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章十六.互换（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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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十六.互换（下）.
陆路和赤司一路无话的来到了陆路家。
一开门，电视声炒菜声就迎面而来。赤司顿住了脚步。
陆路扫了赤司一眼，自顾自的把钥匙取下来收好：“妈妈我回来了。”
“恩。快吃饭了哦去准备一下……诶凉太没有回来么？”
“他呀，暂时回不来了。”她淡淡回答，仿佛一点都不担心家里人会问她到底做了什么，一边应着换了鞋，一边把赤司拉了进来，“妈妈，这是赤司征十郎。犹太君的队长。”说着话时背景音是吵闹的电视声。
赤司有些受不了这样的噪杂，但是良好的家教不允许他说出太过的话，于是他点头表示陆路说的话是对的，开口：“赤司征十郎。凉太的前队长。”
他已经做好准备被问一些问题了。毕竟，原本应该回来的凉太换成了他，无论是谁都或多或少会有些疑惑吧。
陆路妈妈点了点头，然后……“呜哇菜还在炒呢要焦了！”
“……”赤司面瘫着脸看着她冲进厨房。
陆路打个哈欠，说：“我妈就那样，她也不会管这些事的，反正我会处理好就是。”说着，她推了推站在那的赤司，“小赤，去我房间。”
……一个两个，把他的名字变着法子叫就这么好玩么？！
赤司跟在她身后，打量着这个家。
这里不大，桌上的东西零零散散，这边一本书，那边一支笔，还有东西掉在了地上，总之一个字——乱。
只不过……他扫视了一圈，有种在云黎那所没有的感觉。空气的味道似乎在这里有所不同，一到这里莫名的有一种放松感。仿佛有了归属地。
家。
赤司感觉到的就是这么一种气息。只是……他下意识的有些排斥。
进了陆路的房间，里面也如赤司预料的那样，桌上堆满了资料试卷，书柜里是码得整整齐齐的精装书，床铺有些凌乱，一大一小两床被子对比明显，不过却很和谐。
陆路指着房间：“随便坐哪。爱干什么干什么，可要是打扰到我我现在就把你拎去科学研究院。”
“就凭你么。”赤司冷冷的答了一句，他不喜欢别人用威胁的口气对他说话。
只是他说完那句话后陆路竟然意外的没有和他呛声。赤司看向书桌，陆路不知什么时候坐在椅子上，拿着笔聚精会神的写着作业。
赤司不语，屋内没有多余的凳子，于是他走到床边坐了下去，考虑起现在的情况来。
直到敲门声打破了他的思路，陆路妈妈在门口叫到：“出来吃饭。陆路！征十郎！”
……什么时候就莫名的叫起了“征十郎”啊？
陆路的笔停了下来，她站起来把作业推开，拉开椅子走向赤司，看着这孩子还是带着那没有任何情绪的目光看着自己，她突然就笑了。
一天内陆路笑了三次。都是因为面前的这位。她自己都有些惊讶，不过也了然——这孩子也太对她胃口了。
伸手摸了摸赤司头顶的发丝，如她预料中的柔顺，也如同她预料中的下一刻就被打开：“别碰我。”
“皮尔有这么揉过你头发么？”
“……”
“不说话就是默认。”说着她拉起他，走向门外。
如果说云黎的手指是温热的，那么陆路的手指就是微凉的。
赤司微微皱眉。并不是因为感到了凉意，而是有那么一点点……不习惯。
他习惯了云黎有时候捧着他传来暖意的手。
习惯，真的是很恐怖的一件事。因为在不知不觉中，就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了，如果突然中断了，就会感到……无比的不适应。
果然，这是他再怎么想反对也无法辩驳的事实——赤司征十郎早已习惯了云黎的存在。
陆路低头看着那个似乎正在思考的小孩，挑眉不语，坐到了饭桌边。
随手帮有些够不着的赤司夹菜，换来的是他凉凉的一敝。
陆路妈妈看着这一幕，惊道：“小路你居然帮他夹菜！”
他不知道就算是黄濑来到了这里不短的时间，他也只有在和陆路相处了一段时间后陆路才偶尔帮够不着饭菜的他夹菜。
