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咏妃传》月下蝶舞

119、终

　　近几日，莫言来往璟瑄殿的次数越来越多，只不过都是在暗中进行，皇后的丽正殿除了子瑜偶尔会前往之外，早已落败萧条，连平常的琐事都甚少需要打理的，只不过奇怪的是，莫言前来却不是为了来寻我，而是常常与莫离在一道儿．

　　＂莫离，这些日子以来，莫言似乎经常来与你一道儿，你们两个的关系倒真是越来越近了，本宫倒是想晓得，你们两个常常在一道儿说些什么呢．＂

　　莫离笑得有些虚，道：＂奴婢与莫言姑娘倒真觉得很有缘分，曾经不觉得，如今真真是觉得错过了太久了，也许，也许我们还有一些旧时的牵连，只是如今还不知是否真的有所联系．＂

　　听她这样讲，倒真是觉得，她们之间或许真的有旁人不知道的缘分，笑道：＂你若觉得与她投缘，多来往也是无妨，只不过莫言到底是丽正殿的人，凡事也要有个分寸，但本宫还是比较想知道，这几日莫言前来，可有传递什么消息？＂

　　莫离摇了摇头，道：＂莫言姐姐来，倒并无什么要紧的消息，只不过她让奴婢传话给娘娘，年夫人那里，她会想法子去一趟，和年夫人谈一谈，只是……＂

　　止了莫离的后话，道：＂她的意思本宫已经明了了，自然也会为她安排，只要她行为处事的时候小心一些也就是了，本宫身边你与子如是最贴心的，做事可不能不得体，等这件事完了之后，自然也不会亏待了你们．＂

　　自与莫离说完话之后，莫离倒是很少在殿中服侍，连莫言都减少了来往的次数，反倒觉得有些不习惯了．

　　不过三五日的工夫，孙氏便已经松了口，将所知的一切都和盘托出，只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件事竟是子瑜向皇后提议的，仿佛不将我置于死地誓不罢休一般，竟都把主意打到了孩子的身上，心肠歹毒至此，也是当真没有意料到的．

　　这样的一份口供，自然一早就被送到了皇上的案前，可是没有想到的却是皇上看完这些，竟连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如此寂静了多日，也难免不让人心里发颤．

　　＂孙氏所交代的内容中，并没有交代孩子的去向，只是说明了这一次的事，是与顺贵仪有关，是顺贵仪主导了整件事，顺贵仪嘛，朕已经下旨处置了，她是你的妹妹，你得了闲就去看看她吧，往后只怕也就见不到了．＂

　　皇后与皇上少年结发至今，即便已经没有了感情，这么多年携手，自然还是有一份不舍在里头的，如今皇后出了事，皇上还是下意识地想要保护皇后，把罪责都推在了子瑜的身上，即便子瑜是出主意的那个人，可若没有皇后的暗中支持，只怕也是成不了事的．

　　＂皇上如何处置，臣妾并无异议，如今无论怎样都不要紧，臣妾最想知道的，是韶影和永济的下落，其他的，臣妾一点儿都不在乎．＂

　　＂朕自然晓得，你最关心的还是两个孩子的下落，朕已经命人去追查此事，不日就会有消息传来，你暂且宁耐一时吧．＂

　　即便如今已然晓得此事是谁做下的，然而皇上也没有将年舒谦放出天牢，这消息传遍后宫之后，庄妃心慌意乱得很，她即便去求皇上，连皇上的面都见不到，吓得她夜不安寐食不下咽，只是却也是无计可施．

　　正准备着点心吃食的时候，却得到了贵太妃传召的消息，如此便将点心放入食盒之中，往宜寿宫去．

　　只见庄妃正陪着贵太妃说话，那笑容满面的模样，倒像是哄得贵太妃很开心的样子，而贵太妃似乎也不似以往那么不喜庄妃，只是这其中多多少少都有些疏离之感．

　　将带来的点心一一放在了桌上，才向贵太妃请安．

　　＂罢了，德妃也是时常来往宜寿宫的，这些子虚礼能免就免了吧，况且如今宫里头的事情千头万绪的，想必德妃也是焦头烂额，不过这会儿看着德妃的气色倒是还不错，哀家心里也就放心了，可要多多保重自身才好，那些子不长眼的奴才，只要能出气，怎么处置都行．＂

