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侠一枝梅]只愿君心似我心》未央风月

13、决战（一）

　　决斗前一天晚上。
　　一枝梅三人在东跨院。不知道是少了三娘还是三个大男人本来就没什么话好说，东跨院莫名地安静，静得让柴胡骚头弄耳，静得让小梅直摇折扇，倒是他们的老大，离歌笑，不急不缓，似是习惯了这样的安静，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酒。终于还是柴胡，耐不住这样的静谧，侧了头试探地问：“老离啊，明天三娘要是出手的话你会跟她打不？”“打啊，为什么不打？”“不是，”柴胡急了，以为是离歌笑被逼得神经错乱：“老离，你的武功我们是知道的，你要是认真跟小娘子打的话岂不是要伤到她？”小梅瞥了眼柴胡，一副“没见过世面”的脸色，道:“胡哥，你别忘了歌哥可没有失忆，面对自己的娘子怎么可能舍得下重手？”“呵，也是，老离啊，到这份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啦。唉，希望琼涵姑娘明天再关键时候会帮我们一把啊。”“她会的。”离歌笑总算开口了：“至于明天的决斗，我自有分寸。”
　　东跨院。西跨院。琼涵房间。墨涵房间。四个人各怀心事，明天会如何他们谁也不知道。但至少在他们各自心中，都已经有了一个答案。
　　清晨。小树林。决斗。
　　秦墨涵一身白衣，袖口微宽，手中折扇轻摇，好像今天，最轻松的就是他了。一边十步开外，三娘一身红装英姿飒爽，想象她借着轻功上下翻飞舞弄双刀的样子，一如初见吧。对面，是那个颓废的男人，长发依旧过眉，眸中看不清他的心思，但今天的他似乎有些把持不住自己的心绪。他皱着眉，绞成了“一”字，更显他的沧桑。大刀背在身后，他终究是不愿用武器的。昂了昂头，离歌笑看到了三娘双刃上的雪亮，昨日应是细细擦拭过了吧，苦笑。低眸，离歌笑的长睫掩住了他的心痛。
　　“嘿！”一声轻叱，三娘主动欺身向离歌笑。凄冷的刀光在离歌笑的眸中闪现着，他一个拧眉，转眼便躲过了两招。离歌笑的功夫中，就算是躲也带着些进攻，简而言之，就是以守代功，因而即便是躲过了三娘的招数，他的手上还是糅合着进攻的招式，但对于武功属于上乘的三娘，这样的进攻要去化解，完全是小菜一碟。然而今天的情状却有些不同，躲过了两招的离歌笑却发觉三娘竟主动凑上来迎着离歌笑的进攻，若不是离歌笑反应快立即收手，怕是三娘就此便败了。打斗间离歌笑不解地望向三娘的眼睛，那双眼睛还是如同两天前见到的冷漠，“兴许是她怀有身孕，身体不适忽略了我刚才的进攻了吧”离歌笑这样想着，也便专心地继续对付三娘的进攻。
　　秦墨涵在一边靠着一棵树，浅笑微酌着一壶酒，轻道：“离歌笑，你果然还是舍不得伤你的女人哪，哈哈，离歌笑，如果你再不出招，那么今天此处就是你的葬身地了！”
　　离歌笑听到了秦墨涵的话，并没有应答。因为他发觉今天的三娘有些不对。虽然进攻一如以往又快又猛，但三娘却好像故意似地，在每一次出招时都露出一大片空档，像是以便对手攻击一样。以往将自己防守得密不透风的燕三娘去哪里了？还有，每当离歌笑有些许进攻的招式时，三娘便会像提前知晓般地迎上来，让离歌笑不得不及时收手以免伤到三娘。就这般来来回回打了几十招也不见胜负。离歌笑脑中突然精光一闪，他凝眸突然看向三娘的眼睛，对面的双眸未曾料想离歌笑突然望向自己，下意识地便躲了开来。离歌笑叹了口气，轻语：“三娘，你没有失忆。”“谁说的，我失忆了。”三娘脸上尽是被拆穿的不措。“傻瓜，失忆的人不会说自己是失忆的。”“我......”三娘一个跺脚，手上的招式竟然迅猛了起来，“说你是傻瓜还真是傻瓜，刚才还有的漏洞，现在怎么都被补上了？三娘，你这武功也进步得太快了吧？”离歌笑看到娇憨的三娘，不禁想笑，手中却依旧稳稳地接着三娘的进攻。又拆了几招，离歌笑的嘴闲不住了：“三娘，你竟敢装失忆，看我回醉生梦死怎么收拾你。”三娘听闻一个冲动又将双刃耍快了几分，差点刺到离歌笑，吓得她赶紧收手。只好瞪了眼离歌笑便也作罢。
　　那边的秦墨涵，一开始还是气定神闲的，到这当口却是耐不住了。三娘的武功自己是见过的，离歌笑如今又不可能使全力加上三娘用刀离歌笑手无兵器，怎么可能那么长时间都没有打败他他凝神望向正在打斗的两人，脸上突然一寒，似乎发现了什么，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可能。正纠结之时，“师哥，别看了，你输了。”墨涵猛地转头，见是琼涵，便道：“琼涵你怎么出来了，毒解了？”“我的事不用你管。师哥，三娘姐姐根本没有失忆，难道他们打了那么久你还是没有看出来么？还是师哥你根本就是不肯承认这个事实！”“胡说，三娘不可能没有失忆！”“哼，那又是为什么，招招致命的燕子神偷会露出如此多的破绽，甚至迎上离歌笑的招式？师哥，你别再骗自己了，这是天命你就认命吧，三娘姐姐她根本没有失忆！”秦墨涵缓缓地转眸望向似乎在激烈打斗的两人，终于认定了这一事实，三娘没有失忆，之前都是她装出来的。墨涵双眼中寒光一凛，白衣宽袖略动，琼涵觉出了不对，忙叫：“不要，师哥！”可墨涵毕竟是快她一步，袖中的暗镖已经出手。那暗镖又急又狠，破风直指离歌笑要害，周遭的树叶被暗镖带过的风吹得歪斜下来，有些竟已经被折断。如此若是射中离歌笑，必死无疑。三娘首先听到了暗镖的声音，一个跨步挡开离歌笑的一招便挡在了离歌笑身前，双手紧紧地抓住离歌笑的双手不让他动弹。琼涵在墨涵身后干着急，她和墨涵站在一条线上，若是发暗镖阻挡，方向上是决计不可能的。只听得一声轻叱，一边又飞出一只暗镖，是小梅。只可惜小梅的暗镖虽有尾部的加速却依旧慢了一步，轻擦过墨涵暗镖的尾巴，总算还是将那暗镖的速度缓了不少，方向也偏了偏，但终究还是刺向了三娘。“呃......”三娘低低地呻吟了一声，向一边倒去。“三娘！”感到三娘松开了双手，离歌笑赶紧一把扶过三娘揽在怀中坐下。暗镖插在三娘小腹偏右些，幸亏小梅的暗镖延缓了速度，改变了些方向，否则三娘的孩子可是不保的了。可终究还是刺得深了些，殷殷的血从镖边流下，刺得离歌笑不忍再看。离歌笑轻轻摇着三娘的身子，急急地询问道：“三娘！三娘！你感觉怎么样？三娘！”“嗯......”三娘悠悠醒转，进入眼帘的是离歌笑那张放大的焦急的俊脸，她勉力挤出一丝笑容：“歌笑，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