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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第十一章(二) ...

  •   戚娘多次有歉意地同我哀伤道是她害了我的孩子,我觉着大抵是她叫我不小心掉了孩子才对小娃娃心中有抵触,若是因着这么一桩事叫她日后也瞧着小娃娃却生出满心愧疚,也不该。
      这么些天下来我虽也想不通透戚娘为何忤逆楼昨的意思要将上界这一事同我说,却如何也理不出个头绪,应当不过瞧着我这些日子来烦闷,想挑件较为惊爆的事情与我提个兴致,不过这个消息着实惊爆过头,惊得我将孩子也丢了。
      想到此处倒是心生一阵寒意,莫不是为的拿掉我的孩子,她才故意这般,狠狠叹了口气,戚娘向来人好,没什么理由要害我,我这么想真是太尖刻了。

      抛了念头我同小木阳又回了遭阁屿。
      一来是木阳近些日子有些惦念竹竻,虽不同我说,却暗暗有几分流露。二来就是楼昨已不见了那么些日子,纵然我问遍这魔族上下却也没有一人晓得他的踪迹,我心中不安,想回阁屿讨个心静。从前我若心绪不宁,得了竹竻开解,心结总解得很快。果然清清静静的人,不免会叫旁人也一道心安。三便是顺道再瞧瞧戍久如今恢复地如何。

      我一度觉着今儿去定然也能碰上那悄然活泼的夕若公主,这么个天真灵动的性子必然很能带动气氛,却是去到阁屿那方淡竹林之时,原本喜喜庆庆挂在那些个竹屋跟前的花灯却全没了影,只余那些自说是凤族族花的夕聆花孤孤零零开了半倾,却不见那花间少女。
      视线游移间,只瞥到那抹清冷身形伏了身,脚边一把七弦琴,没有抚开。

      木阳自我怀中挣脱而下,一声竹竻上仙叫的很是软糯香甜。
      青丝索落间竹竻抬头而望,看到我们,唇边溢上浅笑盈盈。

      我随着木阳而去的身形跟上,疑惑开口:“此前那样喜庆我瞧着蛮好的,怎的几日,又给撤了?”
      木阳转眼已透进竹竻怀间,竹竻在他头顶轻轻抚了抚,而后淡淡开口:“恩,撤了。”
      他这一声委实同没答没甚两样,我走近将他那七弦琴刮出怪异曲调,调笑道:“咦,那位夕若公主呢,今儿怎的没将你竹屋给烧了?”
      本想着调笑他一番瞧瞧他这么个千年万年如一淡然的神仙是否能流露几丝青春窘迫的少男情怀,他却仍旧清和一副模样,我暗自叹了声,果然已经过了少男的年纪啊。
      我犹自感慨间,竹竻清淡言语已不紧不慢传言入耳:“我已叫她回去了。”听得此句我本欲哦一声后斥责一番竹竻的不近人情,人家一个青春懵懂的少女好不容易情窦初开瞧上了你,你却百般摆的这般态度,岂不是要将这般悄然活泼的美娇娥愈推愈远,却是话还没开口,竹竻却仍旧不轻不重道:“大抵往后不会来了。”

      我这未开口的话一时卡在喉间,微微呛了呛。
      小木阳甚为体贴地转到我身后伸出手想为我顺顺气,奈何身高手臂是个问题,一双小手只抓到我腿间。

      我朝竹竻惊诧道:“你把她怎的了?”
      人家堂堂凤族独苗公主放下身段巴巴跑到这阁屿,为的不过这情窦初开的朦胧爱意,竹竻如今的态度却是怎的回事,大抵往后不会来了,又是怎的回事。
      这一着一急之下,单手已然难以控制地一掌拍在竹竻那柄跟随他良久的七弦琴之上,琴身呜咽,发出尖锐扎响,在这淡竹林之中铮铮而远,似契似断。

      竹竻却是不知何处变出一盏茶水,负手倒了杯,递至我跟前,微微轻笑:“口不口渴?”
      我瞪他一眼,不去看他递过来的茶水,他却又从容镇定地自个捧着喝了。
      我一口气没上来,朝木阳道:“我们回家了。”

      转身刚捏出云头,竹竻淡然声音却依旧飘飘从身后响起,“竹竻担不起那份爱意,自然还是早日断掉那小公主的念想才好。”
      语气清淡,却似有泼泓抽丝哀伤,一缕一缕,丝丝打进心间。

