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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深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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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哟,景大妈,你就别瞪了,他的车都消失的连个影都没了你还站在这看个没完。”穿着海绵宝宝睡衣的季游佳走过来,递给还在窗边的以歌一罐加多宝。
“喏,全国销量领先的红罐凉茶,消消火。看来小三的事情都解决了,要不然还能在我家楼下来一个深情吻别。话说,吻别的感觉怎么样?”
景以歌别过身接过凉茶,“眼神这么好,怎么不去当私家侦探狗仔队。非要呆在小杂志社广告部里浪费了人才。”
“我不跟你贫,说说今天家庭聚会是不是又被你婆婆周大BOSS虐惨了。生了顾怀信的气,跑我这来惩罚顾怀信的□□了。”说着还暧昧的冲着以歌眨了一下眼。
“谁要惩罚顾怀信的□□。”以歌听到这句话轻微红了脸:“我不是生他的气。”
“你可别告诉我你不计较顾怀信出轨那事了。那天可是咱们两个人四只眼睛眼睁睁的看到的。要不是你拉着我一副要寻死的口气,我那天就冲过去了。”
“不是小三。”以歌喝了一口凉茶,轻叹了一声。
“对,不是小三是情妇吧,下一步登堂入室取而代之就是正室了吧。”季游佳卧在沙发上埋在一堆布偶中,像一滩烂泥。
以歌看向窗外,夜色如浓稠的墨砚,深沉得化不开。
“那天看见的女人,是周颖心。”
周颖心是以歌的嫂子,是以歌婆婆周素锦的亲戚,说不定,还是顾怀信上一任女友。
自来顾、周、沈、陈四大家族中,周家与顾家一直关系走的很近,不知道是哪一辈定下的规矩,两家素来都会有着所谓的政治联姻。不过政治联姻也好,两情相悦也罢,顾家从未有过离婚的前例。
以歌与周颖心交际也并不多,除了婚礼上或者逢年过节碰个面打声招呼,也就没了下文。周颖心一直随着顾怀礼在B市,印象中的她总是举止得体落落大方颇有顾家长媳的样子。
其实以歌并不知道周颖心与顾怀信曾经到底有过什么关系,这几年也未曾见过顾怀信与周颖心多么亲切交谈走得多么近。
被发现的也不过是一封信。信被掖在顾怀信经常看的金融书籍封底里,压得异常平整,信上也不过只有一句话。
如果,我多一张船票,你会不会跟我一起走。
是未见过的清秀的笔迹,花样年华的经典台词,落款是周颖心。
为了这封信以歌还特意回温了一遍这部经典的电影。
在一个昏暗的黄昏,以歌窝在沙发,对着家里超大的平板电视,安静的看完了这一部电影。
不过是一个在相逢恨晚的花样年华里的错爱故事:两对年轻的白领夫妻成为邻居。周太太和陈先生早就勾搭成奸,但是周先生周慕云和陈太太苏丽珍被蒙在鼓里。
最后终于幕云和丽珍发现了各自配偶的秘密,两个被配偶遗弃的人开始见面,共同商量未来可能出现的事情。时光平平淡淡地过去,但别人的闲言碎语,竟让两人发现自己心底最不原发现的秘密:他们已互相地深爱上对方。于是就有了纠缠躲避刻骨相思,孤独难耐,有了雨中重逢的痛苦……终于,周慕云要离开香港,电话里他问丽珍:“如果我有多一张船票,你会不会跟我走?”
顾怀信在顾怀礼婚后2个月与她闪婚,再加上两个人一直不温不火的婚姻。
还有那封信那句话是不是暗示了什么。以歌不愿意去想,更不敢去想。
“周颖心从B市回来了?”季游佳知道那封信的存在,听到这个名字更是一蹦三尺高:“她待在B市好好的,回来干嘛?”
“顾怀礼回来任职了,她自然是要跟着回来的。”以歌放下手中的凉茶,也跟着躺在沙发上:“虽然我知道她迟早会回来,可是没想到她会这么早回来。而且,她怀孕了。“
“你的意思不会是,孩子是顾怀信的吧。”
“你都想到哪去了?我只是说或许一切都没什么关系。那天也许只是周颖心和顾怀礼从B市回来,怀信去接机,他们不想回家,在旅馆住的吧。”
“那顾怀信那一周早出晚归也是这个原因?”季游佳一脸鄙夷的看着眼前平静的异常的景以歌,声调渐渐提了起来。
“也许是他最近忙呢,做老板也是有风险的。万一哪天破了产,我到宁愿他天天早出晚归。”
“你这是在自己安慰你自己。”季游佳啪的拍了桌子,“景以歌,你活的窝囊不窝囊,昂?一天到晚你婆婆对你横眉冷对的不说,最近就连顾怀信也有了说不清道不明的事,你要欺骗你自己到什么时候?”
“他们对我这样,也只是因为我生不出孩子。”以歌嗫嚅了半天,终是吐出这句话。
季游佳好像突然就被抽空了力气又摊在沙发里,她望着景以歌,目光如炬。
“以歌,你爱顾怀信吗?”
