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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扩张 ...

  •   炼药的过程显然没有采药麻烦,仅仅两天,梁素衣就将药材处理好,现在要等的,就只是药丹在药炉里炼制的“七七四十九天”了。
      李抱玉绕着那药炉转了两圈,一脸怀疑:“你确定这法子真的可以炼出解药?”印象只有那些唬人的“仙丹”是这么炼的。
      “恩。”梁素衣敛眉低首,不看她。
      丹药房里还有的一人东日月笑道:“怎么,庄主,你还不相信你这山庄第一医师的医术吗?”
      李抱玉也笑:“是他的医术神奇到我不敢置信。”想想,这个世界本来就有许多她不知道的事情,用这种方法炼药,她其实也不用太惊讶。瞟瞟那貌似专注在火候上的某人,她也知道有“外人”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就转头看向东日月:“东大小姐,你确定这四十九天都要住在我这?你放心得下‘最东南’的事务?”
      骄阳般的东日月周身气息忽然柔和下来:“自然要等。总不能叫他带着毒和我回龙战。最东南的事,自然有我小妹打理。”
      李抱玉皱眉,东天下虽然能力也不错,但和东日月比起来,显然冲动焦躁了些:“你可别忘了,眼下你家的‘最东南’可是正在和我‘第二山庄’比拼一个月的业绩,要是输了,可是要被另一家吞并的,你就一点也不担心?”
      “呵呵。”东日月只是笑。
      难道她打算将“最东南”拱手相让?李抱玉望了她几眼,打消了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只得了个结论:也许是这家伙跟着挽月太久了,也变得不正常起来了。
      “不打扰你们了。”东日月也是个“明理”的人,只望了他们几眼,就察觉出了暧昧地气氛,聪明地退场。
      “为什么不叫人来帮你炼药?你这样会很辛苦的。四十九天,难道你就打算不眠不休地看着?”李抱玉开口打破沉默,却没有靠近他。
      “庄主,此药事观重要。我会叫人帮忙,但在我的能力范围内,我会亲自看好它。但请庄主不要打扰,以免出了岔子。”梁素衣眼观鼻鼻观心。
      “好,我就等你。这近两年的时间我都等过来了,还在乎这区区四十九天吗?”李抱玉笑,也不恼他。
      梁素衣不语,只是状似心无旁骛地添柴、搅拌药汁。
      “好,不打扰你,我先走。”识时务者为俊杰,她就再给她些时日。

      此后,梁素衣果然不炼药炼到筋疲力尽不去休息,让李抱玉没有“趁空找他”的机会。
      因此,李抱玉也让自己自己忙得没时间想他——又要注意与“最东南”赌局的进展,又要应付老是假装不经意把她拖下水的皇帝,还有个大半时间在昏迷可是暂时还没由于濒死迹象的国姑——确实也没多少时间容她多想。
      一个月的赌约期限很快到来,一核对帐册,不意外的,是“第二山庄”远远领先。
      东日月似乎早有准备地从她的房间取来个盒子:“所有该转手的票据和资料都在这里了。”
      李抱玉咋舌:“你果然是早有预谋。把你的家业就这么给我,不心痛吗?”
      东日月毫无沮丧之色,依然是意气飞扬:“就当是我下的聘礼好了。”
      李抱玉笑:“你这聘礼还真是大手笔。”虽然这么说,她接过盒子的手可没有软一下。
      东日月接口:“舌妹也是太过张狂,该给她个挫折尝尝,免得她不知道天高地厚。庄主还是早些安排人接手‘最东南’的事务吧。”
      李抱玉扫过站在大厅的莫大总管和衣食住行四部管事,微笑:“我看暂时还是由东二小姐管理‘最东南’的事务吧。我们这边也没有熟悉龙战国情的人。”
      东日月笑:“你就不怕我妹野心太大,受不了你管束?”
      李抱玉微笑:“对于正打算扩张生意的商人来说,野心大未必就不是件好事。她的能力不容置疑,怎样让她的野心成为于我有利的上进心,就是我应该考虑的事了。”
      东日月点头:“说得不错。庄主,我想不如我就在凤匀找个僻静的地方住下吧,这样,兰儿想你的时候也方便来见到你。”
      李抱玉怔愣,随即失笑:“东大小姐啊,你果然是个痴情种子。”为老爹感到高兴——这样的东天下,确实值得他爱。
      “看来我还要叨扰个十几日,待你家医师把药炼好,我就风风光光地办场婚礼,我也好趁这几日置办些房产。”东日月望着李抱玉,“可望庄主不要嫌我这个客人老赖着不走啊。”
      “怎会?只是我真没料到你居然会轻易放弃‘最东南’。”
      “我不想和兰儿常离别。我的积蓄,已经够我们安适的生活了,有何必再汲汲经营?我会给他想要的平静生活。”东日月脸上笼了一层光彩。
      真好。李抱玉由衷微笑。

