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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前半部分 ...

  •   直到多年后,若灵一个人回到冰心堂。

      在山门口的凉亭边驻足,仿佛又看见彼时那人的背影,一袭青衫,雪色长发不羁地披散在肩上。

      她想微笑,只是做了一个牵动嘴角的动作,眼泪就没预兆地滚下来。

      原来,物是人非这个词是如此心痛的感觉。

      【壹】

      家乡闹瘟疫,仅存下来的若灵成了孤女,收留她的一对老夫妇将她送入冰心堂修习黄岐之术。一则是了她自己心愿,二则是减轻他们的负担。

      若灵小小年纪,就明白什么事一定只能靠自己,不能给别人添麻烦。她在冰心堂住下之后,因为手脚勤快又听话,师父跟师兄姊们都挺喜欢她的。

      这天,师父命她去百炼坊取些丝线回来,给新进弟子做刺绣练习。冰心堂中几个不同的分部,她基本上都常跑的,所以马上就去了。

      乘仙瓶飞到北麓山崖,那里就是百炼坊。师姐告诉她,丝线刚刚好已经用光了,不过出去采购的人快回来,这会儿应该已经差不多应该上山了。若灵心急,便下山去,在进山路口的凉亭里看到一人,身着冰心堂弟子的青衫,身边放着一些箱子。看起来应该就是采购回来的弟子。她靠在凉亭柱子边,目光望着外面,没有系头发,任雪白色的长发随意散在肩上,手指在身前轻轻扇着。看样子,是刚从船上卸货,在进山前稍作休憩。

      若灵迎上去,作揖道,师姐好,我是中和堂的弟子,我来……

      她还未表明自己的来意,却不由地卡住了,因为目光抬起来的时候,正好撞见“她”略带愠怒的双眼,确切地说是他。这位师兄虽然皮肤白皙,五官也清秀,但自己这样开口就称呼人家师姐,的确太失礼了。

      后来他们一路上山,两人都没有说话。直到神农居的长桥前,师兄开口,声音沉厚,若是来领新货的,要等我回百炼坊做了登记再说。说罢,就扬手招来灵兽。若灵只好呆呆看着他骑上青兽,踏云而起,身影渐渐消失在北麓的云端里。

      【贰】

      要好的师姐们知道这件小事,倒是为若灵抱不平。这样,她才知道。原来这位师兄,在百炼坊里颇有些分量,针法出神入化,绣功比其他师兄弟姐妹们都要厉害。加上他平时不喜多言,模样又清秀,举止也文雅,就开始打趣他,比女人还要像女人。

      更加上他名叫孤月。有一些顽皮的后辈就常叫他孤月师姐,虽然只在背后这么叫。但是一来二去,就这么传开了。

      所以这么算起来,若灵倒成了第一个当他面,叫他师姐的后辈了。

      哈哈,没关系,那位师姐脾气好,得多就是瞪你一眼,不会多说什么,你就不用担心了。师姐这么劝道。可若灵心里过意不去,难怪那时他眼神那么生气,原来是以为自己纯心戏弄,可是自己明明就是一时看错……

      当天下了晚课,若灵特意去了百炼坊,想跟他解释一下,如有必要道歉一下都可以。

      问了门口的弟子,便寻路找过去。

      远远看到孤月正在织布机边,给布匹勾绣线,下针的手法轻盈又飘逸,连若灵都忍不住看傻了。一提一勾,这些手势虽然女气,但在他身上做起来,一点都不别扭。银针飞舞着,空气里仿佛闪烁着点点星光,映着他的侧脸。虽有些苍白,轮廓却美好得似一幅画。

      好美!若灵脱口而出,话音刚落就发现自己失言,紧张地捂住嘴巴。

      孤月扭头,看到她,停下手上的活,走过来,中和堂又要拿什么东西吗?语气并不愉快。

      若灵摇摇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涨红了脸,傻站在原地,呆呆地望着他。

      那你来做什么?孤月微微侧着头,也回望着她。

      那个……她支吾着,发现自己如果将目光停在他的脸上,思绪就如停止般,脑中一片空白,慌忙转开视线,看到那边的织布机,心里一动,那个……你收不收徒弟?

