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脸》莫语函

2、曾有古怪行为

　　七、曾有古怪行为
　　说道着我心底充满了无限的悔恨，原来在肖左死前，就是在他婚后的大约五个月以后，他来找过我，他那时对我说过一些古怪的事，关于魏紫晶的，我当时却很不以为然。
　　那天他给打了电话，说有一些十分困扰他的事想请我帮忙。约我到了一家咖啡馆里，我看到坐在对面的肖左，虽然他脸上焕发着新婚的容光，但表情却有些困惑与纠结。
　　我问道：“婚后很幸福吧，有什么事困绕你，赶紧对我说吧。”
　　肖左神色竟忸怩起来：“语……语函，我能先麻烦你一下，我对你说的话，你能替我保密吗？不对任何人讲，就是……褚雪……也一样！”
　　我心下略有不快，哼了一声道：“你认识我这许久，我可是爱传闲话的人？如果你信不过我，大可不必讲了！”
　　肖左连忙致歉“语函，我绝对信得过你，你不要生我气，只是……只是这件事……万一传扬出去，我……我会很难说清楚，但实在令我太困扰，你是我唯一信赖之人，我只能对你说。”
　　说实话，我对个人隐私从来没有什么兴趣，但迫于我们的友情，我只好点点头，做了个请说的手势。
　　肖左叹了口气，又是左右张望了一下，然后用有些沉重的声音对我说道：“我……我本来能娶上这样一位如花似玉好老婆，是天赐之福，婚后的几个月里也确实生活得非常幸福，紫晶，她又温柔又贤惠，对我母亲也十分好，只是……只是后来发现她……她有时的行为，行踪十分诡秘！令我百思不得其解！”
　　我暗中叹了口气，那时我分明以为肖左这样的做法，是出于一种无聊的心理情绪再作怪。
　　肖左继续道：“我实在无法理解为什么一个女孩吃饭会如此之少，紫晶……她和我在一起吃饭，总就吃那么几口，然后就要立即回房间休息，我问她是为了保持身材吗？她却说，原来她的胃曾动过很大的手术，所以只能吃很少许的东西，这……我起初很心疼她，但她习惯这样了，也没什么事……有一次我半夜醒过来去厕所，发现……发现她没有在床上，我等了一会儿，她没有回来。于是我喊着她的名字，她也没有回答我，我穿上衣服到处寻找，也没有找到，后来……一直到了凌晨四点多，她才穿着睡衣从外面回来，她看见我穿着衣服坐在床上，蓦地一惊，有些结巴的说‘你……你去找我了，你……都……看到了……’我只是有些窘迫而担忧得说‘我……什么也没看到啊，我发现你不见了十分担忧，去找你了，可是哪里也没找到你，你……你到底去哪里了，我都担心死了……’。”
　　“紫晶一脸的歉意，垂着脸道：‘实在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我其实有……梦游症的习惯，我……我没敢告诉你，怕你害怕，你……你会不会嫌弃我啊？”
　　“我看着她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忙将她抱在怀里，轻轻吻她的额头‘我怎么会嫌弃你呢，我只是担心你，怕你出事！”紫晶开心的笑了，她也紧紧搂住我的腰，‘你真好！’。
　　“这件事过后，我……我却得了失眠的毛病，我想……我是一个神经十分脆弱的人，我总是担心醒来时，紫晶便……便不在我的身旁甜美的睡着了，我午夜以后总会醒来，而那之后的三天紫晶都没有起来，而到第四天的午夜以后，紫晶的‘梦游症’又犯了。”
　　我察觉她好像起身了，而我却没有起来。我眼睛露着一道缝看着紫晶，她穿着一身白色睡衣垂着一头乌黑的长发，在穿过玻璃苍白月光的映照下，有点像个幽灵一般，说实话，我的心头升起一股寒意，不禁有些毛骨悚然。
　　但那是我的妻子，我又有什么害怕的呢？我看着她走路的样子，东摇西摆的十分不稳，到真像是梦游，我刚下去阻止她，可她忽然回身望了我一下，吓得我眼睛的缝眯得更小，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心中却怦怦乱跳，心想‘她难道在看我？她难道不是在梦游吗？’
　　她走出了卧室，我决定要跟踪她，看看……到底有什么秘密！
　　我小心翼翼的起身，也穿着睡衣蹑手蹑脚的跟了出去，她完全没有发现我，到了客厅拿起桌上的水杯好像喝了一口，然后去了卫生间。
