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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九章、环形走廊遛鸟计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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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的角落里放着镜子,很大,足够卫遥远看到自己的全貌——金箔一样灿烂的羽毛,锋利尖锐的爪子,脑袋似鹰似雀,火焰在她身后的翎羽上燃烧着,把整个房间都染成了橙红色。
鹓鶵!
卫遥远目瞪口呆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睛闭上又张开,那些羽毛还是纹丝不动地长在她身上。
又一声闸门落下的声音响起,震得整个房间都颤抖了一下。
卫遥远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两步——身体还不能适应这种改变,在平地上也摔了好几跤。翎羽上的火焰渐渐熄灭,只有床垫还在不知疲倦地燃烧着。
她的视力并没有变好,离得远了,就只能看到镜子里映着一团金黄色的东西。
眼镜还在床上,而且也实在太大太重了。
卫遥远尝试着张阖了几下翅膀,金色的羽毛片片张开,华丽是华丽,疼痛也一样难以忽略,更不要说捡起眼镜了。
丁一帆说她也有解码能力,金钱钱说沧龙的能力会传染……
卫遥远带着一身的黄金羽毛往外走了几步,空荡荡地看不到人。年轻男人似乎已经不在了,房门半开着,推开就能看到火通明的长通道。
卫遥远看得心慌,忍不住又拍了拍翅膀,扬起不少细碎的尘土,长着双爪的两只细脚却没能离开地面。
季鳐要在水里“助跑”才能起飞,那她现在这样……难道要靠火?
卫遥远扭头看向已经烧得只剩下一小半的床垫。
靠火的话,要整个人……不对,整只鸟都坐上去?
会疼吧!
刚才后背烧起来也完全没感觉……
那毕竟是火啊!
她刚才骨头都断了,现在也接回去了……
卫遥远盯着越烧越大的火焰,犹豫着张开翅膀,小心翼翼凑了过去。
火焰一遇到金色的羽毛就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亮,然后……“刺啦”一声熄灭了。
焦炭一般的床垫上升起淡淡的青烟。
卫遥远趁势拍了拍翅膀,疼得鸟嘴都歪了也没能飞起来。
她叹了口气,飞不起来的鸟,还不如两条腿两个胳膊的人,起码能让她把眼镜戴上,也不怕在平地上摔跤。
她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到底还是蹭到门口——年轻男人肯定还在外面,长通道的尽头就是个大闸门,看着也出不去的样子。
这个房间也没个窗户,一直到天黑,她也没想出什么办法来。
肚子却饿了。
房间里没有吃的,连水都没有。
卫遥远越看自己的鸟样越气馁,靠着镜子打了个盹,颇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意思。这个变态男喊她怪物,季鳐又死缠着她不放,丁一帆也一副你不是普通人的架势。
卫遥远拿翅膀间揉了揉眼睛,冲着镜子里的自己点了下头:“卫遥远,你其实是只鸟吧?”
