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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十三章 歌 ...

  •     “姑娘,该喝药了!”温良端着托盘进来,顾浅浅看了她一眼不出声,温良舀了一勺药试了试温度喂给她喝,顾浅浅没拒绝,站在嘴喝下去。
      不多久一碗药见底,温良吧兑了蜂蜜的水喂给她喝,让她去去嘴里的药味。
      “把窗户打开一些吧!我想看看外面!”喝了药,顾浅浅有些精神,卧床几日,让她觉得度日如年般难受。
      温良听话的打开窗户,她躺在床上仍能看见外面的阳光很好,甚至可以说很耀眼。温良是继温秀之后来照顾她的那个婢女。
      昨天梦醒后她就不一心想着寻死了,她突然觉得自私,觉得自己做了很多错事,她看见爸妈为她痛彻心扉的模样,觉得自己真自私,只顾想着自己,却忘了爸妈对自己的付出,孔清或许回到了他的世界,可她却丢弃了爱护自己的人。
      想起小时候,爸妈对自己的疼爱,她就愧疚不已。她幡然醒悟过来,没有了孔清,她还要爸妈,她不能自私的丢下疼爱自己的父母,关心自己的父母。他们一手把自己拉扯大,而自己却离他们而去。
      想到这,心便酸溜溜,愧疚难当。她吸了口气,平复难过的心情,既然能来到这个世界,或许也能回到自己的世界。
      这样想着,她有了生存的希望,她要回自己的世界去。
      小说,电视剧里,主人公穿越都是有媒介的,顾浅浅嫌她来到这个世界也是有媒介的,那时她身上根本没什么东西,排除掉那些普通的衣服,她想,大概只能是孔清送给她的那块玉佩了。
      可她已经弄丢了,顾浅浅不由沮丧起来,没有了玉佩,就连最后一点希望都没有。
      药里大概加了助于睡眠的药材,顾浅浅清醒了没多久便昏昏欲睡了,温良见她睡着了,拿出手绢出来,守着床边刺绣。
      醒来时窗外红光满天,她知道是傍晚了,看了看房间,温良不在屋子里,恐怕出去忙了,她不舒服的想要侧身,刚侧了一下牵动了背脊,疼得她直吸气,不敢妄动。
      听见珠帘晃动的声音时,顾浅浅说“温良,给我抓抓背,这会儿很痒。”她移动了一下身体,面朝着里面背对着床前。端木初愣了一下,真要出声,顾浅浅以为是温良,催促道“快点,痒死我了。”
      端木初听着她急切的催促,看着她的背,脸上浮起一抹红晕,迟疑了一下,他走过去,隔着衣服在她背上抓了抓。
      根本没抓对地方,顾浅浅道“上面一点,左边,左边,都说了是左边,哎哎,下去一点,下去一点啦,上去一点,再上去一点,嗯嗯...就是这里,用点力,多抓几下...”
      抓了一会儿,没听见声音,端木初问道“可以了吗?”
      躺着的人僵了一下,缓缓的扭头看了他一眼,心绪千变万化,最后归于平静,她淡淡的说“麻烦你了!”内心却不能平静,几近抓狂,居然是他!
      “敢叫本皇子抓痒的,你还是第一个!”端木初看了她一眼,嘲笑道。
      顾浅浅瞪眼,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好想叫温良帮忙的,你什么时候成了温良了?”
      一句话说的端木初哑言,恼怒的看着她说“你除了一张嘴巴尖利之外,简直一无用处!”
      她没用,社会价值,人生价值,自我价值被否认,顾浅浅气得半死,忍不住讥讽“我这么一无用处,还有人说喜欢我,那喜欢我的人是不是更没用!”话刚说完她就后悔了,懊恼自己为什么要在这种情况下说这些敏感的话题。
      果然,端木初听了轻笑了一下,身形倾斜,勾着她的下巴说“关于这个问题,本皇子也想知道,为什么端国那么多美人儿本皇子不动心,偏偏对你这个狼心狗肺的女人动心呢?”
      顾浅浅自知失言,闭上眼不再言语。
      端木初看着惨白的脸,原本粉色的唇也失了血色,勾着下巴的手抚了抚她的唇,感觉她全身僵直,端木初皱了皱眉头,说“我知道你心里有人!放心,既然本皇子动心了就不会得不到,浅墨。你可要记得把你的心收回来。”他亲了亲她的眉心,在她耳边说“因为,本皇子要了!”
