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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水 ...

  •   晚饭后,相国夫人对儿子说“听说你从悠儿房里要了一个婢女?”
      赵维昔看了他娘亲一眼点头,说“孩儿身边缺了一个研墨的,瞧着大妹房里的婢女还算机灵,就要了过去,若是娘亲不喜欢,就不要了!”
      “没有什么不喜欢的,娘只是问问而已,你若是中意就留着吧!府上的婢女多的是,改明儿娘给你妹妹屋里添一个就行了!”
      “多谢娘亲!”赵维昔说着客气话。
      相国夫人笑了笑说“维昔年纪不小了,身边还没个照顾的人,你若是喜欢那婢女,等娶妻后就把她收了吧!”
      “娘恐怕错意了,儿子并没有那个意思,再说,功未成名未就,儿子还不想成家!”赵维昔不想太早成亲,娶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人与自己过一辈子。
      相国夫人闻言,笑说“功成名就和成亲并不冲突,你爹爹说李将军的小姐知书达礼,温婉贤惠,是个不错的人选。”
      “娘亲...”话还没说完,赵维昔就被打断了。
      “娘瞧着那位小姐也是不错的,不如就订了她。再说你已经二十一了,还不成亲,你爹爹恐怕会不高兴,娘也不想再帮你了,你若是不同意也得同意!”
      瞧着他娘不像是开玩笑,赵维昔沉默了,对于他的亲事,何尝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相国夫人知道他不愿,劝说道“以前你还小,娘依着你的意思,如今你也成年了,娘不能再纵容你了,别惹你爹生气!”相国夫人安抚的拍了拍他的手说“放心,娘不会委屈你的,这个李小姐,不管是容貌还是品行都是出众的。”
      赵维昔听着,眼前突然闪过一张笑脸,吓得他浑身一颤,一边纳闷怎么会想起她,一边说“娘,能不能过些日子再说这事?”
      “维昔啊!你总是要娶妻的,这事情你爹说了算,恐怕没什么转圜的余地。”
      听说大公子回来,顾浅浅收拾了一下匆匆去了韶华居,韶华居是赵维昔的园子。
      顾浅浅推门进去,见赵维昔还未来,顿时松了口气,拿着自制的鸡毛掸子,这儿拂拂,那儿扫扫,一副工作认真的模样。
      过了没多久,赵维昔推门进来,顾浅浅微微点了点头继续手上的工作,赵维昔看都没看她,说你“出去,滚出去!”
      顾浅浅一愣,盯着他吸了口气压下心里的怒气,放下鸡毛掸子扭头就走,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看她离开,赵维昔愣了一下,生气的扫掉桌上的东西,笔墨纸砚,连同那只养着月季花的花瓶都被扫了下去,噼里啪啦一阵作响,他坐在椅子上喘气。
      半响之后,收拾好自己的心情,赵维昔唤道“来人!”等了一会儿不见人进来,心里不悦“来人~”
      一会儿之后,一位小厮怯生生的站在门口“公子叫小的?”
      赵维昔揉着眉心问“浅墨了!”
      “浅墨已经离开了!”小厮不敢隐瞒,如实道。
      手一顿,赵维昔拍桌而起“把她找来!”小厮吓得慌不择路的跑了。
      不多久,顾浅浅板着脸站在门口,赵维昔瞪了她一眼说“进来!”顾浅浅站着未动,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赵维昔忍着怒气说“还愣着做什么,进来收拾一下!”
      顾浅浅依然未动,淡淡的说“你说让我滚的,小的滚远了,这会儿恐怕回不来了!”
      赵维昔一听,哭笑不得,好半天才说“什么乱七八糟的,给本公子收拾一下,否则别吃晚饭!”
      “不吃就不吃!”顾浅浅扭头就走,不过是一顿晚饭而已,当做减肥好了!
      赵维昔瞧着扭头就走,干净利索的人,觉得惊讶,这丫头,这丫头真是太目中无人了!
      顾浅浅走了几步,手臂被抓住,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拉着走,进了书房赵维昔才松开她说“到底我是主子还是你是主子?”
      她不吭声看着窗外假装没听见。
      赵维昔气得咬牙切齿,瞧着她的模样,真想狠狠的教训一顿,一时又不知道如何教训,人家连晚饭都不吃了,似乎没有比这更好的惩罚了。他顿时觉得无力,摆摆手说“给我研墨!”
      这是她份内的事,顾浅浅没法拒绝,在心里叹了口气,拾起地上的笔墨纸砚放好,其他的不管,倒了一点清水来回的研磨,瞧着墨色差不多了,她放下墨笔,拿着小二号毛笔正要沾墨,赵维昔阻止道“我要作画!”
      顾浅浅换了最粗的毛笔,在砚台里兑了一点清水搅拌了一下,墨色淡了不少,她沾了墨水给赵维昔,铺开一张画纸,赵维昔一手捏着袖摆,手腕舞动,一匹骏马跃然纸上。
      因着孔清,她也算见过不少水墨画,不过她可是门外汉,根本不懂得欣赏,倒是觉得他画的骏马很是暴躁,像是很痛苦烦恼的模样。
      画好后,赵维昔不多看一眼,揉成一团丢在地上,看了她一眼,顾浅浅会意,在桌子上铺了一张画纸,赵维昔继续画,他今天画的都是马,暴露的,焦躁的,不安的...
