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童话》天上的童话

10、也许是喜欢吧？

　　“嗒、嗒、嗒……”
　　长长的走廊，踩着木屐的女子就那么用一种看惯世俗无息的走来。只剩下那木屐的声响，却让人觉得她是静止的，长长的秀发，和服。看不清脸，只是走在有些暗淡的走廊里，长长的，久久的……
　　直到近了某处。
　　“妈妈。”
　　穿着和服的女人走到走廊的尽头，然后下了草坪。露出脸来，再看着眼前衣着光鲜靓丽的女人，听到对方轻声唤自己。不由露出微笑来，叫她妈妈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连落川。
　　“落，你来了。”
　　连落川的妈妈看起来没有任何岁月的痕迹，两个人站在一起上街的话，没有人会觉得这是一对母女，而是一对姐妹才对吧。
　　“妈妈，我过来看看你。”
　　不知道为何这么久的时候，妈妈还是喜欢住在这个地方，不止是因为童允汐不喜欢她们吧，反正在连落川的印象之中。叔叔大概也不会住在这里，所以妈妈是一个人住在这里吗？
　　“这么晚了还来这里。要不要跟妈妈一起进去坐坐？”
　　院子太长，傍晚时分因为她喜静，所以四下里都只有路灯。没有佣人，而连落川看起来还真是像路过来看看自己的。
　　“不用了妈妈。”
　　礼貌是连落川的习惯，只是她与自己母亲的礼貌，让人觉得有些奇怪。
　　“落，你应该有事来找我才对。”
　　和服女人开始往里走，连再次挽留连落川的机会都没给，只是往里走。宽大的院子，长长的走廊，灯盏显得有些孤零零的。
　　又是一阵长长的声音，传入连落川的耳朵里。再往前看去，和服女人已经走过了转角，连落川看着自己的母亲走得远了，连叫住她的想法都没有。
　　“落，难道还要妈妈像你小时候一样去哄你？”
　　和服女人站在那里柔声的说着，连落川看着自己的母亲站在那里，无声无息的像一个雕塑。一直以来，连落川都觉得自己的母亲是属于圣洁的那类，凭你怎么去折腾，也无法走进她的心里，而她的爱，也爱得有些让人觉得好像就是那样的，直到她跟童允汐的父亲结婚的那一天。连落川其实都没有想明白过，母亲那么爱父亲，为何还要分手？
　　纤细的手指触及到自己的左手背，冷意开始袭来。抿了抿嘴，连落川轻点脚尖走向前去，等走到自己母亲旁边的时候，两个人一直往前走。像是刚刚只是一场无关的闹剧。
　　“妈妈……”
　　“你想问，为何每一次回国，我都住这里，童家我都不愿意去？”
　　总是一说，便能说中连落川的想法。连落川不知道自己何以去理解自己的母亲，这个女人，并不聪明，也不要强，大概如果非要用附加一个强字在她身上的话，那就是坚强吧。一个过于活在自我世界里的一个女人，连落川却从没有明白过，这个女人，总能洞悉自己的所有。而连落川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所以自己做什么，也无法逃离开来。
　　“是的。”
　　和服女人走在连落川的身侧，比连落川还矮上一小节。这却并不影响她本身的气质，总是有一种说不出的女人的气息，简单，并不难看的五官。
　　“如果别人不喜欢你的妈妈，你会难过吗？”
　　一直都知道连落川很在意那个小鬼头的想法，来到童家也不少时光。虽然没有跟童允汐过多的接触过，但是她每次都能从那小孩子眼中看到畏惧自己的眼神，还有害怕什么一样。
　　“可是我们是一家……”
　　“不要跟我讲我们是一家人这样的蠢话，你活了这么多年还没明白过一个道理。”和服女人走得极快，一点也没有受到连落川话里的影响，每一次，哪次不是她来跟自己讲这些道理？好像连落川从来没有明白过，不是她不去接纳童允汐，而是童允汐不接纳自己才对吧。“一个看起来阳光的人背后，不一定内心就是住的是一个天使，也许会是恶魔。你都不知道。”
　　睿智吗？
　　连落川不得不说她的母亲总是这么独到的观点。
　　“童允汐不是那样的人。”
　　“怎么说呢？落，你明明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白吃的午餐，你的叔叔让你住到她的身边，并不是觉得你就可以陪伴童家大小姐的。你现在在公司受的那些苦，童允汐真的在意过？”
　　是个明理人，都能看得出来吧。自己的女儿和那小鬼头，总是没有明白过来。
　　“妈妈！”
　　一声惊呼，连落川的惊讶不止止是和服女人的明白之透彻，还有和服女人说的公司的事？
　　“你知道你为何叫连落川吗？”
　　总算走到大门口，长长的走廊过后，是一间祠堂似的屋子，满满的贡品。连落川真的不明白自己的母亲总是这么奇怪，明明在日本从不会穿和服，来中国，却始终穿着她的和服。
　　“女儿从来没有想过要去探讨。”
　　连落川看着自己的母亲拿起一柱香，点了起来，然后很恭敬的上香。也没有问过她，就走向侧门。
　　“其实应该对于你来说没有什么意义，不过，你也有太久没有见过你的父亲了，你还是去看看他吧。”
　　母亲消失在侧门时，连落川叹了一口气，一转身，却遇到了童允汐的父亲。
　　“叔叔。”
　　惊讶于，叔叔居然会来这个房子住，而，侧身看向已经无人的侧门处。再回头看着叔叔。
　　“今天要留下来？”
　　“不了，我有开车过来的。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先回去了。”
　　大概，有些事，自己也无法弄明白吧。
　　连落川的高跟鞋这时走在木板上格外刺耳，往外走的时候。童允汐的父亲像是看到连落川的母亲一样的感觉，“落川呀，如果你觉得汐汐和你相处不好，就去另外一套房子住吧。”
　　“嗯，好，我知道了。”
　　烟雾弥漫的内堂里只剩下一阵静寂……

