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章二十六.曾经的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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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二十六.曾经的家.
“小黎，我很爱你哦~”
“抱歉呐小黎，不得不分开了啊。”
“看起来小黎过得很好的样子。”
回忆一下子涌上来。
云黎面无表情，捏紧了钥匙：“妈妈，你为什么在这里？”
那个女人穿着浅绿色的旗袍，长长的头发挽成一个团，剩下的卷曲着披散在肩头，戴着浅色的发簪，一小块被雕刻成龙的白玉挂在她的脖子上，手上捧着的茶杯还在腾腾的冒着热气，被染成黑色的指甲在白色茶杯的衬托下格外显眼，嘴角扬着十五度的弧度的完美微笑，手搭在腿上，双腿并拢呈九十度弯曲，优雅的坐在那里。
完完全全的诠释了什么叫优雅。什么叫完美。什么叫最美。
赤司不动声色的观察着这个突如其来的女人。他清楚云黎不可能是没父没母的小孩，可是在她家待了也快半年了硬是没见到其他人，云黎也没有提起相关人员，来这里最多的反而是吴夏陆路那群朋友。
大多数情况来讲……应该是家庭里有什么问题吧。单亲家庭这种情况其实并不少见啊，现在的离婚率可是高的吓人。曾有人说过：“和另一半生活在一起总有一天会感到厌烦。而和她／他是否离婚，这取决于你的忍耐性到底有多好。”
得不到就想，得到了又厌烦。人类就是如此欠抽的动物。
“不过是来看看小黎的生活环境而已。看起来不错的样子，东西都一应俱全。小黎出去旅游了？”
“嗯。”云黎回答了一个字，之后拔出钥匙放入口袋，走进了家门，赤司随后而入。
女人笑了笑：“玩的如何？”
“可以。”
“这位是？……”她总算对女儿带回来的少年做出了反应。
云黎打开行李箱，收拾着衣服，忙得头也不抬，顺口编了一个名字：“吴池征。”奇迹世代这种二次元才存在的人物在她家，这传出去不知道会怎么样。所以她选择小心谨慎的不暴露出赤司的真名。至于他的红发和相貌？——哈哈那是在cos赤司呢。
女人的本意是问他为什么会出现在云黎家而且一副和她很亲密的样子（他的衣服都在行李箱里，说明是一起出去旅游的）。不过既然这个女人愿意用这种隐晦的方式拐弯抹角的问赤司和她的关系，她倒是不介意给她来一个曲解意思。反正看上去这么回答也没错嘛。女人不直白问，她就装傻好了。
“小黎，我知道你在生我气，可是那件事都过去很长时间了你就不能放下么？”
她像个没事人一样若无其事的回答道：“不能。”
“小黎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心眼斤斤计较了？
“抱歉我没看出来我什么时候大度过了。”
“你这孩子……”女人被她噎住，然后硬是忍耐住了要脱口而出的教训的话，迅速的换了一个话题，“我说，考试成绩如何？”
“不清楚，还没下来。”
“那要不要去我那住几天玩玩？”
“不要。这里挺好。”
没有什么可问的了，女人住了嘴，不过马上又问了一句，“钱够么？不够就找我吧，我帮你开了张银行卡……”
话未说完便被云黎打断，她垂着头收拾衣服：“足够了，没什么不够用的。我一切都好。别跟我扯钱。”
女人深吸了口气，忍耐着云黎这不耐烦的回答，但是紧接下来云黎甩出的话让她忍耐到了极限：“我说，妈你有事么？没事就回去吧。而且你不是日理万机么？还有一群人排着队找你呢。我还忙着呢，不送。”
她眉头紧皱，并没有气极了破口大骂，还是保持着风度：“小黎，我来找你是想看看你，怎么这么对我说话呢？很不耐烦的口气啊。还有男孩子怎么能随便朝家里带呢？这样被看见了影响多不好？我这是关心你，卡放这里你到时候自己去取，密码是我的出生日期你应该记得。你对当初那件事应该放下了……”
“对没错，你说的都是对的。你来看我，看完了就回去吧不送，你不忙我忙。还有我相信他，所以我爱怎么样怎么样，他又没有对我做什么，影响什么的不过是谣言，早看腻了这种东西的我会害怕么？而且他是我男朋友，这有什么好说的呢？再有别跟我扯钱，这种东西无非是大人衡量对方身份的一个标准，够用就可以了，多出来的有时间花在装扮上还不如捐给难民还能积点德。”她的声音冰冷，语言刻薄，“当初那件事我就是不原谅了那又怎么样。我从来没有大度过所以这次也别想。你以为就这样关心关心就能把当初一切扯平？是你太天真还是说你不把这当一回事？把钉子钉上了，拔下来都还有孔在那儿呢。”
“……”女人脸色苍白，似乎是被云黎的言语刺激到了，坐在那一言不发。
“好了我说完了。还有这里是我家。出门左转楼梯道，慢走不送。”
门“咔嗒”一声关上。赤司从头到尾都是沉默的看着这出闹剧。云黎垂着头，一动不动的蹲在那。
良久，她开口：“是不是觉得很三流剧？可是很抱歉就是这样啊。就是因为这种事情出现得最多所以才被拍成电视剧一集又一集。”
“……”
“总而言之我觉得很讨厌啊，从那件事之后。”
赤司走上前，拉起她，拍了拍她的头：“别说了。”
她像个做错事的小孩蜷缩在沙发的一角，注视着面前的茶几出神。赤司见此也不说什么了，况且他原本就不打算说什么，虽说他语言功底很厉害，可是他还不想用学了不久的汉语去和一个把汉语从小学到大的人辩论什么。何况这个毒舌的人还正没处发泄。