　　我这才吁了口气，原来她只是起夜。我便悄悄回到卧室，又躺倒了床上，等着紫晶回来。
　　可这一等却让我望穿秋水了，从零点左右，一直到了凌晨三时她还是没有回来！
　　我实在等不了了，胸口发闷睡意皆无，我起身来到客厅，见卫生间的门关着，灯却亮着，我走到门前，轻轻敲了敲，轻声道：‘紫晶，你在里面吗？’
　　等了许久，没有回答，于是握住门把手一拉，门竟然开了，里面竟然没有任何人！
　　我正纳闷，忽然后面有人拍了我一下。

　　肖左讲到这我的心情也略有紧张，我想开个玩笑缓解一下，笑道：“肖左，你是不是惊悚片看多了啊/？”
　　肖左苦笑道：“你还有心情开玩笑，当时差点把我吓死了。”
　　他喝了一口咖啡，继续道：“我‘妈呀’的一声直跳起来，后面的人也吓坏了，只听她说道：‘这孩子，干什么大惊小怪的，吓死我了！’我定睛看时，原来那竟是我妈！
　　我忙过去安慰母亲，她问我怎么了，我想了想，告诉她好像是进小偷了，结果是虚惊一场，我这样说，是不想母亲知道这件事，否则……否则……唉……你知道她会怎样想啊……
　　我点头道：“你这样做得对！老人如果掺合进来，事情会更麻烦！”
　　肖左有些愁眉苦脸的“唉……怎么办啊，我回到床上辗转难眠，到了良辰四点左右，我听见楼梯上有脚步响，不久门一开，紫晶终于回来了。
　　我忙翻身坐起“紫晶……你又去……去哪梦游了吗？”
　　紫晶好像如梦方醒一般“啊……你起来了，我……又出去了吗？唉……我真的一点不记得了?……”说罢，紫晶好像十分委屈难过，趴到了梳妆台上呜呜的哭了起来。
　　我真的非常爱她，见她哭心疼得要命，忙过去轻轻抚着她的肩膀，安慰她道“别哭了，紫晶，我知道你也很难受，要不……要不咱们……看看医生……”
　　紫晶忙抬起头，双手乱摇，“不行，千万不能看医生，我的母亲就有这个毛病，就果看医生后，就……就死了……”
　　我惊道：“为什么？”
　　“医生用绷带束紧了她的手和脚，结果……结果我母亲她……没有挣扎开捆绑，情急之下……竟然把舌头咬断了……”
　　我惊呼了一声，半晌说不出话来。
　　紫晶满眼泪痕的看着我“肖左，我……如果你害怕我有这毛病的话，你……你可以不要……”
　　我忙捂住她嘴：“我不许你再说这样的话，无论你……你怎样，我都爱你如初，今生今世，永不会变！”
　　紫晶看着我，半晌无言，然后紧紧搂住了我……
　　可是，我这下失眠得更厉害了，每过午夜都会清醒的像夜猫子一样，有时实在难熬就去书房看看书，以后的七八天，紫晶也没有梦游过。
　　大约第九天，午夜以后，紫晶又起来了，这回我虽然察觉，但仍装作睡得很熟。紫晶今天一身紫色的睡衣，长发披肩，动作摇摆的走了出去，这回我早有准备，睡衣里面还穿了一身黑色的紧身衣，我……我一定要跟好她，说实话，我知道紫晶的人品，我倒是不担心她会有什么不轨行为，我……真的是怕她一个年轻女人，大半夜在外面乱走，会……会遭坏人的……暗算……
　　我哼了一声，“那你为什么不扰醒她，不就没事了，还非得暗中做这个护花使者啊！”
　　肖左被我说得无言以对，沉默半晌，才徐徐的道：“你……你说得对，我……我还是想看看她到底干些什么……”
　　这时咖啡馆外下起雨来，肖左看着大雨滂沱的样子，目光有些迟滞，继续自顾自的说道：“天有不测风云，世事真的很难预料，我……我小心翼翼的跟着紫晶，她穿着睡衣在在路上走着，路上偶尔有一两个人带着很奇怪的目光看着她，但也没人主动去盘问招惹她，这时我却忽然她身上斜着背了一个红色的小包，我认得，那还是我买给她的。
　　又过了会，我忽然发现路越来越熟悉，紫晶来到了一家银行前面，我蓦然一惊，这银行我实在太熟悉不过，我就在这里上班！
　　紫晶莫非想……她到底要做什么啊，今晚值班的老黄跟还我熟得很啊
　　可紫晶并没有在银行前多停留，她好像飘到银行的后身去了。
　　我清楚的很，我们银行的后面是一个花园，我占据地利之优，跟着进了花园找到隐蔽处寻找紫晶。不久就发现了她！
　　她到底在干嘛啊，她站在花园的草坪上，从斜背的小红包里面，取出一个事物，月光映衬下，我看得还算清澈，那是一个似乎是放大镜类的东西，有一个手柄，前段是个椭圆形的很大的透明晶体，她好像透过那个东西在寻找什么，找了好久，最后好像有些失望，抬眼望了望月亮，叹了口气，把那个特别的“放大镜”装进了红包中，然后便走出花园，向家的方向走去。
