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暖灯依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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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睁眼就看见自己心爱的人朝自己发射一个死咒。
来不及反应，甚至没有微笑的时间。
她再次陷入沉眠。
她仿佛悬浮在星空之中。
慢慢地，轻飘飘的感觉愈来愈远，身体一点点沉重起来，腹部隐隐作痛，无法动作，意识模模糊糊……
“这是怎么回事？”
外界的声音很清晰，她似乎清醒了一点。
“这个家伙有点不对劲，呵，这么长一段时间，说不上太了解，我还是明白了那么一点点……她当时绝对有时间有能力将你的死咒返回去，而且在这之前有了不正常的僵硬……应该是出了什么事。”
“会不会是赫尔加？”
赫……尔加？
好熟悉。
“嗯。”
这个声音！
大脑停止运转，一切的思维僵得死死的，像是南极的冰块。
“萨拉查都这样说了……”
听不清。
萨拉查？！
萨拉查……赫尔加……
是了。冰块被两个名字狠狠地击碎。赫尔加在沉沉浮浮之间，开始思考，她当时被那道魔咒击中，直接陷入昏迷，这两年来一直被强行压制在最深层。还有——
那个家伙！
那个强占了她的身体的家伙！控制着她的身体也就算了，让她频频受伤也就算了，对戈德里克那只狮子死缠烂打、装疯卖傻，又是姐姐又是妹妹又是母亲又是女儿又是妻子又是仆人——该死……为什么是戈德里克？——这也就算了。
那个家伙居然用黑白巫师来制造霍格沃兹的事端！更恐怖的是，明明是很简单的算计，那个家伙居然成功了！萨拉查现在在学校里面与人渐渐疏远，戈德里克偶尔利用权力给他制造一点事端——虽然没有成功——对于萨拉查来说，这是正常的——但是为什么呢？为什么要操纵着她的身体在萨拉查屠杀那些麻瓜之后进行冷嘲热讽？
即使知道不是她，但是……
萨拉查·斯莱特林，他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啊。
终有一日，他会选择遵从自己的本心，远离霍格沃兹，远离他唯一的朋友圈，远离他内心最柔软的角落……也，远离她。
那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该死的家伙，凭什么做出这些事情？凭什么？
她一直在意识里沉眠——如果不是她曾经在精神方面有跟着罗伊纳学习，恐怕她连看着自己的身体的机会都没有了。
“赫尔加……”
那个一直冷漠而平静的声音，她听了多少年，却是罕有的听出了绕指柔的温软。
萨拉查。
想要见萨拉查的心情——如此迫切。
“萨……拉查……”
嗓子没有干涩没有难受，她却如鲠在喉，吐不出更多更顺利的音节，眼睛接触到久违的阳光，久别的泪水都让她觉得无比美好。
“罗伊纳……戈德里克……”
哭吧。
把自己一个人的黑暗的两年的委屈，被囚禁被封锁被孤立的无力，看见那个家伙的怨恨愤怒伤心，都哭出来吧。
凉凉的指尖触碰着她的额头。
“没事了。”
萨拉查难得地安慰着，余光瞥见两个好友刻意安静地退场——他们，就这么致力于撮合他和赫尔加吗？
赫尔加……
他一向认为很明白自己的心情，但看见躺在床上一切正常却迟迟不醒的她的时候，总有一种什么要超出自己的控制范围的预感。羽蛇一族都是冷酷无情的，但他们自己知道，正是因为蛇是变温，所以他们珍视并守护自己的温暖。
赫尔加……
他不傻，斯莱特林都是精明的，他看得出这个从小便和他有了交集的小女孩在长大的时候、在一点点绽放她特有的光芒的时候，望向他的眼里，有多少情愫暗藏——不，以她对他的了解来看，应该是明白藏不住却还是想要回避他。
回过神来的时候，赫尔加没有与他对视，而是正望着窗外。
这里的风景说不上太好，但霍格沃兹本就是一处美丽的城堡，外面的草地总会让他想起他们一起在上面玩闹的日子。
满是童年的感觉。
很温暖。
赫尔加的笑容也很让人怀念，他仿佛寻回了两年的空白。
这样很好。连他都忍不住说出了他以为他从来不会说的话：“赫尔加，愿意和我走走吗？”
