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章十二.世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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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十二.世界.
这个世界实际上真的很玄幻。
漫画里的人物从书中走了出来，陪云黎度过了一个月。没错，现在距赤司来到这个世界已经过了一个月了。
云黎给他了一个小弹球，免得长时间不碰球而导致生疏了很多。于是云黎不在家的时候赤司就运着球从这头跑到那头，再从那头跑到这头，手巧妙用力一抛，将球甩出好远然后正中一个易拉罐的环。云黎有时写作业写烦躁了也会看着他打球。
看着他奔跑，运球，投球。
在那时，云黎觉得，好像他是最耀眼的一般。那冷漠，疏离统统被卸下，也就只有这个时候，他才些许像这个年龄段的青少年，在为此努力，绽放出自己的光。
似乎他对这项运动永远都不会厌倦，乐此不疲，常常累得满身是汗，这个时候云黎就会带他去水池边，一个碗里放热水让他洗澡，顺便把衣服和毛巾放到一边。
从头到尾她什么话都不说。只是默默注视着，然后做好所有她可以帮忙的事，再转身出去。
她有一种感觉，这个时候安静是最好的环境。
等赤司洗完后，云黎这才会打破沉寂，说一些事或者回答回答赤司关于中文上不明白的问题。
之后就一起在一张床上梦里会周公了。
他有时会跟着云黎到学校去听一两节课——大部分都是语文课连堂的时候，大部分时间还是待在家里学习着中文。他现在中文已经很不错了，听得懂中文，虽然有的时候会不顺畅有些词不达意，但是一个月内能把中文精通到这种地步已经很厉害了。
云黎很喜欢他在她回来的时候从书里抬起头来看着她说“你回来了”的样子。她那时就会心情好的回一句“我回来了”。有的时候会伸手戳戳他，换来的是他的一瞪顺便手上一阵刺痛，于是云黎就右拳敲左掌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小征怎么原来没看出来你是个傲娇。被你的好友绿箭……啊不对米多利给感染了么？”
“……”赤司表示自己不认识眼前这个女生。
她也不恼，书包一丢就去上网了。
今天学校放的是月假，好不容易能休息两天她还不抓紧时间上上网。而且她当天人品烂爆了。老师提问回答不出来，作业本找不到，简单的题目脑子一抽做错了，午饭不小心翻了……她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喂。
不得不说，人呐，有的时候倒霉呢，那事就连着一起来了。
她正把牙签塞给赤司，让他吃切成块的苹果，她的手机就响了。
由于一个月都保持着关机状态，所以这是赤司学习中文以来第一次听到她的铃声。
赤司先是没什么反应，但等他所熟悉的那个女声用中文重复一两遍那句话后，他听懂了，然后面无表情，看似不怎么在意，然后云黎就默默注视着牙签这么夭折在他手中。
“给我换掉。”如同从牙齿里挤出来的声音。很明显，赤司已经在努力压制怒气了。
——小征很可爱可是却那么中二。但对待黑子君特别友善，果然是对黑子君有特别的情感么？~
说出这种话的人就是那个正在打电话的少女，而那段话正是她的手机铃声。
“诶？……真的？那么就这样好了。嗯嗯……你说什么？！！……诶那一定很有爱带来我看看吧我来解剖掉……哈哈开玩笑的。就这样不说了~已经有人在咬牙切齿的看我了啊没错就是和你家那只最要好的。我什么时候也来试试噗……Bye~”云黎笑着挂了电话。
那是柳荟的电话，没错就是管绿间君叫绿箭的那娃子，也是她们中最懂日文的一位，同样也是传说中许谋之准备追的女生……至于这种谣言的可信度，让我们不要去深究。
赤司见云黎打完电话，淡淡的重复了一遍命令：“换掉。”
“诶明明很有爱为什么要换掉~”
“这是命令。”
“……小征你什么时候比我高了我什么时候就听话！”
赤司扫了她一眼，身边的气压开始变低：“我说过了，这是命令。不要再让我重复。”
威压。
