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帅》云纱

3、缘灭

　　几月的相处下来，茹果总有一种时空交错的错觉，或许是出于想要弥补当初的那个他的想法，茹果终是向女帝求取赐婚。然后便是芙蓉帐暖，一度春宵。

　　婚后的日子很是恬淡温馨，纵然知道这一切很脆弱，茹果仍不免沉溺其中。每天睁眼便能看到最爱的人睡在自己身旁，那是千年来都未曾企求到的光阴。起床后，宇文博便为她画眉，而她也不是那个驰骋沙场的女帅，而只是一个深爱丈夫的妻子，为丈夫温柔地穿衣。而后便是一杯醇厚的梨花酿，那是宇文博每天为她亲手酿制的，如此美味，以至于就算是明知有毒，她也甘之如饴。

　　茹果的身体一天天地差了下去，曾经的武功盖世似乎都已成了历史，可祸不单行，邻国竟大军压境了，作为女帅，作为帝国的保护着，茹果不得不出征。

　　形势比想象中的严峻，对方明显是有备而来，茹果处处被压制，对手似乎对她很是了解。开战没有几天，大军上下就开始有恐慌的情绪在蔓延，茹果却是异常地镇定，并亲自上阵鼓励了大军。有着女帅的保证，士兵们也都渐渐恢复了冷静。

　　是夜，刺客偷袭了女帅主帐，可惜失败了，反而激起了大军的必胜之心。至此，茹果开始扳回局势，最终变成了胶着状态。前后不过几天工夫，对方就渐渐出现了骚动情绪，茹果便知道，时间怕是要到了。

　　“果果，你怎么又在喝酒了，你最近身体不好，少喝些。”宇文博进账，看到茹果又在喝酒，有些气恼，连忙上前夺过。

　　“哎呀，好久没喝到梨花酿，嘴馋了嘛，只能喝点别的喽。”茹果嘟起嘴，撒起了娇，整个一小女儿情态。想必将士们都不会想到一向严肃的女帅还会有如此少女的一面吧。可是，大家似乎都忘记了饿，她真的也才只是个16岁的少女罢了。

　　看到茹果这娇柔的一面，宇文博的眼中柔情得都快化成水了。“果果，你让我带的梨花酿我带来了，这可是我为你特别研制的，对你的病或许有些效果。”

　　“是吗，那可真是好酒啊，我倒要好好尝尝呢！”在灯火的照映下，茹果的脸色却是有些苍白，接着便是一口饮下了所有的酒。

　　宇文博被茹果这种不要命的喝法吓到了，“慢些喝，不记得，好酒要慢慢品啊。”话中似含深意。

　　“哎呀，那可真可惜，我喝完了。”说罢，茹果俏皮地吐了下舌头，随后脸色却渐渐地暗淡了下来。“宇文，你去把案上的包袱取来。

　　宇文博顺从地走了过去，“打开”茹果道。不疑有他，宇文博毫不犹豫地打开了，“咦，这是为我绣的荷包吗，还真是——”纠结了一下，“别致啊。”“喂，不准嫌弃，这可是我第一次为别人绣。”茹果有些别扭地开口，耳朵却悄悄染上了红色。“是吗，那我可要好好珍藏啊。”宇文博语带笑意地业余。可不一会儿，笑容便凝住了，“这是，兵法？”“恩，”茹果低声应道，“一道送给你的。”

　　“我一个酿酒的，要这个干吗！”生气了。

　　“这是我一生心血的结晶，成亲这个月来，也没送过什么定情信物，想来半天，才准备送这个的。”稍顿了一下，茹果还是苦涩地开了口，“还有下面那一叠资料，想来都是你所需要的。四皇子。”

　　“你，早就知道了？”

　　“是啊，一切，还有刚才的梨花酿，想必也是一杯催命酒吧。”

　　“明知有毒，那你为什么还要喝？”

　　“答案很简单啊，三个字，我爱你。”茹果默默在心中添了一句：对不起，晚说了一千年。

　　沉默，静静的蔓延。

　　半晌，宇文博才目光晦涩地看向茹果，“茹果说，那杯酒没有毒，你相信吗？”

　　茹果一愣，而后缓缓地闭上了眼，及其疲惫地说道：“是与不是，那又怎样呢，事实就是，我快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