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穿成林黛玉》墙角的蜗牛

5、第五章

　　林悦的打量很是小心，林如海也没在意，事实上，他今天找林黛玉来还真是有事。不过，看到女儿单薄的样子，他还是忍不住地呵斥下人没有仔细照顾好小姐。跟着林黛玉进书房的碧红赶紧跪下来领罪。
　　这让林悦不适地皱眉，但她知道在古代就是这样，主人拥有仆人的全权处置权，更何况林如海只是呵斥。但知道归知道，有没有看到又是一回事了。
　　“父亲莫要责怪碧红了，是我自己用不下饭。”林悦看到跪在地上的碧红，在心底组织了下语言才开口道。
　　林如海听到林悦的话，喟然叹了声，让黛玉走上前，摸着她的发顶，妻子的离开，最伤心的就是女儿了，而他也不知道从何安慰起，每次看到女儿哭得伤心欲绝的样子，他也跟着难受，只是他一个大男人总不能哭哭啼啼的让人笑话。
　　“你母亲去了，你也莫太过自苦，你父今也快到知天命了，你若有个好歹，可让我如何是好。”
　　林悦只是把脑袋埋在林如海怀里，对于这样的话，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反应，虽然她有林黛玉的记忆，但是比起原主，她对贾敏可没有那么深刻的感情，最多只能是可惜吧。
　　作为一个医生，从她站在手术台上起，她见过的生死已经不知凡几了。对于生离死别，她比谁都豁达。但是去世的是这具身体的生身之母，她能做的也就是代林黛玉将贾敏牢牢地记在脑海里。
　　屋里静悄悄的，林如海大概是在怀念贾敏吧，毕竟是十几年的夫妻，所谓少年夫妻老来伴，哪怕两人除了刚开始的几年外，一直都是相敬如宾，但是不能否认，两人的感情还是不错的。
　　而且人死如灯灭，哪怕之前贾敏有诸多的不好，现在贾敏去了，林如海能记得的也都是她好的地方。如此，一想起来，自然是更加伤心了。
　　下人看到自家老爷眼眶都红了，好像还有眼泪流出来，自然是把头低得低低的，主人家的热闹可不是好看的。
　　等林如海收拾了情绪，已经过了许久。
　　不过，被这么一打断，他过了许久才想到他让林黛玉过来的目的。
　　前面就说夏姨娘啜唆着要管家权，林如海一个大男人对此自然是不懂的，但是哪怕他再不懂，他也知道这事最好还是问问女儿的意见。
　　听了林如海的话，林悦在心底皱紧了眉头，果然来了，不过，夏姨娘也是个傻的，在贾敏刚过世没多久，在林如海对贾敏还有着深厚的感情的时候就想要蹦跶，可真是个笨的。如果她能再忍耐个几个月，等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出世了，用孩子慢慢挑得林如海对贾敏的感情渐渐淡薄的时候，她的要求可能林如海连想都不想就答应了，不过，现在嘛。
　　林悦抬起头，眼角还有点红，再加上她本来的样子，给人一种柔弱的感觉，让林如海更加疼惜。
　　“不是女儿不愿意，而是——”林悦断了断，才接着说道，“母亲常对着女儿垂泪道，若不是当日她因要强在怀孩儿的时候还逞强管家，也不会使得……”使得什么她没说，但林悦知道林如海自己会脑补的。
　　确实，林如海一想到六年前妻子生产的那场灾难，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日他还没回家就听下人说太太要生产了，结果，贾敏足足痛了一天半才生下个病弱的女儿，而且还产房血崩，差点就撒手离开人世。
