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穿成林黛玉》墙角的蜗牛

9、第九章

　　听到这句话，被捆住的赵妈妈眼睛亮了起来。她能被分派到管厨房这个油水惊人的地方全是贾敏的信任。虽然现在贾敏去了，但是小姐可是太太身上掉的一块肉，且小姐一贯孝顺太太，只要自己哭诉几个，然后求点儿情，再发点儿誓，小姐定然不会真的拿自己怎么样的。毕竟，小姐虽然管家，可是，这林府里关系错综复杂的，小姐要想做好这管家的事，定然是要有自己的人。有谁能比他们这些贾敏的老人更得信任呢？
　　想到这赵妈妈挣扎得更厉害了，只是捆住她的两个婆子力气着实强大，她虽然扭动挣扎许久却还是没能挣脱。
　　林悦望向吴嬷嬷的方向，“那依府里的规矩，应该怎么处置？”
　　吴嬷嬷咬住下唇，掩饰快要遮不住地笑意，“按着府里的规矩，这等偷盗主子财物，应当革职撵出林府！”
　　府里确实有这么个规矩，不过这规矩是太夫人时立下的规矩，到了贾敏管家的时候就没那么严厉了。可是林悦问的是府里的规矩，林府五代列侯，府里至少有个五位女主人，每个人的规矩又都不一样，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些规矩也全都是林府的规矩。吴嬷嬷并没有说错，只是钻了个空子罢了。
　　而林悦也是知道这点。她并没有生气，相反的，对于这样的奴才，她比谁都不喜欢。上一辈子她虽然只是个医生，但是对于一些现象还是知道的。为什么会有那么多贪污腐败，不正是因为对于这些行为的法律不够严厉才导致的吗。虽然范围不同，但是道理还是一样的。
　　她没办法跟古人一样把下人当私有物，想打就打想卖就卖，但是她又必须适应这样的环境，那她就当做管理一家公司吧，她雇佣人给她做事，她给人报酬，但是如果做的不好，她也是可以解雇的。
　　不过，就算是家公司，公司的章程可是最重要的，所谓无规矩不成方圆。林悦知道自己的性子，她虽不是什么恶人，但也不是什么可以任人拿捏的所谓“慈善”之人。她并不是会为了所谓的名声而让自己过得不舒服的人。难道她要为了个好名声，而忍受这些中饱私囊的蛀虫不成，就算被传扬出去，她就不相信世人都是瞎子，连个好坏都不懂辨白。
　　想到这，林悦就干脆地点头，对着洪嬷嬷道，“既然如此，那就按规矩办吧。”
　　洪嬷嬷刚想开口说什么就被一声尖锐的“不要啊！”给打断了。
　　所有人看向声音来处，原来是地上的赵妈妈听到林黛玉的处置后爆发般地挣脱婆子的禁锢，而叫出了声。
　　看到所有人的视线都在自己身上，赵妈妈先是瑟缩了下，但想到如果自己再不做点什么的话，她难道要真的看着自己被赶出林府不成，想到这，赵妈妈心一横，死命地把头往地上磕，嘴里还不断呼喊，“小姐开恩，老奴伺候太太小姐那么久没用功劳也有苦劳啊！老奴只是一时让痰迷了心啊！老奴可是太太的人啊！小姐！！”
　　赵妈妈哭得涕泪齐下，让看着的人恶寒不已，这赵妈妈平日里看着整齐干净的，谁成想竟然有这么趿拉的一面。
　　林悦倒是没被吓到，手上台上被车祸撞到血肉模糊的病患也不是没有，赵妈妈这个样子也只是小儿科，不过，她也不能任她这么放肆下去，不然要让她在自己身上泼了脏水可就不容易洗干净了。
　　林悦只是淡淡地说了句，“妈妈的意思，你不是林家人了。”
