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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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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兄,在下觉得呢……”龙溟深吸了口气,试图将言语组织得尽量平和:“如果不认识路的话,还是不要走得太快……为好。”
姜承放慢了脚步,语气有些迟疑:“但是龙兄……你看上去很着急……”
我是着急出去不是着急绕圈子啊……龙溟有些无奈,莫非蚩尤的直系后代都是这么……奇怪么?明明大家同属魔族,怎么思考方向从来不在一条线上?
这山谷腹道地势诡异,七转八折,几个圈子以后就会令人迷失方向,而且时不时还会蹦出一些鬼妖精怪的出来捣乱,虽不至于对两人产生威胁,但也架不住车轮战似的一拨又一拨。
再强大的魔力量也是有限的。想起上一次散魂的原因,龙溟心里仍然有些膈应。而且为了配合自己的武学习惯,还要在本就不多的法力上分出幻化出十字妖槊的力量,因此体力就消耗得更快了。
看着前面那个始终精力充沛的家伙,龙溟心里有一丝小小的不平衡。
本想停下来仔细观察下道路的走势,这里如此古怪,绝非天然形成,或许隐藏着什么机关也说不定。但前边那个领路的家伙走得总是飞快不说,而且到了岔口从来不考虑,完全是凭着本能闷头往下直闯,要是能蒙对方向也就罢了,但残酷的现实摆在眼前……他们迷路了。
“……这个,所谓欲速则不达,我们不如先停下来休整,再考虑走哪条路如何?”
或许是看出他的疲惫,姜成有些抱歉地点点头,一面帮忙在地上铺设柴草,一面像是安慰似的自言自语:“我想,只要顺着路一直走下去,总会有出口的。”
龙溟紧紧抿住嘴唇,表示完全不想对这句话做任何评判。
休息片刻后继续上路,或许是天无绝人之路,总算被他们发现了一条看上去较为平坦宽阔的岔路。两个互相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类似的想法。反正也没有别的选择,不如就走这条好走的路吧。这里看上去像是被许多人走过,或许正是出去的道路也说不定。
又是好一阵七转八绕,就在日头偏西的时候,终于在不远处的灌木丛外出现了一块宽阔的平地。两人心中喜悦,快走几步赶上前去推开树丛一看……
“咦?!这是……”姜承看到眼前的景物,不禁呆立在那儿,剩下的话一个字也吐不出了。
龙溟在他后面,正疑惑他怎么忽然停住了,走上去问道:“姜兄你怎么……”一看随即也闭住了嘴。
这整洁的茅屋,篱笆围成的小院,还有墙壁新泥土上的裂纹……一切的一切,怎么都那么眼熟呢……
“哎呀,姜小哥你去哪了?我都在这等你三天了,”屋内探出一个人来,看到他们爽朗的大笑起来,“没经允许就进屋歇息吃了点东西,你不会怪大叔吧?”
“李大叔,你怎么来了?”
“老样子,给你带了些米面粗麻来换獐子皮。看家里没人,我还想着你是不是去打猎了?”姓李的男人指了指院子里堆的物品,一转头看到姜承身后依旧呆立的龙溟,“咦,这是你朋友吗?大叔还是头一次看到有外人来找你呢。”
“……他,路经此地迷路了……我本想带他出去,谁知道……”
“被迷魂障绕住了不是?嗨,你早说啊,今儿是来不及了,你们且休息一晚,明早我带你们出去。”
“……李大叔你认识路?”
“当然,我们祖祖辈辈都住在这里,那迷魂障是山神所设,为的是防止外人进出。之前这山谷被鬼气侵扰,大家都迁走了。这两年环境好转,有些思乡的,又陆续搬了回来。若没有村里人带路,这迷魂障确实很难走出去。”
“……”
“年轻人,老闷在这里也不是个事儿。姜小哥愿意出去闯荡闯荡,那是好事啊。我之前还问过你,要不要跟大叔出去跑货历练,结果你总是摇头……”
“……”
龙溟忍着气,板着脸,一言不发地绕过交谈中的两人,慢慢的朝屋里走去。只觉得头发晕眼也发花,四肢无力几乎要坐到地板上。心里有团不知名的火愈燃愈烈,烧得他骨头都发酸了。
现在唯一需要的就是躺下来好好睡一觉,用毯子蒙住头一直到天亮,发现这一切都是场梦最好。
活了几百年,这一次他是真的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