　　看到林如海脸上的黯然，林悦就知道这事成功了一半。而那些话自然不是贾敏说的，贾敏怎么会在女儿面前承认她曾经的错误，且她还没怪女儿害她不能再生育的罪呢。不过，贾敏当日也不全是为了逞强，而是林如海的姬妾虽然没有如书里贾赦那般，一屋子通房丫头，但也是不少的。单单姨娘就有三个，再加上一些贾敏压着不肯给名分的通房丫头，怎么加起来也有近十个了，再加上当时林如海官做的不错，他上峰为了拉拢他还给他送了两个名为丫鬟实为通房的美妾，如果贾敏真的在怀孕的时候就放手不管事，不说别的，单单林府里的几个姨娘就够她受的了。
　　贾敏虽然嫁到林家十几年，但是林家好歹是五代列侯书香传世的人家，府里的下人可是一代接一代的，关系错综复杂，比起荣国府也是不遑多让。贾敏手段是高，但是还是没能完全掌控住林府，所以她怎么敢放下一切安心养胎？如果她真这么做，别说养好身体了，怕是那一胎能不能留得住还是个问题呢！要知道之前贾敏也不是没怀孕过，只是“莫名其妙”地小产了两次，把她身子给弄坏了，才会一辈子只得林黛玉这一个。
　　看到自己的话林如海听进去后，林悦才再次开口，“夏姨娘肚子里的是林家的孩子，是女儿弟弟，女儿不希望弟弟如同女儿这般，刚会吃饭就开始吃药了，养了那么久还一点用处都没有。”林悦越说越伤心，到后面甚至用帕子掩了眼睛，哭没哭倒是不知道，只是眼角红得更严重了。
　　林如海叹气，女儿的身体，他从她刚生下来看到的第一眼就开始担心了，不仅没有别人家的白胖，连哭声也跟猫似的，让人见了忍不住把心揪成一团。好不容易养大了，身体却还是娇怯怯的，每当时节不对，还总是发病，家里的大夫开的药方子都有一匣子了。如果儿子也是这样子的话，林如海头发都得急白了。
　　看到林如海已经完全接受她的话，林悦再次开口，“女儿想全天下做母亲的想法应当同母亲一样吧。那夏姨娘怎么会生出管家的想法，莫不是身边有谁在碎嘴？”
　　林悦这话说得有些尖锐，但林如海却没注意到，他想到林悦说的全天下做母亲的想法都一样，确实，哪个做母亲的不疼爱子女的，林如海想到他的母亲，丈夫早早撒手离开人世，只留下她和一个稚子，林母对于儿子的疼爱那是没得说的。什么好的吃的用的，全先紧着他吃他用。林如海能在少年就得中探花，林母功不可没，所以林如海对母亲这两个字的印象就是林母这般疼爱子女的。所以现在反应过来也觉得夏姨娘的做法有些不对，为了孩子好，她应该安安静静地养胎才对，难道真的如同女儿说的般有谁挑唆？
　　想到这林如海皱着眉，准备让人去荷香苑传话，让夏姨娘身边伺候的人过来问话。不过，却被林悦栏了下来。
　　对于林如海的不解，林悦自有自己的解释，“女儿曾在医术上看到说怀了孩子的人心思比较敏感，易于多虑。女儿想如果父亲贸贸然让人过来问话，怕是夏姨娘会多想，这对弟弟可不好。”
　　林如海对于林悦的话也没有怀疑，所谓久病成良医，林黛玉从识字起就经常翻些医书的事他也是知道的，对于此，他并不觉得哪里不好。女孩子家的，又不用担心科考，不走仕途经济，看些杂书也是无妨，只是不能看坊间的那些传奇话本，会移了性情。
　　林如海对于夏姨娘肚子里的孩子是真的关心，毕竟在两个月的时候就有大夫说这胎是男孩，那这孩子就是林家的香火传承，林如海自己一把年纪了，对于能不能再有孩子还真是不敢抱什么希望了。
　　所以对于这独苗苗他是非常在意的，不然作为一个尊着孔孟，守着纲常的传统男人，他又怎么会做出在元配妻子刚下葬的第二天就跑到庄子上去看望怀孕的姨娘的事。
　　现在一听会对孩子不好，他就让传话的人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