      顾浅浅抖了一下,睁开眼看着他,端木初看着她的眼睛说“你不是问本皇子为什么喜欢你吗?本皇子发现你这双眼睛最动人,它倔强,绝望,不甘,忧伤,愤怒,怨恨,或许本皇子只是喜欢你的眼睛而已!”
      说完,他低头亲她的眼睛,顾浅浅连忙避开,同时双手抵着他的脸不让靠近,端木初也不强求,轻笑了一下,起身离开。
      他一离开,顾浅浅狠狠的擦拭着眉心,恨不得搓掉一层皮。
      一辆马车在低矮的土砖院墙下停下,与周围的建筑物极为不协调。小厮扭头掀开车帘对马车里的人说“公子,到了!”
      赵维昔下了马车,观察着周围的建筑物皱了皱眉,小厮敲响门,不一会儿听见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是谁啊!”
      小厮没说话,继续敲门,门板动了一下,中年男子打开门看了看赵维昔,奇怪了一下,随即点头哈腰的说“这不是相国府的大公子吗?大公子怎么来了?”
      赵维昔看了看里面,问“前几日从相国府上带走的那位姑娘呢?”
      想起那个丫头,中年男子气得咬牙说“那个丫头太可恶了,居然跑了!”骂完后反应过来,笑问“大公子有什么事吗?”
      “你说她跑可了?”赵维昔皱了皱眉。
      “可不是,半路上就跑了,害得老子追了半天还是让她跑了,死丫头,若是下次被老子看见,老子非断了她的腿!”中年男子骂骂咧咧的说。
      “你敢!”听说要断了顾浅浅的腿,赵维昔生气的威胁“以后看见她也不准打她的主意,小心本公子要了你的命!”
      中年男子吓得一哆嗦,连连道“当然不敢,不敢,小的怎么敢!”心想,那就不一定了!
      “那就好!”赵维昔看他害怕的神情满意了,问“知道她逃哪去了吗?”
      “这个小人不知,小人要是知道了,还不把她抓回来...”赵维昔瞪了他一眼,中年男子连忙道“请回来,请回来,要是小人看见了,第一个告诉公子!”
      “算你识相!”赵维昔看了小厮一眼,小厮掏出二两银子给中年男子,中年男子感恩戴德的接过去,说着长眉的话。
      知道她不在这儿,赵维昔不多停留,上了马车离开。
      想着她身无分文,赵维昔担心不已,他没想到出门一趟回来得知她被牙婆带走了,他想去找她,被她娘亲叫住,说什么都不让他出门。以至于耽误了多日,才打听到她被哪个牙婆带走,现在她逃了,他心里又是高兴又是失望。
      可还是晚了,现在谁知道她躲在哪里。她一个女子孤身一人,还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头,听那个叫青杏的婢女说,在这里她没有亲切朋友,想到这,赵维昔叹了口气,对她毫无办法。
      赵维昔没想错,她确实吃了不少苦头,像木乃伊一样躺在床上不能动算不算吃苦?翻身都是奢侈算不算吃苦?大小便需要人扶着算不算吃苦?洗澡洗头是一件美事算不算吃苦?每天要喝不喜欢的肉粥,猪肝粥,鱼粥,良药,苦药,算不算吃苦?
      顾浅浅看着温良端着粥进来,问“今天又是什么粥?”
      “姑娘,今天是排骨粥,厨娘用文火熬的,你闻闻香不香?”温良端着粥在床边坐下,笑着说。
      顾浅浅闻着粥味皱了皱眉“我闻着想吐!”
      “想吐也要吃下去!大夫说了姑娘得好好的补补,这样身体才好的快!”说着舀了一勺子给她喝,顾浅浅认命的叹了口气,一口一口的喝着粥。
      喝了粥,温良收拾碗勺,顾浅浅闻着一股花香,问“外面是不是种了桂花树?”
      温良出门看了看,说“是种了几棵树,奴婢不知道是什么树,不过开花了很香!”