　　笑着看了庄妃一眼，这时候庄妃的脸色倒是有些变化，只不过在贵太妃面前，即便再不高兴，面上也不能显露半分．

　　＂娘娘对臣妾的关怀，臣妾铭感五内，原本早该来陪伴娘娘的，不过如今看有庄妃妹妹在娘娘身边陪伴，宫中比臣妾有孝心的真真是大有人在，臣妾是自愧不如．＂

　　贵太妃偏头看了庄妃一眼，笑道：＂宫里头，对哀家这个老婆子最有孝心的，还是德妃，不过庄妃也是有心了，她倒是希望皇上能够早日尊封哀家为太后，且她近来听闻因为饥荒导致有难民，也希望因着尊封太后一事，能够大赦天下开仓放粮．＂

　　庄妃的心思，只怕根本不在大赦天下这件事上，若真是大赦天下，那么被关押在天牢之中的年舒谦自然也会被释放出来，庄妃的用意自然就在这上面了，庄妃见不到皇上，却来宜寿宫唆使贵太妃提尊封太后一事．

　　＂这倒也是庄妃妹妹的一片孝心了，只不过这件事倒不好让娘娘自己去提，但说起来，娘娘尊封一事也拖了许久了，原本娘娘早该是太后了，既然庄妃妹妹有这份儿心，不如就由着庄妃妹妹去与皇上提一提吧．＂

　　庄妃的心思，贵太妃自然也是心中有数的，却似乎也觉得她在眼前不太舒服，便以此为由，打发了庄妃离开．

　　贵太妃随意用了一点儿点心，看起来倒是累得很，也并未在宜寿宫逗留太久，而刚离开宜寿宫，却看到庄妃在外头候着，这忧心忡忡的模样，真真是让人心疼得很．

　　＂妹妹没有去见皇上吗，还是站在此处等待本宫？若是有什么话要说，方才又为何不能只说呢．＂见庄妃并未开口，便道，＂本宫呢，觉得疲乏得很，若是妹妹无事，那本宫就先行一步了．＂

　　庄妃笑得有些苍白无力，道：＂娘娘一向是玲珑剔透，又怎会不知臣妾心中所想，尊封太后一事，当初便是娘娘极力赞成的，臣妾近来根本无法见到皇上，又怎能向皇上进言，若是娘娘愿意施以援手……＂

　　＂妹妹有话要说，又何必拐弯抹角，妹妹所求的，哪里是尊封太后一事，是为了借此机会大赦天下，搭救被关押在天牢的年将军，其实如今这件事，年将军也不过是被牵累，皇上咽不下这口气罢了，妹妹宁耐一时便可．＂

　　只是这尊封太后一事，自然要被提上议程，但皇上却无释放年舒谦的打算．

　　尊封太后的大典上，皇后与子瑜都是盛装出席，脸上的表情透着高傲和自得，那种志在必得的神情，实在是刺眼的很．

　　一切典礼结束之后，太后回了宜寿宫休息，也免去了后宫嫔妃前去恭贺的礼数，倒是皇后悠悠然走到面前，似乎很是开心的样子．

　　＂近来德妃很是操劳，这般典礼下来，可见德妃很是用心，也难怪母后如此疼爱德妃了，只不过这些面儿上的功夫做得再好，没有自己的孩子在身边，也终究都是空的，别以为收买了人心，就可以在后宫高枕无忧，毕竟本宫才是后宫之主．＂

　　皇后的话有她话中的意思，但不明白她为何总是这般，奈何却又不能质问于她，只好虚以委蛇．

　　皇上一直追查此事，到了最后，传回的消息却是韶影已然被害，而永济已经奄奄一息，接回宫中接受治疗，太医会诊的结果，也只是积重难返，即便治好了，恐怕只会不良于行，且永济已经看起来痴痴傻傻的，也不知到底出了什么事．

　　看到这样的结果，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便向皇上请了旨，辟了佛堂，在佛堂之中念佛诵经，再不插手后宫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