“当然！”赫尔加转过头来，眼睛里满是错愕与喜悦。
真是一个孩子呢。
萨拉查眼神也柔和下来，伸出手，绅士地邀请着，“请。”
似乎有很久没有跟在萨拉查后面走了。赫尔加有些飘忽，不仅仅是两年，在她被附身之前，她都已经和萨拉查有了一点点生疏的味道——他们创立了霍格沃兹，有许多事情要忙，她的草药有可能是救人的关键点，而萨拉查更是处理许多古老家族基本上每周都有一场大战——见不了几次面，更何况是这样有闲情逸致的散步。
“赫尔加，在这个时候，可不能走神……或者迟钝啊。”
萨拉查有些无奈的声音唤醒了她。赫尔加眉眼弯弯，“哈！萨拉查！”
他们都明白这样的举动代表什么。
萨拉查的隐晦的表白，赫尔加直截了当的肯定回复。
不用试探，因为他们太了解对方，即使是一个小动作都能够挖掘出至深的含义，更何况是这般明显的语言。
就这样一直走下去也很好吧？
“嘿，赫尔加，恭喜哟！”戈德里克不知道从那个角落冒了出来，扑在赫尔加身上，总算是在现在圆满了吧？
温度下降。
赫尔加把戈德里克扯下来，“戈德里克，你比我还要大吧？老是这么幼稚……啧，很好奇你以后会娶一个怎样的女巫呢。”
戈德里克一僵。
萨拉查眼里有了一层不满。
连赫尔加自己都有了骂自己的冲动。“那个家伙”可是向戈德里克大胆告白了的！“呃，戈德里克，不用考虑‘那个家伙’的告白……”
戈德里克揉揉头发，应付地哈哈笑着，“那个，赫尔加，你不知道吗？我们家和你们家听说你的告白之后……哈哈，也没什么……”
萨拉查的气势愈发强盛。
“只是订了婚而已……”
已经订婚了？赫尔加僵住，虽然知道那个家伙毫无上限下限可言，但是离谱到这个程度的也真的是让她都无法想像更加无法容忍！
所以说，按照正常的说法，萨拉查算什么？
情夫吗？
赫尔加冷笑，“赫奇帕奇不足为虑。”在她醒过来了的现在，还搞定不了自己家吗？
“戈德里克·格兰芬多……”萨拉查拉长了声音，“我以为，你的能力还是稍稍比水妖强那么一点点？”
戈德里克除了点头还有别的选择吗？
“噢，对了，戈德里克，罗伊纳，她人呢？”赫尔加望望，“不是在研究吧？”
“呃……她在你醒了之后突然有了灵感，然后……”戈德里克望向塔尖，“现在已经冲到那里了吧。”
塔尖的小房间不断向外界散射光线。
他们一眼便看出美景的高危险与请勿靠近。
“还是等一会儿再见她吧。”赫尔加微笑，大家都是老样子，两年，似乎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晚上罗伊纳来找她了。
面色凝重。
是她从未见过的罗伊纳。
第二天的中午，萨拉查找了罗伊纳，他只说了几句话：
“我不知道也不希望你做了什么，罗伊纳。”
“如果赫尔加再这样下去，我会下手。”
“我希望你为她考虑。”
“——我一直相信，你是睿智的拉文克劳。”
同时，戈德里克也找到了赫尔加，几乎是话痨的他也没有多说什么，“赫尔加，你确定么？格兰芬多我真的可以解决，我并不希望只是为了逃避什么而选择我。格兰芬多有面对失败的勇气。”
“我很认真。戈德里克。”赫尔加语气飘渺，“我只是一直在抗拒那个结果，而它，在昨天已经确定了。这很奇妙不是么？”
抗拒……昨天……结果？！
赫尔加不爱萨拉查？这是在讲什么荒谬的故事啊！
“赫尔加！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在抗拒萨拉查吗？你以前那么崇拜、迷恋、永远也离不开的萨拉查？梅林，你一定是在开玩笑！”
“不。戈德里克。我抗拒着那个结果。”
戈德里克恨不得将眼前的这个小女子打醒，“就算你想死我也不想陪着你，你自己去解决吧！”
“你确定？”赫尔加的语气很古怪。
戈德里克沉默了。
罗伊纳的婚姻状态让他们心有戚戚焉，怎么会再把自己的好友往该死的坟墓推？但……不管萨拉查的心情，就这样，就像是在利用自己的好友一样……
赫尔加悄然离去。
她在路上遇见了萨拉查。
她微笑，微微弯腰，“能够偶遇你真是让人开心，萨拉查。”
态度很亲切，很随和，很“赫尔加”，却完全不是“萨拉查的赫尔加”了。
萨拉查默默地与她擦肩而过。
她闻到了罗伊纳昨晚特意喷的香草的味道，很淡，但是对于她而言实在是太了解太明晰了。
萨拉查找了罗伊纳……因为她。
她很感动。