　　在经过一条街时，我忽然发现前面有一醉汉踉跄着过来，和紫晶走了个碰面，那家伙盯住紫晶便不放了，然后竟□□起来，一把抱向紫晶，吓得紫晶一声惊呼，向旁闪去。
　　我怒不可遏，一声不出，抡起拳头，对准那醉汉就是一记重拳，把那家伙掀翻在地，那家伙也许喝得太多了，在地上爬了半天没爬起来，最后，竟躺倒地上发出了鼾声！
　　这个时候，我为了跟踪方便早把睡衣脱了，而穿得是事先准备好的一身黑色运动衣。我忙过去想要安慰紫晶，紫晶吓坏了，站在那里发怔，见我过来，看着我的脸，说了一句我做梦也想不到的话：“谢……谢谢你，这位大哥！”
　　我愣住无言以对，心想“这是怎么回事，她竟然不认识我！”
　　她见我不讲话，好像有点害怕了“大……大哥，你是好人吧，谢谢你救了我，我……我要回家了。”说完疾步走远。
　　我像个傻子似地木在那里，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为什么认不出我，是在梦游还没有醒来吗，这个时候意识比较模糊？我拼命试着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
　　后来回到家，我发现紫晶躺在床上睡着，我没有叫醒她，换好睡衣也躺倒了床上，她好像也没有发现我的举动，脸朝向另一面，好像睡得很沉。
　　第二天起床后，我们一起吃早餐，照例她只喝了半杯牛奶，慢慢嚼着半片面包。我盯着她看，她发现了也盯着我，柔和的说道：“怎么了，这样看我，好像不认识似的，呵呵……”她原来这时还是认识我的。我也报以微笑“没什么，你吃东西时也好可爱……”紫晶没说什么只是笑了笑。不管怎样我珍惜眼下的幸福，于是我也没有提及昨晚的事，她也只字未提，我一直想紫晶的那些怪举动和面对面没有认出我的原因，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而距那天已有一个多月了，紫晶没有再犯过夜游症，一切都很好很正常，我对那些事仍很不解，语函，你是我最好最信赖的朋友，请你不要笑话我，你见多识广，帮我分析分析，到底怎么回事啊？
　　对那时的判断我真有些懊悔，那时我对此事情的理解可以说过于主观和轻率了，我总以为夫妻之间的事，无论发生了什么，都应该由夫妻双发自己解决，虽然肖左的描述有些玄，但并未有任何严重的发展和结果，而那时魏紫晶认不出他，我认为完全是梦游症抑或惊吓而造成的，我作为外人绝不该说一些有倾向性的话。
　　我顿了顿，抬眼看着肖左的眼睛，他只是一脸的无助与哀怜，我叹了口气，道：“肖左，说实话，我真的不认为你所述的事情中有什么特别的，如果……如果你真的爱一个人，就应该相信她，不应该总疑心重重的，我觉得你有时神经太过脆弱了，好好珍惜你的幸福吧，我就是这样看的。”
　　肖左低头沉思，想是在仔细玩味我的话，他把眼前杯子里的咖啡喝干净，然后用力的点着头，语气很坚定的道：“语函，你说得对，是我太脆弱了，我深爱紫晶，我一定会信任与包容她，谢谢你！”
　　以上便是肖左死前几个月我们之间的谈话，我真的想不到后来会发生如此严重的后果，我对褚雪道：“我真的很自责，没有对那时他的话深想，唉……”褚雪却抚着我的手背“这也不能怪你，换成我也不会妄加猜测别人的妻子的，所以你一直很怀疑肖左的死和魏紫晶有密切的关联吗？”
　　我点头：“你还记得我在垃圾桶找东西时，他没有认出我吗，这也难怪，她连自己的丈夫都认不出，虽然两者的情形有差别，但足可以说明问题了，说明什么问题呢？是她视力不好吗？还是像我们推测的她……根本与我们不是同一物种，肖左死的时候，她远在外地，而肖左母亲说寄出的那张光盘，源自魏紫晶曾到过的城市……而现下，她却因绑架而离奇失踪……”
　　褚雪忽然道：“你说，她会不会和那两个绑架她的保洁员是一伙的，设得障眼法？”
　　我点了点头：“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我们都沉默了半天，我打破了沉默对褚雪道：“现下，唯一的线索是警方潜水员发现那辆卡车是来自‘亮洁’保洁公司，我只能顺着这里追查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