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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罗师傅来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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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长把慕双放到床上,听到月姐儿的话,冲着外面喊了一声:“把林严那小子看住了,别让他溜了!”
“切,晦气!”林严不满的一脚踢歪了栅栏,若无其事的在大家的目光中拉了个凳子坐下。反正也没出人命,他可不认为有人能拿他怎么着,再说他一个做长辈的,教训一个不听话的侄女,谁也管不着不是?
屋子里,除了村长和王氏、刘氏都转了一圈儿就出来了,屋里太窄吧了,挤不开那么些凑热闹的人。
川哥儿几个都爬到床上,或趴或坐的围着慕双,眼巴巴的看着被打的鼻青脸肿的姐姐。
王氏看着他们不让小家伙们碰到慕双,村长留下儿媳妇看护着双姐儿,出门拿个凳子坐在墙根儿下,闷闷的点上烟抽了两口。太阳快要下山了,希望大盛能快点儿把大夫请回来,他刚试了一下,双姐儿的气息好像越来越弱了。
唉——,造孽啊,要有个万一,林成这一门,就有两条人命丧在他亲大哥手里啦。这好好的一家人,怎么就到这份儿上了呢?
那边大盛紧赶慢赶的跑回家,驾上驴车快驴加鞭的往镇上赶。
镇子里罗大夫的药铺里,罗大夫正看着一棵七百年的老参目露……那啥光,手在那棵人参上不停的来回抚摸着,不知道的还以为在他摸着的是个黄花大闺女呢。
这棵人参可是他刚刚从个暴发户那里诈来的,这么好的东西放了暴发户家里,那纯粹就是糟践了人家啊!还是放在他这里最合适了,哎呦,我的宝贝儿哎,真想抱着亲两口啊!
小心的把人参装到盒子里藏好,看了看铜壶滴漏,戌时三刻了,挑了挑灯芯儿,罗庸打算看会子书再睡觉。
拿了本书刚在软榻上歪下就听到外面“咚咚”的敲门声,一会儿旁边厢房的门开了,是他的徒弟出去开门了。
隐隐听到两个人的交谈声,一个声音很是着急的样子。过了一会儿,他的二徒弟罗中宁,不是猪八戒,站在他的门外轻声唤道:“师傅,您还没睡吧?”
罗庸不满的皱皱眉头,这个徒弟哪儿都好,就是太虚伪了,“废话,灯都没熄,看不着啊?进来吧!”
罗中宁无奈的笑了一下,他师傅总觉得他虚伪,其实他这是圆滑好不好?耸耸肩推门而入,看着歪在榻上的师傅,恭恭敬敬的说道:“师傅,外面来了一个人要求出诊,徒儿跟您回一声就走啦。”
“出诊?是谁家啊?”罗庸一怔,这么晚了要出诊,别又是哪家后院儿出的幺蛾子吧?
罗中宁明白师傅话里的意思,忙解释道:“不是镇子上的,说是林家村的,一个孩子受了重伤,都被打吐血了。”他是孤儿,从小被师傅收养,在师傅和师兄的关心爱护下长大,对于那些虐待孩子的人家实在是不能理解。
罗庸听到“林家村”三个字连忙坐了起来,双姐儿那个孩子好像就是林家村的吧?他可是一直惦记着这个孩子呢,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脚伤应该好了吧?他对自己的药可是很有信心的。
“走,林家村是吧?我也去!”
咦?罗中宁一愣,师傅不是只看疑难杂症的嘛?这种伤一向都是他和师兄负责的啊?不过,师傅的话是一定要听的,也不迟疑,帮着师傅收拾好东西,跟大师兄说了一声就走了。
大盛牵着驴站在药铺门口焦急的等待着,对了,忘了说了,罗大夫的药铺,名字就叫“药铺”,简单明了好记。
看到从里面出来两个人影,大盛连忙迎了上来,看到罗庸顿时一惊,“哎呦,罗老大夫,您怎么出来了啊?”这出诊费得多少钱啊?
罗庸眼睛一瞪,没好气儿的说道:“我怎么就不能出来啦?老夫去你们村子里看朋友不行啊?”
“行行行,肯定行!”大盛连忙点头迎合着,不过为了双姐儿还是舔着脸问道:“那出诊费怎么算啊?”双姐儿的日子过的可困难着呢,太贵了让她怎么还啊!
