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故事的开始〈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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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雪的发球局。”
晴雪将黄色的小球往地面弹了几下，眼神飘向对面已是备战状态的龙马，嘴角上扬满是自信的说：“我要发球啰，龙马。”
龙马同样回以一笑：“来吧。”
每回和晴雪练习，龙马总是觉得站在场上的并不是晴雪本人，特别是在半年前那场车祸后，这种感觉更加清晰。平时迷糊的程度让所有人都不禁替她捏一把冷汗、思考模式异于常人，还会动不动就呆呆的笑，但是这些在她一站上球场后就会消失无踪，像是变了个人一般无比认真，充满自信的眼神毫无保留全部展现。
车祸后，虽然个性上有些微改变，偶尔会多愁善感，不再像以往成天傻呼呼的，但是在球场上，认真的神情和先前没有什幺不同。
真要说什么地方不一样，就是气场了吧。
围绕在晴雪身边的气场好似多了一层阴影，像是防备着什么，又像是在逃避些什么，眼神中带着些许犹豫。好几次龙马想开口问清楚，那样的气场却在她露出傻笑后化为乌有，反倒让他觉得自己意识过盛。
黄色的球直直朝龙马飞来，龙马俐落地将它回击。
南次郎站在一旁饶富兴味的望着场上一来一往的球，手又习惯性的抚了抚下巴。两人成长的快速确实令人赞叹，但是最近球风似乎开始往完全不同的方向发展。
“记得小雪以前的打法好象不是这样……”
明明都是由南次郎亲自教导，龙马明显带着他的风格，但是晴雪却有着异于以往的风格。没有太多的招式，幽静得仿佛不存在这世间，将对手带至异空间让对方像是受到催眠似的跟着她的步伐走。
“嘛，虽然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就是了。”南次郎嘴角微微上扬，用十分有兴趣的样子看向龙马。
龙马已经流了些汗，但却没有明显疲累的样子。可是逐渐的，他莫名的产生了怀疑。
“奇怪？那个人是晴雪吗？”
金色双马尾随奔跑的动作上下晃动，天空似的眼眸紧跟着黄色小球。分明就是晴雪没错，但是心里却一直有个“她不是晴雪”的感觉浮现，这不禁令龙马有些烦躁，一个错误将球打出了界外。
“欸？龙马你怎幺了，好难得失误。”晴雪用手随意抹去额上的汗水，一边说道：“不过这样就是我得分了喔。”
“呦，少年，认真点。不然小雪就要赢了。”南次郎笑得一脸灿烂，刺激着龙马。
但是龙马似乎没有被这样小小的失误给影响，用球拍指着晴雪。
“妳/你还差的远呢。”晴雪与龙马同时开口。
“你的口头禅还真是改不掉呢。”晴雪笑盈盈的将球弹了几下，把球打出去。
一局又一局，龙马心里的那种感觉依然挥之不去，不过也没再造成第一次那样的失误。
“哈哈哈这一局是小雪获胜啊。”南次郎的声音将龙马拉回现实，但早已分出胜负。
“嘿嘿我赢了呦，龙马。”不知何时已来到面前的晴雪，炫耀性的笑着，但是在外人看来仍是傻傻的笑，完全看不出有任何炫耀的意思。
龙马拿下帽子，盖在晴雪的头上，却因为没有看准位置而盖住了她的脸。
“哇！输了想揍我吗？”晴雪一面大声说着，一面拿下帽子时，龙马已经走远了，只留下远去的背影。
晴雪眨了眨眼。
“叔叔，龙马心情不好吗？”极其无辜的看向南次郎，将龙马的帽子戴到自己头上。
南次郎粗鲁的摸摸晴雪的头，爽朗的笑了笑：“不用担心，他只是觉得没面子而已啦。”
晴雪看向龙马离去的方向，安静了好一阵子。
“叔叔，有没有人说你笑起来感觉很恶心？”
这回换南次郎安静了很长一段时间。
…
车窗外的景色快速的向后倒退，龙马一直想着昨天的比赛，无视车内聊得十分忘我的两位人士。
“小雪，你妈妈明天就回来了对吧？”听到伦子说到关于妈妈的事，晴雪兴奋的向前靠上伦子的座位：“嗯嗯，好可惜差一点就可以来看我比赛了呢。”
虽然对于云华不能来观赛感到失望，但是却不减心中的期盼，因为即将见到出国数月进行巡回演出的妈妈了。
“喂，这么悠闲好吗？”龙马突然冒出一句。
晴雪像是不明白似的歪歪头，疑惑的望着龙马。
“你哥哥不是交代要在他上台前到场吗？”
晴雪霎时瞠圆了眼，转头对伦子说：“对对对！伦子阿姨我们要快点，不然就赶不上哥哥的致词了。”
今天，是文杰从小学毕业的日子，品学兼优的他接下了毕业生代表的重责大任，必须在毕业典礼上代表致词，昨晚他还特别交代晴雪务必在他致词前到场。虽然不知道哥哥为什么要这幺做，但是晴雪还挺好奇毕业典礼是什幺样子，毕竟自己还要两年才毕业，所以她早已决定要去一探究竟。
车子一停下，晴雪立刻打开车门下车，不忘拉了龙马一起，让原来只想悠闲的座在车上等典礼结束的龙马，差一点就与大地亲密接触了。
