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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四 ...


  •   话说,自从苏公子借口事务繁忙搬进翰林院后,小王子被一个人留在家中。在潜心研究中原文化和治国之道的同时,他没有忘记悄悄打听公子的心上人究竟是谁,可惜过了这么久还是一无所获。学习之余,他常常去苏家大得离谱的后花园打发时光,望着一池碧水借以思念苏公子。加上许久见不到苏公子,怀疑苏公子可能正在跟他的心上人日日相对比翼双飞,小王子的心情就渐渐浮躁,辣手摧花的趋势也随着越来越猛烈。很快,苏家后花园中还尚在的花只有两种了:一种是开在比小王子高一半以上的枝间——他够不着;另一种则是隐蔽于低于小王子膝盖高度的灌丛——他压根就没看见。
      一晃几个月过去了,原本就处在生长期的小王子长得很快,渐渐接近了苏公子的高度。这一点让每次看到儿媳妇在花园里走来走去的苏老爹觉得挺诡异,但以为蛮帮人都是这样,所以也没办法说什么,只是暗暗打算要是生不出来就赶快叫儿子修了她。这个公主美则美,但长这么大也让人觉得有点奇怪了。
      目前最重要的是,为了逃离婚姻,苏公子一直蹲在翰林院以院为家。苏老爹在感慨儿子争气的同时又担心抱不成孙子,在某一天早朝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参了一本。
      “……臣已年迈,尚无孙儿以继承体钵为皇上效力。恳请皇上准犬子归家数月,以圆臣之心中大愿,望皇上成全。”
      皇帝在其实已经笑得肠子打结的同时一本正经挥手表示:
      “爱卿之忧,实属常情。特批苏翰林休假三月,钦此。”
      因为如此,在苏公子被他兴冲冲的父亲雇来的八大顶尖御前侍卫强行从翰林院架回家之后,这件事彻底沦为朝野笑柄。
      然,结果也不都是负面的。
      比如在苏杜两位御史一同上书房阅卷的时候,杜大忠臣想起了同样不肯让自己抱孙子的自家儿子。嗟叹间,两人感慨身为父亲的悲哀,竟不由产生惺惺相惜起来。

      苏公子被逮回家第三天后,杜翰林奉旨前来探望他受苦受难的同僚。
      到了苏府等待的时候才发现到得太早,根据以前遭受的铁蹄经验,估计又要被某人的起床低气压席卷到。正在惴惴,忽见天下人人羡慕艳福不浅的苏公子居然形容憔悴地从后院幽灵状飘出来,脸上挂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
      杜公子吃了一惊:“喂,振作点,不要过劳死啊你。”
      闻言,苏公子大怒:“过你个头!我还不是为了逃避我老婆天天蹲新房看书到天亮啊!这个时代居然连男男的□□都没有,亏我在老爹的书房里呆了整整一天,什么都没发现!”
      这个年代怎么可能有这个,何况你老爹当年也是凭着真才实料去争夺状元的,怎么会有你要的那些乱七八糟。虽然这样想,但杜公子还是没有胆子说出口。
      苏公子慢吞吞地挪动到软椅坐下,自动瘫成一堆:“你来啥事?皇帝有没有赏什么好东西给我?”
      杜公子同情地望着他:“东西是很好,但你不会想知道的。”
      “什么东西?”
      “虎鞭酒、鹿鞭膏、回春丸,还有一些类似的药材……作用是强体壮阳金枪不倒……”
      苏公子抱头缩成一团呻吟:“够了,不要再说下去了,我什么都没听到没听到没听到……”
      杜公子过去拍他的肩:“兄弟,想开些,我们不如去外面走走,散散心也好。”
      “不行啦,”苏公子继续抱着头瓮声瓮气地回答,“我爹已经把我禁足了,说是不好好给他做孙子就别想出这个门……可恶,我怎么可能去抱一个女人嘛!这不是跟□□没什么区别么!”
      “……”杜公子因为这冲击性的发言呆了半晌,好半天才找到想说的话,“那我们去你家后花园散散心也挺好,据说你家院子比皇宫里的还高级?”
      虽然没精神,苏公子还是摇摇晃晃站了起来,一面带路一面表示:“废话,谁叫我爹是皇帝最宠爱的奸臣呢……”说着这里,他忽然转过头眼睛发光地盯着老朋友,“对了,你说是不是我爹跟皇帝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比如禁断的君臣之恋什么的?”
      “……你真的想太多了。”