一种令人无法反抗的气势从赤司身上涌出，直逼云黎。
她黑黑的大眼睛就这么和他对视。
良久，她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如果我换了，小征可以答应我什么呢？”
“你没有任何资格朝我索要任何条件。”
“……资格？”
“……”
房间里有那么一瞬的寂静。随后就响起了云黎的笑声。
“哈哈，什么嘛~~小征说的也是~我没有资格朝你索要任何东西~”云黎笑着说，带着一种打趣的口气，“诶难不成有那个资格的是黑子？”
“……别胡思乱想。”
“小征我明明很认真哦。”她笑嘻嘻的说，然后站起来走到房里留下赤司一个人在客厅的桌上。
过了不久云黎出来了，她拿着出去时随身携带的小包，径直的越过了赤司，走到门边穿鞋赤司什么也没说，看着她的动作沉默着。随后云黎把手搭在门把上，开了门，头也不回的说：“我出去一趟。晚点回来。你要做什么自己就做吧，早点睡，别等我了。”
说完，她关上了门。赤司注视了门一会儿，扭头收回视线，将精力转移到面前的苹果上来。
——她凭什么就那么肯定他一定会等她。果然，女生都是麻烦的生物……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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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云黎拿出钥匙开了门，走到屋里，那个被她叫做阿姨的人转过头来看看她，点点头，再次把注意力放在了电视上。
云黎耸了耸肩，进了自己的房间。
她的房间墙壁是白色的，并没有贴什么壁画或者粉刷成什么颜色。
她从抽屉里抽出了一本笔记本，随后犹豫了一下，把最底下一本红色笔记本也给抽了出来，后就坐在桌前发呆，因为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干些什么。原本只是打算回来拿上个月落在这里的笔记本而已，只是现在……
她叹了口气——早知道，就不闹小脾气和小征吵架了嘛。只是一瞬间被他那句“没有任何资格”给愣住，然后气到了。
她嘲讽的勾起嘴角，自己的确没有任何资格。她又不是他的什么人，所属物这种东西当他再也不受身体的限制，变回原来的大小后不过就是个笑话。就算他住在她家也是她自愿提供的，从头到尾赤司就没有说任何一句请求的话，根本就没有要求要住在她这。她相信如果她让他离开，他一定什么反驳也没有就走掉——他本身就不属于这里。待在这里从本质上来看就是陪着云黎度过气息。所以他根本没这个义务或是说责任待在她家陪她。
有些懊恼的叹了口气，果然是她任性了。赤司压根就是平常的状态，是她突然耍起了小脾气。
这是少女人生第一次……后悔。好吧尽管只有那么一点点。
云黎闭上眼睛，脑海里不自觉的浮现出生活的画面，那个被她称为“小征”的男生出镜率较高。不过这也正常，都生活在一起，出镜率不高才奇怪吧。
“小征你怎么这么不可爱？”
“……”
“乖，听话啦把衣服换了。”
“出去。”
“啊啦小征都是我的所有物了还计较这些做什么~”
“死吧。”
“真过分啊。”
房间外传来的关门声打断了她的回忆。
“回来了啊李宁。”一开始和云黎说话的那个女人的声音，只不过没有了刚才的漫不经心。
“嗯啊。妈晚饭好了没啊？学校里作业累死人啊。”一个男生的声音传进了她的耳朵里，随后她听到那声音停顿了一下，之后就小了下去，尽管刻意压低了但是云黎还是可以听清楚——废话不要小看她这英语高手啊，听力不好以为她那英语听力全对是抄答案的么——“云黎回来了？”
“啊，突然跑回来的。”
“哦。”脚步声，走入了隔壁的房间，再走了出去，到客厅后就听见两个人的说笑声。
云黎摊手，表示自己已经无所谓了。她的目光游荡在房间。
突然，脑中一个问题闪过。
——小征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吧？
——那岂不是有一天要分别。他总有一天……会离开的吧。
云黎随手拿过书桌上的沙漏把玩着，漫不经心的将它转来转去。
