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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突然消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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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消失
我推开病房的门,只见躺在床上的雯婷和坐在床旁的一把椅子上一个中年女性。
雯婷见到我,脸显兴奋忙坐起身来,那中年女人也站了起来,雯婷道:“小姨,这就是奋不顾身救我的那个同学,莫语函。”
我心中一动,好像忽然想起,“小姨“这个称呼好像出现在不同的情境下好几次。
我忙打了招呼,然后打听了一下雯婷的身体状况,她只是惊吓和虚弱,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我轻咳了一声“雯婷,恕我冒昧怎么没看到伯父伯母呢?他们”
雯婷轻轻叹了口气:“我都有一年多没见到他们了,他们总忙着外地的生意,根本不怎么管我了,我一直和小姨住在一起。”
我嗯了一声,转脸对着雯婷的小姨道“阿姨,是这样的,我有一些事情不太明白,请问一下可以吗?”
雯婷和她的小姨长得有几分相似,都是十分白皙的皮肤,五官清秀瓜子脸,标准的美人。
听我这样说,小姨脸上稍微有些变化,虽然那只出现在极短的一瞬间,但却逃不过我的眼睛,我也说不上那是一种什么心理变化,只感觉是一种不安。
她脸显柔和的对我说道:“你有什么不明白的,只管说吧。”
我微微笑了笑:“我之所以赶到那救雯婷,并不是碰巧,而是我本来想去小裴打工的餐馆看他,而他却不在,他餐馆里的同事小文告诉我,说有一个长得很美的中年女性把小裴找走的,小裴似乎也叫那个女人‘小姨’,我请问,那个人是不是你?是你把小裴找走,并打了一辆白色的出租车,去‘火神山’的吗?”
雯婷和她小姨,两人对望了一眼,满脸的莫名其妙,小姨摇着头道:“是吗?会有这样的事?这个我真的不知道了,不过唯一肯定的是,你说的那个女人肯定不是我!”
我点了点头:“那么,你是怎么发现雯婷,她遇到危险而报警的呢?”
小姨叹了口气,脸色很不好看,而雯婷的脸上也像罩上了一层寒霜。
我道歉道:“对不起,我也不想煞风景让你们重提重提旧事,但是小裴和雯婷都是我的好朋友和同学,我必须知道详情才”我把下半截话收住,自然是不想其中有什么误解和见不得人事而错误判断一个人。
雯婷对小姨道:“小姨,你说吧,我不愿意再提这件事,把全部都告诉语函,他有权知道。”
小姨点了点头:“你要知道全部,我们我们一定告诉你,事情是这样的,昨晚放学后,那个那个叫裴叉圈的,你说这个人也真怪,连名字都这么奇怪。他约了我们家雯雯在学校附近的一片松林见面,说要毕业了有几句话一定要告诉雯雯。雯雯这孩子也太实惠,没想太多就去了,可到了那后他又说此处说话还是不方便,要雯婷跟他走,去一个安静的地方。雯雯这时感到事情有些不对头,就想走。那个家伙却阴险的笑着,并拿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她讲到这我想起小裴手里被我踢掉的那把匕首)胁迫着我们雯雯,上了一辆车到了火神山。”
“雯雯在车上问他要去哪?他只说去郊外一座山,所以雯雯悄悄利用她的触屏手机给我发了短信,说被人绑架到郊外一座山,快报警救我。我接到短信吓得不轻,但这孩子平时也爱和我开些不靠谱的玩笑,我怕又是,就赶紧打电话过去,却没人接,然后便关机了。这回我知道是真的出事了,于是赶紧报了警。你看,这就是雯雯那时给我发的短信。”
说着,竟真的把手机递给了我,我也没客气,接过来一看,那条短信的内容与她说的差一不二“我被坏人胁迫到郊外一山,速报警救我”。受到短信的时间恰是昨晚的七点一刻。这让我心中大起疑惑,昨晚七点二十左右我去了小裴的打工的餐馆和小文对话,小文清清楚楚的告诉我,小裴被一个女人找走,为此还跟老板吵得面红耳赤。那么照雯婷小姨的说法,雯婷一直都和小裴在一起,小裴根本没去过餐馆打工。发短信的那一刻跟小裴离开餐馆的一刻相差不到十分钟,餐馆距学校汽车最快也得二十分钟,更何况在大都市下班的高峰期,小裴又怎么可能一下飞到正在开往郊外的一辆车上,昨晚那个司机亲口告诉我小裴和中年女人乘他的车到了火神山。
这中间有着极大的矛盾和不合理。但说来也很简单,他们双方一定有人在撒谎!
