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谁说大叔的好伴侣只有腿毛、谢顶和方便面 ...
-
于是，我被善良的治愈系少年顺利地救走了。
少年所在的车队是正要入境兰蒂斯的行脚商队，那个被称为“老板”的懒散大叔，据说是商团团长。而当毛发凌乱的我和猫被拖进马车的时候，这位大叔正闹着要再睡一个回笼觉……
身边的红发少年显然是一副头疼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的样子，为难地跑过去把大叔打发去马车的一角，又跑过来把我放进马车的另一角。
“大约天黑之前就能到达最近的城镇啦，你就先和老板将就一下吧。”在跑去安排后面的队伍启程前，少年是这么对我说的。“我叫凯，你呢？”
“……啊，我是艾斯蒂……”
“艾斯是吧，有什么事晚一点再说吧。我先去后面看看啦！”少年一边喊着话，一边绝尘而去。
“啊……好。”
商队很快行动了起来。我坐在摇晃的马车里，望着对面怀抱被子一脸幸福的大叔，心情有些复杂。抱着猫，我因为害怕被大叔的傻气传染，便小心地所在一角。颠簸的马车上，我难得享受了一回无所事事的闲适。
看样子，系统的意图似乎就是让我偶遇这个商团，前面的部分应该是过剧情才对，可是在少年问我话之后，“艾斯蒂尔·布莱恩特”却没有回答。是因为我回答的慢了半拍，才会被少年当做“艾斯”吗？
为了验证这一点，我望了望怀里对着大叔一脸鄙夷的猫，快狠准地将它丢向了大叔所在的位置……
“喵——！！！”
猫凄惨地嘶鸣了一声，看上去和我一样不愿意碰到大叔的样子。它在车厢上落了一下，又迅速跳回到我的怀里。然后，毫不留情地赏了我一脸红爪印。而对面的大叔，依旧睡得一脸痴相。
好吧，以为这个游戏开始把我的人格纳入剧情发展什么的是我多想了。从来玩角色攻略游戏只能达成BE的人表示很担心啊。本体“艾斯蒂尔”好歹也算是个卖萌软妹，但是主人格在下的猥琐气息重生一回也洗不干净啊。
不过，考虑到这个游戏一向不靠谱的特性，本能的危机意识提醒我总觉得还有哪里怪怪的，但是一下子又想不起来了……这么胡思乱想着，我竟也靠着车厢睡了过去。
“艾斯，艾斯！”朦胧中就看到闪瞎狗眼的一头红发在我眼前直晃。“已经到啦，你先去旅店里清理一下、吃点东西吧。”我无意识地点了点头，然后被差不多与我同高的少年推进了旅店。
每当我几乎觉得自己已经习惯了现下悲催生活的时候，系统就会给我那么点而儿甜头尝尝。我可以勇敢地面对下一秒可能出现的一切未知，也都多亏了被设计好了的来自他人的帮助和温暖。一边用热水清洗着散发出腥臭的身体，这些感触一边浮上心头。
待我走下楼时，旅店里正应处于最吵闹的时候，但事实上，吵闹的只有商团的一行人。而其他的NPC们，则保持着吃饭喝酒的姿势，凝固在自己的位子上。这使得商团众人恍若未觉的样子格外诡异。我的宽剑在桌子上摆着，而猫则在商团的女性成员手上，被轮流梳理毛发或是捏按肉垫。看到那货享受的表情，我果断转身，跑到旅店老板的面前开始了拍打（泄愤）式的调查工作，对方却只是淡淡地望着我。好吧，存档点和复活点是真的没有。
我去往商团众人身边，选择了“与我们同行”的选项之后，就被默认为“行脚商团势力友好”。听着他们“艾斯”“艾斯”的叫得欢快，也就没忍心告诉他们我其实是个女的。
而在此期间，居家好少年凯一直在东跑西忙，而他的“老板”，则狠狠地盯着我的剑看。因为八成是坑爹的系统设定，我也就没有在意，而是把剑重又佩戴在腰间了事。再一转眼，慵懒大叔果然开始自顾自地低头吃东西。
NPC们是尽职尽责的，在吃喝的过程中顺便告诉了我不少有用的消息。例如凯是商团团长捡回来的孤儿啦；而团长本人则是在六年前横空出世，建立了这个穿梭在大陆间的巨型商团啦；以及他们接下来要干一票大的，大约是与兰蒂斯王国的皇室做生意，因此正准备前往兰蒂斯的首都“瑞亚”云云。
而早就已经自暴自弃地准备跟随系统脚步的我，自然从善如流地表示也想去瑞亚见见世面。似乎是发现了我的屈服，系统给予了我过剧情期间，自由与NPC交流的权力，可以摆脱自言自语和点击选项条的人生，我自然十分乐意。
商团一路向东南方向前进，途中除了歇脚在旅店的时间外，从未停留。透过马车的窗户向外望去，放眼是中世纪欧式风格的城镇构造，尖塔和零星分布的巴洛克风格小型神殿。越是向瑞亚靠近，就越是繁华富丽。
一路上趁着空闲，我也不时接一些商团内部的任务，其内容无非是去采购些什么或出售些什么，不过完成的回报较之以前在新手村的时候上升了不止一倍。