      嗯?孤月眼里有些诧异。

      我是说,刺绣,你收不收刺绣的徒弟……因为,我的女工一直很差,所以想……若灵结结巴巴地说着。

      收徒弟?孤月嘴角上挑,他转了身,指着屋前一堆桑麻,如果你在明天天亮前把这些全搓成线,我就收你做徒弟。

      【叁】

      这根本就是一个人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孤月在心里笑,就等着第二日天亮看那个丫头搓线搓到哭的模样。

      结果他有些失望了,桑麻线已经准备好。师父,你肯教我了吗?若灵一夜没睡的熊猫眼,此时看来有几分滑稽。

      他笑着摇摇头,既然你做到了,那我也不会食言。

      从那天起,若灵除了白天学习医经,忙中和堂的杂务,晚上就跟着孤月学针法。

      去,穿线。孤月伸手丢了一排银针钉在柱子上,见若灵准备拔针,又补充道,不许用手碰针。

      他每天都会出些怪题目来考若灵,却就是迟迟不肯教她刺绣的针法。

      若灵也乐得每天解这些怪题。有时候她几乎忘记自己要跟他学针法的初衷。

      只是这些日子,往百炼坊跑得勤,便有人问起,她也老实答,是跟百炼坊的孤月师兄学针法。原来是孤月师姐啊。哈哈,一群人笑了起来。她却听着刺耳,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容不下沙子,不想听这些玩笑话。

      一天晚上,有些事耽搁了,去找孤月的时间已是较晚了。

      看见他一个人坐在崖边的石凳上,一人双角地下着围棋。

      原来师兄会下棋。若灵站在他身边时,他才发现,微微一笑,玩玩,不精。他指了指对面的棋子盒,示意若灵来对弈一局。

      反正今天也晚了,就不练针了,看看你棋艺如何。

      若灵坐在他对面,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是初学,还请师兄多让着点。

      一局结束,若灵才舒了一口气,虽然输了,但毕竟全力拼杀过。她抬眼望着孤月的眼睛,发现他也正望着自己。真是没想到两人都喜欢围棋,虽然若灵的棋艺与孤月相差较多,但胜在学得快。孤月刚用过的招,她马上就在下一个回合也使出来。遇上这样的对手,也算有趣。

      不知不觉又下了几局,已经夜深。

      让青兽送你下去吧。孤月唤来自己的灵兽,对若灵说,夜深了,山路险……

      若灵骑在青兽背上,耳边风声呼啸,她紧紧抓着青兽后脖子上的鬃毛,索性将脸也埋在里面。心里的欢愉,也一并说给它听。

      【肆】

      因为百炼坊的事务,孤月要离开冰心堂一段日子。

      若灵只好一个人练针——在他走之前,特意留给她一本刺绣的书,让她多练基本功。

      他一去,就是两月余。若灵在方帕的一角绣上孤月二字,又在对应的一角绣上若灵。一个人时,便将方帕拿出来默默地盯着敲,发着呆。将其对折,两个人的名字便贴在一起。将其摊开,两个名字就是天各一方。

      直到听到他回来的消息,没见到人,却接到他捎来的消息——坊中忙,这几日都没空教你了。

      满心的欢喜,像块炙铁被丢进冰水里,只化成白烟袅袅。

      于是她只好耐住性子,不上北麓去找他。

      又过多久,山下传来消息,一场热疫爆发,病倒了很多人。冰心堂有些资历的弟子都被派下山去了。因为若灵的医术见长,此番也随师父一同下山为百姓义诊。这正是当年若灵拜入冰心堂的心愿,用自己的医术救治苍生。