可受害人是雯婷,她有什么原因要撒谎呢?难道是餐馆的小文和那个司机串通好了,撒谎,那么他们这样做又有什么用意?这才是最令我费解的。
我当然不会把心中想到的这些说出来,甚至我看上去只是不断皱眉,在听她讲着。
“后来后来雯雯告诉我,那个坏孩子把雯雯胁迫到山上后,就一直威逼利诱的想让雯雯答允他,将来将来一定要做他的妻子,雯雯假装答应他,他怀疑雯雯在骗他,又让雯雯写血书,又让雯雯发最恶毒的誓,甚至要,当然他没有得逞,他要用强时,雯雯就说,如果这样得到她,她一辈子不原谅他的,他似乎也犹豫,后来终于被你救了。”
“莫同学,你曾救过雯雯的命,我们才将一切事实告诉你,请你一定要替她保密,不要在任何人面前提起此间事情的半个字,好吗?”
我站起身,表情极为严肃的说道:“你们尽管放心,我绝不会将此事向任何人提及的,否则让我一辈子倒霉,活不过30岁就死于横祸。”
我这样说完全是为了保护一个少女的名声,让她能安心的做人。而我也真正做到了这一点,现在写出来了,当然我已过了30岁,而且文中的姓名自然全是假的。
雯婷和她小姨都长长出了口气,两人仍向我感谢,还邀我过两天去她家吃饭。
我客套了几句,便即告辞。小姨一直将我送到医院门口。
此时已然到了晚上六点多了,我只觉肚子饥饿难耐,到一家餐馆连吃了两大碗面。吃面时我已打定主意,现在立即再去一趟小裴打工的餐馆。
此事疑点和矛盾之多,使我想到并没有那么简单,我一定要查个彻底,绝不让好人蒙冤。
又是七点一刻,我又来到了裴叉圈打工的那家餐馆,我一眼便看见了正在忙碌的小文。我走进餐馆来到小文跟前,他见到我先是一愣,然后笑道:“先生,您需要什么?”
我坐了下来,掏出一百元放在桌上,“我要你陪我说几句话,这钱就是你的了。”
小文盯着钱,咽了口口水,“这样不好吧,你要问我什么啊?”
我道“昨晚你是不是亲口对我说,小裴刚上工便给一个中年女性找走了”
还没等我说完,小文眼珠子瞪得老大,“你你说什么啊,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小裴昨晚根本没有来上工,他打电话告诉老板说他生病了,我还听到老板安慰他了呢?”
我的脑中“嗡”的一下,像变得比灌了铅一样沉重。我真的差点以为我是一个严重患有幻想症的精神病人。小文的神态,实在太到位了,你完全看不出他有一点在撒谎!
但我却可以肯定他在撒谎。小文的演技可以说比现在所谓的什么当红明星,演员不知高明多少倍,我真遗憾他没有考中戏。
我冷笑的看着他,“他们给了你多少好处,让你跟昨天说得天地之差。”
小文一脸无辜的看着我“先生,您说什么,我实在听不懂,我还要去招呼客人,我劝您还是嘿嘿去看看医生吧”
我的心感到有些沉重,这时我忽然看到了昨天拉我去火神山的那个司机正在外面和另一个人边吸着烟,边说笑。
我忙走出餐馆,疾步走到他的面前,他也感觉到有人的接近,也和那个人停止了讲话,看着我。
我打了招呼:“嗨师傅,还记得我吧,昨天你开车将我拉到了火神山。”
那人的表情就像是模仿刚才的小文一样,惊悚的对我说:“什么火神山,我昨晚根本没去过什么火神山,你是谁呀,小孩,该回家做作业了。”
到底我那时是年轻气盛,我已料到他会这么说,还说得这么气人。所以将早已备好的拳头招呼到这家伙身上,一拳将他打翻在地,别看他是成年人,但我那时的拳头硬的仍可以让他躺倒床上几个星期。
当然我只是想让他慌乱,而失口说出一些东西,拳头只用了三层劲。
那家伙却躺在地上打滚,叫得跟杀猪似地,跟他说话的那人也愣了向我道“小伙子,你怎么说打人就打人啊,你快赔钱吧,不然警察来了够你受的。”
我蹲下身,问道“别嚎了,要多少钱,说吧,”那人立即向我伸出五个手指“五百,就拉倒。”
我哼了一声,掏出了一千,放在手中“我给你一千,但你要告诉我实话?”
