　似乎没有稍加考虑，秦以墨就斩钉截铁地谢绝，“谢谢，不必。”
　　听筒那头的男子笑得嘲弄，“秦以墨，你应该清楚你拒绝的到底是什么？这么一份你梦寐以求的东西，我就不信你这么轻而易举地就能拒绝掉。”
　　秦以墨面色如水，声音依旧是淡淡的，“我知道你手里那份东西的重要性，可是你既然都能这么潇洒地舍弃，你又凭什么这么笃定我做不到呢？”
　　电话那头有了明显的沉默，良久之后，“我总以为自己会是全世界最傻的人，现在才发现原来大家都是彼此彼此罢了。”
　　秦以墨淡哂，“只有谁比谁傻罢了。”这时苏末的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她夸张地挥着手，不耐烦地催促着他，“秦以墨，你还要不要结婚啊。”
　　秦以墨对着手机，郑重地说了声“谢谢”,朝着苏末的方向大步走来，他身后的空气雀跃着，一点点地绽放出旖旎而暧昧的颜色。
　　电话那头坐在床上的男子看着暗了的电话和头顶上轰鸣而过的飞机，脸上面无表情，许久之后，露出一个没有任何温度的笑容。有来自地壳深处最原始的绝望和凉薄，又像是冰封的雪地里突然出现的一个破裂的声响。
　　秦以墨拿着那张薄薄的《申请结婚登记声明书》，仔细地看了看，并没有签字，而是先递给了苏末。“是真的没有反悔的机会了，苏末。”秦以墨看着她，眸子里满盛着深情。
　　他看她的时候，从来都是带着些压抑的。或者是一整张面无表情无悲无喜的脸又或者是让人看不出任何变化的模糊不清的神情。而这些浓厚而炽烈的深情，只有在暗夜的时候他才任它们肆无忌惮地疯长。
　　苏末马上就抢过来了，洋洋洒洒地签上自己的名字，挑衅似的看着秦以墨，“我还怕你后悔呢！”
　　秦以墨缓缓地接过，在名字的另一栏慢慢签上自己的名字。一笔一划，再一笔一画，他从来没有过花这么多时间去好好雕琢过他的名字。在公司，秦以墨这三个字是一种权利的象征，每个人都是期待地盼望着他在哪一份文件上能够签字署名。而今天，秦以墨这三个字，将和另外两个字永远地摆在一起，有了白头的姿势。
　　签好字，秦以墨从钱包中取出一张银行卡，径直递给他前面的王主任，王主任早在秦以墨说出“苏末”两个字时脸色就吓得铁青不少，现在面对秦以墨突然的举动更加手足无措。
　　一旁的苏末用狐疑的眼光看着秦以墨，“你这是干什么？”
　　秦以墨答得干脆，“刷卡，登记不是要钱吗？”
　　王主任两颊的肥肉由于过度憋住笑意而变得一抖一抖的，在苏末看是煞是可爱，她哀哀地望着身旁的男人，长叹了口气，“秦先生，九块钱办一张结婚证啊。”
　　“是吗？”秦以墨捏捏鼻子，煞有介事地问道，同时默默地收回了自己的银行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