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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孤枕梦难圆 ...

  •   “唔,不知道,但你肯定不是夏侯堇,夏侯堇他好坏,你知道吗?他好坏,我好恨他。”钟离姌一边哭着,一边伏在夏侯堇身上诉苦。
      夏侯堇的面色沉了又沉,“他有那么坏吗?或许是你对他有偏见,没有发现到他的好。”
      “你不要帮他说话,不然我也会讨厌你的。”钟离姌眉头微皱,有些不悦。
      “不是夏侯堇,你都敢跟他一起睡吗?”夏侯堇突然一把推开钟离姌,怒从心中喷涌,似决堤而来的洪潮。
      而钟离姌却还是一副迷茫的样子,揉了揉眼睛,重新爬回那团她熟悉的温暖处,嘟囔道:“我跟谁一起睡了?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不说话?”
      夏侯堇怒意更甚,这一次,下手更重,钟离姌直接被他推到了床下,“钟离姌,你果真是个人尽可夫的贱人,你在嫀国的那些风流艳事,别打量着朕不知道,刚来时装得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博朕怜悯,现在就原形毕露了。”而他也随即下床,套了衣服,蹬上靴子,对着地上的钟离姌狠狠踢了几脚,只扔给了她一袭素缎覆身,抬腿就向外走。
      “你到底是谁?”钟离姌呢喃。
      “朕是谁,你没必要知道!你不配!”看着夏侯堇怒气冲冲的出来,守在外面的张庭玉、茵玉等人全都愣在了当地,按说钟离姌醉得不省人事,不会与夏侯堇发生冲突才是。
      “张庭玉,回宫。”夏侯堇怒发冲冠,步伐快得像一阵风。
      “你是谁?你不就是夏侯堇吗?我要让你知道,我到底有多恨你。”身后的钟离姌,泪已决堤。
      茵玉、竹红等人推门而入,扶起殿中躺在地上的钟离姌,却还是一副不省人事的样子,几人不由叹气,这位还迷乱无知,那位已经怒由心生了,可怜的是钟离姌还不知自己得罪了皇帝。
      “皇上有赏。”殿外突然有些微的喧闹声,几人连忙欲出去接旨,却见一个面生的太监已经走进了殿中,神情甚是倨傲,旁边的一个宫女手中端着一碗黑糊糊的东西,“这是皇上赏给玉妃娘娘的,要娘娘趁热立马喝下去。”
      看见那晚黑糊糊的东西,茵玉、竹红惊恐的捂住了嘴,她们在宫中已有些年头,自然明白那是什么,向来如果嫔妃侍寝后,如果皇帝不想要这个嫔妃有怀有皇嗣的机会,通常便会赏这样一碗药。
      茵玉、竹红几个丫头自是不忍心给钟离姌灌药,懦懦的不肯接过药碗,那几个宫女索性自己端了药碗,不由分说的便向全然不知情的钟离姌灌下药汁,钟离姌呕出好些,一碗药大概只喝了一半。
      翌日醒来,钟离姌下意识的伸手去遮挡自己的眼,原来已经是日上三竿了,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殿中拉出长长的影子,其中一缕正好映在了钟离姌的脸上,满目绮丽的光,暖意融融,她不由轻笑,原来自己竟睡得这般沉,竟睡到了现在。
      “娘娘,你醒了。”茵玉不过话才落,竹红等几人便也进来了,一番梳洗自不必说,却在戴什么珠花,穿什么颜色的衣服上起了争执,最终钟离姌执意穿了一件浅绿的高束腰曳地长裙,颜色虽素,做工却很精致,袖口、领口、下摆都绣着缠枝藤蔓,头上也只松松挽了一个髻,几缕碎发落在额前。
      “娘娘,你真好看,皇上定会回心转意的。”茵玉由衷的称赞道。
      钟离姌却沉了面色,“本宫不稀罕皇上的宠幸,以后咱们宫里,不许说这些话,谁说就将谁赶出去,本宫再不得宠,自信这个权力还是有的。”
      几人懦懦,猜不透钟离姌意欲何为。
      “国不可一日无后,现今后位已空悬十几载,还请皇上已国体为重,早日立后。”乾岱殿中,朝堂上众臣却是争论不休,今日早朝伊始,就有人抛出了这个敏感的论题,并且这个问题一经抛出,便立即有人上前附议,表示范姜璃可为后,显而易见,这是有人蓄谋已久,要上演一场逼宫的戏码了。
      因为,据长年潜伏在雍国的本国探子的消息称,雍国打算对羶国用兵,目前已在暗中向边境调集军队,而又有人认定了夏侯堇不会坐以待毙,必定积极应战,但重兵压境,纵观朝堂,却只有范姜寅可以领军作战,其他也倒还有一些武将颇堪大用,但也都几乎是范姜寅一手提拔起来的,偶有一两个独门独户、身家清白的,却也成不了气候,估计就算圣旨在握,也调不动大军。
      这些年来,几国边境常年混战,各朝廷对武将颇为重视,因为因此产生了一批权贵,这些人军功累累,又有朝廷的重赏,平日里不免飞扬跋扈,间或还行衅滋事,触犯条律,但朝廷也来不及多追究,因为一事未了,边疆战火又起,这些人只得重上战场了,回来时又建新功,封赏累加。
