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无赖，到皇后》桃之夭落

29、师弟

　　话说阿铁一人回到云安城，气呼呼地下马就往武侯府内冲。下人们看到她的架势，连个大气也不敢出。

　　“唐世伯，你可当真要落这子？”刚走进花园就听到於皑的声音。

　　“那必须当真。”说着抬起手臂，将二指间夹着的黑子落入棋盘。

　　师父的声音，阿铁在心里想。

　　“啊，你又输了。”於皑开心的正准备收黑子。

　　“不行，不行，刚刚不算，我老眼昏花，放错地方了，是它隔壁这个位置，不是那。”

　　“怎么每次都悔棋啊。”

　　“这不是悔棋，我看错了嘛。”

　　唐不识刚伸手准备抢回棋子，阿铁上前挡在他面前。

　　“师父！”

　　“哎呦，阿铁，怎么回来了？怎么也没人和我说一声？胤月呢？没和你一起回来？”

　　“就我一个。你怎么和这个小子现在玩得这么好？”

　　“还不是多亏了你那副‘红尘远去’。唐世伯花了好些功夫帮我去毒。”於皑在一旁解释。“若不是唐师伯，我现在搞不好真哑巴了。”

　　“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

　　眼看二人又要吵起来，唐不识赶快出来拉架。

　　“我说阿铁，你究竟是给於皑吃了多少啊？”

　　“没多少啊，就那一小包。”

　　“一小包？阿铁，阿铁，”唐不识颤抖着指着阿铁的脑袋，“那一小包可以把整个武侯府的人都毒一个遍了，你全给放了，真不怕把於皑给谋杀了？还好师父心善，当时一下忍不住愧疚，去探望了一下，才发现这毛头小子被毒的不轻。”

　　於皑在一旁拼命的点头。

　　“我哪知道药效这么好。早都给你说了，平时弄个药要配个说明书，你偏那么懒。”

　　“这么说还是师父的不是喽？”

　　阿铁耸耸眉毛，不置可否。

　　“好，这事就算了。今天起，阿铁，你可得答应师父不准欺负於皑了。”

　　“啊？於皑给你喂了什么药？为什么不让阿铁欺负？”

　　“於皑马上就是师父收的新徒弟！”揪过在一旁听愣了的於皑。

　　“唐世伯，我什么时候成你徒弟了？”

　　“马上。”随手拿起棋盘边上的茶盅，塞到於皑手里，猛踢一下他的膝盖。於皑应声跪下。

　　“好徒儿，敬了这杯茶，你便是我唐不识的徒弟了。”说完，接过茶杯一饮而尽。

　　“快点起来吧。”

　　阿铁和於皑二人都没来得及反应，这完全是唐不识一个人的独角戏。

　　“现在他是你师弟了，师姐的责任不需要师父再教你一遍了吧。”

　　阿铁别过头，不愿回话。

　　唐不识也不管她，拍拍於皑的背，“我要回去睡一会，你要好好听师姐的话。若是师姐欺负你，只管告诉师父。哈~~~啊~~~”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伸了伸懒腰，“还有，阿铁，清涟他们住在同福客栈，你要想去找他们的话，让於皑陪着吧。这小子估计陪我这个老头也陪腻了，早就想去看某人喽！”说完，捋一捋胡子，撒腿走了。

　　“唐世伯！”於皑欲争辩。

　　“是师父。”走那么远了，居然还能听到。唐不识果然好耳力。

　　拽过於皑，阿铁连声问，“说说，说说，什么意思啊？你想去看谁？”

　　“别听世伯。。。父胡说。”

　　“快说，快说，别骗师姐。你是不是看上哪家姑娘了？”从戎族回来的阴郁由于这点小插曲一扫而光。

　　“就你，师姐？”於皑不屑。

　　“叫不叫啊？不叫我喊师父了，我倒要问问他老人家他这刚收的新徒儿看上谁家姑娘。”

　　“得，说不过你。叫你师姐还不成。”

　　“这差不多。”和於皑边说边走出武侯府大门，用肘子捣捣於皑，“你说啊，我不在这段日子到底发生什么了？”

　　不经意间，於皑脸红了，还好此时阿铁的心思都沉浸在独自幻想中，没有发现他面上顶着的“猴屁股”。

　　“没什么发生。就是那天和师。。。师父，”挣扎了半天，於皑终于将师父二字叫出口，“出来踏青，师父说他侄子侄女来了，要给我介绍介绍，就把我带到同福客栈，然后我就看到钟廉和清涟了。”

　　“没了啊？”阿铁嘟嘟小嘴，“一点都不好听。”

　　“哎呀，你不会是想钟廉吧？”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虽然龙阳癖也没什么，但是钟廉。。。他不会喜欢你的。”阿铁用同情的眼神望着於皑。

　　“你胡说什么？”於皑手足无措，“我想的是清涟。”

　　一下发现语失，於皑赶紧用手捂住嘴。

　　阿铁得意地笑了笑，小样，还治不了你，一句话就把你的心思套出来了。

　　“你和清涟？呵呵”阿铁坏坏地笑了笑，“怎了样了啊？”边说还边用肩膀顶於皑。

　　“朋友，朋友嘛。师父那天把钟廉喊到一边谈事去了，就让我带清涟在云安城到处逛了逛。”

