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使神差》墨荆

2、死得也太儿戏了吧！

　　他果然不是个神经病。嗯，或者说按照医生给的分类，精神病？反正差不多，丰玄也懒得去分清楚。

　　但是这也意味着一个令人有些难以接受的事实。那位中二病重症晚期的神，是真实存在于丰玄脑海里的。

　　路过餐厅的时候顺便为自己打包了午饭的丰玄把食物放在厨房，重新回到客厅，对着空气开口说：“神先生，你在吗？”这真是一句大废话，那一团黑雾就在那里，只是想要和对方对话，丰玄还只能用这样的废话作为开场白。

　　“凡人，不觉得吾是你的幻觉了？”依旧是带刺的话语，那人声音中带着冷意。

　　丰玄摇了摇头，“假如我的举动冒犯了您的话，十分抱歉，”说着他又勾起唇角，“但是如果不用这样的方法的话，我实在不能肯定很多事情，毕竟我只是个凡人，不是吗？”

　　神再度陷入沉默，大约是被丰玄的这句话给噎着了，又或者仅仅是不想和丰玄一般见识。

　　“既然已经确定了现在的情况，那么神先生，请问您出现在这里是为了什么呢？”没道理一个神祗会突然出现在他脑海中，除非丰玄真的是传说中的“主角”，别见什么穿越随身都出现在了他的身上吗？虽然受缚于现实让丰玄没办法阴谋论地展开太多东西，但是警惕心他还是有的。

　　“你是在质询一位神祗吗，大胆的凡人！”神明这样说着，“你以为自己有这个资格吗？”

　　完全抓不住重点的重度中二，丰玄默默地给这位神加了个标签，接着用他保持了那么久的平和态度回应：“不，只是如果您不说的话，我怎么能够知道你需要什么呢？毕竟作为一名神祗，我想您大约是不会闲着无聊专门找上我这么一个凡人聊天的吧？”

　　那位神祗再度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他开口道：“凡人，献上你的信仰。”

　　唔，对方总算是把需要说出来了。丰玄在心里叹了口气，只要在对方有求于他的时候，两个人之间的地位差距才不会那么明显。也不会造成受制于人的情况。只不过，信仰这种东西的话……

　　“麻烦您解释一下好吗？信仰是什么？”关于所谓的信仰，丰玄也只不过是从小说里知道一二，不同的小说里还有不同的说法，而这个世界的信仰……难道是香火之类的东西吗？

　　“信吾，敬吾，畏吾，爱吾，将自身寄托于吾。”那神祗如此说，原本总带着点阴测测味道的口气在此时此刻却突然有了一种神圣感。大概是因为排比的缘故？丰玄再度不合时宜地冒出这样的念头。

　　他说：“嗯……如果是这样的话，恐怕实现起来有一定的困难。其他的还好说，除了那条爱之外，我勉勉强强能做到，但是我是决计不会将我自己寄托到其他任何人事物上的。”身为一个穿越者，真正经历过一次除了“我”之外的一切都变成虚幻的情况，丰玄是真的完全没有办法将自己寄托到任何存在之上，那太不可靠。而爱嘛……咳，咳！

　　不出意料，中二神再度愤怒，他咆哮道：“你竟敢抗拒神的恩赐！拒绝神之光辉者将不会得到神的庇佑！”

　　“我想这不是我想要表达的重点，重点在于，我的的确确做不到这一点。”也不想这么做。丰玄并没有在话语里服软，他选择了相对强硬的态度，然后开口问：“假如说您需要信仰的话，肯定不独是我一个人的吧？这样的话，我倒是可以帮助您。”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丰玄这样因为资深经理而变成这样的，在这个自然科学还没有发展到太厉害的时代，想要得到信仰并不是一件过分困难的事情。

　　神沉默了一会儿，大概是在思考其中的利弊？半晌，他才冷哼一声，说：“姑且给你一个机会。”

　　好吧，这算是达成了一个协议了。丰玄心里稍安，大概知道对方并不会把自己怎么样了。事实上在自己强硬的时候对方并没有直接发作就证明现在对方是真的有求于自己，也就是说，自己现在并不是随便谁就能取代的，想一想这位神突然出现在自己的脑海里，大概就能够判断对方是出了什么问题，现在想要信仰，是为了恢复力量之类的吧？或许不知道什么缘故他们绑定了，或者是在没有得到力量之前这位神还不能把自己怎么样？慢慢试探总会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的，但生命来之不易，丰玄还不想死，先保证他的安全再说。

　　“那么我应该怎么称呼您呢？”其实丰玄自己也觉得这个所谓的“神先生”的称呼实在是够古怪的。

　　“凡人没有资格直呼吾的名字，叫我‘蛇’吧。”

　　蛇？在听到这个称呼的时候，丰玄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衔尾蛇，象征宇宙初始，无限循环无休无止的那个象征。在面对一位神祗的时候，他恐怕也只能将这个形象套用过去了。而事实上，在早期的人类文明中，诸多不同地域的民族同样有着蛇崇拜的情况，倒是耐人寻味。不论如何，一位神祗说出的称呼多多少少应该和对方有所关系，那么这个蛇字就有些微妙了。信息太少，丰玄不知道自己的想法是否有道理，只是记下这个联想，慢慢来，总能够知道的。

　　“蛇先生，请问我能够看看您吗？毕竟现在这样对话的情况，对于我来说实在不是很适应。”像是一个傻瓜一样地对着空气说话，而感知到的对方不过是一团黑雾，这感觉……啧。

　　下一刻，丰玄发现自己漂浮在空中，和一双冰冷的金色眸子对视。他看见了一尊有着金色双眼和幽黑如夜色的长发的美男子雕塑，那肌肤上没有半点瑕疵，就像是最完美的白玉细细雕琢而成，一种光芒透过这肌体的每一寸在昭示着眼前“人”的非人身份。

　　果然是神祗，至少丰玄不会认为凡人能够有这样“净无瑕秽”的样子。

　　但这大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在自己和这位神祗中间，倒在沙发上面容渐渐发青的，似乎是自己的身体。

　　“……这是怎么回事？”

　　“驻留在尘埃聚成的躯壳内的凡人是不可能直视神的面容的。”

　　“……所以，我就这么死了？”

　　从未想过自己的死亡居然是这么可笑的丰玄，难得地呆滞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没错，他就这样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