      扑的一声,画纸再次被她揉成一团丢在地上,顾浅浅已经麻木了,给他铺了一层画纸。赵维昔并未马上画画,而是放下笔站在窗口,看着黄昏下的月季,神情莫测。
      顾浅浅看不惯屋子里一片脏乱,暗暗叹了口气打扫起来,连同他丢弃的画纸扫了出去。
      等她丢了垃圾回来,赵维昔已经站在书桌旁,顾浅浅看了一眼,他在画窗外的月季,她收回目光假装没看见的站着。
      赵维昔停笔后对,顾浅浅说“吩咐管家裱起来!”
      “嗯!”顾浅浅应了一声。
      赵维昔侧目看她,说“以后回主子的话要说是!”
      “嗯...是!”顾浅浅面无表情的点头。
      看她心不甘情不愿的模样,赵维昔心情大好的说“本公子去用饭了,把书房收拾一下,记着晚饭没你的份啊!”
      “才怪!”顾浅浅对着他的背影做了一个鬼脸,赵维昔回头正好看见了,愣住。
      见他看着自己,顾浅浅收回舌头左右张望,欲盖弥彰的表情让人发笑,赵维昔哈哈大笑。笑得顾浅浅有些恼了“笑什么笑,不准笑...我说你笑够了没有?疯子...”
      赵维昔靠着门框捧腹大笑,顾浅浅看他这样,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有些莫名其妙的。
      晚饭当然是照吃,况且十天难得一见的吃到了一点肉丝,总算是开了荤腥。
      在相国府的日子还算轻松,除了打扫一下书房,顾浅浅几乎没什么事情可做,赵维昔又不是整天在家,她算是除了那些公子小姐之外最清闲的人了,看她无所事事的悠闲,青杏是羡慕嫉妒恨。
      日子悠闲的倒了月底,晚睡前,管事嬷嬷推门进来,顾浅浅看着其他人欣喜雀跃的神情有些奇怪。
      若不是青杏推了她一把,说是发月钱了,还不忘提醒她还欠了五十文钱,她还在奇怪发生了什么事,原来是发工资了,她第一个月发工资时也挺高兴的。
      管事嬷嬷笑着进屋,拿出一个钱袋给顾浅浅说“这是浅墨姑娘的。”顾浅浅在众人的目光下接过去,觉得沉甸甸的,心想还挺多的。
      管事嬷嬷把月钱交给其他人,顾浅浅打开看见里面一个一个的铜板傻眼,为什么不是白银?
      管事嬷嬷教导了几句,在其他婢女的恭送下离开,顾浅浅拉着青杏问“你多少?”
      “两百文钱啊!”青杏欢喜的坐在床头清点铜钱,还不忘说“你还欠我五十啊!”
      “知道了!”顾浅浅把钱袋给她,说“自己拿!”
      青杏也不客气,从她的钱袋里数了五十文钱把钱袋推给她“你和我们一样是两百文钱,等下个月说不定就比我们多了,真让人羡慕啊!”
      顾浅浅想着每个月抱着大串铜钱,觉得头疼,问她“一两银子多少文钱啊?”对于银子和铜钱的换算她不是很清楚。
      数钱的人不假思索的说“一千!”
      顾浅浅叹气,怎么那么多,看电视里人家一甩几百两,而她一两都没有,正是好笑。哎,挣够去晋国,宋国的路费得多久啊!等她有一千的时候一定换成银子。
      在相国府住了二十多天,顾浅浅至少把相国府的大致方位确认好了,同时知道除了大门之外,一共有东南西北四个后门。
      每天无事她就这走走那逛逛,熟悉地形。
      走近韶华居,小厮说“大公子在里面,方才已经叫你侍候了!”
      “哦!谢谢你啊!”年轻的小厮看着她微微脸红,摆摆头不敢出声,顾浅浅笑笑推门而入。
      赵维昔坐着喝茶,看她进来,问“为什么这几次桌上都没花?”
      “没有瓷瓶装!”以前那个被他摔了,她在书房找了一圈没看见适合的瓷瓶就没插花了。
      “没有不问管家要?”赵维昔挑眉道。
      “是!”顾浅浅转身出去,找到管家要了一个小花瓶,如果荷花池瞧着荷花已经开了,岸边一朵粉色荷花含苞待放,心思一动,她放下瓷瓶准备摘下来,看着靠近岸边,其实还有点距离,手臂伸长再伸长,好不容易才摘下来。
      刚抓在手里,还未转身就被人推了一下,惊呼一声掉进荷花池,扑通一声她全身湿透,好在荷花池不深,再说她会游泳。
      抹了一把脸,顾浅浅看着站在岸边捂嘴吃吃笑的赵悠,知道罪魁祸首就是她,恼怒的问“你干嘛推我?”