镜子不会回答,肚子倒是咕噜噜响了一下。
房间里看不到日出日落,靠着那只摔裂的电子钟,她才发现又到了早晨。
身上已经不那么疼了,翅膀也能够张开到最大了。
卫遥远努力回忆着季鳐变身的情形,身体却始终只是固定的模样和大小。她靠着爪子和鸟喙的帮助爬上了床,再从焦黑的床垫跳上检测仪。
检测仪最高处距离地面大约两米,卫遥远摇摇晃晃地站到机械臂的顶上,闭上鸟眼,一头朝下扑去。
双脚离开机械臂的同时,也努力拍动起了翅膀。
完全没有效果,她像只沙包似的摔到了地上,连发出的声响都只是沉闷的“啪嗒”声。
日子又过去了一天。
都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卫遥远算是深刻体会到食物的重要性了。
房间里唯一原生态一点的就只有木质的柜子,做柜子的木料质地坚硬,啄碎了也不好吃。她迈着那对小短腿,晃来晃去还是晃到了门口。
她试探着迈出去几步,并没有什么异常,一直走到闸门附近,周围也没什么变化。
卫遥远拿爪子轻轻挠了一下闸门,铁门发出难听的吱吱声,然后变开始上升。
卫遥远吓得发出“叽”的尖叫声,叫完她自己也郁闷了。
真的越来越像鸟了。
闸门外面还是空荡荡的一小段走廊,两侧摆着不少仪器,还亮着指示灯,却没有人。
卫遥远等了一会,硬着头皮走了过去,仪器连指示灯都没闪烁一下。
走廊尽头的闸门倒是自动自发升了起来。
卫遥远大着胆子继续往外走,一样的走廊,一样的灯光,唯一不同的是仪器换成了花草,花花绿绿摆了一路。
她实在饿得厉害,一想到年轻男人可能在角落里窥视着自己,就更加觉得难受,临走到头了,又走回去踢翻了两盆花。
灯光突然全部熄灭,闸门“哗啦哗啦”落了下来。
卫遥远愣在原地,等了一会儿,忍不住开口:“我饿了,想吃东西。”
没有人回答,天花板上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打开了,咔嚓咔嚓几声响动之后,出现了一方不算小的屏幕。
卫遥远仰头眯起眼睛,屏幕上放着什么东西——她隐约分辨出来是个人,还有床,灯光暗了亮,亮了暗,似乎还脱了衣服,白花花的□□占了屏幕整整三分之一的空间。
这是在放黄(和谐)片?
卫遥远眯着眼睛坚持了一会,终于还是放弃了。
天花板那么高,声效又只有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声,她那个视力,连主角们是男是女都看不出来。
暗中操控的男人似乎也看出了她的困扰,切掉画面,问她:“你看不清?视力没有修复?”
卫遥远干脆一屁股坐到地上:“我饿了,真的很饿。”
屏幕暗了下去,男人的声音也消失了,灯光倒是亮了起来。
卫遥远看着前面再一次打开的闸门,小细腿抽筋似的抖了一下。
这些走廊的墙壁还都带着点弧度,闸门与闸门间的距离也不完全一样,有些长得得走十几分钟,有些却仅有两三米。
偶尔,她还能在闸门后找到点食物和水——很显然,年轻男人并不打算放她出去。
闸门再一次升起的时候,卫遥远突然明白了他的意图。
外面还是那扇半开着的木门,对面就是第一个闸门,她离开时候留下的抓痕还在门上。
怪不得走廊的墙壁总是带着弧度,环形走廊当然带着弧度!
他不过借着食物对她的吸引力,把像鸟似的遛了一圈而已!
床垫已经换上了新的,地板也擦过了,镜子、啄坏掉的柜子和检测仪都不见了身影。取而代之的是张放满了食物的矮桌,桌边还放了垫子和眼镜。
小小的,跟她那对鸟眼尺寸相合的环形眼镜。
卫遥远饿得叫都叫不出了,走过去就先啄了只草莓吞下去,然后是山药卷、蜜枣、春卷……
一直吃得鸟肚子都鼓了起来,她才慢吞吞地用两个翅膀尖把眼镜顶起来,套到头上。
世界瞬间变得清晰了,墙上居然还多了面大屏幕。
前后待遇差别太大,卫遥远倒是很冷静——她都从人变成鸟了,最多就是再被打得半死,折断骨头,还能怎么样呢?
屏幕闪了闪,再一次出现刚才的走廊里看到的画面。
昏暗的房间里,有人昏睡在床上,一个披着长头发的男人走了进来,站了一会,弯下腰开始抚摸床上的人,从头顶开始,额头、眼睛、鼻子一点不漏的一直摸到了锁骨以下。然后开始脱衣服,脱完了,又开始继续往下摸……
熟悉的房间,熟悉的床单……卫遥远捧着肚子冲到了屏幕前,那不就是季鳐第一天闯进她家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