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央》芊芊梓沫

21、21★ 死有余辜

　　“启禀天帝，太上老君在殿外求见。”

　　天帝转身回到殿上的宝座，坐定：“传。”

　　天后和玄卿面面相觑，不知道那位向来懒于上凌霄宝殿上来听事的太上老君这一次上来所为何事。不会……也是为了陌雨吧？

　　“参见天帝，天后。”老君向天帝和天后躬身行了一个礼。

　　“老君此次前来，可是有什么事？”

　　虽然天帝按说是这天庭最大的官儿，但，即便是天帝也要对太上老君礼让三分。太上老君在天庭可是元老级的仙家，平日里炼丹、算命数，这要是在人间，大概就等同于国师了。

　　“天帝，最近我发现这天庭里多出了一股气息。这股气息很陌生，算不出来到底属于谁，只能知道个大概方位。”

　　“什么？陌生的气息？”天帝眉头紧皱。

　　太上老君一边捋着胡子，一边点了点头：“是，只是，至今我都未能算出这究竟是股什么气，是仙是魔，尚不可知。”

　　“那可知是好还是坏？”

　　老君摇头：“现下也算不出来，怕是不好不坏吧。”

　　其实这问题倒也把老君给难住了。这么多年来，他从未遇见过如此诡异的现象。不知道那莫名气息的来源也就算了，竟然连对天庭对三界有没有威胁都算不出来，这着实怪异。

　　天帝皱眉：“莫非是出了什么妖孽？”

　　“会不会是最近才飞升上来的小仙？”玄卿说道。

　　“不。这气息不像是妖孽的气息，新来小仙的气息……也不可能。”太上老君又捋了捋胡子，深思一番，道：“不过，这股气息倒是没有什么戾气，想来影响应该不是很大。”

　　老君说到这里，玄卿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对了，会不会是因为忘川那支久不开花的彼岸花如今苏醒的缘故？”玄逸的莫名出现，应该也算是多了一股新的气息。

　　啪的一声，天后手中的杯子滑落，碎了一地。

　　“你……你方才说什么？”天后虽然极力抑制自己的情绪，但是声音还是隐不去的微微颤抖。

　　天帝皱眉看向天后：“你这是怎的了？”一向庄重的天后如今竟然如此失仪，这着实是件怪事。

　　天后并未回答天帝的问题，反而神情激动的看向玄卿：“玄卿，你……你是说忘川旁的那株从未开过话的彼岸花，如今……醒了？”

　　玄卿点了点头：“是啊。母后，有什么不对么？不过，那花现在已经不在忘川了，在……”

　　玄卿的话只说了一半。他觉得，若是现在说那花在香榭阁，怕是不知道会有什么麻烦。毕竟，玄逸的来路到现在仍旧是不明的，万一他真是什么魔头，那陌雨的罪名岂不更重？

　　天后失神的摇头：“没，没什么不对。现在不在忘川了，是啊，确实不在忘川了，我早就该想到的，我怎么会这么大意。”

　　见天后的样子似乎很不对劲，于是天帝挥了挥手：“老君，你先下去吧。”

　　待老君识趣的离开，天帝这才蹙眉对天后问道：“说吧，发生了什么事？不过是一株花而已，到底有什么不对，让你有如此大的反应？”

　　天后一愣，脸色也变得惨白。天后抬起头看着天帝，很不自然的扯了扯嘴角：“如同你所说，不过就是一株花而已，能有什么不对？”

　　“看你这样子，分明就是有事瞒着本帝。莫非，是跟方才老君说的那股天庭里多出来的气息有关？要知道，这可是关系到天庭，甚至是关系到三界的大事。你身为天后，知情不报，若真的出了什么事，你要如何承担？”

　　天后看了一眼天帝，犹豫许久，终究叹了口气：“你可知，那久久不开花的彼岸花是谁的元神？”

　　天帝和玄卿纷纷把目光转向天后：“谁？”

　　“玄逸。”

　　天后这两个字一说出来，天帝猛地就就站了起来，脸色大变，先是惨白，而后便是乌黑。玄卿看到天帝的不对劲，心里的疑惑更多了。这个玄逸到底是什么来历？为何光是他的名字就能让父皇和母后惊慌失措？他从未见过父皇和母后如此失常，这到底是怎么了？

　　“你……你竟然瞒着本帝，救了那孩子？”天帝许是因为气急了，指着天后的手隐隐的有些颤抖，而后整个身子便跌到了座位上去。

　　天后垂着头，语带哀伤：“他毕竟是我的孩子，我怎能见他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超生？”

　　“可他会给天庭带来灾祸，他是不祥的，你不是不知道啊！若他真的又醒过来，那天庭说不定就会遭遇大劫。”天帝扶额，“方才老君说的那些你也听到了，定然就是那玄逸搞的鬼。现在他又出现，现在他也许会把这三界都毁了，你可满意?”