罗庸想到徒弟的话,以为这个人打伤了孩子不想花费,也不愿意搭理他,丢下一句“再说”就爬上驴车闭目养神了。
罗中宁也很看不起打孩子的人,暂时遗忘了自己的圆滑属性,闷不吭声的跟着师傅装沉默了。
大盛一看没人搭理自己,也不敢再问了,万一把大夫惹急了,不给看病了就惨了,跳上驴车“驾驾”的驱车往回赶。
黑天赶路快不了,坐在车上倒也平坦,只是天黑乎乎的,也没个东西打发时间有些无聊。罗庸闲极生事,就想打听一下双姐儿的情况。
招呼前面赶车的大盛问道:“车把式,你们村儿里是不是有个叫林慕双的丫头啊?”
大盛闷声闷气的赶着车,没人跟他说话,他自己也不敢吭声,听到罗大夫问话,一下子高兴起来:“哎,是啊,您知道双姐儿?今天俺来就是给双姐儿请大夫来的,您要是认识双姐儿能不能少收她点儿银子啊?双姐儿过的可是不……”
罗庸连忙截断大盛是话,急切的问道:“你说什么?你来给双姐儿请大夫的?受伤的人是双姐儿?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双姐儿罗中宁也是知道的,从十几天前师傅就总是念叨这个小女孩儿,还说给他们兄弟两个找了个小师妹,让他们要爱护师妹呢。
没想到这还没和小师妹好好认识一下,就以这种方式听到小师妹的消息,心也不自觉的提了起来。
大盛被罗大夫的这一串问话吓到了,语无伦次的说道:“双姐儿就是,那个她大伯上门了,双姐儿挨打了,都吐血了……”
看大盛说不清楚情况的样子,罗庸着急了,“那你就快点儿赶车,咱们快点儿到啊!”
大盛一听也顾不得天黑路窄了,这个罗大夫的脾气真大啊,双姐儿是怎么认识他的啊?
紧赶慢赶的,进村儿的时候也已经过了亥时一刻了,带着罗大夫师徒来到慕双现在的家里,院子里还有五个人在呢,其中一个就是林严。他倒是想回家睡觉,可是村长一直坐在那儿盯着,他想走也走不了啊。
村长也认识罗庸,他可以说是镇子上最有名气的大夫了,没想到竟然能把他请来,看来双姐儿应该有救了。
大盛带着罗庸来的村长面前,说道:“村长,俺把罗老大夫带来了,罗老大夫还认识双姐儿呢,双姐儿现在怎么样了?”
“哦?是吗?”村长和罗庸见了礼,也没多说,就把罗庸领进屋里,对围着双姐儿的王氏和刘氏说道:“大夫来了,都让一让,老大媳妇儿你把油灯挑亮点儿。”
王氏和刘氏连忙让开地方,王氏去挑灯芯儿,刘氏把偎在慕双身边儿的川哥儿往旁边儿抱抱,这几个孩子都已经忍不住睡着了。
罗庸一进到屋里就来的慕双身边,看到躺在床上呼吸微弱的慕双,心疼不已。这个孩子糟了多大的罪啊,眼眶是青的,腮帮子都肿的馒头大,鼻孔和嘴角还有着血迹。打孩子的这个人,可没想过要留手啊。
在王氏搬过来的凳子上坐下,轻轻拉过慕双的手,闭着眼睛按住慕双的脉搏。
屋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人敢吱声,村长王氏他们是怕惊扰了大夫诊脉,罗庸和罗中宁则纯粹是习惯罢了。
屋里的空气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凝结,让人感到呼吸困难。村长仔细观察罗大夫的表情,看他眉头紧皱,嘴唇紧闭,好像很严重似的,心不禁狠狠的提了起来。
好像过了很久,罗庸睁开眼睛,把慕双的手放回原位。又轻轻的在慕双身上按按摸摸,看双姐儿的头脸被伤成这样,他担心慕双的身上、骨头会被伤到,还好骨头没事。
见他把完脉,村长急忙问道:“罗老大夫,双姐儿怎么样?严重吗?现在没事吧?”王氏和刘氏也急切的看着他,等待他的答案。
罗庸淡淡看着他们三个,问道:“你们谁是双姐儿的亲人?”
村长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不禁摇摇头说道:“都不是,不过俺们都是一个村儿的,大家也都是相熟的人,有什么事您就直说吧。”
罗庸叹了口气说道:“双姐儿伤的不轻,需要有人在身边儿照料,你们有谁能一直留在这里照顾双姐儿吗?”
他们三个人一下沉默了。村长是个大男人,在家里高高在上惯了本就不是个会照顾人的。刘氏也没时间和精力,她家里还有个瘸着腿的丈夫,还有两个孩子,地里的活儿也要她来干,实在是空不出手儿来。
只有王氏,她倒是想来,只是自己的公爹在这儿,他不发话自己也不能主动开口,毕竟她是大儿媳妇,要在家伺候公婆。只能一直看着公爹,希望他能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