      认同范姜璃堪当皇后大任的多是武将,而文官却是一边倒的推举丽妃衣宸央为后,根据他们的满肚子墨水,一个没有背景的皇后于国于家是最好的,历来外戚干政也是王朝的一大毒瘤,后宫最符合此条件的莫过于衣宸央,而衣宸央向来也极是低调,没有任何不利于她的传言,实是一个稳妥的人选,但文官的势力显然不如武将大。
      夏侯堇在龙座上沉吟不语,看着朝堂众人争得面红耳赤,互不相让,他却一派从容安定,甚至唇角还噙着淡淡的笑意,他其实很乐意这样坐观他的臣子鹬蚌相争,因为意见不合,自己也没有即时表态的压力,而是完全可以说:“此事关联重大,众卿意见不一,容后再议。”
      但这一次范姜一派的势力显然不肯就此罢休,而是有备而来,“皇上容禀,臣认为立后之事已经刻不容缓,理由有四:其一,如若战事一起,不知何时能休,皇上日理万机,若无国母,内乱不可弥;其二,太后六十千秋大寿在即,到时,诸国使臣甚至国君都会前来祝寿,也正是展我大羶雄风之机,有很多外交事务都需皇后出面主持,若无国母,就无法主持庆祝大典,有损我煌煌□□威仪;其三,后位空悬,引得各方势力角逐,众人觊觎,不利前朝后宫和睦;其四,天下民心尚未完全开化,国朝渐富,有些地方世风日下,需要一位德仪俱佳的皇后教化百姓,为天下之表。”
      “这么说来?这皇后是非立不可了?”夏侯堇微含了一丝笑意道。
      众臣不解何意,面面相觑,文官集团立马有人出列跪下道:“皇上,立后之事还得从长计议,万万不可轻率儿戏。”
      “司徒勋,朕以前倒不知道你不光能打仗,口齿文采也不差啊,懂得这许多咬文嚼字的大道理,这口齿上的功夫,可也比的上言官了。”夏侯堇又道。
      “微臣不敢,微臣鄙陋,疏于文墨,让皇上见笑了。”司徒勋也颇有几分定力,并未因夏侯堇的责难而方寸大乱。
      “皇上,当今贵妃天姿国色,温顺敦厚,德行无失,还育有皇长子,而贵妃之父范姜将军又战功卓著,是国之栋梁,足可母仪天下。”又一武将出列道。
      “范姜寅,你以为如何呢?”夏侯堇不疾不徐,淡定从容。
      “臣不敢妄言,而且事关当今贵妃娘娘,臣理当避嫌,全凭皇上裁决。”范姜寅语气恭肃,又将难题顶了回去。
      “皇上,论温柔敦厚,德行无失,丽妃娘娘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而且宫中就数丽妃娘娘进宫最久,资历最深,且育有一子一女,本朝立储向来立贤,范姜贵妃的皇长子并不足以成为母仪天下的依据。”说话的是杜卿。
      “这么说来,只有贵妃之父是范姜将军这一条足够成为她母仪天下的依据喽?”夏侯堇笑道,语气淡淡,一副慵懒的神情,有些不羁的意味。
      杜卿继续道:“我朝国典并没有明文规定皇后必须出身勋贵之家。”
      “哦?这样说来,范姜贵妃其实并没有理由成为国母?”夏侯堇神情愈加欢快,语气却还是一本正经。
      杜卿却有些不知所措:“呃,臣并无此意。”
      “皇上,此事……”
      “此事今后再议,朕自会考察最合适的皇后人选,朕的家事就不劳众卿费心费神了,好了,若无事奏,就此退朝。”
      “皇上,立后之事确实刻不容缓啊。”
      “朕说了,此事从长计议!司徒勋,你是聋了还是不把朕放在眼里?”夏侯堇的语调蓦然严厉。
      司徒勋惊得不敢再出声,懦懦退下。
      范姜寅的面皮绷得快要沁出血来,青筋突起,虽心有不甘,却也只得忍下,只是眸中射出的那一道利光足以把杜卿杀死,杜卿直哆嗦了几下。
      “皇上,范姜贵妃来了。”张庭玉朝正在埋首批奏折的夏侯堇禀道。
      夏侯堇抬起头睨了张庭玉一眼,张庭玉立马一个哆嗦,“要不,皇上,奴才去拦住贵妃娘娘?”
      “让她进来。”
      话音才落,范姜璃已经进殿了,“臣妾参见皇上。”
      “爱妃免礼。”夏侯堇甚是客气的道,“爱妃到宝毓宫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范姜璃却是长跪不起,甚至伏倒在地,“皇上息怒,臣妾听说父亲今天在朝堂上触怒了皇上,臣妾惶恐,求皇上千万不要追究家父的罪过,臣妾从没有想过要当皇后,此事当是前朝有些人眼热家父的权势,才一门心思想要巴结,遂将臣妾推入风口浪尖的,臣妾发誓,臣妾绝无此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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