　　消失了。
　　不知何以，却只知道连落川没有住在这个房子里了，长长的呼吸。童允汐翻了每一个角落，厨房里一尘不染，书房里少了连落川的那些画稿，再往楼上走去，整齐的白色床单，衣橱一尘不染，却无一件衣物。
　　再打开浴卫的门，空无一物，洗漱的东西都收拾完了。
　　果然，没有人了。
　　空荡荡的房间里，没有连落川。
　　其实最开始是习惯去看连落川的高跟鞋吧，当童允汐发现一双都没有的时候，才警觉得连鞋也没有换，然后开始找一些连落川留下的痕迹。却徒然发现，找完了，还是没有任何，起码……
　　连通简讯都没有，童允汐站在窗口往外看。
　　这里，居然从来没有进来过？
　　记得搬家的时候，连落川很安静的等童允汐选完房间后，就搬进了这一间。从此两个人倒是互不干涉，若是当初，她的母亲不嫁进来的话。可能她们会是朋友吧……
　　才发现这里，比自己的房间还要有温度。虽然什么都没有了，看着天空，童允汐却突然笑了，然后掏出电话来。
　　“聂珍珍！”
　　“以你叫我这种速度加分贝来说，你有什么重大的事要找我？”
　　聂珍珍刚从酒店的被窝里钻出来，就被童允汐那高分贝的声音吓到了。“你知道我还没有倒过时差来，能不能让我再睡几分钟再打过来？”
　　“你都睡了快两天了。而且，现在已经是下午一点了，你现在起来。”
　　也巧了，自己今天回来取一样东西，然后就没有见连落川。再细细的找来，连落川居然把自己的东西都搬走了，再想来，今天在公司的时候，就觉得连落川有些怪怪的，哪里都说不上来。只是现在突然明白过来了吧。
　　“你到底要我干什么？”
　　“上班去。”
　　童允汐扯着一点也看不出是善意的笑容，而反正聂珍珍也看不到。只是此时的连落川突然觉得背脊发冷。她此时正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刚挂了佣人的电话，看着童允汐的办公桌发呆。
　　“WHY？我还是没睡醒？我继续倒回去睡觉。”
　　聂珍珍准备挂了电话回去睡个回笼觉，却突然被童允汐一吼。
　　“你，聂珍珍，十分钟后收拾好。我去接你上班。不许穿很随意的衣服，必须打扮得像个上班族。”
　　连理由都没有给个，就挂了电话。
　　看着此时的天空，晴朗万里，童允汐也觉得自己的内心，好像这天气一样好了起来。有些事，往往你再怎么纠结，再怎么在意，如果不找到一个宣泄，找不到那个出口的话。你根本没有办法去释怀。
　　童允汐打算不管别人说的怎样，决定去做自己就好，你快乐，你就算再怎么手舞足蹈，别人也不会觉得笑点有多高，你悲伤，再怎么描述，别人也不会觉得疼痛有多深……

作者有话说

　　莫怕悲伤，因为你的悲伤也毁灭不了地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