但是，她一点也不希望取消订婚，比起和萨拉查在一起，和戈德里克一起的时候很有趣很幽默很有氛围。
四个人就这样纠结了。
直到——
“海莲娜——！！！！”
罗伊纳风度全无地扑在她的女儿的尸体上，泪水不断地与血液混合在一起。
赫尔加捂着嘴，眼前一片模糊。那么可爱的海连娜……缠着她玩闹的小女孩儿……
戈德里克呆呆地站在一边，手里的剑上有着冰冷的月光。
只有萨拉查双手抱胸，站在不远的树下，任阴影将他笼罩，散发着平静而危险的气息。
“萨拉查·斯莱特林——！你就在这里！！你居然没有——居然没有救她！我的海莲娜！！该死的——你居然就这样让她离开了我！！萨拉查·斯莱特林！你要做什么！！！”
罗伊纳疯子一般扑上去，狠狠地揪着萨拉查的长袍。
“我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
萨拉查，你的斯莱特林的语言技巧呢？
“你——！萨拉查·斯莱特林！你——！！永远都不可能和赫尔加在一起的！！！”
罗伊纳……赫尔加垂下眼帘，半靠在树上。
“你这是在诅咒么。罗伊纳·拉文克劳。”萨拉查的声音冷掉，“拉文克劳一向睿智，我想你恐怕是唯一的例外。”
不……
“呵？”罗伊纳癫狂之态一扫而空，“不不不，我很冷静。萨拉查，你要相信，我将是拉文克劳的顶峰，是他们唯一的女王。而你，永远只会是羽蛇一族的孤儿，异类，更加不可能和自己心爱的女人厮守。”
是因为她的婚姻失败么？罗伊纳句句不离他和赫尔加的事情。
“这些，不用你多操心。”
赫尔加没有说话。
罗伊纳走向她，执起她的手，将她左手中指的戒指取下来，“看看吧，萨拉查，这是不是你一直在逃避的东西？赫尔加不仅仅属于你，她还属于戈德里克——在和你做对、一直做对的戈德里克哦……哈哈！”
格兰芬多的白魔法的波动让萨拉查皱眉。
他看向赫尔加。
“我同意了，和戈德里克的订婚。”
他看向戈德里克。
“萨拉查……”
然后冷笑出声，“很好，这就是我的好友们？这就是三大巫师贵族？名门？这就是霍格沃兹的创立者？真是……让我觉得在这里一刻也呆不下去。”
幻影移形。
四巨头在霍格沃兹的特权，现在用起来格外讽刺。
戈德里克望向她们，依旧笑得热情却少了点温度，“好了？我可是帮忙演戏演到了底——告诉我吧，你们之间，不，赫尔加和‘那个家伙’到底还有什么事要解决？”
戈德里克·格兰芬多绝不是傻子。
即使他已经作为棋子被放置，他依旧有那个按照自己的心愿，根据自己的实力改变棋局的能力。
她们一系列的动作，足以让他意识到：有什么事情，是需要避开萨拉查的，并且需要他的推波助澜。而他的大脑给出了最真实的答案：能够让萨拉查“回避”的问题，只可能与赫尔加有关，而赫尔加不可能无缘无故改变自己的态度，罗伊纳在第一天也没有见她——很明显了，不是么？
如果萨拉查是关心则乱，那么看上去热情而无脑实则精明而强悍的狮子，已经以一种高高在上的态度看清了这一切。
赫尔加无奈地开口。
那天……
“罗伊纳？”她敲敲小圆桌子，两杯红茶，递一杯给情绪明显不对的好友，“你没事吧？”
“有事，非常严重的事。”罗伊纳一下子抬起头，眼里的火焰与寒冰清晰可见！“你被附身的那个灵魂，还没有彻底消失！”
那个家伙……
“那个灵魂无比强大，即便是你的醒来或者说萨拉查的黑魔咒等等手段，都没有办法完全消除，而且，你现在醒来并不是我们的功劳，而是那个灵魂的算计。”
被算计了？
这样幸福的日子？
“在‘沉眠’的时候，你能够得到什么样的消息？能够有怎样的预感？”
如果不是向罗伊纳学过灵魂魔法……
她能够知道那个家伙的一言一行……
原来如此。
“啊，如果她的灵魂强度极大的强过我的话，”赫尔加喝下一口红茶，“就能够知道我所做的所有，并且，我想，应该还可以看我的所有记忆。”
因为她因能力太小不能读取那个灵魂的记忆，要不然名字就不会是“那个家伙”了，而那个家伙，能够看见她所有经历过的——哪怕是一个小细节，她已经不记得，那个家伙却依旧能够看到。
有点不公平。
但是，这就是实力差距。
“也就是说，我现在完全进入倒计时状态了？”赫尔加微笑，“感受着自己一点点滑向深渊，很糟糕不是么？”
……她看得清清楚楚，戈德里克随着她的描述而越来越阴沉的脸。
“‘那个家伙’……如果当时——”