　　“……”

　　天后默然无语。她如今担心的问题比天帝说的还要严重。

　　天帝如今只知道玄逸醒了，但是他并不知道，玄逸就是陌雨喜欢的对象。倘若天帝知道这个，玄逸怕是……

　　“父皇，母后，你们到底在说什么？玄逸到底是什么身份？”玄卿在一旁听着天帝和天后你一言我一语，突然觉得，他确实真的有很多事情是不知道的。

　　天后叹了一口气，然后对玄卿说道：“玄逸是你的哥哥。他因为被算出不祥，可能会祸害天庭，祸害三界，所以就被抽去了元神。原本，他的元神该是被灰飞烟灭的，但我不忍，所以就把他的元神放进在忘川旁的一株彼岸花里养着。这么多年，他终究未能醒来。原本我以为他不会醒过来，毕竟先前他的元神从肉身脱离的时候耗费了几乎他全部的元气，想要醒来根本就不可能。当初我那样做也只是怀着身为母亲的愧疚，所以想要为他留下点儿什么，留一个念想。我真的没想到，他竟然还能醒过来。”想来，定然是被陌雨那孩子唤醒的吧。

　　其实，这也是她急着让陌雨和玄卿在一起的原因。她知道陌雨天天都去守着玄逸，甚至还为此拒绝了玄卿。她担心若是玄逸真的醒来，他们也是不能在一起的。若是他们两个对彼此动了情，那只会是一桩悲剧。所以为了防止这场悲剧上演，她便想先让陌雨断了这念想。没想到，她防了半天，终究未能改变些什么。

　　“玄逸他……当真是我哥哥？”

　　玄卿显然对此事万分不敢置信。他觉得，也许方才是母后说错了什么，或是记错了什么。总之，不管那玄逸是什么身份，他都不会是他的哥哥。

　　只不过，如果事实真是如此，那确实也好解释为何当初玄逸说他的身份只能去问父皇和母后。而且……玄逸也确实是不容于世，不容于三界。

　　很难想象，如果玄逸和他真的是兄弟的关系，那……

　　他还记得自己和玄逸说过的那些话，他还记得就在不久前，他才刚刚为难过玄逸，甚至让他给他下跪。不过再想想，玄逸又是怎么对他的？唉，虽然他是抢了他心爱的人没错，但……那也只是陌雨的选择。甚至于，当初比试的时候玄逸在最后都让了他，宁可自己被自己的功力反噬，被他打伤，都没有伤到他。听母后说，他的元神受了很大的损伤，加上那一次的重伤……玄逸怕是并不好过。

　　此时此刻，他真是没有半点心情可以去接受这个凭空出现的哥哥。且不说这个哥哥和天庭有什么不容的，就说他先前对玄逸做的那些事，说的那些话，他怕是都没脸再见他了。而且还有陌雨，难道以后陌雨就成了他的嫂子？

　　总之，一切都太突然了，他完全措手不及，也不知以后该以何种心态去面对，唉。

　　天后肯定的点头：“是，他是你哥哥。”

　　“住口！”天帝怒极，“不管他是谁，都容不得他的存在。天兵天将，去把他给本帝找出来！”

　　“天帝……”天后一听这个，赶忙阻止天帝，“不论如何，那终究是我们的孩子，你饶了他吧。他并没有做过什么事，所谓的不祥也许另有说法，你不能让他灰飞烟灭啊。”

　　天帝叹气：“要知道，你不是一般的母亲，你是天后！你凡是要以大局为重，难道你要为了保全你自己的儿子，最后就让他毁了三界吗？”

　　“父皇，可是他并没有做什么。再说，命数这东西也是可以改变的。经过了那么长的时间，他甚至连原本的肉身都不存在了，那他的命数自然会跟着一同改变。父皇，在你决定对他下最后的处置之前，不妨先让老君算上一算。若是他的命格真的变了，那再让他灰飞烟灭便是滥杀无辜了。”

　　虽然，玄逸抢走了陌雨的心，但是……那终究是他的哥哥。他和天后一样，狠不下那心，毕竟血缘的关系摆在那里。

　　“胡说！什么叫做滥杀无辜？他分明就是死有余辜！你们谁都无需再为他求情。天兵天将，快去把那孽障给本帝找出来！”

　　于是，天帝不顾天后和玄卿的求情，依旧要将玄逸至于死地。他这个父亲，到底是做了大家的，却不是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