      我转身看他,他的容颜早已埋进阴霾,不见言表。

      “你怎生担不起了。”
      悄然活泼的声音彼时自淡竹林上方传来,隐有空灵。
      金光却或,一身红衣的少女自影绰林间而下,漫漫身姿,一身风华。

      话间,红衣少女已然近竹竻身边,拽着他一方袖袍,情深切切:“夕若想了几日,觉着这世间定然再没有能走近我心间的人了,竹竻,你便就是心中早有了人也罢,我这次不会再走了。”
      竹竻身形一凛,泛出苦笑,“公主这是何苦。”
      夕若斜眼看他,而后无理取闹起来,“不管不管,反正我同王父说了,非你不嫁。”
      我很是佩服这夕若公主的勇气。

      且不说如今竹竻态度不明似还有些抗拒的情感,她便这般信誓旦旦与他王父敲定这颗钉子,若到头来不过一场空,此间轻重,她却竟置若罔闻,果真是个悄然天真的凤凰。

      彼时我的注意力皆在这凤族公主的身上,却全然没曾察觉身旁渐近的声响,待察觉到之时,已是那人轻佻妖媚地说出一句下界龙凤才当般配,殿下不若跟了戍久,成就一段佳话之时才将将反应过来身旁竟不知何时站了戍久。他倒仍旧那般魅然轻佻,只是眉宇间的虚弱也迹发可见。
      戍久向来爱开玩笑,这是万年前我便知晓的事情,然我知晓却不保旁的人也知晓,不知是否生来便未曾被人开过这般的玩笑,夕若一张白净面庞倏地红了半边,与她今日的裙袍很是相称。

      戍久敛了笑,斜在一旁瞧着那夕若公主一番面红窘迫的模样。然后又不死心地道:“竹竻上仙倒比戍久还要风流在外,这么个小姑娘竟是自发上门粘着爱着,戍久诚心讨教一声,竹竻上仙竟是怎么做到的?”
      话语本是调笑,想来也并非真心去问竹竻到底是用了什么手段叫得这么位天真悄然的小神仙一颗芳心暗许,竹竻仍旧淡然望着琴面,倒是夕若听得这么几句动了真,上到戍久跟前,愤愤道:“竹竻上仙毁命格救仙家的魄力你可有?”却不知又想到了什么,抓了抓头,喃喃道:“倒是那日那场事你闹得很成功,唔,且算你有些魄力。”而后又抬头,目光炯炯:“可我就是喜欢竹竻那样的。”

      夕若一番话语说完,除却她同小木阳,在场之人皆怔了一张脸色。
      竟是不知,竹竻竟还有过这么一段过往。

      方才夕若口中所言,确确实实说的是毁命格救仙家。这般说来,毁的并非凡人命格,乃是神祇的,自古神祇命格若毁,那毁命格者便得仙诛。
      我身形一个踉跄,还好还好,竹竻如今仍旧那般清淡模样坐在那里,想来那时的天诛他是躲过了的。只是究竟是哪位神祇,竟是要他做到毁命格这般。同他一道的三万年或是更早之前,也未曾从他口中说起此事的。

      不过万年之前,司命府之中却是出了一桩事情的,上界消息却封锁很快,到头我也没能晓得那时究竟发生了什么,再问师傅他却也不过肃然神色不言不语。
      原来那时,竟是竹竻毁了命格引发的一番动荡么。

      戍久突地意味不明一笑,颔首朝竹竻道:“那时那道天诛雷刑,我还当是上界发生了何事,原来竟是你惹出的事么。”
      竹竻身形微动,却也只轻抿了唇,万年不曾变过的清淡神色此刻却覆上阴郁,声音低沉朝夕若道:“这事不该再提。”
      夕若似乎也意识到自个说了不该说的话,捂了嘴有些惊慌地看着竹竻,“王父说这些不好说的,怎么办,我竟一时口快说出来了,怎么办怎么办,若叫天尊知晓了,定然要降罪王父了。
      瞧着她一张悄然面目,我宽慰道:“我们不说,天尊不会晓得你今日说了什么的。”
      夕若眉目舒展,正要欣喜,身旁戍久却阴阴一声,“戍久比较好事,似管不住自个一张嘴巴。”

      夕若眸间似已氲了一片水汽,戍久又是调笑道:“你若亲一亲我,这个事情倒可以商酌。”话间竟已行至夕若身旁,一手已搂上她腰肢。夕若原本一张脸红了半边还未褪去,这时新事旧感一起上头,连耳根似都要沁出血来。

      我扶了扶额,一阵无奈,这戍久殿下虽身子伤着,这红尘云雨的勾搭,却仍旧娴熟,是个人才。
      夕若被他一番调戏已然木在原地,仍那腰间的手便搭在那处,也忘了挣扎。

      如今这是,表迹心意却陡然变为夺爱风月。
      我搓搓手,这放入凡界的话本,当是一个好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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