　　“就逛了逛？”阿铁坏坏地问。

　　“哎呀，别问那么多了。”於皑加快脚步。

　　“师弟，别走那么快。你不把事情告诉师姐，师姐怎么帮你啊？”阿铁在后面大声喊，忍不住掩面大笑。

　　於皑此时已经脸红到了脖子根，若是关公在世，也得自叹不如。

　　同福客栈。

　　“啊，钟廉，清涟！”阿铁激动地搂着清涟，一边还不忘向钟廉使劲挥手。“好久不见，想死你们了。”

　　“阿铁，你搂我太紧，喘不过气了。”清涟慢慢解下阿铁围着她脖子的手，盈盈笑着。

　　“戎族之行可还安好？”钟廉在一边含笑问道。

　　不说还好，一提起，阿铁兴致全无，堵着气坐到椅子上。

　　一看阿铁没了声音，大家都手足无措。

　　清涟慢慢走到阿铁面前，“阿铁，怎么了啊？”

　　这一问，竟是把阿铁的眼泪给问了出来，抱着清涟的腰，阿铁放声大哭。

　　清涟慢慢拍着阿铁的背，当着男子的面，也不好问什么，眼神示意钟廉和於皑。

　　“於皑，说着说着我这酒瘾上来了，昨晚还说今天要痛饮一杯的，走不？”

　　“走，当然走。”

　　说着，二人相携出门。

　　阿铁抽空抬了一下头，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两个人的背影，脑海里总弹出一个字——配。

　　想想这么想有点对不住清涟，急忙低下头，继续啜泣。

　　清涟拉过一把椅子，坐在阿铁对面，帮她拭去脸上的泪水。

　　“怎么了？谁让我们阿铁这么伤心？”

　　“清涟姐姐，你说，爱一个人会不会很辛苦？”

　　“为什么这么问？难道我们阿铁找到意中人了？”

　　阿铁抽泣着点点头。

　　“哪家公子那么有福？”捋了捋阿铁的头发，清涟问道。

　　“南息胤月。”

　　“南黎国二皇子？”清涟大惊。

　　“恩。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特别想和他在一起，特别想让他看到我，特别不想让他和别的女人说话。”想到了尔雅倒进胤月怀里的那一幕。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这里，”指指心的位置，“会痛。他为了另外一个女子说我过分。我一时气不过就一个人跑回来了。清涟姐姐，是不是喜欢一个人就要不停留眼泪啊？”

　　“傻姑娘。喜欢一个人是很幸福的一件事。”想到於皑，清涟笑了笑，“你会想为他付出，你会想他所想，你会不顾一切想和他在一起。”

　　“是说你和於皑吗？”阿铁擦了擦眼泪，“清涟姐姐以前也不知道这些的。”

　　清涟含笑点点头。

　　“你们不是就逛了一下街吗？”

　　没想到阿铁随口一问，清涟也红起脸来。

　　那日和於皑去逛街，恰巧碰上玉石店开业店庆。凡闯过对联，作诗，猜谜，默契四关者，就可获得特制的玉石水晶鸳鸯一对，前提是参赛者必须是一男一女。

　　她一眼相中了鸳鸯的精致，没想到不经意的流连被於皑发现了，于是二人携手，并肩作战，男才女貌，才子佳人，竟一路过关斩将，闯到最后。

　　摸摸腰间的那只鸳鸯，於皑那也有一只。

　　之后於皑每天都会过来同福客栈，她自然也猜出了於皑的心意，和自己不谋而合。原本以为相遇容易，相爱很难，可是缘分，有时也只是一瞬间感觉的事情。就像她和於皑，一见面就确认了眼神。不需要太多甜言蜜语，不需要太多惊天动地，对了，就是对了。

　　“阿铁，你是个小丫头，怎么会懂缘分这么奇妙的事情。”说着不忘勾她一下鼻子。“你自己不也一样，不知道为什么就被南息胤月迷上了？”

　　“你和四皇子的婚约怎么办？”阿铁想到清涟此次来云安的目的。“你都还没有看到南息缙月，不准备去看一下？”

　　清涟慢慢站起身，“你知道嫁入皇族本就非我所愿。看我那些哥哥们，一个太子之位，可以让他们什么都不顾，更遑论我那些嫂嫂。我清涟要嫁，就嫁自己喜欢的人。若非父皇逼我联姻，我根本不会考虑任何皇子。本想若是四皇子人品尚可，为了父皇我也就委屈允诺。可是偏让我碰上於皑，与四皇子联姻之事，是万万行不通了。”

　　清涟的视线穿过窗户，外面的自由新鲜，是将她从深宫中拉出来的强大吸引力。

　　“於皑知道吗？你其实是西陵国的公主。”

　　清涟默然，只微微摇了摇头。

　　“我得回去说服父皇。在那之前，我不想让他知道。”

　　其实是害怕让他知道，若是知道自己和四皇子有婚约，君臣之礼，於皑是不会再和自己一起了。幸好於皑也是南黎高官之后，说服父王，让他成为驸马，完成两国联姻，或许不是没可能。

　　“清涟姐姐，阿铁支持你。阿铁也只嫁自己喜欢的人。”

　　清涟转过头，冲着阿铁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