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无怨风沙（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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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餐馆，依照老板娘所说的路线，路西法和沙利叶来到了那间占卜屋。
占卜屋很小，外面全漆着黑色，尖顶上一颗小小的六芒星，闪着莹弱的光芒。
走进屋中，一片阴暗。只有一盏小小的鬼火缩在角落里，发出幽幽寒光，不够照亮整间屋子。隐约中，一张长桌横在正中，一个女巫坐在桌前，正对着门口。
女巫披着一件黑色的大斗篷，只露出下半截脸庞，身形影影绰绰。看到有人进来，她抬起头，望向路西法和沙利叶。只见她一只眼睛呈暗红色，另一只却晶亮透明，像是一个小水晶球镶在她眼窝里。
“原来有两位天使大驾光临，哪一位要先占卜啊？”女巫咧嘴一笑，阴暗下显得有些狰狞。
路西法看着沙利叶，扬扬下巴。
沙利叶会意道：“我先来，我先来吧！”
女巫做个手势让沙利叶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下，然后将手一招，那盏幽暗的鬼火懒懒地飘过来，停在长桌的上方。
沙利叶坐定后，女巫伸手在面前的桌上拍了拍，然后在桌子上方一寸左右的地方，手心向下，从左至右缓缓移动。手划过的地方，一张张纸牌随之出现，背面向上，整齐地排列在桌上。
“请你随便选择几张牌，再随意摆在桌上。”女巫对沙利叶说道。
沙利叶低头默默想了想，然后用手指从牌堆中点出五张牌，像他玩拼图时那样，把牌移到自己面前。他把牌布成T字形：上面三张，正中间那张下面依次摆上另外两张牌。
摆好后，女巫伸出手，翻开T字那一竖的中间一张。
牌上画着一个天枰。天枰后面有一个高高的柱子。柱子旁，一个女子遥望着，发在风中飘。越看那个女子，越觉得她在渐渐远离。
“牌是整放还是倒放？”女巫问。
“正放的——你看不到么？”
“我可以看到上面的图画，但牌是正还是倒，只有在你那一边才能看到。”女巫继续道，“我看到理想。这是你一生将追随的东西。”
说着，她接着翻开上面那一张牌，也就是T字一横中间的那张。
上面画着太阳。
“牌是正的。”沙利叶忙说道
女巫点点头：“你是个值得信赖的人，你很忠诚。”
沙利叶望向路西法，眼中闪着坚定的光。路西法像明白他意思一样，郑重地点点头。
女巫翻开太阳旁边的两张牌。
左边那一张牌上画着一对赤裸着身体的恋人，一左一右，向对方伸出手。背后是满目的花朵。
右边的一张上是一个穿着白袍的祭祀，头被斗篷遮着。
“两张牌都是倒放的。”沙利叶说。
女巫轻蹙起眉头：“你的热情蕴藏于心。你保留了本应付出的一切。那是注定无法实现的相思。”
沙利叶目光游移着，若有所思。
女巫翻开下面的最后一张牌。
牌是正放的，但牌上却是一个倒吊着的人，脚踝上绑着绳子。他的手放在背后，脸上没有丝毫痛楚。他的头离地面并不远。
“正位的倒吊人，”女巫喃喃道，“牺牲，试炼，克制欲望。”
她抬起头看着沙利叶，唇边露出笑容。她用手指指第一张翻开的牌：“真是伟大的天使，为了你的理想，你可以放弃爱情……真值得我们魔族仰望啊！”
沙利叶不说话，用手拂乱了面前的牌，站起身来。
“那么，轮到另一位了，请坐。”女巫说着，手腕翻动，将牌重新整理好，排在面前。
路西法坐下，像沙利叶那样点出了几张牌，在桌上排出形状：
最上面一张，下面一排左右各一张，接下来还是左右各一张，最后一排放一张，和最上面那张牌对齐。
一个六角形。
路西法看了看，又从牌堆中点出一张，放在六角形的中间空着的地方。
隐隐约约的，似乎有一道光芒顺着外面一圈的六张牌移动，而后从中交错。就像是占卜屋尖顶上的那一颗六芒星。
女巫深深看了路西法一眼，将六角形右边的两张牌翻开。都是倒放。
一张上面画着一个小丑。一手拿着一朵玫瑰，另一手携着行李。
另一张上面像是天界教堂中的神父，头戴金冠，显得地位崇高。右手轻轻抬起，像是在接受众人的景仰。
“两张倒放。”路西法说。
女巫看看牌，再抬头看看路西法，眼神犀利：“天界如此身份高贵之人，竟也来到我这小屋来玩占卜，何必呢？”说着，她目光又回到牌上，“看起来，你还有更高的愿望，更高的理想去追求。你想改变，可别人并不都这么想。”
路西法不语，不动声色地眨了眨眼睛，依然透着淡漠。
女巫接着翻开左边的两张牌。一正一反。
正的那张牌上是一轮弯月，发着清光。
倒放的牌上画着死神撒旦。他手中拿着旗帜，旗上是一朵盛放的血红色花朵。
“两张都是正的。”路西法说。
沙利叶问言，惊异地望向路西法，一声“咦”还没出口，便接触到路西法警示的双眸，硬生生憋了回去。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无怨风沙（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