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有求必应屋小姐》冷感冒

11、第十一章

　　初秋的英国，已经有些寒冷了。不过，霍格沃兹的早晨依然是闹腾腾的。

　　艾普莉睡眼惺忪地坐到莱特身边，手捂着嘴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止不住的困意从指缝间流出来，声音模糊地说着：“早啊，莱特。”
　　“早，艾普莉。”莱特微笑，同时把艾普莉爱吃的土豆饼放到她面前。
　　“谢谢。”艾普莉顺从地拿起刀叉开始解决自己的早餐。
　　“哼，”温士顿经过艾普莉时，发出不屑的声音。
　　艾普莉朝身后望了望，发现没人，便又转回来继续自己的早餐。
　　“难道别人说话时不该看着别人的眼睛么？”已经坐到艾普莉对面的温士顿充满火药味地问。
　　“你那算说话么？”艾普莉回道。
　　“难道我刚才那句不是话么？”温士顿两眼紧紧盯着艾普莉。
　　“啊啊，我回答的是那句‘哼’，”艾普莉耸耸肩。
　　“那你至少现在说话必须看着我，”温士顿下巴微微抬高，一脸得意。
　　“如果你继续盯着我吃早餐的话，恐怕你的早餐就要没了。”艾普莉向温士顿咧了咧嘴。
　　温士顿不甘心地又瞪了一眼艾普莉后，赶紧拍掉把霍尔伸过来的爪子，护住自己的食物，然后嘀咕着：“果然是粗俗的人。”
　　“嗯？你刚才说什么？”莱特嘴角勾起，看着温士顿。
　　温士顿看了莱特一眼，说：“没什么。”

　　“嘿，粗鄙的人，赶紧从我眼前消失。”一道有些尖锐的声音把所有粘在食物上的目光吸引了过来。
　　一看是帕梅拉与维托，于是又把注意力转回到食物上。
　　“可是我本来就坐在这里……”维托把塞满嘴的食物赶紧咽下去。
　　“嗯？”帕梅拉眯起眼睛，“你敢不听本小姐的话？”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维托笑了笑，反问。
　　帕梅拉用扇子指着维托的额头，凑近，声音阴测测的，“这里就是我的位置，所以你给我让开。”
　　面对帕梅拉蛮不讲理的话，维托看了看坐在他两边的奥斯顿和霍尔，为难道：“难道你真的想坐在这里？”
　　帕梅拉也看到了坐在两边的霍尔和奥斯顿，想了想，威胁般地扔下一句，“今天魔咒课上小心点。”就转身离开，坐到对面的昆娜身边，优雅地用餐。

　　众人对帕梅拉的每日一找茬早已见怪不怪，身为当事人之一的维托也已经习惯。

　　不过如果真的要追寻这事的起因的话，还要把时间调回到帕梅拉被毁容的那个上午。
　　被毁容后的帕梅拉在房间里躲了半个月，等容貌一恢复，她立马跑到奥斯顿的房间门口，拿着魔杖非常女王地指着正在床上睡觉的奥斯顿，高傲地说：“奥斯顿，我要跟你决斗。”
　　当时，奥斯顿用了一个翻身来回应。
　　不过，这些艾普莉都是从昆娜和汉妮的口中得知的，等她得到消息兴致勃勃地从八楼赶下来时，帕梅拉和奥斯顿已经在城堡外打起来了。
　　由于四位老师的管理很松散，更由于他们非常赞成不伤及性命的切磋，于是，原本非常优雅的少年少女的口头禅变成了‘我要跟你决斗’‘你太弱了’等非暴力不合作的话。
　　那场决斗最终以帕梅拉失败而告终——这是必然的。
　　自此以后，帕梅拉便开始了对奥斯顿的不懈纠缠，而奥斯顿则见到帕梅拉能躲就躲……躲不了，就作尸体状，对帕梅拉的任何话不作任何反应。
　　久而久之，熄灭了帕梅拉找茬奥斯顿的念头，却对整天跟奥斯顿混在一起的维托看不顺眼。

　　艾普莉对帕梅拉的这一转变难以理解。

　　“为什么帕梅拉要每天一找茬？”艾普莉托着下巴，问。
　　“我说，肯定是帕梅拉对维托有意思。”艾略特摸着下巴，笑得贼兮兮。
　　艾普莉看着维托递给奥斯顿调料，帕梅拉正在与昆娜小声说这话，突然帕梅拉抬起头狠狠瞪了一眼维托后，复又优雅地笑着与昆娜聊天。
　　艾普莉指着他们问：“有意思？那是什么？”
　　“哎，艾普莉你不会懂的……”艾略特揉了揉艾普莉的头发，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
　　“其实你也不知道吧。”艾普莉瞥了他一眼。
　　艾略特塞了一块黑面包，含糊不清地说：“或许没有吧……谁知道呢。”