为了加强凯普林帝国与兰蒂斯王国之间的亲密联系，两国不仅使用相同的官方用语，就连货币金额也是统一的。索拉、贝拉和金币，以十进制递增。不过“金币”这个很像是游戏设计员懒得再胡诌下去而填上去的单位，竟然是为了方便本地商人与北境和狄瑟的交易，这便是我从凯那里了解到的了。
“多亏了有你的帮助，这一趟路走得出奇的顺利呢。”凯侧坐在马车的横梁上，一手执缰绳。南方内陆所特有的热浪般的夏风吹起他火红的发丝，少年的眼眸里闪烁的美德与希望仿佛从未被世俗磨灭过。
“嘛，我也只能帮忙跑跑腿。说起来，凯在经商方面真的很有天分呐。”会赚钱多好啊，更何况凯还有“饲养大叔”这一手好本领。
少年笑了一下，便回过头去安静地驾车了。看来系统并没有展开后续对话的打算，我便也把视线转向窗外。
这一趟形成出奇的漫长，从遭遇商队开始已经实打实过去二十来天了。至今为止，我还从未在游戏中生活过连续的一个月。打开人物状态栏，我的年龄依旧是15岁，持有的金钱量已达101金7贝拉3索拉，人物等级则是达到了53级，距离传说中70级满级可谓是更进了一步。
想来系统安排这一趟行程，八成是为了帮助我早日满级，再回凯普林迎接主线剧情。
赶路的日子着实无聊，特别是对于像我和大叔这样的闲人来说。而对于红发少年，情况则正好相反。不过凯似乎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尽管据说应该掌管商团大小事宜的老板，每天只是过着猪一样的生活，少年也好脾气地接手了份外的繁杂事务。我毫不怀疑，如果哪一天凯忘记给大叔喂食，大叔就一定会永远沉睡下去。
“对了，艾斯是一名厉害的剑士吧。”少年维持着目视前方的状态，突然间轻轻地说道。
“哈？也不算是很厉害……”事实上，我更愿意成为像少年这样的纯脑力派啊。
“真好呐，带着一柄剑就可以行走大陆什么的。可以去到无人的荒地，就像我第一次见到你时那样，从少有人经过的森林里探险归来，一路上惩恶扬善……”少年似乎已经深深地沉浸在吟游诗人口中流传的英雄故事中，不过如果主角是我的话，还真是不搭调呢。
“说不定有一天你也可以……”打破少年的流浪梦想什么的我才不会做呢，懒惰的大叔什么的自生自灭就好啦。
听到我这么说，少年突然间回过头来，一脸兴奋地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别做梦啦，凯。”一直蜷缩在马车一角的大叔突然睁开迷蒙睡眼，打趣般地说：“剑士修行可是个苦差事，不是没有天分的人做得来的。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做好一个小商人吧。”
“说的也是呢。”被突然间浇了一盆冷水，少年好像一只被主人拒绝带出家门散步的大狗，耷拉着耳朵回到原来的位置上，无论我再安慰些什么都恍若未闻。
是啦，这就是剧情。无论我说什么或者做什么，凯都根本感觉不到。“行脚商人”是凯的设定，就算是天塌下来都改变不了。真讨厌啊，这种无力感。
我狠狠瞪了一眼早就打起呼来的大叔，也只能作罢。
接下来一路无话，直到傍晚时分，商团准备在瑞拉附近暂时驻扎。
自从过上了跟着商团蹭饭的日子，就意味着干粮成为了露宿时的主食。猫对此似乎异常不满，却又无可奈何。随行护卫的佣兵四散分开巡视，目测商团中唯一具有战斗力的人，也就剩下我一个而已。
“这里已经离瑞拉很近了，就算有恶魔出没也很快会有神官前来肃清，所以不用担心。”反正凯是这么说的。
人类是一种斗争动物，和自然、命运、生物，甚至包括自己。这也是为什么主角的任务不是降妖除魔，就是改命杀敌。凶兽、恶魔、恶灵，对于我来说不过是刷来练级的小怪，而对于大多数人民来说，却是避之不及的异种。因而大陆上才诞生了骑士、神官和巫师这些受训、受命于国家的特殊职业者，而在此编制之外的人则被成为剑士、术士或除灵师。
我正神游天外，忽然看见眼前的篝火有些奇怪，便顺手捅了捅蹲坐在我身边的凯，“是我的错觉吗，我总觉得这火焰的颜色有点太深了啊。”反正如果没事，系统自然不会费事搭理我。
“这，这是……”凯大惊失色，几乎是一瞬间就拉着我后退三丈。我条件反射地低头去找趴在一旁烤火取暖的猫，却见它早已炸毛跳离原地，此时正竖着尾巴、低声威吓。
火焰似乎被惊动了一般，唰的一声直冲天际。
“怎么可能，这种地方怎么会有恶魔……”凯惊惧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谁说大叔的好伴侣只有腿毛、谢顶和方便面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