      这场热疫凶猛,山下百姓病倒了一片。冰心堂的弟子们没日没夜地照顾着病患。若灵因为经验尚浅,加上连日劳累,自己也被感染。只能被先送回冰心堂静养。

      因为研制根治的法儿需要些时日,现在只靠冰心弟子熬制一些治标的药汤,每日给病患服用。因为没料到这场热疫的规模竟如此浩大,堂内年长的弟子都已经全部下山。

      若灵高热三天才退,躺在床上手脚无力,心里恨自己没用,作为医者没治好病患自己却先倒了。嗓子里干得冒烟,想喝杯茶,却连伸手的力气都没有。伸长脖子望着床边案上的茶壶,又急又气的时候,只见一个青色的身影飘进屋来。

      想喝水吗?声音温和而熟悉。

      若灵正想着如何开口,身子已被扶起来,靠在他怀里,茶杯被递到唇边。她饮下一口水,眼泪就也跟着落下。

      难受吗?孤月一手扶着她软绵绵的身子,一手握起她的手腕,替她把了脉。热毒已散,再喝几副药就没事了,不必担心。

      不必担心。不必担心。这声音像是魔咒一样,抚平了她内心所有的焦躁不安。

      【伍】

      等山下疫症得到解决,冰心门人才重返山上。

      若灵身体也已痊愈,心里却还是略有遗憾,未能跟大家一起坚持到最后。她去百炼坊找过孤月,却因为远远见他抽不开身,同其他师兄弟们说着话,就没有上前。

      先前那本书,我已经看完了,找空还给你。她用灵力捏了一只金色雀鸟,带信去北麓。

      半天后,鸟儿飞回来,在若灵画面化成一行金色字迹,不急,你先留着也行。

      没想到明明大家这么近,却要用这样的方式才能说上话。

      之后的日子,每有闲时,若灵便站在北麓山边,对着瀑布练飞针。这是那本书上介绍的最后一招,飞针刺绣,当然书上可没教人对着瀑布练。

      每次都练到深夜才回去,也是怕别人看到自己浑身湿漉漉的,不知道如何解释。

      从开始只能运单针,到逐渐可以运双针,引水汽为线,在瀑布上一遍一遍地练习着。若灵才发现,努力让自己专注于其它以不去想他,而事实上事与愿违。

      那日,她从瀑布下出来,看到水池边的青兽。下意识地四下里看,以为他也会在。却再无人影。

      她朝青兽走过去,怎么就你一个?青兽也不避她,像是看见熟人一样,低头用须轻轻蹭她。痒得她咯咯笑出声,伸手去挠它下巴上的毛。没想到这庞然大物,居然也会像只小猫一样撒娇。若灵跟青兽玩得正欢,听到身后有人叹气。

      她忙回头,看见孤月正望着自己。

      之前听青兽说的一些你跟它讲的话,我本打算就此疏远你,故意冷落……他慢慢说着,看到若灵睁大眼睛盯着自己,泪水不断涌出来,就又叹了一口气接着说,好像还是打破自己所谓的原则……

      你还是那么爱哭。他走近几步,伸手擦拭她的眼泪。她就干脆扑进他的怀里,把这么久以来想说的话,全都化成眼泪,侵湿他胸前衣领。

      【陆】

      等到若灵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昨天夜里的,难道是自己的梦?可是感觉又很真实,她依稀可以记得他的怀抱,淡淡的草药香。可为什么后来发生什么,都不记得了。

      出门之后问了住在隔壁房的小梅,昨夜有没有见到自己回来。小梅一脸迷糊,我睡得早,没看见,再说你一向不是忙得很晚才回来吗,怎么?出什么事了吗?

