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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Volume.1.绛红色 ...


  •   一场漫长的阔别之后,是与好友的再一次相见。

      绛红的天色,在傍晚时分渐渐显影。不知从何时起,雨从天降,打湿了少女的发梢。不愿被雨水沾湿的路人四散离去,色彩游离的画面似乎将一切时间都提前,久而久之,这硕大的广场中心只剩下她一个人发愣。

      她忘了带伞,更没有看天气预报的习惯。

      眼镜映上一层轻似纱的水雾,但旋即落在镜片上面的雨水也足够让她眼前一片模糊。

      飘落的雨水沿着她白净的面孔下滑的,头发湿透,每一丝碎发都伏贴地黏在额前。她站在雨中,脚底蔓延过四处流淌的雨水,倒映着她的并不清晰的身影。都市里的空气唯有在雨后才无限清新,萦绕在鼻尖,带有生命的质地。

      周遭不时有路人踩着积水跑了很远,在他们逐渐远离身边时她后知后觉的回过神来。
      松开抓住单肩包的右手,伸向眼前已然湿漉漉的眼镜,摘下将它别在胸前的领口,标致如配饰,没有违和之意。

      “东京,下雨了呢。”
      她口中喃喃,粉色的唇角轻轻弯起,划出一个明亮的弧度。

      本想在这雨中驻足,思绪一触及到那个黄脑袋可能会因为看到浑身湿透的她而闹些别扭的小情绪时,内心有些动摇了。略略挣扎以后她还是决定去避雨。
      把包扛在头上,以遮挡一部分的雨水,迈开步子,随着那些躲雨的人们一起,跑到了路旁的咖啡厅前面的小走廊上。这里一片好像仍是在修路的样子,前沿是坑坑洼洼的水泥地,脚底在摩擦过的一瞬有些硌脚,不过这些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值得在意的。

      ——在意的是,从什么时候起,已经把除他以外的人放在心上了呢。

      在等待雨停的时间中是无事可做的。
      天色渐渐昏沉,不知从何处飞来的鸟儿消失在苍穹深处,如同背影被无线拉长,衍生出几分寂静美感,宛若有美丽的灵魂在飘摇。雾霭将钢筋水泥构建的城市笼罩,如同被一个巨大的爪握在手心,沉闷向心底深处蜿蜒,逼仄的气压令她开始喘不过气。

      隐隐约约。
      她听见有人在唤她,在身后。
      带着犹疑的口吻。

      “你是...清...时......吗?”
      就算从初中毕业开始折算到目前,已经渡过了5年的时光,但那曾经她执着的认为会一辈子镌刻在记忆的声音仍然还没有忘却。

      依然是明媚的声线。
      依然是她从不具有的,阳光气息。

      思绪一顿,旋即,她在国中时代的无数个夜里,断断续续地做着的一些无法触及的,遥远的梦,在此刻似被人打开尘封的木色抽屉,翻旧书一般全部倒出来。

      少女如同漆黑夜空般沉寂的瞳孔微微放大,在集中到某一点时如烟花般谢幕而渐次归寂。她转过身,对着身后的少女绽开一抹清扬的笑。雨水打在积水里,滴滴咚咚,形成一个又一个圈,周而复始。
      似乎想要将有关的记忆套住。

      颔首示意,她听见自己说:好久不见了,凛。
      好久不见。

      >>>

      在小走廊前弥留片刻,她最终还是进了这家咖啡厅,和凛一起。

      被天窗切割而出的小块光芒。刻有精致纹路的雕花顺着扶手盘旋在第一层楼梯口处,简约的欧式装潢,带有的情致韵味的《Liekkas》,轻柔而细腻的曲风,是她喜欢的音调。

      她们坐在靠窗的位置,柚木清时只要微侧头,就能看到万面车水马龙的喧嚣画面。
      面前米黄色餐桌上放置着侍者递上的咖啡,还冒着薄雾一样的热气,无比轻柔。

      空气里弥漫的咖啡因子,连四肢末梢都似乎能够感受得到这香芳。

      “清时,很久没来东京了吧?”碧蓝色的发辫在背后垂下蜿蜒至腰处,她的绿眸染上浅浅笑意。
      “嗯,”清时抿一口咖啡,将杯子放下,“这么说来,从国中毕业,去了海常就没有再回来了呢。”
      “有男朋友了吗?”
      “嗯,两年前就一直在交往了。”
      “诶?....真好呐。”
      “怎么了?”
      “不,没什...不对不对,是有什么。”夏川凛胡乱地开口,不知在说些什么,双手捧着光洁的杯壁,厅内顶层的暖色灯光打在她的身上,隐隐有层光圈,小嘴微鼓,一副是要说些什么不得了的话的样子。那模样很挣扎就是了。
      “是...?”

      不知何时移动的云层,将凛的影子斜斜地投射在透明玻璃上。

      “以前也喜欢过阿哲的吧,清时?”

      说出来了。
      这让夏川凛一直挂在心底并且捉摸不透的东西,历经时间长河的过滤,终究还是被说出来了。
      彼时她早已察觉到这一小小细末枝节,在他人眼中不过是被风吹就会离散的沙子,但在她的眼里却镌铭如铜刻。

      怎么可能不在意。
      怎么可以不在意。

      她有看见的,清时在听闻他们交往时的眼神,那如同心里不知被什么狠狠地握住,又猛得收回来的,疼痛不已的眼神。
      明明看见了的,明明看见了的。
      怎么可以不在意。

      听见凛的话,心底并没有生出几分落寞的声音,反而是有种一吐为快的感觉,这不由得令清时舒了口气。

      总算是听惯了时光断裂的声音,所以心中多少已经失却了当时的心情。

      少女漆黑的眸子渐渐深浓,视线里似乎正映放着不断更迭的画面,快速得犹如穿越空间的一场电影,渐渐清晰。

      时间以一种不缓不迫的姿态压过来,那些执念,那些悄悄发芽的情愫,一晃就过去了。谁都明白它的意义。

      “这种东西,谁知道呢。”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Volume.1.绛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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