　　“莱特，你知道么？”艾普莉真的对帕梅拉这种反常的行为感到好奇，她转过头问莱特。
　　只见莱特优雅地擦了擦嘴，指了指被艾普莉捏在手中的面包，说：“赶紧吃了，今天不是要去查看陷阱？”
　　“啊，对了，我差点忘了，”艾普莉想到昨晚放在亚尔林森林的陷阱，就浑身激动了起来，一股脑把面包全塞到了嘴里，拉起莱特和艾略特就往外跑。在经过萨拉查时，艾普莉停了下来，狠狠地在萨拉查的脸颊亲了口，一边口齿不清地说：“萨拉，这是昨天忘记的晚安吻。”然后留下一脸面包碎的萨拉查，飞奔而去。
　　艾普莉在跑的过程中，隐约听到戈德里克幽怨的声音，“果然被抛弃了……”

　　早晨的亚尔林被一片浓雾包围着，从远处看，就像一个大圆面包，露出的树叶就像撒在面包上的枫糖。
　　艾普莉趁着森林中的动物还没开始冬眠，她赶紧拉着莱特和艾略特实验罗伊娜教的小型捕动物魔法阵。
　　艾普莉的学习进度较快，艾略特和莱特还刚刚从理论学习过渡到初级炼金术，其他人还完全处于理论知识，因此，现在罗伊娜只教了艾普莉一人。

　　事实上，他们三人对这个魔法阵不抱希望，毕竟这是他们昨天才画好的，而且位置比较靠森林边缘。
　　今天一大早就跑过来，纯粹就是一种成就感，自己亲手做的东西怎样想都会比较令人兴奋。
　　艾普莉走在最前面，她的脚步很快，已经高出她一个头的莱特和艾略特也与她差了几步路——当然，得把他们两个对这并不是那么感兴趣的原因考虑进去。
　　“你说，会捕到一只什么动物？兔子？松鼠？最好是狐狸，全身雪白，它的爪子是不是魔药的材料？不过说起来，全身雪白的动物，独角兽也是吧？”艾普莉转身，一边倒着走一边看着莱特和艾略特。
　　“傻姑娘，怎么可能会捕到独角兽？”艾略特斜睨了艾普莉一眼。
　　“我只是说说而已……独角兽群居在森林深处，从不轻易出来，尤其现在一大早。”说着，艾普莉转回去。
　　这时候，他们三人已经走到了森林边缘。
　　“不知道亚尔林深处是什么样子的？”艾普莉停下，手扶在树干上，歪着头看向森林深处，“为什么作为纯洁的代表的独角兽会生活在这里？”
　　不知存在了多少年的亚尔林，树木参天蔽日，被晨雾环绕着，此时显得分外阴森恐怖。
　　“只是表象与本质的关系。”莱特站在一边，同样望向森林深处。
　　“也许你以为的表象与本质事实上并不是你以为的那样，”艾普莉顿了顿，“就像你清楚我的表象与本质的关系么？也许，我以为的莱特事实上并不是我以为的那样，艾略特也是。”
　　莱特双手抱臂，用审慎的眼光打量艾普莉，良久，才吐出，“像艾普莉这么简单的人，表象即是本质。”
　　“我也是很有内涵的。”艾普莉不甘。
　　“表里如一的人才好。”艾略特感叹，“艾普莉现在这样就是最好的。”
　　“不管艾普莉的内心怎样变化，都是我的艾普莉啊。”莱特轻笑，“不过我想知道，艾普莉是怎么看待莱特的本质？”
　　“表里不如一。”艾普莉坏笑。
　　“长不大的小女孩。”艾略特大笑着揉了揉艾普莉的头发，不过有点太用力差点把罗伊娜送的小皇冠给揉下来。
　　“艾略特！”艾普莉怒瞪艾略特。
　　等她把皇冠戴正，艾略特已经跑到森林去了，艾普莉赶紧追上。
　　在他们身后的莱特望了一眼森林，抬脚跟了上去。

　　在追的过程中，艾普莉突然想起刚才艾略特说的话，长不大的小女孩，她似乎真的没有长大。相处了几年的艾略特和莱特渐渐拔高了身量，已经超过她一个头，而她一直原地踏步，就像帕梅拉说的，没有生命的生长过程，仿佛她只是时间的一点。
　　这个想法莫名地令人难受。

　　艾普莉放慢了脚步，没有理会艾略特前面的怪叫，只觉得心情就像这散不去的大雾似的。
　　“怎么了？”莱特问。
　　“没什么。”艾普莉扬起头，冲莱特笑了笑，她拉起莱特的手，“走吧，否则艾略特又要啰嗦了。”
　　“笨蛋，笑得这么难看，刚夸过你表里如一……”莱特皱眉。
　　“莱特，我难受。”说完，艾普莉就闭嘴不再说话了。在莱特和艾略特面前，她从来不隐瞒。但是这次，艾普莉不想说话。
　　抬起头，看着莱特紧抿的嘴唇，艾普莉觉得心里没来由地发慌。