      没事。若灵摆摆手,揉着自己的脑门,却发现真的丝毫都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回来的。

      下早课之后,听师兄弟姐妹议论纷纷,才想起来,再过些日子是门派比武大赛。冰心堂弟子平日里习的虽是医经,但强身之术也不曾落下,施针救人亦可诛魔。因为这些年,新进弟子多了,比起沉闷紧张的医理考试,大家自然都觉得还是比武大赛比较有趣。

      若灵这才发现,原来自己对于兴趣不大的事真是一点都不上心,入门三载余,居然从未关注过这样的盛事。而且她还听到又让自己有些诧异的消息。除了去年那一届比试,孤月曾在比武大赛中蝉联五年的门派第一。

      也难怪,他的针法那么厉害。

      为什么去年他不是第一呢?若灵有些好奇地问,知情者告诉她,去年比武大赛之时,孤月身在异地,赶不及回来,根本就没有参加。末了还做出一副懂内情的样子,补充道,今年的第一只怕又是他拿下了吧。

      若灵想起他独自一人在崖边石台跟自己对弈的模样,忽然觉得自己跟他差距好大,根本可以说是相差甚远。忍不住轻轻叹气,那样的他,真的会愿意看着自己吗?

      夜里,北麓山顶的风有些清冷。若灵等了很久,才看到孤月从屋里出来。他穿了一身白袍,微笑着朝孤月走过来。温润如玉,翩翩君子,若灵盯着他的时候,莫名其妙地就开始脸红了。

      他还没靠近,就闻到一股浓浓的草药味。

      你刚炼完药吗?若灵问dao,她满喜欢他身上这种味道,跟其他人都不太一样。不似纯药味那般浓烈,夹杂着些山野间泥土清香。

      等很久了吗?他没有回答,语气温柔。她摇摇头,上前一步,想站得近些。他却在同时往旁边走了一步,又将他们之间距离拉开。

      你不是说之前给你那本书看完了吗?我又找了几本,应该会对你有些帮助。

      若灵面上的笑容有些僵,接过他递过来的书,谢谢。想了想,问,是不是以后你又要开始忙了,没时间再教我针法了?

      差不多,会有一些日子不在……他一边说着,一边盯着若灵,你可别哭啊。

      没哭!若灵蹙眉,心里想,原来我在你眼里就只是个哭包吗?

      他伸手摸了摸若灵的头发,我把青兽留给你,我不在的时候,你可以唤它出来陪你。

      你会离开很久吗?若灵抬起头,望着他的眼睛。

      不会。他这样回答着。

      【柒】

      若灵第一次养灵兽,只是知道灵兽的脾气各不相同。本来以为青兽这家伙比较随和,没想到超级挑食,性情善变。

      因为门派里大家都知道青兽的主人是孤月,所以她也不太好去请教别人,只是一个人时候默默地研究一些关于灵兽的卷宗,了解这方面的知识。

      她也在偶尔去百炼坊的时候,旁敲侧推地问其他弟子,知不知道孤月什么时候回来。结果没有一个人知道。

      她以为像往常那样至多等个两三月,他就会回来。

      谁想,这一等就是三年。

      这光景快得几乎有些不真实,她常一个人坐在北麓百炼坊外,望着远处。一坐,就是几个时辰,动也不动。心里却不孤单,似乎孤月就站在自己背后一般。自己一回头,就能看到他温柔微笑的样子。

      青兽每日总是一副吃不饱的样子,特别爱吃棉布质地的衣服。若灵一件心爱的旧袍子,就这么被它吞进肚子去了。

      她也不发脾气,只是伸手挠挠青兽的下巴,摇摇头无奈地笑了。

      白日里学习医经药理,闲暇时,她继续抽空研读孤月留给她的书,练习针法。心里暗自打定主意,等下次见面,一定跟他切磋较量一番,也不抱赢的念头,只希望看到他眼底能闪过惊喜的光彩,就是自己功夫没白花了。

      这几年时间,冰心堂里也多了很多新面孔。若灵常接到任务离开冰心堂去九黎或巴蜀办事。回来之后,便遇上一些后辈恭敬地跟自己打招呼,若灵师姐。她回想起自己当年刚入门的时候,遇到那些出外奔波归来的师兄姊们,也都是一副恭敬而崇拜的模样。自然又想到故人颜,这时,才真的有一种岁月荏苒的沧桑浮上心头。