“喂，晴雪！你想谋杀啊。”龙马甩开晴雪拉着自己的手，为刚才的“差一点”抗议。而且龙马一点也不想去观礼，特别是想到昨天文杰在交代晴雪一定要来参加后，对他意味深长的一笑，他就知道文杰绝对是图谋不轨。
既然已经知道那里有个洞，谁会笨笨的跳下去啊，他才不是晴雪呢。
龙马转身要返回车上时，无奈衣服又被拉住。
“你还想做什么？我绝对…”回头，对上了晴雪可怜兮兮的目光，用眼神传递着心中无比的期盼。
“拜托啦，龙马，陪我去看一下就好了。而且……”
晴雪收回拉住龙马的手，食指对戳着。
“你不去的话，我就不知道礼堂在哪了。”
除了静默，还是静默，除了黑线，还是黑线。
龙马再一次认清，晴雪的路痴症状已经严重到连待了快四年的学校都无法记住，而且这应该才是晴雪之所以拉他下车的目的吧。
这个洞，不跳也不行了，因为他已经被推下去了……
晴雪喜孜孜的跟在龙马身后，穿过一条又一条的走廊，经过中庭时，远远的就看见了前方的礼堂门前布满了花束，里头还传出了微弱麦克风的回音。
“到了，到了欸！”晴雪加快脚步，奔到礼堂门前。
推开门，先是一条长长的走道，分别通往左右及前方的另一扇门，想当然那扇门之后就是典礼的会场，因为音乐声就是从那儿传出的，至于左右两边，大概是通往后台吧。
“欸欸，龙马你说我们可以这样走进去吗？”指着眼前的门，晴雪回过头对才刚进来的龙马说。
“既然你哥哥都叫你来了，我想是可以吧。”龙马不假思索道。虽然心里还是觉得文杰有什么阴谋，但应该不致于设计自己的宝贝妹妹，所以，龙马得出的结论，只要跟在晴雪身边就包准不会有事。
但是，有一点龙马忘了考虑进去，造成了此次估计严重错误。
晴雪小心的打开礼堂的门，全场顷刻鸦雀无声，就在龙马已经来不及阻止晴雪走进礼堂，打算自行开溜时，一个熟悉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遍全场：“龙马，你想到哪儿去？”
龙马完全不想承认那个人就是在说他，没想到晴雪竟然很没大脑的，用一句话让在场的人瞬间都认识了他：“龙马，哥哥在叫你欸。”
可以再没大脑一点！
此刻的龙马很想冲上前把晴雪掐死，可惜如果现在真的做了话，待会儿他可能会被抓去陪葬。
没错，这正就是龙马失算的地方，没大脑的晴雪就算被设计了也毫无自觉，反而会在无意识中成为设计人的帮凶。
“晴雪，带龙马一起上过来吧。”
站在台上的文杰一身整齐的制服将他俊秀的容貌衬托得更加完美，轻轻一笑，就连倾城倾国都不足以形容。
“各位，在今日这样盛大的日子，我身为毕业生代表，觉得什么致词感谢之语实在无聊至极，因此请容我任性的请来了我最宝贝的妹妹，有些话，我想在这样的场合对她说。”
晴雪拉着半挣扎着的龙马来到了台前。听见文杰的这番话，晴雪心中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
龙马浑身不自在。台下全都是毕业生、师长和家属，两个不相关的人突然冒出来，又吸引全场目光，怎么没有一点抱怨的声音？
“晴雪，爸爸决定将公司迁到日本，我们全家都要跟着搬到那儿去。但是哥哥想说你再两年就毕业了，而且日语还不大流利，现在过去可能对你而言有些吃力，所以提议让你住在伦子阿姨家，在美国念完小学顺便跟他们学学日语。这样，你愿意吗？”
“要…留下我一个吗？”晴雪小声说着，低下头去。
龙马听见了她的喃喃自语，又产生了那是另外一个人的感觉。她的话里似乎有种深沉的悲伤。
“晴雪？”文杰见晴雪一直低着头，有些紧张。
着魔似的不断念着什么，晴雪眼中没有映入任何东西，有的只是深不见底的黑暗。但是这些却因为低着头而没有被文杰发现。
当文杰再次轻声唤她时，晴雪终于抬头，露出一贯的笑容：“嗯嗯，等我毕业了再回去。”
看见晴雪的笑容，文杰大大松了口气，将她拉近自己只手环抱着她的背。
“两年后哥哥会来接你。”
晴雪恢复正常后，龙马似乎也松了口气，却发现文杰的视线已来到他身上。
龙马被看得全身不舒服。
“龙马，晴雪这两年要是有什么委屈，你就准备下地狱吧。在场有无限多见证人喔。”
台下传来了微弱的笑声。
“这些人，是收了文杰哥哥什么好处…”竟然不惜牺牲自己的毕业典礼，让杰哥在台上光明正大的恋妹。
龙马在心中鄙视文杰，当然，不能被他发现。
目送晴雪与龙马离开典礼会场后，文杰再次拿起麦克风：“各位辛苦了，做为重要的见证人，各位未来只要凭借手上的金卡莅临叶梨财阀旗下店面，皆可享有优惠。”
全场响起掌声。只不过用毕业典礼“结束”后一点时间演个戏就能拿到优惠，这种轻松事可是比在商店街集点数或是消费满多少多少的活动还划算呢。
文杰嘴角勾起优美的弧度。
“以后会有更多人来店里消费了。”优惠不是损失，能够吸引更多顾客才是经商王道。
眼神望向晴雪离开的方向，文杰神色顿时黯然。
“对不起，晴雪，哥哥骗了你……”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故事的开始〈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