而他，赤司征十郎，来到这里第一天就得到了如此殊待。
“嗯……毕竟是犹太君的上司呢。”陆路懒洋洋的嚼着菜回答。
赤司不作声，安静地吃饭。
陆路妈妈也没再说什么，只是迅速地吃着饭直到吃完了才说了一句：“我和别人换了班，马上要走，你们慢慢吃。”
得到两个人的一同点头后，陆路妈妈站起来走向房间。
赤司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一直沉默着。
陆路吃完饭，坐在桌边左手撑头，右手慢慢转动着笔。
笔从前绕到后，从后绕到前，陆路却没有注视着笔，而是看着赤司。
直到陆路家的门被“砰！”的关上，只剩下了他们两人，陆路停止手中不断运动的笔，扭头对赤司说：“小赤，你要再不说说话，我会以为你吃我家饭吃成哑巴了。”
“……”
“所以，”陆路话语的尾音上扬，她起身从书柜里拿来一套精装书，“你是不是该取证了？”
说实话，她也很期待。
这件事的谜底。
＃ ＃ ＃ ＃ ＃ ＃
云黎对于黄濑这孩子很无奈。
不是这孩子不聪明，而是中国文化博大精深，一时半会也是无法完全吸收的了的。问题是这孩子一脸“不解决这个问题我就不睡觉”的表情是要闹哪样？太过认真了吧？！
——“犹太君要是一个星期内无法运用基础中文我就亲自教他。”
这是陆路的原话。于是自打黄濑从云黎的手机中听到陆路以一种超级淡定平静的口气说出这句话时，他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好好学！！
深知陆路恐怖的云黎当时很乖的选择闭嘴不语。
云黎打了个哈欠，揉了揉酸胀的眼睛：“黄濑你要学就继续，我不管了。记得睡觉前关灯。”
“我睡哪？”黄濑把头从书本中抬起来，看着她问到。
云黎伸手指向某处，响亮而爽快的答道：“沙发！”
“……”
黄濑凉太想，他终于知道了什么叫“皮厚”，这种损人利己的事她做就算了，这是人之常情，可是为什么这人能面不改色的将这话给说出来？！按道理不应该客气客气一下，说他睡床她睡沙发来者是客么！
不过就算她说了这些话他也会保持着良好的礼仪拒绝，关心关心(讨好)这位他的中文老师，让她教得更多一些。他真的不想死在陆路的魔爪下。
……好像不论她说不说，这结果似乎都没有区别。
于是黄濑抱头纠结了。
“犹太君，就算陆路会秒杀掉你你也要咬牙坚持嘛！”潜台词是说黄濑不论如何你都会被陆路秒掉的，“不过在那之前，我教出来的学生连基本对话都无法说清楚的话，我会解剖掉你的。”
他抖了抖，发现云黎似乎和陆路一样古怪。虽然古怪在不同的方面，但是有两个字能很好的概括她们——奇葩。所以，他更加坚定了不去惹她的决心。
于是黄濑睡沙发，云黎睡床，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可是第二天早上起来黄濑精神抖擞，云黎是黑眼圈环绕。
“云黎我睡沙发我都没觉得什么为什么你睡不着啊？！”明明床更舒服好不好！他睡沙发都睡得很香。
云黎斜视着黄濑，让他一个哆嗦——那种眼神，简直是想把他分尸一样。
紧接着她打了个哈欠：“黄濑君你要是想出去不回来我成全你。”潜意思是说你再啰嗦这种话就不用待在我家了。
“抱歉！”迅速道歉，脸上带着笑意。可惜在云黎看来不过是走走形式，有几分诚意是可想而知的事情。
云黎伸手，将一年级语文课本抽出来：“所以，黄濑君，准备好死一死了么！”
中国方块字，所谓经典中的经典。中国文化是众多文化中一朵璀璨的奇葩。
六天后。云黎家。晚上十一点。
“犹太君你这句话明白了么？”
“恩。”
“所以犹太君还有一天，要是这张一年级语文卷子拿不到95分我就送你去一地方。”
“哪？”
“牛郎馆。”
“……”中国真的会有这种地方么？
云黎看着明显神游天外的凉太，没有再说什么，把注意力集中在了自己的作业上。
等她从习题中回过神来，黄濑已经睡着了，墙上的挂钟指向了深夜十二点多。
黄濑胸口随着呼吸上下起伏，黄色的头发柔顺的贴在脸上，耷拉下几根发丝扫在他的脸上，睫毛时而颤动，在他眼边留下了月牙状的阴影。