      “哈哈,真好玩,是你自己没站稳而已,谁看见是本小姐推你了?”一旁的碧莲配合的摇摇头表示没看见。
      顾浅浅知道她们主仆狼狈为奸,气不过捧着水拂向赵悠,水落在赵悠身上,吓得她连连后退躲避,推着身后的碧莲,两人摔倒在地上,水落了一声,顾浅浅越发卖力的拂水,非得把她们弄湿不可,看着她们狼狈躲避的模样,她哈哈大笑。
      不多久,赵悠的衣裙湿了一般,顾浅浅还在拂水,她在碧莲的搀扶下仓惶逃走。顾浅浅胜利的大笑,重新摘了一朵花苞爬上岸,幸好是夏天,全身湿了也没什么,就是衣裙黏在身上不舒服,她收拾了一下东西回去换衣服。
      赵维昔见顾浅浅捧着花瓶进来,插着的花苞很是精神,目光落在她湿漉漉的头发上,又看她换了衣服,取笑道“不会掉进荷花池了吧?”
      “很遗憾被你猜中了,高兴吧!”她不觉得跟他说是被他每每推下去的,他会给自己报仇,再说她已经报了。
      “有点!”赵维昔抿嘴而笑,说“真难为你了!”顾浅浅瘪瘪嘴不语,放好花瓶她拿着鸡毛掸子这里弹弹那里拂拂。
      想到了什么,顾浅浅问“能问你一个事情吗?”
      “说!”看书的人翻了一页,看都没看她。
      顾浅浅抱着鸡毛掸子隔着桌子问他“你知道晋国和宋国有那位王爷姓孔?”
      “你知道这些做什么?”赵维昔带着怀疑看她。
      “没什么而已!别告诉我你也不知道!”顾浅浅激他道。
      “谁说我...”说着他笑了“小丫头还知道激将法,好吧,本公子就好心的告诉你,没有!”
      “你确定!”顾浅浅有些着急。
      “本公子会骗你,不管是晋国还是宋国,还是我们端国都没有异姓王爷。”
      “晋国和宋国的皇姓是什么?”没有,那孔清在哪?
      “晋国皇姓荀,宋国皇姓宋,哎,你哭什么...”
      顾浅浅抹掉脸上的泪水,心里难过得不行,见他看着自己,扭头跑出去,不想让人看笑话,不姓孔,孔清你是不是不在这个时空中?老天,别给我开玩笑行不行?
      顾浅浅一口气跑出相国府,漫无目的的跑着,累极了靠着一颗柳树,脸上的泪水已经风干,见行人侧目看着自己,她有些不自在的离开,瞧着一条河,不少妇人蹲着洗衣服,她蹲在她们前面,碰了一盆水洗脸,看着镜中的自己,泪水忍不住再次落下。
      以前想着孔清会在这个时空中,她有希望,可现在赵维昔说没有孔姓王爷,他的话打破了她的希望,顾浅浅顿时觉得在这片土地没什么意义,不由心灰意冷。
      她看着水中的自己出神,荡漾的水波打破她的容貌,一条乌篷船停在她面前,坐在船上的人,托着下巴笑看着她道“瞧我看见谁了?”
      顾浅浅循声抬头,看着眼前的人,仔细辨认一下,顿时觉得熟悉,男子见状,笑眯眯的说“落魄的姑娘你不认识本公子了?”
      顾浅浅只觉得面上一麻,这声音...她抹掉脸上的泪水起身,勉强的笑了笑说“是你啊!”是上次那个马车男子。
      “真难得你还认识本公子!怎么了,谁欺负你了,跟本公子说说?”男子笑眯眯道。
      “那天多谢你了!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了!”顾浅浅假装没听见他说话,说完匆匆离去。
      男子看着也不阻止,轻笑了一下。
      顾浅浅走了没几步,看见匆匆而来的赵维昔,赵维昔也看见了她,松了口气快步上前“你跑得可真够快的,让本公子好找!”
      “你找我做什么?”顾浅浅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
      “哎,你这人怎么好心没好报,本公子好心找你,你还不情愿了,你这丫头真是...”
      “你才丫头,姐姐我二十四了!”
      “啊!”赵维昔显然不相信,上下的看了她一会儿,说“说谎也不怕闪着舌头。”
      “谁说谎了,我今年就二十四了!虽然你们说我年轻我很高兴!”没有谁愿意被人说很老的,可她二十四却是事实,身份证上明摆着,她不过不显老而已。
      “本公子发现你还真有趣!”赵维昔一时找不到话,木木的说了一句。
      顾浅浅附送白眼一枚。
      乌篷船上的男子看着一言一语,越走越远的人,问道“那个人时不时赵维昔?”
      “是!”
      “那个丫头呢?”
      “是相国府的婢女,现在在赵公子身边当差。”撑船的男人,面无表情的回答。
      “听说相国府欲与将军府联姻?他对一个婢女如此关心,就不怕被将军府知道了不高兴?”
      说完这句话,乌篷船上一片安静,端木初若有所思,男人撑船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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