　　没走几步路，就到了他们设置陷阱的地方。
　　理所当然，没有任何动物被捕，连只老鼠都没有。

　　“走了。”艾普莉看了一眼魔法阵，撇了撇嘴，转身就拉着莱特走。
　　“谁惹我们的艾普莉生气啦？”艾略特用着夸张的咏叹调，仿佛在唱歌剧。
　　“就是你。”艾普莉右手手肘快速出击，准确地落在艾略特的肚子上。
　　“……”

　　当天晚上，艾普莉吃完晚餐就向地窖走去。

　　这个时间，萨拉查应该在实验室。
　　艾普莉先推开实验室的门，发现里面空荡荡的，那就应该在房间了。

　　艾普莉没有敲门的习惯，直接推开萨拉查的房间，走进位于更里面的书房。

　　萨拉查面部僵硬地坐在书桌后面，眼睛虽然看着书，但是右手不停地摸着鹅毛笔的毛穗，这很奇怪；戈德里克坐在书桌对面的沙发上，艾普莉能看出他想极力绷着脸，但是混合着疑惑与愉悦神色表明这非常困难，而且戈德里克的目光总是在不断地游移，不过最终总是回到萨拉查脸上，却又马上移开。这更奇怪。
　　真是相当不对劲，艾普莉想着。
　　艾普莉轻咳了一声。
　　两人没反应。
　　“萨拉？”艾普莉提高音调，“戈尔？”
　　两人似乎被吓了一跳，他们动作一致地看向门口的艾普莉。
　　萨拉查咳了一声，说：“原来是艾普莉，有什么事？”
　　“你们在做什么？”艾普莉歪了歪头，疑惑地问。

　　“没什么。”萨拉查看了戈德里克一眼后，放轻松了的表情又是一僵。
　　接触到萨拉查的目光，戈德里克站了起来，“我先回去了。”
　　萨拉查点头。
　　戈德里克又看了萨拉查一眼后，才离开。

　　“戈德里克怎么了？”艾普莉问。
　　“今天没吃药。”萨拉查快速地说。
　　“戈德里克生病了？”艾普莉有些担心。
　　“他是有病了。”萨拉查的语气不太自然。
　　“严重么？”
　　“我给他熬药了，很快就好。”萨拉查淡然的声音似乎有些咬牙切齿。
　　萨拉查太反常了。
　　艾普莉担心地望着萨拉查。
　　“我没事。”萨拉查微笑，“现在似乎还不到道晚安的时候。”
　　听到萨拉查的话，艾普莉突然想起她的目的，犹豫了会，说：“萨拉，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能长大么？”
　　“我是怪物么？”艾普莉的声音很小。
　　事实上，艾普莉来到这个世界已经8年了，她没有长高一厘米，包括头发，一直是及腰的长度。以前，她以为就是这样，不论是萨拉查、戈德里克还是罗伊娜、赫尔伽，他们一直没有变化，以为这个世界就是那样的。
　　但是，艾略特来了，莱特来了，他们的变化一直被她忽略不见，后来帕梅拉来了，昆娜来了，她们提醒了，可是她并不在意……
　　每个人都有变化，只有她，没有变化。

　　萨拉查的目光很柔和，“艾普莉不是怪物。我们一直在研究，但是，仍然不清楚艾普莉的身体状况。只是，有一点，你必须记住，别怀疑自己。”
　　“如果，你真的是怪物，你会怎么办？”萨拉查把艾普莉抱到他的腿上，直视着艾普莉琥珀色眼睛。
　　这真的把艾普莉难倒了，虽然她非常怀疑，但她只考虑过这个可能性，没有想过这个可能性后面带来的问题啊。
　　“唔……我也不知道。”艾普莉咬着下嘴唇，一脸纠结，“如果是萨拉的话，你会怎么办？”
　　“如果是我的话，”萨拉查轻笑，黑曜石般的眼睛分外明亮，“我还是我，不会改变自己的生存方式。”
　　“可是……”艾普莉歪头。萨拉查说的似乎很有道理，但是她总觉得漏掉了些什么。
　　萨拉查拍了拍艾普莉的头，“别想那么多，我们会帮你的。”
　　“我一直相信萨拉。”艾普莉笑了起来，在萨拉查脸颊上亲了亲，“这是今天的晚安吻。”
　　萨拉查也在艾普莉的额头轻轻地印了一个吻，“我的好姑娘。”

　　离开时，艾普莉站在门口，笑得一脸狡黠，“今天的萨拉查真的非常反常，脸红了呢。”说完，便咯咯笑着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