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色·殇》子越莫歌

30、第十章 梦落樊花·莲殁

　　“小满…”我站在她的院子外面看着里面那个寂寞倔强的孩子.无神他们也真是的,居然骗她…
　　“呵呵…仙子啊!你怎么来了?这几天看你好象在想些什么,无神老头居然说你在冥想要晋升为上仙要我不去打扰你,我好无聊哦!”小满可怜巴巴的看着我,就像一个乞食的流浪狗.
　　“小满.我喜欢你叫我雪雪.”我微笑看着小满惊喜的脸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衣服我小满抓紧,她手上传来轻微的颤抖,而我则点点她的眉心,故作失望道:“噢,原来小满不喜欢那样称呼我啊…”
　　“不…不是的…雪雪,你…你想起来了?”小心翼翼的样子真的让人很心疼呢.
　　“不好么?小满,谢谢你!”我是真心道谢的.这个身体…承载了两个人的记忆,两份深刻的感情.我终于发现,原来友情,一直都在我的身边啊.
　　“雪雪,我好开心啊…我们去找隐天吧!他好象也很担心你的样子.”小满摇着我的衣袖竟然开始撒娇.我也乐得去看隐天.有朋友的感觉,竟然这样幸福…我喜欢看小满浸在斜阳里的笑颜,喜欢她欢快纯粹的笑声,喜欢她唤我雪雪是那种娇侬清脆,喜欢…

　　“隐天?”这个抱膝靠在阴暗角落里的孩子还是原来那个骄傲聪明的麒麟么?还是那个翱翔万里叱咤云霄的神剑么?或者,还是那个跟在我后面尽职尽责的银发少年么?为什么这样颓然,这样的…伤感?
　　“仙子?外面风大,你还需要静养…”少年静静的坐在那里,只是闷闷的回着我的话却并不看我.
　　“隐天,这段日子,苦了你了.我是说,从你见到我开始就总是动荡不安,你却一直在我左右…”我走近他,蹲在他的身侧细语道.
　　“雪…”少年沙哑干涩的声音缓缓响起,哽咽夹杂着些许的情绪.我展怀将他抱住,他前世的记忆,大概恢复了吧…每个人,都不同开始那般清澈了.是啊,相处久了,难免会被染上一层情感.谁也不会像最初那么的决绝了.
　　“哎呀,隐天~~你也很高兴雪雪想起来吧!因为隐天和我一样,把雪雪放在心里当神一样能够的人物!”小满笑嘻嘻的也跑到隐天的身边坐在,率性之至,毫无形象可言,却自然纯净.在我怀里的隐天身子忽然一僵,挣扎着起来.连上泛着淡淡的红晕,却很可爱,我不自觉的笑开了.“呵呵…隐天长大了呢!会害羞了.”却让他更加尴尬了.小满却来了兴致,也符合道:“是啊是啊…终于不那么冷冰冰了.好可爱呢…隐天~~~嘿嘿…我说对了吧.”促狭的笑容让小满看起来有些狰狞.
　　“好了,小满.”被说中心事的隐天的脸已经红的能滴水了,也该适可而止了.
　　“呵呵…隐天,不用害羞的.其实大家都是这么想的.所有的人都很喜欢雪雪呢!无神爷爷,风儿,我,你,还有所有所有和雪雪接触过的人.所以,你真的不用觉得很难为情.呵呵…不过,这样的隐天真的好可爱!”小满又笑开了.
　　“不…不准你笑我!”隐天孩子气的撇过头,依然可以看到他赤红的耳.