      醒来后听说苏公子去接待他的同僚去了,小王子虽然知道这是应有的礼节,却还是觉得不满。
      阿苏虽然是回家了,也一直留在自己身边没错,可总觉得老是躲着自己。不是拿了一堆书彻夜不眠,就是总朝书房躲,好不容易等他上了床,却一直背对着自己动都不动,戳戳他逗逗他就跟死猪一样,连个反应都没有。
      大家都是年轻人,我都有反应了你怎么可能没反应!小王子忿忿地想着。
      (某国国王:王儿你……)
      于是小王子越想越气,也看不进什么治国经略了,干脆继续跑去后花园催花泄愤。谁知刚进花园的门,远远地就看见心爱的阿苏正和一名爽朗的青年男子并肩同游,谈笑风生,比起跟自己在一起的别扭样子不知道快活多少倍。
      年轻气盛的小王子犹如亲眼看到了出墙的红杏,顿时妒意冲天。
      为了捉奸在床捉奸捉双,小王子找个地方隐蔽了起来,想看看他们究竟到了什么程度。
      且慢!记得新婚之夜,苏荼烟曾经坦言告知已经有了不被家中承认的心上人,而眼前的这个男人难道就是……
      小王子细细地打量起那名男子来。
      其实根据某个人的好色程度就可以推断男生A同学必然有点姿色,不然也不会被折腾二十年之久尚未厌倦。不过与小王子那倾城美貌不同,作为一个来自现代的古人,杜同学看上去正直而帅气,充满阳光与活力,也是那种一上街必然有众多女子芳心暗许的翩翩少年郎。而正是这一点,让阴柔美多于阳刚之气的小王子很是自卑。
      但是,小王子毕竟是小王子。
      他以企图把第三者看出一个洞般的眼神盯着看盯着看,忽然间,那名青年向他的阿苏亲密地倾过身去!
      大丈夫有所忍有所不忍,在亲眼目睹了心上人与奸夫如此相亲相爱的冲击之后,小王子终于忍不住从树后冲了出去。

      说起来当时在后花园的,除了两位公子与小王子,苏老爹当时也正鬼鬼祟祟躲在后面。虽然说跟姓杜的家伙关系已经不如以往恶劣了,但那好歹是他儿子,防人之心不可无。谁知道看着看着,发现爱子居然跟当爹的死对头的儿子相谈甚欢!
      正当老人家躲在树后大骂儿子没良心没志气的时候,自家天仙般的公主媳妇像只激怒的老虎一般蹿了出去。

      其实当时的状态是这样的。
      苏公子对杜公子说:“你看看我的黑眼圈,都这么明显了!严重损害我的形象!”
      杜公子回答:“其实也还好啦……”
      “胡说!你看看!是不是连皱纹都起来了?”
      慑于对方的威胁,于是杜公子装模作样地凑过去,摇摇头:“没有啦……”
      话音未落,从远处冲过来的一个美丽的身影让杜公子彻底惊呆了。
      竟然有这么漂亮的人存在!你看那如画般眉目,看那精致的五官,看她移动时翩然若仙的姿态,还有那如波浪般在脸庞边浮动的黑色长发随着跑动而迎风摇曳,简直是天女下凡啊。
      啊,我的心中偶像!梦中情人!
      杜公子看直了眼,长久地僵硬在原地一动不动,甚至流下了常人所谓的哈喇子,彻底被来人的魅力所倾倒。他眼睁睁望着美人儿在他们的跟前停住了,略带怒意的凤眼直直地瞪着某个人看,于是也跟着转移视线——
      苏公子的表情慢慢地僵起来,一点点地举起了爪子挥手:“……贤、贤妻,你来啦……”
      不、会、吧?
      美人儿飞快地斜了一旁发呆的杜公子一眼,向前一步,忽然抓住企图往后跑的苏公子胸口的衣襟,拉下他的头狠狠地亲了下去。如果是蜻蜓点水般也就算了,偏偏是偏法式热吻的那种。那绝世无双的美人儿一边啃一边占有欲十足地瞪着杜公子,就差嗷嗷叫示威了。
      霎那间,杜公子觉得他的理想被无情地碎裂了。
      记得还在现代的时候,有一次他瞒着他的青梅竹马跑出去,遇到了一个算命先生。那位先生对他说,你这辈子会遇到过无数次的失恋,而造成的根源就是你身边的某个人;但是你将会有一次真正的恋情,而原因也是因为那个人。
      现在,什么是真正的恋情他不知道,可就是刚才,他的第五十三个失恋对象已经出现了,而且失恋原因还是因为他该死的青梅竹马!
      杜公子好想哭:我说你们两个女人资源浪费个啥呀……
      而就在这“水哭土呆”的时候,刚好看到这一幕的苏老爹异常欣慰地捋起了并不存在的胡子:看来这个儿媳妇还是不错的……

