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aihaosama

9、第九部分

　　十月的银杏特别耀眼，因为它们的芳华已经谢幕。载途那金灿灿的落叶用最后的辉煌来欺骗它们自己。缤纷绚目。满径残飞。就像人们把自己的年华从两边削去，削得中间什么都不剩了。
　　那时我恍然明白，曾经那个夜晚的我为何会流泪。

　　介一住进了医院，成了植物人。我遣回了亚美他们，独自出钱供着介一的医药费。我每日每夜在地下GAY吧里混，天昏地暗，我只能冷笑。到了筋疲力尽时，回到医院，面对着面无表情的介一哭泣。我不知道我在做什么，绝望，颓废。“介一……你快点醒吧，然后我们转籍去温哥华结婚……”每每这样说完，我又回到GAY吧自暴自弃。就这样，日子过了一天又一天。
　　知道医院通知我说，快没医药费了，我才急了。我虽然颓废，但是我爱他。我虽然人渣不如，但我还是想要保护他。不知道这么说会不会玷污他的美丽和圣洁。我爱他，是约定。所以，我把自己卖了，当了一回MB。
　　可是，这些事情，不是介一该知道的，他只需要知道，有一个人为了他，勤勤恳恳地劳作。这样就行了。
　　帮介一的医药费续费之后，我还是决心要改头换面。因为成都的日语人才特少，像我这样的很好找工作，就去做了个简单的工作，导游，专门接日本客。下了班后，就守在介一的床前。“张先生对这位病人真好，他是你兄弟吗？”护士是个很热心又温和的人，二十岁出头。我想说……他是我恋人。他就是我恋人。“他是我朋友。”我不自然地微笑着，又转面过去握着介一的手。
　　很多人，都觉得，同性恋是一种疾病，搞同性恋的人都是变态。正常人这么觉得，仿佛也可以理解。
　　还有人，不支持也不反对，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会喜欢同性。
　　我明白。我明白。我爱他。他是男人。我也是。我爱他。就是这样。
　　工夫不负有心人，某天夜里，介一终于醒来了。但正当我喜悦之时，介一茫然地望着我，问：“你是谁？”……我彻底崩溃了。我们好不容易……等来了今天……是吧？你有在等吗，介一？我一直在等……我想你也是一样……可是，为什么……
　　我告诉介一我是他哥哥，我不想增强他的恐惧感，因为他才醒来，不能再受刺激。我编了很多谎言欺骗他，说他和我同母异父。他总是微笑，给我聊天，就像曾经那个刚从来成都的飞机上下来的他一样，那么纯善；只是眼中已不再默默含情。后来出了院，我们租了套屋，正经地过上了兄弟般的生活。我天天去上班，他也时不时出去打工，不过都是高档的场所啊，连四川话也会了不少，呵。……可是，我本是不甘心的。“我会爱你一辈子”的意思是，应该是，我要一辈子做你的恋人。不是吗？还是已经变了？……直到有一天，介一从他打工的地方带回了一个女孩子。

作者有话说

　　发完了发完了……快去做家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