最后，她将沙漏朝桌上一扣，精致的瓶中紫色的沙子开始顺着那中间的部分下滑，一点点滑落到底部。
一点一点堆积。
云黎盯着它里面的沙子漏下，心中一股烦躁感油然而生。
一去不复返。
时间就是这么残忍。没有任何机会给你后悔它就这么悄然跑掉。
“沙沙。”瓶子最终归于安静。最后一粒沙也终于回归瓶底。
云黎的眼睛没有焦点，只是目光空洞的发呆。其实她很想来个镜片反光，可惜那是漫画。
“云黎！妈叫你吃饭！”
云黎从神游中清醒过来，开口应道：“哦。”
她不紧不慢地出了房间，走到厨房就看到那个男生坐在那带着不耐烦的语气：“你是乌龟么？”
云黎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你和我同一品种的。你自己不知道自己什么品种还要来问我么？”
女人端着菜走过来：“好了你们两个就不能安分点？”说着眼睛扫过云黎那面无表情的脸，视线最终停在了男生身上：“李宁啊，你也不小了，别老是和云黎姐怄气。”
“妈！她也……”
没说完就被云黎打断：“我说李宁你的英语测验这次及格了么？”
“……”
她看了一眼蔫了的李宁，这才夹菜来吃。
——“有的人啊，就是非要被打击一下才肯闭嘴，否则他还不知道什么叫做给面子他不要呢。”
这是柳芸当初说的话。
陆路吃着东西，补了一句：“小六子你说得太委婉了。直接说给脸不要脸好了。”
在她当初说这话的时候，云黎点头。表示赞同。
正在看书的吴夏抬头，依旧是她们熟悉的软软的声音，但是嘴里吐出来的话让所有人除了早就见过她这性子的云黎以外都用惊异的眼光看着她——那是吴夏第一次所有好友面前暴露出本性。
“这种人呢，其实说实话还不如让他们去非洲当劳动力呢。浪费粮食和地球空气的存在，和他们生活在同一空间总觉得空气都被污染了。早死早超生吧。”
看着一群好友惊讶的表情，她露出了往常一样的笑容：“开玩笑的。”
所有人这才松一口气。
云黎现在想来这种话也当笑话笑笑过去了，总的来说，她的情况还没有那么差。她当然知道吴夏并不是在开玩笑，只不过吴夏不要她插手她的事所以她也不去管。
放下筷子，说了一句吃饱了，将碗放入洗碗池，便拿着包和笔记本走了。同时带走的还有那沙漏。云黎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带上，说要提醒珍惜时间这种事也实在是太扯了，只是一种感觉，仿佛冥冥之中牵引着她而已。
这里的家离她那个家有些远。说是家，其实不过是住的地方而已。
好不容易赤司的到来让她有了一些归属感，可是在他今天那番话后云黎又有了一种空虚，好像又回到了以前那种没有“根”的状态。
她到家早已经是十一点，不过因为放月假所以她这么晚回来也无所谓。
“咔嗒”一声用钥匙扭开了门，云黎进来朝客厅餐桌上扫去，没有发现熟悉的身影，便没有多顾虑其他的进了卧室，可是仍然没有他的影子。
云黎皱眉，心里有了那么一丝不安。说实在的，她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感受，只是不想看不见他而已。不希望他不见。云黎否认这是害怕。因为就如同赤司从不知何为败北一样。她从不知何为害怕。
她匆匆走出卧室，要到其他房间找一找，忽然眼神凝固，要呼喊出的名字就一下子咽了回去。
看着沙发上那靠着闭眼睡觉的红发少年，她突然有一种想哭的感觉。
这才不得不承认她真的害怕了。
——小征你真了不起，打破我多少个坚持打破我多少个原则了呢。
于是没有迟疑，她扑了过去：“小征！”
只是想要寻找些什么。一感到他的气息整个人都平静下来，心里再也没有出现不安。
但……云黎有些苦恼的将怀中的红发少年抱起，为什么长大了许多……不再是五厘米，而是五岁的幼儿园学生了。
她朝房里走去，抱着赤司，小心翼翼的不让他受颠簸。
刚把他放在床上，那异色双眸就睁开，看着她，嘴边挂着冷笑，眼睛冷冷的没有任何温度，仿佛云黎就像是一个不相识的人。
他淡淡的说：“下次再晚归，我就送你一程。”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章十二.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