      小王子才不管这些,他亲完他的阿苏之后,也不管杜公子就在旁边,干脆拉了心上人的手跑掉。苏公子晕忽忽地跟着他的“贤妻”一路足不沾地地飘回房间,直到门被喀啦一声关上之后,他才发觉他“前有虎后无路”的危险处境。
      小王子一步一步地向他逼近。
      他退。
      小王子再逼近。
      他继续退。
      就这样你进我退,直到苏公子贴上了墙差点作壁虎状,他慌忙告饶:“贤、贤妻,我错了!”
      小王子瞪着他:“你错什么?”
      错什么我怎么知道?虽然心中是这样嘀咕,但苏公子是万万说不出口的。
      趁苏公子语塞,小王子继续贴近:“你知道我要对你说什么么?”
      “什、什么?”
      “我喜欢你。”
      “啊?”苏公子以为自己幻听了,不知觉地啊了一声。
      这一点让小王子非常不满意,他扑上去,捧住苏公子四处转就是不看自己的脸,很认真地盯着他的眼睛看:“阿苏,我喜欢你。”
      “……”
      “我喜欢你。”
      “……”
      “我喜欢你。”
      “……”
      “我喜欢你。请你也认真喜欢上我吧。”
      面对这如此热情而充满深情的告白,一时间,苏公子觉得既幸福又悲哀。很多话,太多感慨,可是他说不出口。
      ——55555老婆其实我也是女人啊……

      那天晚上夜幕降临的时候,苏公子有些紧张地进了他的新房。
      公主已经睡着了。美人斜躺芙蓉帐,长发柔软而服贴地顺着鸳鸯枕蜿蜒开来,安安静静地等待着她的夫君。
      苏公子想起了白天杜公子半开玩笑的话。当然是在乌龙事件发生之前的——
      “……就这样吧,既然男人该有的你都有了,那么没道理男人会做的你不会做。凭本能去,习惯就好了。”
      没错,习惯就好了。
      默默地念叨着这句话,苏公子一边壮胆,一边去叫妻子的名字。不过对方没有醒过来。苏公子舒了一口气,咬咬牙,哆哆嗦嗦地去抚摸妻子的脸,弯下身轻轻地亲了一下。见对方还是没有醒,他又犹犹豫豫地凑过去,在唇上点了一记。
      凭本能。习惯就好。
      苏公子深呼吸,然后伸手,慢吞吞地去拉妻子胸前微敞的衣襟。

      其实当苏公子进门的时候,小王子就醒了。完全没想到对方会有如此热情表现的他又是惊讶,又是欢喜,虽然不知道阿苏口中念念有词的含义,但还是闭着眼睛巴巴地等着公子的下一步。谁知道干着急了半天,拉衣襟的手停在那里,半天没有动一动。
      就在小王子忍不住要睁开眼睛的时候,我们勇敢的苏公子忽然触电般地缩回手,懊桑地抱住了自己的脑袋。
      “不行,我还是做不到!”
      小王子非常生气,一脚踹了苏公子下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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