      十几日匆匆而过,传说中的解药终于炼成。
      “庄主,这里有两瓶解药,你和老爷各用一瓶即可。”梁素衣谨守主仆之分。
      李抱玉抚额——平时山庄里都没几个人这么“规矩”。不过,悬在心上许久的心事让她没质问他,而是有些心虚地开口:“梁素衣啊,有件事我没告诉你。那个,国姑就在府里,可不可以给她一份解药?反正我从来没觉得身体有什么不适,兴许用不到这药……”之所以没叫他炼三份药是因为知道他采集的药材只够炼制两份,而就这些解药也是着实得来不易。
      梁素衣浑身一震,却是没什么反抗地点头:“庄主既然这么说,那这药我会给她服用的。现在天色已晚,请庄主早些安歇。”
      一直就知道梁家的灭门惨案和国姑脱不了干系,本来担心他反应激烈的李抱玉舒了口气,然而终究是有些心虚,未敢再多言。

      次日。
      “庄主,不好了,大人她不行了,您快去看看。”有人急喘喘地奔至书房,隐讳地称国姑为“大人”。
      “怎会?”李抱玉一惊,扔下看了一半的簿子就冲了出去。
      赶至那房间时,只见梁素衣正站在房间一角,冷冷地望着躺在那的女子。
      李抱玉凑近一看——她面如金纸,双目紧闭,分明是时间不多了。不由拉住了梁素衣的袖子:“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给她吃了解药吗?”
      梁素衣盯着地面,忽然逸出轻笑:“那解药,我早就叫人混在给你的夜宵里让你吃了,哪里还有她的份?”
      “你!”李抱玉心潮翻滚,不知该说什么。
      “你一向自诩耳目灵敏,消息灵通,可是从来没想过在身边的人旁安插‘耳目’。所以你连你爹每月的心痛尚不知,这次,你居然又如此放任我。呵,你不该如此天真的,人,总该长大。”梁素衣话里满满的讥嘲,不知是笑她,还是笑他自己。
      李抱玉深吸口气:“长大以后就不可以信任你了吗?我信任我身边的每个人,不仅仅是因为你们值得信任,更是因为我想信任你们。信任这事,和长不长大有什么关系吗?”她的脸上,竟然还挂着微笑,这番话说的心平气和,却有莫名的坚定,让人无法反驳。
      梁素衣难掩讶色:“我骗了你,你不恨我?”
      李抱玉轻道:“怎会?你只是怕我毒发。其实,也许我没有中毒,否则,怎么会没有任何异常?”也许穿越过来的人体质不大一样也不一定。
      “我娘的手札夹层里,有向你下毒的记录。”梁素衣低头,嘴角勾起,“而且,我不仅仅是关心你,更重要的是,我恨她。”这笑,决非善意。
      李抱玉轻叹:“我可以不计较梁家人世世代代向李家——也许还有皇家,下毒,为什么你就不能忘了仇恨?”
      梁素衣激动起来,但他的嗓音仅仅是更冷了几分:“那是因为,你没有亲眼见到自己的家人惨死。当年,我可是眼睁睁地望着我的父母姐妹兄弟因为她强加的莫须有的罪名,一个个被打入死牢!也许你可有不记仇,可是你不能把自己的标准强加于他人之上!你不能要求你能做到的事别人就一定也要可以做到!呵,我差点忘了,玉庄主本就是最擅长以己度人的。”
      “你太激动了。”李抱玉掰开他紧握的拳,注视他苍白的面容,“我不与你争。我再给你些时日。只是,我已经给了你我太多的时间了,待我爹的婚事办妥,我也就不再让你逃了。”
      被李抱玉面上的微笑刺痛了眼的梁素衣,仓皇抽出手,逃离房间。