      “是吗?拿给我折几支进来吧,我想看看!”温良笑着出门,进来时手里多了几支花枝,是桂花,她接过来在鼻间闻了闻,一股浓郁的桂花香味,她看了一会儿让温良找一个花瓶养起来。
      没想到她来这个世界快三个月了,都到了八月份了,不知道爸妈怎么样了,不知道孔清怎么样了,明亮的面容顿时黯淡下来。
      温良见了,不好说什么,假装没看见的端着碗勺出去。
      傍晚时温良笑着对顾浅浅说“今天是中秋佳节,府上花了月饼,我藏了一个,姑娘要不要吃?”
      顾浅浅看着用手绢包裹着的月饼,笑着点点头“给我一半吧!”原来今天是中秋佳节,原本是团圆的节日,以往她不是和家人在一起就是和朋友,后来认识了孔清,她会和他一起过中秋节,一起看电影,想想都觉得美好,对现在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这个陌生的时空的她来说,恍如前世!”
      “嗯!”温良把月饼分成两半,一半多的给了顾浅浅,她的手臂已经好了不少,除了手腕上多了一条伤疤,似乎没变什么。
      比起她以前吃过的月饼,这个月饼单从味道来说是比不上的,可在这个寂寞的时候,有人陪在她身边,她安慰自己是不孤单的。
      天黑时外面咚咚的响,温良激动的说“姑娘,府上在放烟火了!”
      “有烟火吗?”她有些意外,总觉得烟火应该是现代的产物,没想到这个时空,这个年代也有。
      “有的,除夕,元宵节,中秋节府上都会放烟火。”温良笑眯眯的说。
      “是吗?”顾浅浅瞧着她双眼亮晶晶的,知道她是喜欢看的,说“不用管我,你出去看烟火吧!”
      “不行,主子让奴婢照顾姑娘的!”她分明想去,又被自己的职责限制。
      “去吧!我好好的躺着还能怎么了,你看了烟火再回来照顾也没关系,刚喝了药我想睡一会儿,等我睡着了你去看看吧!”说着她闭上眼。
      温良点点头,看了看窗外,一闪一闪的火光勾走了她的心,等了一会儿,她唤“姑娘,姑娘...”唤了两声见顾浅浅不回答,她放下蚊帐轻手轻脚的出去看烟火。
      关上门的一刹那,顾浅浅睁开眼,桌子上放着油灯,灯火一闪一闪的跳跃着,顾浅浅听着砰砰的声音,忍不住扶着腰起身,打开窗户看着夜空皎皎的明月,眼角湿润,微微张开嘴,略带哭意的嗓音响起“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唯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唱着唱着,她忍不住心里的悲伤思念,捂着脸呜呜哭泣。
      端木初从她打开窗户时就已经站在园子里了,顾浅浅没留意到他,此时听着她的哭声,心里有些酸酸的,仰头想要看夜空,却被浓密的树叶遮住,一轮圆月被分割成几块。摘了一片树叶放在嘴边,树叶带着桂花的馥郁浓香,扑鼻而来。
      顾浅浅循声望去,只见树下站着一个人,他吹着的可不就是她方才唱的歌,虽然有些不伦不类,可她还是听出来了。
      不由的多看了一眼,瞧着他的身影,顾浅浅知道是那个五皇子,不想被他看见只见的窘态,连忙擦掉脸上的泪水,退了一步关上窗户,动作有些大,背脊隐隐作痛,她吹灭了油灯爬上床躺着。
      端木初放下树叶,瞧着黑暗的窗户,暗暗叹了口气,下一刻飞身坐在院墙上,对着圆月吹着那首不熟悉,不完整的曲子,越吹越兴起,一遍一遍的吹着。
      顾浅浅躺在床上听得苦不堪言,想要辗转身体,无奈是伤患,只能气得捶床板。院墙上的人无知无觉,不知疲累的吹着,仿佛化成了夜莺。
      听见开门的声音,听见她走近的脚步声,端木初有些欢喜,吹漏了几个曲调。
      顾浅浅看着院墙上的人,喂了一声,端木初含笑扭头,顾浅浅一盆水泼上去,坐在院墙上的人迎面结结实实的接住。她泼完二话不说,扭头回了房间,顺便上了门栓。
      端木初从震惊中醒来,抹了一把水,嘴角勾起一抹笑,不顾衣衫湿透,对着她的房间越发卖力的吹奏着她方才唱的歌。
      而床上的人,拉过被子盖在头上依然不能掩盖外面的魔音,气得她咬牙切齿想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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