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玹月 风满楼》洛画时节

16、乞儿

　　“小姐，奴婢准备了两套破衣服，您先将就一下吧！我们扮作乞丐混在人群中不易被发现”锦湘从怀里拿出了两套脏兮兮的衣服，挑了一套还算完整的递给她。
　　“嗯”侍其莲月赞赏的看了她一眼。锦湘也不过十一岁，能在这种情况下想到这一点，足见其心细沉稳。“小姐已经死了。从今天起，我是你弟弟黎痕，你是我哥哥黎仇。前些时候碧国边界发了大水，我们父母在逃亡途中死了。两个无依无靠的孩子花光了身上的钱，又没有能力糊口，只得做了小乞丐。懂了么哥哥”
　　闻言，锦湘心中一酸，眼圈又红了。“痕……哥哥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碧国边界的洪灾已经持续很久了，青云城内涌入了大批逃难来的老百姓。无家可归的难民，长期滞留在城内，人口的剧增导致物价上涨的十分严重。可是朝廷的赈灾粮却迟迟未到。为了生存，灾民只得去偷，去抢。这时候，衙门的镇压就越发显得无力。偷盗抢劫的猖獗直接导致了商业的萧条，而长期的经济萧条又使得经济严重衰退。现在的青云成内，早已没有了昔日的美丽繁华。虽然为了阻止难民的涌入，青云成已经关闭城门禁止出入，可前期涌入的难民数量依然不少。往日繁华的街道上，躺满了饿的奄奄一息的乞丐。满街的商铺都是大门紧闭，偶尔有家开了张也是门可罗雀。
　　大街的拐角处，两个瘦小的乞丐相拥着蜷缩在墙角处。破破烂烂的衣服加上脏兮兮的小脸，在这乞丐遍地的城内，实在是再普通不过。
　　“痕，其实你不必这样的……我当初出来时偷偷从账房拿了不少银票，足够我们生活很久了……”黎仇抱着黎痕在他耳边轻声道。
　　“不行！我们不能冒这风险。这种时候，两个有钱的孩子是在是太引人注意。没不用担心，饿一天两天死不了人”黎痕知道黎仇是在担心自己。可是，黎痕眼中闪过一抹浓烈的恨意。为了报仇，她可以不惜一切。饿一天，对一个世家小姐来说是件大事，可是对一个乞丐来说有算得了什么。况且，青云城闭城已经有半个月了。城内这么多人都是要吃饭的，粮仓里只怕不剩多少粮食了。被关在外面的难民，病死的病死，饿死的饿死，就算有活着的也早就逃往别处了。这种时候，最好的选择就是开城门，让那些有能力的的人逃往别的城池。以此来减轻城内粮食的消耗。黎痕很清楚离开城门的时间不远了。他很有耐心，他可以等 ……

　　“开城门了！开城门了！”
　　“终于开城门了……”
　　“开城门了……”
　　………………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一声声欢呼便在大街小巷中响起。
　　黎痕睁开眼睛，凤目中闪过一抹精光。冷冷的看着激动地人群疯狂的涌向城门。因饿了两天而苍白干裂的唇勾起一抹讥讽的笑。
　　黎仇也如黎痕一般，倚在墙角冷冷的看着拥挤喧闹的人群。
　　饱受饥饿折磨的人群仿佛看到了生的希望，一个个都拼命地向城门冲去。相互拥挤着推搡着。无数体弱的老人和孩子摔倒在地上，然后被后面的人毫不留情的踩在脚下。哭喊声…争吵声…呼救声……混杂在一起。拥挤的人群乱作一团。小小的城门前完全成了人间炼狱。

　　傍晚的时候，出城的人已经很少了。一些白天被踩死的尸体静静地横在路边无人问津。
　　黎痕看了眼昏暗的的天色，附在黎仇耳边道“哥哥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