　　林黛玉平淡的话让赵妈妈的呼天抢地如同被什么噎住，半个声也发不出来了。林黛玉的意思很简单，承认是林府的人，那林府的规矩自然管的了，那么她的处罚就有效力，如果不承认是林府的人，那跟简单了，不是林府的人还怎么在林府伺候？
　　想通了这点的赵妈妈再也忍不住地瘫倒在地，她知道她完了，虽然她恨夏姨娘和吴嬷嬷等人，但是半点不留情的林黛玉更是让她恨入骨子里。
　　只不过林悦对此完全不在意，贪污东西还想着逃过去，如果自己真的手下留情，有了这个开端，以后林府且不是任由这些人把持。而且，她还准备借着这次机会，好好整顿下林府。要知道经过了那么多代，府里的下人的规矩开始松懈了，欺上瞒下，偷盗主人财物这样的事可不是最近才有的苗头，只是贾敏从来不重视。不过，她可不是贾敏，她知道如果想过得好，那么林如海是一定要活着的，不然就算林府由着她继承，没了依靠的她，可是要任人搓揉了。
　　但是她记得林如海在林黛玉去荣国府没几年就去了，以前她一直以为也许是因为林如海的身体不好才会去世，可是现在看林如海的身体虽然比一般人弱了些，但也不是个短命的。那么，也许就像很多人猜测的，他是死于官场倾轧。但是他却又是病死的，那只能说明这府里有别人的钉子，然后给林如海下药，不然一个好好的人又怎么会如此简单就去了。哪怕古人寿命没现代人长，但一个有上好药材金贵东西养着的男人怎么会在不到五十就莫名其妙地没了？
　　对于官场的事，林悦暂时没办法，但是对于林府她还是能尽点儿力的。所以她才会费尽心思要整顿林家，不然她也不是天生劳碌命，做个撒手掌柜谁不会。
　　想到这，林悦抬头看向下面的人，之前她就让洪嬷嬷派人把府里有头有脸的管事妈妈就叫来，现在看着下面站得挤挤拥拥的，足有二十个的人，她知道能来的都来了。
　　林悦坐直了身体，脸上没带半点表情地开口，“今天的事，我想各位有神通的妈妈们都知道了。”说到这林悦停了下，看着下面的人脸上有点惶恐的表情，但是这些人不愧是管过事的，虽然被林悦一语道破，她们暗中注意赵妈妈这件事，但是这也是常情不是，吴嬷嬷刚才押着赵妈妈来找林黛玉的时候可没遮着掩着，许多人都看见了。现在她们也只是好奇地让人打探消息而已，想来也不会被怪罪，想到这，忐忑的心一下子安定了下来。
　　在昨日林悦特意让洪嬷嬷今天带了东西过来，现在就放在她前面的桌子上。
　　分别是两本大大的蓝色书皮的册子，一本略厚点，一本略薄点。厚得本子侧面看上去有点发黄，有了些年头，而且本子封面也有点褶皱，显然这本子并不是压箱底，而是经常有人翻动的。至于新的那本，虽然不至于如同刚装订的新颖，但是比起另一本却是新了许多。
　　这两本本子正是林府一些贵重物品的账册子。旧的那本是林府太夫人整理的，新的则是贾敏让人整理的。只是跟太夫人不同，贾敏并不会经常翻阅，在她看来，日日对金银斤斤计较的与平常的商贾人家还有什么区别？且一些重要的东西她都派了心腹管着了，在她看来也出不了什么大情况。
　　贾敏的想法也没错，虽然她没常常检查，但是只要管得住下人，东西也不会出问题。只是她没想到，她自己一贯身体不怎么好，对于管家虽然能耐，但是毕竟精力不济，这让许多人慢慢生出了小心思。刚开始可能摄于她的威严而不敢做大动作，但是时间长了，又没人发现，胆子就大了，在贾敏去了后，整个府里更是乱糟糟的一团，经常三天两头地丢东西。就算是这两天林如海让林黛玉管家，这股子邪风还是依旧。
　　林悦今天的目的很简单，她是不会允许这样的情况继续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