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西丨路怜]君的笑颜》司南Rein

1、望食用愉快

　　君的笑颜

　　文/司南（百度ID 早宫夏美）

　　『路邦，笑一个吧，总是板着脸可不好哦。』
　　『路邦，笑一个吧，不然身体要抗议了哦。』
　　『路邦，笑一个吧，怜美希望看见你笑哦。』

　　笑一个吧。

　　照片上的人似乎在这么说。

　　照片上姬怜美的玫瑰红色的眸子依旧溢满了温柔。像是两颗美丽的红宝石一般地，流转着晶莹剔透的光芒。

　　笑一个吧。
　　笑一个吧。

　　路邦拿着姬怜美的照片，努力地弯起了自己的唇角，露出一个僵硬又诡异地笑容。

　　他已经快忘记怎么笑了，尤其时在得知姬怜美的死讯以后。连平时习惯挂在脸上的虚伪的笑容也做不出来。

　　那个僵硬的笑容很快被扯进了空气里，消失得干干净净，完全不留任何痕迹。

　　01

　　雨在黄昏的预告是让天还完全亮着的时候染上陈旧暗黄的颜色。暴露在光明中的各式各样的景物因此铺上一层淡淡的红黄色相交融的阴影。

　　雷声从遥远的天空传来，闪电在没有开灯的房间里一晃而过。几分钟的开幕过后，雨在雷声的迎接中到来。天已变为了灰黑色，给大地铺上的阴影也由红黄色混合变为了灰暗的红色。

　　路邦站在姬怜美的遗像面前，伸出手去轻轻摩挲照片上人的面颊。

　　他有一种感觉：姬怜美是没有死的。

　　她在房间里的某处跳舞，如同一只洁白的天鹅。一定是这样。

　　路邦，笑一个吧。

　　照片上的人的笑容似乎有某种特殊的魔力，让路邦觉得自己的眼睛酸涩不已。他走向离照片不远处地沙发，坐下去没有多久便睡着了。这是路邦第一次这么快入眠。自从被改造成合成人后，他便很久都没有安稳过了。

　　不是整晚地失眠就是整晚地做噩梦。这样的状态折磨得他快要发疯。

　　今天终于睡了一个好觉。伴着发出沙沙声的一滴滴雨水。

　　02

　　路邦做了一个梦。

　　他在梦里看到姬怜美用枪指着自己的头部，他看到姬怜美为了保护周围的人而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他射出的子弹，他看到姬怜美倒在别人的怀里，伤口不停地往外流着血。周围的人们都十分惊慌地喊了起来。

　　“怜美小姐——”

　　这一切对于路邦应该是一场盛宴。对于其他合成人——他的同类来说也应该是这样。

　　因为他杀死了深受群众喜爱的天才舞者姬怜美。即使之后没有什么其他收获，这个结果也够他们高兴了。

　　这是历史性的一刻。他亲手杀死了她。

　　梦在姬怜美被确认真正死亡以后便被切断了。路邦从自己的梦里惊醒过来。现实与梦境已成为一体，以至于他望向姬怜美的照片的时候还忍不住猜测自己到底是清醒了还是在梦中。

　　他十分清楚地记得，姬怜美被自己的光线枪射中后脸上先是惊讶，后又带着些温柔笑容的表情，最后是像睡着了一般地，脸上的表情都被隐去。

　　从胸口一直到裙摆，血迹弯弯曲曲地在礼服上爬出一条路，然后孜孜不倦地又开发着新的道路。鲜红的血液刺痛了路邦的双眼，也染红了他的心。

　　他胜利了，他战胜了自己。这样的事实摆在眼前，路邦感觉自己快要兴奋地发疯。

　　我现在就在笑啊，你看到了么？

　　照片上的人仍温柔地笑着，仿佛对路邦说着：怜美看到了哦。

　　那种温柔让路邦感觉异常不悦，他讨厌姬怜美的这种表情。虽然那是极美的。

　　03

　　路邦与姬怜美的初次认识是在A国军事基地。他那时是个间谍，姬怜美是个初显光芒的舞者。

　　姬怜美刚与他相识时，脸上就已经一直挂着那样一看便让人感觉亲切、温和的笑容了。大家都很喜欢她的笑容，因为她的笑容确实可以让人心生温暖。

　　她说他会是一个好兄长，不会有人比他还能胜任兄长这个职位。

　　路邦应该多笑笑呢，路邦笑起来很好看哦。

　　被姬怜美这么说的时候，路邦的心里会有一种奇怪的情绪涌起。说不上那是什么样的感觉。不过路邦在这时候总会努力地将自己的唇角勾起。是个僵硬难看的笑容也没关系，因为他是从心底感到愉悦的，笑容是发自真心的。

　　说是这样，可真心究竟是个什么东西？被改造成合成人的路邦很久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了，不过他也不会去关心这个问题。

　　随着认识地加深，路邦开始讨厌起姬怜美一直不变地笑容来。

　　为什么在悲伤的时刻还要笑着？
　　为什么在难过的时刻还要笑着？

　　人们说，那是怜美小姐坚强的表现。路邦并不如此认为。

　　他觉得姬怜美是孤独的。她笑着只是利于隐藏自己的真实情感。

　　也许她是想哭的呢？
　　也许她也会生气呢？

　　不清楚姬怜美的想法，路邦只能无意义地猜测。

　　他想了解她，他从不了解她。

　　04

　　雨后的空气十分清新。深吸一口会使整个人的身心都放松下来。雨后的黄昏比任何一个黄昏都要明亮，夕阳的颜色不是橘色或红色，而是真正的金色。

　　整个世界几乎都被光吞噬。望向窗外，只能看见大片明晃晃的金光。

　　路邦，笑一个吧。

　　耳边又响起了姬怜美所特有的少女的嗓音。

　　笑一个吧。

　　为什么要笑呢？路邦拿起姬怜美的照片，无声地询问着。

　　那——为什么不笑呢？

　　得到了如同一个孩童顽皮地回问。

　　这句话是如此真实地在路邦的耳边响起。他惊得将目光从照片上移开，在房子里胡乱地扫视。他确信姬怜美就存在于这间房子里，于是他开始疯狂地寻找着姬怜美的踪迹。

　　找遍了整幢房子也毫无发现。然后他在房外的一片空地上看到了她。

　　惊异地奔出房门，路邦的心脏剧烈地鼓动，天地间只剩下他心脏不停起伏的声音。

　　路邦，笑一个吧。

　　感到十分困倦，路邦最后的意识停留在他感觉姬怜美抱住他的那一刻。

　　05

　　温暖的日光持续了很久才被黑夜驱走。

　　那天的夕阳一直是金色的，比以往的夕阳都要耀眼。

　　有人在一片空地上发现了已经死亡的路邦。经检测，发现他的内部器官和植入程序都在同一时刻停止了运行。

　　路邦的手里紧紧攥着姬怜美的照片，脸上出现了合成人基本不会出现的平静的笑容。

　　路邦，笑一个吧。

　　我已经笑了，怜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