　　几天来我一直都过的很好,每天都笑的很舒服,那是从心地滋生的美好,我不想有什么东西把他破坏掉.可是,往往事与愿违.
　　“呵呵,雪丫头,都想起来了?哎…本来我也不想这么破坏的,看你比以前快乐我真的开始由于该不该让你去找他了.”无神敛眉.取舍之间,最难决断啊.我倒笑了:“分别总是会有的,如果我想要的故事结局是要靠我的分别来换取的,那么,我愿意.”可是,小满…我不知道她还能这样对着我笑保持多久,无神说过,她为了能让我重生却是损害了自己的身体的,我身上那层发光的保护层对她来说是慢性的毒药啊!小满是凡人,不能保护自己…正想着无神的话飘到了我的耳里:“如果可以,带上小满那孩子吧.”我忽的抬起头来和无神对视,在不知道路途凶险的情况下带上小满无疑是让她和我们一起承担路途的隐含危险.也就是说…小满,真的时间不长了.无神的眼里只有一片和瑞的光芒,暖暖的.“恩.”我不知道我除了这个,还能说什么.无神是了解我的,我知道.
　　“小满,这几天要动身去找火神了.你可愿意和我一起,如果你想去的话…”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小满劫住了.“好哇好哇!我还以为你又会像以前一样把以‘这样对我才是好的’而把我一个人仍下呢.”小满的脸上闪出奇异的光芒,眸子越发的明亮起来.可我却加深了罪恶感,我是小人,不敢面对现实的胆小鬼.
　　“雪,小满,你们好了么?”洞口处传来隐天的声音.火神是他真正的主人,他是为了他的主任才转世寻我的,如今时机到了,他的语音里有微颤的兴奋.过了将近三千年,不知道再看到他会是怎样的场景.真的很怀念他沉静的笑和黑宝石一样的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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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雪,我以为旅途会很我无聊,没想到是特别无聊.”小满在我身侧嘟着嘴巴摊开双手的显示他有多无聊.
　　“是谁说的要自己走不要风儿送的?还有,无聊的话就回去啊,你在这里还拉慢了我们的进程.”隐天现在的样子是又恢复到以前那种冷漠不屑的表情.
　　“臭小天,明知道你姑奶奶我的家不在这里,而且我绝对不会离开我的雪雪!还有,我…我现在觉得走一下也很好嘛!~”小满把下巴抬的高高的紧紧挽着我的胳膊笑的很欠打.
　　“你叫我什么?!”隐天咬牙切齿的瞪着小满,如果眼睛可以当刀来用的话,那么小满已经被隐天不知道凌迟了多少次了.
　　“叫你小天啊!我起的,怎么样?很好听吧!嘿嘿…”小满自动忽视掉隐天现在的表情脸上更加增添了几分的自得和小人得志.“小天小天小天小天小天……怎么样?我句要叫,不爽?憋着!”
　　“你…不准这么叫我!”大概隐天从来没有被人这么亲切的叫过所以有些僵硬,脸上还挂着几条黑线.
　　“嘻嘻~我们家的小天好可爱,脸又变色了,哈哈…”小满放开我的胳膊乐颠颠的跑去拽隐天的衣袖,笑得没心没肺.隐天虽一脸鄙夷加不愿意却竟也乖乖的任她拽着把头扭去一边不睬她.小满无所谓的开始唱起歌来:
　　“今天天气好晴朗,处处好风光,好风光.蝴蝶也忙啊蜜蜂也忙,小鸟也忙来白云也忙…
　　啦啦啦,啦啦啦,我是买报的小行家…
　　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快来快来数一数,二四六七八…
　　昨天你打从我门前过,你正提着水桶往外泼,泼到我的皮鞋上…
　　听见,冬天,的离开.我从某年某月醒过来…
　　我的小时侯,吵闹任性的时候,我的外婆总会唱歌哄我…
　　化蝶飞~化蝶飞~…”
　　因为是在雪山上行走,空旷的很,小满的歌声几乎回荡在整个雪山,路上本来就没有人,现在,连鸟都看不到一只了.
　　“有些晚了,先找个地方休息吧,明天再赶路.”如果小满再这样唱下去的话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了,雪崩的话…还是不要的好.而且我也不确定,隐天会不会把她“送”回家去.隐天听到我的话显出一脸解脱的表情就掰开小满拽着的手去找吃食去了,小满也不得不停下来和我一起找干柴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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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山的夜晚是极寒冷的,隐天有真气护身并不冷,更不用说他是火神手上的火系神剑,又是麒麟,不畏寒冷.我也因为和前世的雪莲仙子灵体合一,冰寒对我而言如清新的空气,是好东西.可小满不同,她没有我那么幸运,哪怕有隐天下的御风屏当住漫天的风雪也挡不住铺天盖地的冰寒,举步为艰,我想这句话就是说她现在这个样子吧.穿了几层的毛皮衾衣却依然发白的脸,嘴唇发紫.我握着她的手,冰冷,微颤.我湿热的手给她带不来任何的温暖,她却没有丝毫怨言.眼神明亮的我笑,轻拍我因自责而微微颤抖的手,安慰我.这孩子,明明是她在受罪却反过来安慰我.