“——没有用的戈德里克。”赫尔加轻松地微笑，“我的生命，即使是到这里为止，也已经非常有意义——更何况霍格沃兹就像我的孩子一样，你以为有哪一个母亲会在不幸地离开的时候愿意伤害自己的孩子吗？不，我做不到——剩下的一个月，就让我看看霍格沃滋吧。”
罗伊纳只是默默地流泪，这个高傲的女巫的脆弱，在这个伤心的夜晚展露无遗。
“我明白了。”
戈德里克的叹息，被月光融化。
赫尔加的确如她所说，睡眠的时间渐渐延长，而她在清醒的时候总会扯着戈德里克或者罗伊纳去散散步——不用幻影移形，而是一步一个脚印的。
她会去看看未来的小獾们住的地方，布置得再舒适一点，会去找家养小精灵，为自己的好友们谋一些口福与健康，当然，她一点也不吝啬泡红茶的时间。
只是可惜，四杯红茶，总有一杯会被留下。
或许这是她的软弱。
再次收拾茶桌的时候，赫尔加犹豫了一下，戈德里克和罗伊纳都走了，这里有三个空杯子，还有一个满是红茶。
三个杯子消失。
萨拉查可能再也不回来，她是在后悔？还是在庆幸？
“赫尔加。”
萨……拉查……
一直平静冷酷的声音，像她初醒的时候一样，给予她温温软软的绕指之柔。
“对不起。”
她恍然惊醒，热泪不由自主地落在红茶里，滴答滴答的，“萨拉查你真是个——”
“没事的。”
他只是平淡地说了这样一句，她便再说不出话来。
她怎么会想不到呢？萨拉查是谁？是最最最最最了解赫尔加的人了！罗伊纳恐怕也想不到，即便是利用了突发事件，她自己的愤怒情绪、戈德里克的配合、还有赫尔加的沉默“无情”都完美得无可挑剔的时候，萨拉查还是用他那一双永远平静无波的眼睛看穿了一切——戈德里克想到的事情，他怎么会想不到呢？他可是精明的斯莱特林！
所以，他甚至在满世界地……寻找如何去除那个灵魂的方法。
你看，她赫尔加，也是最最最最最了解萨拉查的人，在戈德里克和罗伊纳虽然不忍或者其他情绪翻腾的时候，她只是这样平静地等待着萨拉查的到来，一如那杯仿佛再不会有人喝、却死活没有被倒掉的红茶。
“我还剩下三天。”
“嗯。”
就让这样一对人，如赫尔加初醒的时候一样，含情脉脉地，行走在霍格沃兹吧。
罗伊纳和戈德里克看着他们的背影，不约而同松了一口气。
“你为什么叹气？罗伊纳，你可是最最源头的祸害哟。”戈德里克口气轻佻。
罗伊纳依旧高傲，“赫尔加和萨拉查的感情怎么可能让我质疑？我只是需要有人表现出来让萨拉查在意，然后让他去查一查黑巫师方面了……别跟我说让我直接跟萨拉查讲，即使是我，也拿不准他的态度。”
戈德里克示意她继续。
“如果他真的很爱赫尔加，他会按照我的计划离开，寻找解救的办法连萨拉查都没有在黑暗史里找到，我就更加不可能了，而你——噢，对了，那枚戒指上面格兰芬多的白魔法波动过于明显，应该是你的手脚吧？——很明显也是去翻了家里的典籍的，至于一般的书……我很确定，不会有的。”
罗伊纳收回目光，看向戈德里克。
“如果他没有那么爱赫尔加，就早一点离开吧。对他，对赫尔加，都好。——不过，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萨拉查在寻找解药的？那天晚上去找了他？”
这是在讽刺他应该想不到么……戈德里克抽抽嘴角，这倒也没有错。“就是那天晚上。听完你们讲的故事以后，我就去找了萨拉查。”
“果然啊，戈德里克。”罗伊纳含着无奈的笑意，“即使如你如我，在跟萨拉查有关的方面，完全比不上赫尔加。”
赫尔加？戈德里克心念速转，“不会吧……”
“啊，恐怕就是那样。赫尔加希望她能够毫无负担地和萨拉查走在一起，所以顺着我的计划走，只是我需要用‘如果’，而她则是已经预感到了今天的事情罢了。至于萨拉查，他估计也不是因为我的计划之类的，而是赫尔加的态度在告诉他，他需要在外面找一圈——他本身也会这样做，更何况赫尔加还有暗示？”
戈德里克也笑了，没有意外，只有坚定的信心，“这根本就不是计划，只是借此在告诉我们对方的心意罢了！”
“的确呢。”
萨拉查和赫尔加听见了这一番对话了吗？这已经无关紧要。
赫尔加活了多久？这已经无关紧要。
这个故事，拥有着无限的可能性，心存善念，则为H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暖灯依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