赤司坐到云黎身边，把她搂到怀里，以这种方式给予她无声的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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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所有未离异之前的家庭一样，她小时候很幸福，也没有那么……该说奇葩好呢？还是扭曲好呢？……好吧实际这两个词差别不大。
她妈妈的姓是十分少见的姓——“云”。她爸爸也对孩子到底要和父姓还是和母姓完全无所谓，于是她就被赋予了这样的名字“云黎”。云上黎明。
她也曾拉着爸爸妈妈跑去游乐园，露出天真的笑容……这虽然是在倒转正转的飞速的过山车上露出的。在那种把人甩得满天转的飞椅上露出的。在吓死人不偿命的过山车上露出的。
云黎过得很开心。她爸妈过得很担心。
日子就这样过到了她上六年级的时候。那个时候她正在转着笔学习，在她出生以来从未有过的吵闹发生了。吵闹声，尖叫声，尖锐刺耳，让云黎捂住耳朵想要逃离。不过她忍住了。
吵架的起因是因为她妈妈太过忙碌，现在又要出国，她爸爸就埋怨她不照顾孩子整天在外面跑，于是一场意想不到的吵架就开始了。从小时候的鸡毛蒜皮的小事算起，一件一件，他们吵了整整两个多小时，吵到了深夜十点多。待他们吵累了，抬眼一看云黎不知何时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口，冷眼看着他们。也许从一开始就在了。不动声色的站在那里从头看到尾。
云黎也不是白痴，她懂得很多事，她也不打算插手她爸妈的事——所有人都会一致认为，小孩子插手大人的事做什么。所以她抬手揉了揉眼睛，装作一副被吵醒的样子：“爸爸妈妈你们在做什么？我明天还有课啊……”
她爸妈立刻松了一口气：“没，在商量点事情。”“去睡吧去睡吧我们声音小一点。”他们就把云黎打发进了房间，没再吵什么，也没有再提当晚的事情。这一切似乎都过去了。实际上不过是在为以后埋下了深深的炸弹。
如此小的一件事，导致了未来无比严重的结果。
等它到达了它设定的时间，就会“轰”的一声爆炸，掀起土层，把上面搭建了那么长时间的房屋全部化为乌有，定格在了过去，什么都不剩下，那些弥漫在这里的温暖气息也在其中消失，只有呛人的灰尘漂浮在空中。
所有的所有，成了被埋藏的过去。回不到从前。所谓——曾经。
云黎越来越擅长面无表情，声音没有起伏，越来越沉浸在漫画世界或者自己的世界里，其他一切，她全部漠不关心。这在外人看来就是安安静静不再闹腾了，在陆路看来就是性格开始扭曲了。
在得知他们离婚的时候，云黎正坐在初一的课堂上转笔，手支撑着下巴，并没有多认真的听课。然后她的班主任就进来了：“云黎，出来一下。”她漫不经心的跟着老师走出教室，心思还停留在家里昨晚的争吵上。
之后，她只看到了老师的嘴唇在嗡动，其他的……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她的脑子就像被投了一颗炸弹，轰轰作响。这个信息让她一下子无法接受。所以她选择了屏蔽。在老师的眼中她从头到尾也只有面无表情的听着他说她爸妈离婚，然后点头转身走进了教室。仿佛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让他的头皮发麻——这个女生好像没有感情一样。
云黎放学没有回去，而是一个人走到学校的凉亭里坐下，却没想到那里早有人坐着。她的同桌，那个被她看做软妹的吴夏独自一个坐在凉亭里，安静的看着书，听到声音抬起了头，露出了软软的温柔的笑意：“云黎？”
在太阳落山之前，她就和吴夏一起坐在那里，看着书，天南海北的聊，目送一只只鸟飞来飞去。最后吴夏站起来：“我该回去了。”
“是么。”云黎点点头，也站起来，“时间也差不多了。你每天都待到这么晚？”
“是的。在这里坐着很舒服。回家的话……早一点晚一点都无所谓了。”
云黎歪头：“哦……”
“不过，云黎要是家里有什么事不愿意回去的话，我陪你一起去吃饭再逛一逛吧？”
“诶？”
走过闹市，逛过小店，坐在宽大的广场上，她们吃着买来的炒面，笑着闹着，望着被彩灯映照得五彩斑斓的喷泉。
“吴夏~”
“嗯？0V0”
云黎“扑哧”笑了：“果然是个天然呆的软妹。”
“诶？QAQ！”
于是，云黎就这么承认了吴夏。吴夏……和她有点像。哈哈这是不是有点类似两个受伤的小动物互相依偎在一起舔伤口。
她初一那一年，父母离婚，她的爸爸带走她重组了家庭。而她的妈妈还是独自一人，日复一日的工作，忙得连云黎都没去看。她爸爸重组的家庭，所带来的就是那个被她称之为“阿姨”的女人还有一个要叫她“姐”的弟弟李宁。
父爱母爱在那一天就早已消失。爸爸有了新的家，妈妈从那一天就没有再见过面，她也不想见到那个男孩不高兴的脸——他不高兴叫她姐，她不承认他是她弟弟。
她初二那一年，她搬出了第二个家，租房子独自居住，生活费由他们定期存入银行。除了过年，她回去的次数屈指可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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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黎从那些回忆中清醒。
呸，那些狗屁的曾经。
她现在要的只是她的那些同伴，还有面前这个拥着她的红发少年。
这样就够了。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章二十六.曾经的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