　　渐渐明亮的光束把我唤醒,习惯性的去寻找小满的身影,看到却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小满正如八爪鱼似的攀着满脸通红的隐天睡的正欢呢!是了,因为隐天身上有炎气,小满会不自觉的寻找温暖的源头,在这种天寒地冻的地方,隐天对小满来说就是一饿天然的暖炉,时刻都是温暖的.可是隐天的样子实在是…想拒绝却有舍不得的可爱摸样,真难为他了.隐天在对上我的实现后脸腾的就红了个透彻,准备将身上的小满扯小来,“不必了,抱着她上路吧.这几天她难得舒服一点.”我阻止了隐天的行动.开始想象小满在醒来后的表现.她好久都没有那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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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隐天带着我们到了那个火神 “沉睡”的的山洞时,已经不知道今昔何昔了.我只记得内心有什么东西撕扯着我,既甜蜜又辛酸.那个带伤卧在山洞内对我冷言冷语却眼神温暖不会表达自己感情的人,那个可以忽略自己情感的人,那个骄傲的人…那个最后悄然离开我的人,以及迷糊的记忆中抱着我恸哭的人.我心里短视百味陈杂.沉淀了几千年的情感在一夕爆发.我支撑不起它沉重的分量,毫无征兆的直直倒了下去.