那人坐起身来,看着钱眼睛放出光来:“你要什么实话?”
“昨晚你是不是开着一辆白色的出租车,将我载到火神山。”
在钱的诱惑下,我看到那家伙的眼珠转了好几下,最终却粗声道:“我根本没有开过白色的汽车,昨晚也没去过火神山。”
旁边那人拍了拍我的肩头“小伙子,你看这是我俩的车,全是红色的,我认识他八年了,从来没见过他开过白色的车,你是不是认错认了,还是该嗯嗯看看医生啊”
我看着周围这两辆汽车,全是红的,而且昨天我上车前记住了车牌号,这时我走过去一看,脑子也是一阵的眩晕,车牌号没有改变,但车的颜色却变了。
难道我真的有严重的幻想症,正所谓“三人成虎”明知道是谎言,当有三个以上的人都重复这句谎言时,恐怕你也会有些发蒙了。
我不再说什么了,给了那家伙五百元,便离开了这里,回到了家中。
家里只有我一个人,这一点我和曲雯婷的情形有些相似。我躺在床上,感觉脑子混沌而疼痛,一合上眼便沉沉睡去。
第二天,我又恢复了状态,我是个很顽固的人,不弄清事情的真相我绝不罢手。
我又来到了那家餐馆,可却没看见小文,我找到了老板,老板很不耐烦的对我说小文家里有急事,请了好久的假,回不回来上班还两说,我本来还想向老板核实一下,但看了看他的情状,还是欲言又止。
那辆出租车也不见了踪影。
本来我并没有太在意的事,现在我却发现“幕后”竟然动了如此大的手笔去掩盖这件事,其中必有极大的阴谋,我敢肯定一定存在可怕的“幕后”。
下一步,我要去警局,我一定要和小裴对话,才能解开很多疑团。
到了警局,我要求探监。一个警员问道“你要探望谁?”
我道:“就是前天新来的一个叫裴叉圈的少年。”
那警员脸色却忽然变得十分难看,声音都有些沙哑了“你是他什么人?”
我答道:“我是他的表哥。”
警员道:“你你赶紧通知他的父母,让他迷途知返吧,他越狱了。”
我心中也是蓦然一惊,小裴真是厉害,他怎么可能逃出这里呢?
就在此时,上次送我的那个警员从一个屋子里走了出来,我忙上前打招呼,他见到我,也是一愣,我说明了来意,然后问他“裴叉圈怎么可能逃出警局呢?”
那警员脸上的神情十分阴沉与困惑,“我工作了二十多年也从未遇到过如此不可思议的事情,就在昨晚他突然在监狱里蒸发了,昨晚临时监狱的门锁的好好的,今天早上打开门后他那个裴叉圈便踪迹不见了,那监狱只有一个有着密集铁条的窗户,别说人,就是猫都出不去,这真是太怪了”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我想猫虽然不见得做到,但一个日光都可以穿透的没有影子的人却不是没这个可能,我忽然想到了《肖申克的救赎》,安迪德弗瑞恩也是这样在监狱中消失的。
我问道“他他可有留下任何痕迹吗?”
闻此言警员脸上的神色更为古怪,他沉默了好久,才缓缓点头,“他的确有留下痕迹,可是我们谁也看不懂那究竟是什么?”
