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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18 ...

  •   ——“跟着月光走,你会看到她的。”

      ——跟着月光走,就真的能够见到我的母亲吗?

      赫尔抬头仰望着夜空中澄亮的圆月,脑海中却不由自主的回想起巴尔德尔之前所说过的话语,走在清冷的街道上,就这样漫无目的的寻找着安尔伯达,在恍惚的一瞬间,她突然觉得自己这样的行为有些可笑,但是却又偏偏找不到理由来辩驳这种异常的行为。

      “安尔伯达……母亲……究竟是什么?”

      这样的疑问并不是不存在,然而赫尔潜意识的想要忽略某个事实,或许是内心深处对于亲情的渴望,她从始至终都没有怀疑过安尔伯达会不会并不是自己的母亲,面对着那样笨拙却又温柔的安尔伯达,赫尔总是忍不住想要宽慰和包容对方,就像是这样的行为已经熟练的根植在自己的习惯之中一般。

      不应该在这样的时刻怀疑些什么,但是在这样寂静的夜晚,在安尔伯达消失的时刻,赫尔就近乎不知所措的面对着早就沉淀在心中的想法,那令人惊慌的事实正无比残酷的诉说着——

      ——安尔伯达,她的母亲,与巴尔德尔一样,并不是正常范畴内的人类。

      安尔伯达总是对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带着好奇,小心翼翼的试探着,然后用一种惊叹的表情看着一切,就像是她曾经生活过的地方是如同隐居的世外桃源一般,她不知道世界的变化,在面对这个世界的一切,用极为缓慢而迟疑的速度笨拙的接受着。

      这样的安尔伯达,她在生活中的一举一动都展现在赫尔面前,甚至有的时候还是赫尔在帮助对方学习着那些极为普通的常识,就算是赫尔想要忽略安尔伯达这一切的异样都没有可能,但是赫尔却开不了去质疑安尔伯达。

      ——如果去质问她,她会不会……觉得难过?

      不怪赫尔有这样的想法,在她的眼中,安尔伯达一直稚嫩的让人担忧,就这样放任着对方,赫尔甚至怀疑对方会不会就在下一刻就摔倒在地上,然后默默的一个人躲在角落中无声的哭泣。

      ——到底应该拿她怎么办?

      微微垂下眼眸,仿佛赫尔仿佛叹息一般凝望着挂着那眸月亮的夜空,想要找到安尔伯达的想法在这个时候更加强烈了一些,在这个时候,面对着朦胧铺洒的月光,她甚至恨不得抛开平时的包容,想要直接将自己心中快要溢出的疑惑询问出来,想要直截了当的从安尔伯达身上得到一个真切的答案。

      然而,在此刻,赫尔也只能一步一步的随着月光而走。

      晚风轻轻的拂过发丝,纷扬的线条浅浅的张开利爪,随着朦胧的月光照耀了一地的重重鬼影,在这样寂静到让人窒息的夜晚,街道两侧的建筑物看上去随时都会崩塌,影藏在暗处不断伸长着黑色的倒影,斑驳了整个空间,将一层层的虚影投射到四周。

      有什么东西的呼唤溶解在赫尔的耳边,她睁了睁眼,却惊悚的发现周围的一切都改变了原本的形态,用一种前所未有的陌生扑面而来。

      月光似乎被不知何处的乌云所笼罩,潜伏在四周的黑暗带着锵锵的怪笑不徐不缓的接近,野兽的喘息正是远处急促的呼唤,仿佛是某种猎犬的声音,带着一滴滴落地的唾液,令人觉得腥臭的腐烂正在一点点的迈进。

      滔滔的海水正在耳边呼吸着,袭击一般冲撞到耳畔,让处于黑暗之中的赫尔忍不住伸手遮掩住自己的双耳,然而,就算是如此,猎犬的嘶吼和洪水的翻腾却始终不能终止,反反复复的形成一种令人颤抖的冰寒,深邃的融入四肢的血脉中,沿着骨髓,吱吱嘎嘎的作响。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心脏扑通扑通的激烈的跳动,仿佛恐慌到了极点,又像是兴奋到了极致,随处不在的阴暗包裹着赫尔整个身躯,她惊慌失措的开始奔跑,错乱的脚步踩在不平的石子上,就在下一刻,她便跌落在地面上,然后,沉重的血腥味道开始蔓延出来。

      赫尔摩挲着四周想要站立起来,但是却始终动弹不能,她不知道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用一种求救一般的眼神环顾着四周,但是她看不到一切,周围满眼满眼的黑色蔓延在四周。

      呼吸一点点的变得急促,就在赫尔快要被这样的黑暗淹没的时候,一道灯光从对面传了出来,她愣了愣,眼底不由自主的带着一丝狂喜,早已疲倦的身体在这个时候似乎被什么力量所充盈,她站起身体,开始跑动的身体踉踉跄跄的朝着灯光发出的地方前进。

      一双温热的手拉住了她。

      赫尔猛地一惊,身体下意识的侧过头,月光温柔的倾倒在一角,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赫尔身边的安尔伯达正伸手抓住她的手臂,浅棕色的眼眸之中带着浅浅的忧郁,就像是早就预料到一般,带着仿佛恳求一样的忧伤,静静的凝视着赫尔。

      浅绿色的眼眸骤然紧缩,赫尔直到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之前的行为仿佛着魔了一般,后怕一样的颤抖一点点的侵扰在她的身上,抛弃了所有的疑惑,赫尔上前抱住安尔伯达的身体,那不能终止的颤抖才像是找到安全的抚慰一般缓慢的平复了下来。

      安尔伯达轻轻的拍了拍赫尔的后背,视线却越过赫尔的身体跳到灯光所在地方,她刚刚离开的地方,居住着那个泥人的房间里,灯光在一瞬间又暗淡了下来,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般,但是,比谁都清楚的,安尔伯达清楚的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在此刻,她眼底的忧郁却没有人发现——

      ——在这样的夜晚,究竟是谁在呼唤赫尔?究竟是谁想要赫尔到这个叫恩奇都的泥人身边?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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