“爱怎样,不爱又怎样。”以歌躺在了沙发上,抱着抱枕:“像现在懒得努力经营感情,却想得到关怀的时候,我想有他在。”
看见季游佳一脸担心的快哭出来的表情,以歌伸手捏了捏他的脸蛋。
“你现在不是应该问我,做人呢,最要紧就是开心。你饿不饿?我去煮碗面给你吃。”
季游佳噗哧笑出了声,走过来搂住以歌的肩膀:“走吧,去厨房,姐给你下一碗忘情面。”
夜晚是在游佳的怀抱中度过的,游佳细弱的胳膊搭在以歌的脖颈处,还是以前两人睡在一起的样子,季游佳一向没有安全感,只有这样搂着景以歌,才睡得香甜。
以歌在黑暗中睁着眼睛,又不敢动弹生怕把季游佳吵醒。
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
心里默念着,却挥之不去的都是顾怀信和周颖心的影子。
终究,是让自己踏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第二天一大早,顾怀信就杀到了季游佳家,当当当敲开房门,把正在床上刚刚睡着的景以歌拖上了车。
“你好歹让我换一件游佳的衣服穿出来啊,这旗袍算什么回事啊?穿着这个跟你见你的好基友沈公子他们打高尔夫,我可不去。你不要脸我还要呢。”以歌揉着眼睛,一脸愤恨的看着眼前的罪魁祸首。
“今天不去聚会,我们去逛街给你买衣服。”
“逛……逛街?”以歌长大了嘴巴半天没有合上。
顾怀信一向很少跟以歌逛街,不,应该说他几乎不跟女性逛街。他的时间往往都用在了研究金融证券,投资和房地产。
还记得结婚不久,季游佳出差了,以歌实在找不到人出去,又心里痒的什么似的,就缠上了顾怀信,非要顾怀信陪着去逛街。
缠得紧了,顾怀信也只是把手里的合同放在一边,在皮夹里抽出一张卡,递给以歌告诉她随便花无上限。也就是那一次后,以歌再也没有缠过顾怀信。
景以歌伸长了脖子使劲瞪着顾怀信,“我怎么觉得你这两天怪怪的,总是在……讨好我?”
“瞎想什么,爷爷昨天都说我对你不好了,我这不是得表现的我对你好点么。”
“爷爷说的啊……”以歌小声嘀咕了一句。回想顾怀信一向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买东西也总是速战速决,既然这次有心要带她去逛街。
“好,那我们去大红门。”景以歌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
大红门是这里出了名衣服批发市场。其实以歌不喜欢那些大商场名牌店,因为那些店员往往是拿着鼻子看人的。她喜欢和季游佳两个人穿梭在服装批发市场淘衣服,那些批发时剩下的件往往都是超低价卖了的,样子也是新潮可爱别树一帜。偶尔淘到低价又好看的衣服,以歌和季游佳总要开心好久。
而往往顾怀信却对这些牌子嗤之以鼻,说是什么仿货质量不好。这次说要带着以歌买衣服,明显是带了些许讨好的意味。
“大红门?”顾怀信皱了眉头:“那里人太多,而且衣服又……”
“不是说要对我好点么,那你至少要拿出点诚意,带我去大红门。”以歌冲着顾怀信俏皮的挑了挑眉。
以歌为人处事一直都带着一点漠不关心,好像对所有的事情都不感兴趣。更是在爱闹的季游佳面前显得文静异常。可是不知怎么地,在顾怀信面前,却总是不经意的露出孩子气的一面。就好像,她知道顾怀信可以依靠一样。
顾怀信看见以歌样子,也难得来了兴致,一只手做了向前冲的样子转了方向盘,说了一声。
“走吧。”
想来是周末,人们都放了假,又赶上春末夏初换季,服装批发市场更显得热闹非凡,以歌兴致冲冲的逛着,在一件又一件衣服下指指点点。
顾怀信紧绷着脸两只手插在兜里在后面紧跟着,生怕以歌突然消失了一样。
以歌转身看着身后显得有些局促的顾怀信,凑过去拽了他就跑了起来,直到在一家小吃摊前停了下来。
推搡了一下顾怀信:“表现你诚意的时候到了。我想吃烤肠。顾怀信,你请我。”
“那个东西太脏。”顾怀信皱了眉头看着烤箱里烤到爆裂的烤肠,转身就想牵着以歌走掉,景以歌忙讨好的拽着他的衣袖:“好嘛好嘛,就今天吃一次。大早上就被你拉出来我还没有吃饭都饿死了。再说了,以前都没吃过呀。”
“这玩意儿,不是天天请你吃么。”顾怀信看了一眼烤肠突然不明所以的露出以歌笑容,眼睛眯成一条缝,“不对,昨晚某人没在家。没有吃到……”
“顾怀信,你给我滚。”被顾怀信一说,以歌的脸刷的红了一片,再回过眼来看那烤肠,怎么看怎么觉得自己也猥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