我愣住,然后急切的道“那是什么?带我去看看好吗,我想我会明白。”
警员想了想“这样吧,莫同学,现在有很多人都在那里研究,你你年纪太小现在去恐怕有很多人会说不好听的话,我信任你,等中午没人的时候,我带你去看看好吗”
我想了想只好点头。
终于到了中午,我和那警员来到了裴叉圈消失的那个牢房,里面十分简单,除了一张床什么也没有,四周墙壁雪白,而在北面墙上我赫然发现了一些东西。
我走到近前,那是用血迹勾勒出的图形,有两部分:一部分是有一个圆圈下面连着一个类似‘大’字形状的图形,这显然是一个简画的人形,在头部的圆圈里有四个小点,一猜这是说这个人是一个和尚,他手里将一个长方形的东西好像是放在背后,而那长方形上点着三个小点;另一个图也类似的人形,上面的圆圈里也有四个小点,他手里握着一个长条的东西,那东西顶在一个与寺庙里的钟一模一样东西,图的意思很简答,我想这大概是小裴画给我的,有两个和尚,一个在藏一个东西,假如我猜得不错,那是那块刻着他“名字”的金属板,而两一个是一个和尚在撞钟。表面上大概是这个意思,但两幅图联系到一起,象征隐喻着什么呢?我却不知道。
那警员一直等我看了好久,才缓缓道“怎样?你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吗?”
我缓缓摇头“不知道。”
那警员“哦”了一声,显然十分失望。
屋子里其他没有任何异状了,我叹了口气,“抱歉了,我实在也不明白,还是交给有名的侦探来解决吧。”
那警员还是很客气的将我送到了警局门口,我这样说在他看来自然是十分自然的事。
我回到家里,简单收拾了一下,立即来到火车站,买了一张到裴叉圈长大的寺庙的车票。
上了火车,我望着白雪皑皑的山脉与田野,没有了上次的生机盎然,一排排的白杨树不见了繁茂而只余枯枝在寒风中摇曳不定,心头也不禁有些黯然。
稍适沉淀了一下心情,我开始整理思绪,我想:如果猜得不错,小裴让我去寺庙找他,图形中有和尚藏金属板,难道,他上次早就发现他师父说金属板被偷是在撒谎?而是监守自盗?他上次为何不露声色而隐藏至今,想不到他的城府竟也如此之深。和尚撞钟有是什么意思呢?暂且先搁下这两幅画,餐馆的小文和出租车司机都一口同音的撒谎,就是想否认在那时小裴被一个女人找走的事实,换句话讲,他们想否认同一时刻在别的地方小裴的行踪,在我的角度看,完全是为了迎合曲雯婷和她小姨说的 ,在同一时刻小裴是在一辆车中胁迫着雯婷去火神山而非在其他的地方。这显然是背后有人精心的收买与编排,“背后”的人这样做的主旨恐怕还不在于是针对我,而是针对警方。“背后”的人为什么要这样做呢?曲雯婷是我的同学和从前的同桌,她人品极为端正,心地善良人又漂亮,她不可能去刻意陷害一个无冤无仇的同学,她自己才是真正的受害人,而且如果说小裴是清白无辜的,那么那晚他连我都要杀,血灌瞳仁的模样像妖魔附体一样,是我亲眼所见。这一系列不合常理的矛盾和匪夷所思的诡异发展,简直像要把我的灵魂撕碎。
我向买饮料的要了一瓶水,一口气全喝干了,轻轻挤按着睛明穴,放松一下心情,这些事一定要解开,但不是现在,一定要到寺庙找到小裴再说。可说不想,偏又想起一事,想起老早就流传的一个故事。崂山道士的穿墙术,我想是不是很早就有像小裴这样密度极低的怪人存在,阳光能穿过他们的身体,他们自然能穿过墙壁,别人偶然见到还以为是仙术,以为自己苦练也能修成,殊不知那是个人的先天体质,绝非一种修行得来。小裴离开警局大概也是用了这招。而且小裴的城府之深也非我想象,他隐瞒我的事可能还很多。
我脑中胡思乱想着,火车已然到站了。
这时已是晚上七点多了,外面竟然还下起了鹅毛大雪,我却没有一丝疲惫感,心中也打定主意,今晚来个夜探寺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