　　醒来的时候我以为还是会有小满急切的眼神和隐天冷冷的包裹着关心的目光.可是却是一个男人,一个枯瘦可怕的男人,罩着一件不称身的披风将自己显的摇摇欲坠,干瘦的手正抚着我的一缕发.那个人,无形的给人一种压迫感,胸口闷闷的,覆着胸口我看着他,心很慌,很害怕…“嘿嘿…,你不认得我,我可认得你.”那人放下手中我的头发转而去拉我的脸.很恶心,我瞪他,他却笑了,如僵尸一般僵硬的笑,笑得骨头簌簌的响.他笑够了挥了下手,一个银白色的东西出现在我眼前.“我帮你想想.”他这么说着.那个银白色的东西就是琥珀,那个在龙瞑府上见过的奇怪动物.琥珀停在里有有一段距离的地方,我能看到它眼里冷冷的寒意.“想起来我是谁了吧.”那人看起来和满意.
　　“想起来了,又怎样?”我猜不到他到底在想什么.
　　“没什么,只是希望你不要打扰了我女儿的好事.”他又嘿嘿一笑.
　　“你女儿?好事?”我越发的不明白了.
　　“你还没明白?你为什么能在那个洞口昏倒?为什么这里只有你一个人?真是单纯啊.嘿嘿…”
　　“你什么意思!?”我昏倒不是因为…小满和隐天又怎么了?“你把隐天和小满怎么了?”
　　“我找的是你,和他们没关系,当然不会对他们怎么样咯.”那人无所谓的摸着琥珀柔软的皮毛.“我只是在想,你的命是你的朋友用生命换来的,你应该也不介意用你的生命去换小满的生命吧.她可是你的朋友哦.”
　　“小满?”小满这段时间确实有点不对,不粘我了,更是开始惧怕隐天,原以为她是身体不舒服,毕竟…可是这人为什么这么说?
　　“哦,我忘了告诉你.从你进入轮回后我就把我的宝贝女儿冰蝉也给送去了,并给你们下了影咒.你在哪,她在哪,不离不弃.”
　　冰蝉?我想起来了,水神的女儿就叫冰蝉.
　　“我的女儿真是被轮回给搞傻了,换了几个身子竟然连性子都换了,甚至还会为了救你而差点要了自己的命.哼,不过没关系,我已经要我的噬月让她恢复记忆了.”水神一下一下捋着琥珀身上柔软的毛,原来琥珀的名字叫噬月啊,这样邪狂的名字.
　　“你,马上就可以见到火神了,可是你却也永远失去他了.哈哈……噬月,给她和冰蝉换个身体体验一下.”
　　噬月得令,身上蒸腾出一圈白雾,雾散尽却是一个裹着一层薄纱的银发女子,用琥珀色的眼睛斜看了我一眼开始念咒.我的脑袋开始昏沉,意识开始模糊,可是我不要啊……
　　…………(恢复第三人称)…………
　　当慕容雪在火神所在的洞口前昏到后,隐天连忙冲了上去将她扶住,却怎么叫她都叫不醒,这时候小满的情况也不正常,只嘤咛了一声也软软的倒了下来.隐天面前忽然多出了一个银发的少女,那少女用琥珀色的眼睛盯着隐天看了半晌破声道:“哥哥…”
　　“哥哥…?”隐天一怔,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隐天很小的时候曾经有一个妹妹,和他一样有着纯银的发,一样拥有强大的灵力.可是巫家却如临大敌.巫家是不允许同时存在两个可怕的人的,也就是说,其中的一个绝对不能存在在这个世上,不然凭他强大的灵力是会摧毁这个世界的.战争.他们两人的出生预示着一场空前的战争.所以那个决定被处死的人,便成了隐天的妹妹,那个连名字都没来得及取的小女孩.可是,她不是早就不在这个世上了么?
　　“哥哥…我…不杀…离开…”女孩显然还对说话感到吃力,却尽量让她面前的哥哥听懂.指了指地上的两人又说:“带走…只…不伤…”
　　隐天有片刻的恍然,妹妹.他的亲妹妹啊.可是她要带走的是他的主人和他的朋友啊,他该怎么做?
　　“她是我的主人,你不能带走她.”隐天冷着脸.
　　显然银发女孩又些着急,指手画脚了半天:“快…快走…你…主人…来…她们…我…不伤…走…”说着还推了推隐天.
　　“我不走.”隐天拉开女孩扯着他的手.
　　“嘿嘿…噬月,你敢背叛我?”一个阴森的声音响起.那个叫噬月的女孩马上换了一个惊恐的表情趴在地上动也不敢动.
　　“呆会再找你算帐,先把她们给我安排好.你知道怎么做吧.”那声音的主人出先在隐天面前,罩着宽大的披风,枯瘦如柴.噬月点点头,将那两人一手抱一个,消失.
　　“把我主人还来.”隐天说着就去追噬月.却被那个干尸一般的人拦了去路.
　　“嘿嘿…不要挡了我的事,你现在的功力…啧啧…还不及噬月的一分.”说完也消失不见了.
　　“可恶…”旁边的巨石应声而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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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十分,噬月再次出现在隐天面前,原本白皙的皮肤已经伤痕累累,全是深可见骨的指印,那是被人用指甲生生的挖出的印子!噬月轻轻的放下那两人,欲言又止的观察了隐天好有会才轻叹口气,消失.
　　隐天没空去追那个噬月,只紧张的看了看慕容雪和小满,没有任何伤痕,看起来噬月确实如自己所说的没有伤害她们.看两人睡得似乎很沉便也没打扰她们.

　　次日醒来却是不论怎么问两个人,慕容雪眼神闪烁,而小满则沉默不语.隐天只觉得奇怪,却只当是她们受了惊吓,并没特别注意.

　　“雪,去看看主人吧…”隐天推推有些僵硬的慕容雪道.而小满则依然沉默,眼神没有焦距,从醒到现在没有说过一句话.仿佛…一个木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