      走上前,握住国姑的手,李抱玉喃喃:“终究明白,你只是个可怜人。对不起,我救不了你。”
      国姑在此颗却忽然睁开眼,分明虚弱无比,眼神却异常清明:“不怪你。我命该如此。我只希望,你不要忘了李家的使命——一统天下!”
      李抱玉怜悯地望着她:“你我都不是救世主。而且,和平也并非一定要统一才可以达到,即使统一了天下,你能保证它不会再分崩离析吗?”
      国姑沉默,似乎在思索她的话,良久,才抬眼望向她:“也许你说得没错。”忽然语气一转,“但我也没有做错。”说这话间,眼神流转,好似又有了那世人夸耀的天人般的容姿。
      李抱玉望着她,嘴角也慢慢有了笑意:“是的,你没有错。”她的执着有她的道理,谁也没有资格批判。
      国姑面上忽然有了光彩。
      李抱玉望着她,知道她是回光返照:“你还有什么愿望吗?”是应该这么说吧?
      “帮我,好好照顾楼晓寒,”国姑的声音低了下去,“还有兰儿……”
      “我会的。”李抱玉点头保证,看着她眼睛慢慢闭上,有些话已经来不及问了,比如,她对楼晓寒究竟是什么感情,还有,老爹是谁的儿子,都随着她生命的消逝成为了永远的秘密。

      “噼里啪啦——”府内传来了爆竹的声音。李抱玉知道,是东日月的花轿来了——其实这花轿只是走个过场,喜宴还是在山庄办,待三日的流水宴结束,东日月才会和老爹一起搬去他们的新居。
      李抱玉整了整面上的表情,理了理衣服,满面灿烂地走了出去。
      没想到,酒席上竟然见到了那行踪诡秘的龙战宰相,抱玉讶然,拉她到一边咬耳朵:“你不是回龙战了吗?这么短的时间怎么可能赶得过来?”
      挽月还是紫衣,却从华贵的朝服换成了侠士服:“我压根没回去。我辞官了。”
      抱玉咂嘴:“你强。可怜我被那皇帝套住了,他让我参与那‘东南水西北调’的工程,只怕几十年都没得清闲了。”
      挽月笑:“这是应该的。所谓一山难容二虎,以前你的主要活动范围在民间商界,我在朝廷上混混还可以;现在我想过过江湖儿女的草莽生活,自然只好委屈你在那庙堂之上了。”
      抱玉恍然:“感情我这苦差还是你一手促成的?”
      挽月大笑:“呵呵,应该的。以前是你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我却要诸多顾忌,现在,也是你我倒个个儿的时候了。”
      抱玉眯眼:“说起来,我还没见过你家那位呢。”
      挽月咿呀一声:“他不爱见外人。啊,时候不早了,反正我礼也送了,任务完成,我也该走了。”说罢又是一个漂亮的翻跃,穿窗而出。
      李抱玉瞪她的背影,只好没摸摸鼻子回酒桌。

      好不容易李兰旭的婚礼结束,那一对也甜甜蜜蜜地返家去了。甚至连凤后和楼晓寒,也决定在东日月选的那个村落安顿下来,做对平凡的“夫妻”。
      梁素衣自从国姑去世那天就一直避着李抱玉。此刻,李抱玉想起自己说的“不会再让他逃了”,正想迈步去找他,未承想,他倒自己来了。
      “她走了。”李抱玉决定用国姑的死做开场,“因为她的特殊身份,也不好张扬,我和爹说的时候,他也只是眼神黯了下……”做人做到这个份上,也真是失败。
      梁素衣不语。
      李抱玉微笑:“你的决定呢?”
      梁素衣猛地跪了下来:“请庄主,放弃我。”
      李抱玉闭眼,叹气:“我早有你会说这种话的觉悟。梅花糕,你觉得我该怎么做?”她知道,那袭红衣从来就在不远处注视着她。
      果然,楚流辉飘落横梁,竟是也跪了下来:“庄主自有定夺。”
      李抱玉抚额:“不意外你会这么说。”睁眼,微笑,“你们再给我一个晚上想想吧。明天早上,你们两个来找我,我会给你们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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