      【捌】

      刚开始的时候,若灵偶尔在去百炼坊的时候顺便问问其他弟子,知不知道孤月什么时候回来。她隔三岔五地抓一个人来问,直到问遍了所有弟子,都没有人知道具体的时间。

      后来她索性不问了,反正他迟早都会回来的,到时候就当给自己一个惊喜。又到一年一度门派比武大赛的日子,若灵也参加过两次了,战绩倒很普通。不过大家似乎都已经忘记曾经蝉联门派第一桂冠的孤月,都不再提起他的名字了,甚至也听不到再有顽皮的后辈们开着“孤月师姐”这样的玩笑。

      于是若灵有意无意跟同门聊起来,你觉得去年得冠的师姐跟孤月师兄比,胜算有多少?听话的人愣了一下,跟哪位师兄比?

      孤月师兄啊,她重复道。

      谁是孤月?

      她以为对方在开玩笑。但是对方一脸茫然的表情,不像是假。

      孤月?没听过这个名字。你是不是记错哪位师兄的名字了?对方嘲笑着。

      若灵愣住了,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她又暗自找了几个比自己还早入门的弟子打听孤月,结果他们所有的人都没有听过这个名字。她像发疯了似地,冲出人群,唤来青兽。

      若灵骑着青兽,飞上北麓山顶。百炼坊那间他曾住过的屋子,一成不变。她直奔进百炼坊掌针紫陌的房间,也顾不得礼节,开门见山就问了关于孤月的事。紫陌听完她的一番话之后,一直不露表情,只是低头想了想,然后柔声让她去找代掌门,没有再做解释。

      满心的问号被她这么变相地一推,若灵更加心烦意乱了。但也没有办法,只好去找代掌门。

      现任代掌门,据说是神农后裔,拥有神族血脉,所以虽然一副孩童稚嫩的表象,但实际年龄大过冰心堂内任何一名弟子。她深吸一口气,提步走进神农居。

      代掌门看到她进来之后,微微一笑,拍着手,声音好似孩童一般清脆悦耳,哎呀,你来了!我正准备让他们寻你过来呢。

      若灵微微愣住了,她还没开口,代掌门却已然全部知悉了。

      【玖】

      冰心门人以药石医人身体,却治不了人心,你知道是为什么吗?代掌门望着若灵,目光和蔼,却散发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威慑,与她看似孩童的身形外貌完全不符的一种老成,不可捉摸。

      若灵静了心思,缓缓地回答,心病还需心药医。

      代掌门笑了,即使你知道真相,也解不开你心里的疑惑,也治不了你的心,反而平添烦恼痛苦,你还想知道吗?

      她一边说着,一边反转自己的右手,目光从若灵的脸上移到自己的手心。

      若灵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意识到事情远非自己想的那么简单,可是……

      可是,还是想见他啊。

      想见他。脑海里只剩下这一句。

      她点头,用力地说道,我想知道!

      代掌门抬起目光,直视着若灵的脸,看着她略微有些红润的面色,没有生气没有意外,只是点点头,平静地讲述着一个“真相”——

      孤月,不是人……虽有人的肉身,但他的本相是妖魔……即使从来没有害过人,即使冰心堂可以留他,但妖魔本性一旦有了生长浮现的苗头,后果就不堪设想……他之所以会离开,也是明白这个道理……免得自己失控之下伤及无辜……

      若灵听得断断续续的,整个人都懵了。退出神龙居的时候,只觉得脚步都抬不起来。走得踉跄,几乎要跌下浮空台。

      等她再清醒时,已趴在青兽背上。

      他刻意保持的距离,只因为背负这样一个秘密?原来在他眼里,我和其他人一样不可信任……若灵满心都是这样的疑问。

      可最终还是被那句,想见他,占据了自己的心。不管如何,都想要再见一面啊。

      她伸手搂住青兽的脖子,你知道他在哪的对不对,你带我去见他好不好。青兽发出低鸣,停在云端,寸步不动。

      为什么?为什么连你也这样?她心如绞痛,却一滴眼泪都没有。她从青兽背上翻下来,放开手,任自己坠入冰心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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