云黎摇头——真是，不愧是模特啊。
一个星期的相处，云黎也算对黄濑有了个了解。
这个孩子并不是没有温柔，被他认可了的人都可以拥有他的温柔。只不过他无法完全的温柔。
黄濑凉太，从来都没有表面上看上去那样天真。
云黎对他的个性没有做过多的否定——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个性。说不准谁对谁错，互相吵起来只能说明性格不合却无法以此来否定对方的个性。
她得说实话，她和黄濑并不太处得来。因为她并不是非常喜欢黄濑的这种性子，只是她不能要求别人去改变——那种性子已经潜移默化，深入骨髓了。
这一个星期都算是相安无事，黄濑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偶尔哭丧个脸，卖个小萌，撒撒娇说说她很过分。
总得来说，还算马马虎虎过得去。
云黎想，也许这样就够了吧？她没必要去要求黄濑改变什么。至少目前还是处得来，黄濑没有惹什么麻烦不是么？
第二天清晨，云黎瞬间在心里收回了这番话——睁开眼看到那个黄色影子的动作时，她吼了出来：“黄濑凉太你在做什么？！！”
谁说这孩子不惹事的？给她切腹自尽去！！
黄濑比云黎起来的早一些，无聊的在房间里游荡。他手一撑，轻松地跃到桌子上坐着，在空中晃荡着双腿，百无聊赖的四处观望着。
他伸手刚翻动一下那个摆在桌上的沙漏，于是下一秒他就耳鸣了——“黄濑凉太你在做什么？！！”
他真的什么都没做只是翻了一下沙漏而已。他发誓！
等云黎梳洗完后，她对黄濑进行批斗，手中握着已经被他践踏无数次的试卷，咬牙切齿地看着面前低头的人，手一挥，手中试卷就“啪”的一声击中了他的头。
她深呼吸，告诉自己要淡定：“犹太君你走路不注意注意脚下的东西么？不要再有下次。”可怜她昨天辛辛苦苦做地试卷。一睁眼就看见这孩子坐在她试卷上，地上是一堆白花花的试卷散了一地顺便还有脚印。
在黄濑抬头准备开口之前，云黎随口抛下一句话：“不过，的确不会有下次了因为你没这个机会了。今天晚自习后陆路会过来把你带回去。”
黄濑瞪大了眼睛然后迅速缩到沙发那去，摆出卖萌的表情，水汪汪大眼睛看着云黎：“我就不能留在你家么，云黎？”语气幽怨。他是真的不想回去那个地狱。虽然这里也差不多来着，只是那边的人形凶兽比这边的更恐怖而已。
云黎眨了眨眼，刚想说什么就听到门锁转动的声音，下一刻大门就被打开，红发的孩子站在那，手中还握着钥匙，他看着黄濑，轻描淡写的丢下一句话：“不行。凉太，陆路在楼下等你。”
云黎再次眨眼睛。不是说晚上来么，现在来是要干什么。
一句话，把黄濑打回原形。他只能起身，无奈的朝门口走去。他虽然也有些奇怪为什么是早上就来了，但是他也明白队长的思维还是不要过多揣测的比较好。
随着门被关上，屋内剩下的两个人视线才相交。云黎看着赤司，赤司看着云黎。
久久沉默。书桌上沙漏中紫色的沙子正缓缓的滑落，一点点堆积。
赤司打量着这个没有任何变化的屋子，再看看云黎，嘴角挑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我回来了。”如同国中时期那个温柔的队长。
云黎也回笑：“欢迎啊~小征~”
两个人各站一边，一高一矮对视着。
于是下一瞬站在那的云黎动了，她冲过来，赤司很轻松地就捕捉到了她的动作，不过却没有任何移动的打算。
一阵温暖的感觉从两人接触的地方开始蔓延，云黎身上温热的气息扩散，她搂住他，下巴轻轻磨蹭他头顶的发丝，闭着眼睛感受许久未接触的他的气息。
一个星期，虽然并不是特别长，但是云黎却觉得过了很久。她不得不承认即使她从未觉得自己会因为什么东西离开而伤心，但是，毫无疑问，云黎离不开赤司征十郎。
她讨厌身边没有他的气息。她讨厌这个没有他的家。她讨厌回到家回应她的只有沉默。
她习惯了他的冷淡，她习惯了他的气息，她习惯了有他的家，她习惯了她回家可以听到一声“欢迎回来”。
“小征。”她收紧抱着他的双臂。
“嗯。”
“小征。”
“我在。”
“小征。”
