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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意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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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如今你又何须再来问我,关于这个想来你已然有了答案,只不过即便心里已然笃定,只怕也无法真正释怀吧,再如何,也只能忍下这口气,以谋后续了,你可要定下心来,后头的路还长着呢,又何须急于一时."
闻言,便是良久的沉默,看着眼前的这个人,总是这般洞若观火,对周围的一切都看得这般通透,许是当年的别居,令她如今如此淡泊,只是面对着如此通透的她,觉得自己还是一个无法看透世事,无法把握自己的孩子一般,这样的感觉让我觉得很无助.
"话说起来是很容易,只可惜身在其中,这样的风口浪尖,着实太难了一些,不过你说的也对,即便我有确凿的证据,想要扳倒想谋害我的人,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除了忍下这一口气,也是别无他法."
忽然见着桌案旁放着一把早该被收于柜中的罗扇,而如今却这般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了我的眼前,好像觉得很诧异似的,最终也不过是付之一笑.
将那柄罗扇执于手中,轻摇罗扇,风轻轻,带着一丝寒意,此时,一个衣着褴褛的宫人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那一身一脸的伤痕着实触目惊心,而她的面目却是极为陌生的,看向沁嫔之时,她也是一脸的迷茫和错愕.
"沁主子,求你救救奴婢吧,奴婢为主子做了这样多的事,临了被折磨成如今这般模样,还请主子垂怜奴婢,拉奴婢一把,让奴婢脱离苦海吧!"
这一番话说下来,让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可她的言语之间却似与沁嫔极为亲近,且也侍奉了沁嫔许久,不然也不会有如此的言语出口,只是看沁嫔的样子,倒似什么都不知道一般,只不过那诧异的模样也着实令人心中起疑,本也想多问几句,却不曾想到方才的话刚说完,她便晕了过去.
沁嫔脸色微微一白,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她措手不及,面上尽是尴尬的笑容,道:"娘娘,莫要听她这一面之词,嫔妾身居嫔位,身边的宫人本就不多,虽不是原藩邸之中带入宫来的,却也并未配置太多,不过三五人罢了,皆在身边服侍,娘娘也是见过的,而这人却面生得很,嫔妾断定绝非嫔妾此处之人!"
虽说心里有些疑惑,但仅仅因为那宫人的一句话,也不至于对她有太多的怀疑,只是她这般着急地解释,心里的疑惑就被无限的放大,脸上虽无太多的表情,只是手中执扇的力道大了许多.
"其实你不必这般急着解释,她是不是你身边的人,你与本宫心里都很明白,只不过她伤重如斯,也要及早医治才是,只不过把她留在你这儿始终不太妥当,本宫那儿太医常来常往,医治起来也方便妥当."
正要让人抬了那宫人离开的时候,却被沁嫔拦了下来,她的神色满是焦色,且是极为焦虑犹疑的,如此自然也明白她心里并不愿意我将人就此带走,但她越是如此,就更让我觉得这其中有蹊跷.也不给她更多的言语和阻拦的机会,执意将人带离了沁嫔处,面对我的执拗,沁嫔也是无法.
把人带回颐华宫之后,侍疾的太医已然等候在内殿之中,倒是一派恭谨的样子,悦然和莫离正在一旁站着,将带回的宫人安置妥当之后,才看向其他的人.
"平安脉迟些时候再请也是无妨的,只是这个宫人的伤势并不轻,还请太医先为她诊治一下吧."
那太医未曾想到我会有这样的意思,有一瞬间的迟疑,但还是很快上前替那个宫人进行了简单的检查,但神色很是凝重,看起来这病症并不轻的样子,眼前着如今这番情景,也不由得想起沁嫔的模样,心里很是沉甸甸的.
待得诊治完毕之后,那太医行了礼,道:"娘娘,这位姑娘的伤势虽重,但好在都还只是皮外伤,只不过内里虚耗的比较严重,外伤只需要一些伤药外敷即可,内里调理便需要悉心妥当的休养调理了."
听完便点了点头,医理之事本也并不通晓,念着这位太医素来为自己诊脉多时,也信得过他所说的话,也就交代了他几句,便由着他去开方熬药.
"悦然,从现在开始,你和悦心一起照顾这个宫女,直到她的身体痊愈为止,等到她身子恢复一些之后,你们就要来告诉本宫,有些事情本宫还需要着落在她身上,你们务必要小心仔细,不得有任何闪失."