“我在这里。”他伸手抚慰似的拍了拍她的背。
“别再有下次离开。”她讨厌看不见他。
“不是你自己要交换的么。”虽然那是为了他。
“所以不会有下次。不会让你再离开了。”
因为身高的原因，赤司靠在云黎的一边肩膀上，他无法看见她的表情，但是却可以感受到她那颗因为紧张兴奋等一系列情绪而快速跳动的心。
他沉默了一瞬，然后开口：“你做的到就行。”
——只要你做的到，我就不会离开。
他感到云黎的身子颤动起来，耳边清晰的传来了她清脆的笑声。
继而他被拉开，和云黎面对面。
两个人离得很近，赤司可以轻易的看到她眼底的笑意。
云黎收敛了嘴角的弧度，双手扳着他的肩膀，语气坚定，目光中透露着认真：“我做的到。”
“我才不会让小征离开。”
“赌上我的一切。”
“所以小征一辈子都别想离开我了。”
“绝对。因为，小征是属于我的。”
看着她眼中的认真，赤司刚想点头说些什么，云黎放在他肩膀上的手就向上捧住了他的脸。
软软的并且很光滑，手感很不错。不过云黎要的不只是揉脸。
毫不躲闪的看着他异色双眸，清楚的看到那里面倒映的自己，她笑：“既然是我的所属物，那么我应该有权利吧？”
赤司一瞬间跟不上她跳跃性的思维，只能一言不发的看着她，和她对视试图从中找到什么，然而，只能看到澄澈的黑眸。
她看着他的反应：“啊咧，小征居然还是这种冷静的反应，表情连小幅度变化都没有。不愧是小征啊。但是，如果不是说说而是真正行动的话你的反应又会如何呢？”
她说着凑上前，一点点靠近，在赤司明白她要做什么准备后退的一瞬，轻轻的将唇贴上了他的。
赤司的动作停住了。
云黎仅仅只是把唇贴上去而已，很单纯的一个吻。
她的眼睛并没有闭上，而是睁开和他对视。
然后她不再是轻轻的贴着，慢慢的一下一下的吻着他。
最后停止，拉开了距离不再动作。
赤司从头到尾都只是安静被动的接受。
然后他伸手，拽住从她肩膀上滑落的头发，轻巧的用力，把她带了过来。
温暖从嘴唇传来，温湿的触感一点点侵袭她的感官。
他很轻松的就撬开她的牙齿，探了进去，一点点侵袭着她，手指没入她的发丝，不大的力道将她朝这边压，他温暖的手心让她有了一丝恍惚，然后她闭上眼睛，随着赤司动作，再缓缓回应，有些生涩。
他缓缓把氧气输给她，舌头在她口腔中席卷，尝遍了每一处，与她的纠缠着。
霸道，却不失温柔。
赤司松开她后，依旧是平常的表情，只是眼神温和了一些，就像帝光时期的样子。一如既往的带有淡淡的温柔。
云黎笑的得意：“果然，我没说错。”
——我喜欢的，当然要喜欢我。
她经常这么说。
果然，她说中了。
赤司看了她一眼。他毕竟还什么都没有说，这个女人会不会太以自我为中心，太过自信了点。在没有开口做出承诺前，这一切都还未确定。
他从来都是说到做到。但是，他现在并没有说任何话。
他一开始说的确有说不离开，但没说喜欢她。况且他说的“不离开”还带有着前提条件。
——只要你做的到。
是否做的到，与他无关。
他许了她一个承诺，如何实现在于她自己。
云黎对他的反应没有表示任何不满，笑着叫道：“征。”
“……”
“最喜欢征了哦~”
“……”淡淡一笑，“还不赶紧准备出门。想迟到么？”
“……噗小征你太过分了。”她站起来，拿起书包准备出门。
最后看了一眼站在那里目送她的赤司后，她关上了门。一切都被关在了身后。
她下了楼梯，也许是没注意或是其他，一脚踩了空，不过幸好在最后一层台阶，后果也就是脚微微扭了一下，没有多大的伤痛。
她背靠着墙壁抬头看天，早晨的太阳光并没有那么刺眼，只是在这属于春天的空气中有着早上带有凉意的风。
吹到身上皮肤一阵冰凉。
云黎眯了眯眼，发现周围的景物都有些模糊。模糊得有些不真。
甩了甩头，再看周围，终于有些清晰了起来。
她笑。之后转身朝学校的方向走去。
发丝在空中甩过一个弧度，留下的是她刚刚靠着的墙壁上的余温。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章十六.互换（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