伤势沉疴,内里虚耗,对于一个年轻的女孩子来说,实在并不是一件什么好事情,况且无论她身后的人是谁,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也实在令人不齿的很,只不过这时候下任何结论都是毫无意义的.
这个时候,子如还没有回来,离开沁嫔处的时候,实在太过于匆匆,并没有关心子如是不是随后也跟了出来,而这时候才醒过神来,想来这时候子如尚在沁嫔处,却不知这时候她们在一起说些什么,又做些什么,虽然心里很不是滋味儿,但念着子如是在皇上身边服侍过的人,也就没有做太多的猜忌.
折腾了好长一段时间,这时候浓浓的倦意袭来,便换了寝衣,想躺在贵妃榻上小憩片刻,却在不知不觉间,一直到了傍晚时分才悠悠醒转,而醒来的时候,子如已经在身边了,她守在榻旁,双眸半闭半合,似也是在养神一般.
"娘娘醒了?方才备下的银耳莲子汤这会子喝,刚刚可以入口,娘娘要不要喝一点,润一润喉?"
看着她的时候,眼睛一瞬都不曾眨眼,忽然笑了一笑,道:"既然刚好可以入口,便端过来吧."子如仿佛没有任何不自在的样子,将银耳莲子汤端到了我的手中,尝了一口之后,果真是无论味道还是温度,都刚刚好."你回来的有些迟了,莫不是有什么事耽搁了吗?"
子如倒像是知道我会这般问起,也丝毫没有避忌,道:"娘娘走得匆忙,也未曾给沁嫔主子解释的时间和机会,沁嫔主子心内很是忐忑,便执意留下了奴婢,想与奴婢解释清楚那名宫女的事情,然后由着奴婢向娘娘转述."
听到这儿,也免不了笑了笑,与其解释的那样多,还不如保持沉默,况那名宫女伤势沉疴,只怕是一时半会儿都是无法开口说话的,若是到了她身子好一些了,再来对质也会比现在多费唇舌要好得多.
看着子如进退自如的样子,也觉得她不会与沁嫔之间有什么要不得的交易,只是还是免不了心里的忐忑和犹豫.
"也罢,如今说什么都是多余,这几日若是沁嫔来请安的话,便托词我病势反复不宜见客,推搪过去吧,若她有什么话要说,你便告诉她,那宫女一日不醒,便什么都不用说,一切等她的身子痊愈了再说."
昔日沁嫔也算是助我良多,亦不想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宫女所说的几句毫无依据的话,而与她就此心生嫌隙而分道扬镳,只是这名宫女出现的时机太过巧合,不由得让人心中起了怀疑,与其彼此言无好言,还不如给彼此冷静冷静的机会.
只是未曾想到的是,沁嫔却一次都未曾来过,好像那件事从没有发生过一样,如此看起来倒像是我太过于多虑了,但那宫女的伤势却始终没有什么太大的起色,太医天天进进出出,悦心悦然姐妹也悉心照料着,她的伤势也成了一桩心事,日日都牵挂着.
"娘娘,这几日那宫女的外伤已经好了许多,太医诊治后,道是外伤已无大碍,内伤也有所好转,但依照她的恢复情况来看,应该已经醒来了,可不明白的是,她为什么还不醒来."
不知道怎么的,这时候来回话的,不是悦心悦然姐妹,而是芸香,芸香不在贴身伺候已经有许多时日了,这些差事也从不会交托到她的身上,原本也不甚明白,怎会是她来回话,但转念一想,她在颐华宫伺候,想要知道这些也不算什么难事.
"这件事,你就不必太挂心了,本也与你无关,往后回话的事儿,便由着悦然姐妹来做吧,你只消做好你自己个儿的事情便可."话虽已出口,但又转念一想,她不在身边,有些事,也许看得更明白些,便继而言道,"你闲暇之时,也可关注一二,看看有何异动,只不过不必亲来向本宫禀报了,告诉悦然即可."
自前一次之事之后,对芸香多少都是有些心结的,若无事也着实不希望她在身边出现.芸香看起来有些落寞,但还是行了礼之后便退了出去.
回想着方才芸香说的话,既然伤势已然有了些许好转,却始终不能醒来,若只是伤势过重,倒也能够理解,但若是她不愿意醒来,那么其中的原由便值得考究了,也或许她那一日所说出口的话,是意有所指的,难道沁嫔也是不可信任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