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与火之歌-群鸦的盛宴》黑羽谦

2、第一章：权力的游戏 第一日

　　日常一
　　漫天的雪，漫目的冰凉。
　　生命的余温不断消逝，他却只是徒劳地抬头看着那没了装饰的枯死的树枝。
　　明明都是一样的人呢……
　　一向不爱笑的他还是笑了起来，弧度不大，恰到好处地点缀在嘴角，趁着那苍白却极为精致的面容，绽放成绚烂的死亡之花。
　　有人在跟他招手，那是个魂牵梦萦的身影。
　　不悔，不怨。无论是在那一世跟她举案齐眉，还是在这一世思念成殇。
　　不过真好，下一世，我们就能遇到了吧？我们一定可以遇到的吧？
　　血凝成冰，他还是用尽全身的力气画下了残焰的图腾。
　　雪，还在下。
　　即使曾经冰轮丸端翔九天也未及此时凶猛。
　　他第一次感觉到冷。
　　“对不起，朽木君。”
　　黑夜中的背影渐渐远了。

　　日常二
　　流川枫有了不好的预感。
　　国民广场聚集了很多的人，却没有一个是他要等的。可是他向来不对话，只是单纯地蹙眉暗自焦急。说是去找个厕所需要这么久么？
　　火神叼着汉堡东张西望，终于良心发现凑了过来，“流川，青峰大辉那混蛋去哪里了？”
　　“厕所。”流川枫惜字如金。
　　“阿啦，我说怎么没看到小青峰呢~原来去厕所了啊。”黄濑笑得金光灿烂，勾肩搭背地搂过火神和旁边的黑子，这让流川吓了一跳。那个蓝头发的……什么时候出现的？
　　火神很多时候都让流川想到当年老跟自己吹胡子瞪眼的那个大白痴，智商虽然欠缺，不过在篮球上可能真的是个天才，虽然他并不想承认。还有仙道，球技一流，温和谦逊，可总爱迟到。
　　迟到……
　　流川枫严肃的神情稍作缓和，这毛病谁都会犯，但能跟他们一样发挥得这样炉火纯青的也算是世间罕见了。不过相比，仙道实在是比那个人好太多了。
　　“哇，好美的烟花。”纪田正臣的这一声让大家注意到南方天空那五颜六色的的光影，不过那帷幕的后面，映着不真切的火红。
　　流川枫很烦。
　　“我先回去了。”出于礼貌，他还是跟那三个人打了声招呼，只那脸色比这雪山极低的温度还要冰。
　　青峰大辉还是没有回来。

　　非日常一
　　北王曾经说过，这巨大的雪崩来自于一只赤目怪兽，并没有人信，直到北王发出诏令邀其他三王去自己的领地查验微微捕捉到的蛛丝马迹。
　　这本来是一件好事，有了线索就可以顺藤摸瓜，可是，上天跟他们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
　　女神庙前，有人发现了朽木白哉的斩魄刀。土方十四郎阴沉着脸刨开厚厚的积雪，剩下的不过是早就冰冷的自己同伴的尸体。
　　朽木白哉面容平淡，死亡对他来说像是一种解脱而非战栗。殷红的血浸染了最底层的雪，血色的冰晶在这接天连地的白里格外刺眼。
　　没有人上前，闻讯而来的其他三王也只是带着自己人站在一定距离开外。
　　“土方先生……”
　　“站住。”冲田总悟刚要迈步就被土方喝住，被称为魔鬼副长的他，被称为北王的他用力握住了自己武士刀的刀柄。也许是用力过猛，他整个人都微微在颤抖。
　　“是谁？”土方转过身来，目光森然扫过那一些或熟悉或陌生的容颜。
　　“北王你先冷静一点。”saber忍不住开口，王的职责是保护子民，这本就是她的宗旨，所以她多少能体会土方的愤怒和悲痛。
　　土方默然，片刻之后从口袋里掏出烟点燃。
　　冲田总悟去盘查尸体，“死亡时间是昨晚，这是切腹？”作为武士，他们很明白那刀法所造成的伤口的纹路。可是朽木白哉做为死神，到底为什么要死，还选择这样一种方式？
　　“咦，这是什么？”白兰发现了新大陆，大空焰融化了朽木白哉手指旁的一小块雪，他极为小心，生怕破坏了什么。
　　那是朽木白哉围脖上撕下来的一小块布，白兰皱眉，不知道是雪的原因，还是朽木白哉留下这个时已经力不从心，布条上的字很模糊，只隐隐约约看到“人”的字样。
　　他递给土方，“应该不是‘人’，可字迹看不清了。”
　　土方接了过来，确实是一个极像“人”的子，但经过雪埋，又被白兰火焰所化，多少有点破损，人旁边还写了什么是完全看不清了。
　　“白兰大人，你看这……”入江也是极为仔细地勘察现场，除了这布条，朽木右肩下还压着一个物件——一串染血的项链。
　　所有人的脸色瞬间苍白，尤其是南国的人。
　　“哦呀哦呀，这可是好发现啊~鼬君，这个不是你的东西么。”白兰眯着眼睛笑了起来，只是没人敢忽视他戒指上的光亮和笑容里的杀意。
　　宇智波鼬并不言语，他只是极为淡然地扫了白兰一眼，连解释也没有给。
　　“白兰，你那么得意干什么？”狱寺隼人一向看白兰不爽，找到机会就会跟对方顶上几句。
　　“宇智波鼬，我想你应该给我们北方一个解释。”宗像礼司话说的沉稳。
　　也许早就习惯了沉默，也许早就习惯了被质疑，宇智波鼬只是跟南王点了点头，朝前走了两步，“那的确是我的东西。”
　　“这是认罪？”折原临也把玩着袖子里的小刀，他跟朽木白哉不熟，那么冰冷冷的人实在不是他的猎物，不过既然游戏玩到这份上，他也乐意继续，压根儿就不理会旁边浅羽悠太不满的目光。倒是神威，那个满脑袋粉色还露出一根呆毛的人，饶有兴致地瞪大眼睛去瞅人群。
　　“不是鼬君，我相信他。”南王的柔弱消失得无影无踪，可惜少女只能说出这一句，在物证面前苍白无力。
　　“我也愿意相信鼬君，可是……可是……”库洛姆也显得手足无措，然而她有自己的立场，在接触到费里西安诺的目光时，只好低下头去。
　　土方十四郎长长地吸了一口烟，然后慢慢吐出，“我只相信，我看到的东西。”

　　非日常二
　　武士刀的亮光刺得人眼睛生疼，土方才走了一步就顿然停住。
　　同样冰凉的黑色利器搁置在自己的脖颈。土方看到那跟血一样颜色的眼眸。
　　“住手，佐助。”
　　能够阻止宇智波佐助的，只有宇智波鼬。少年不情愿地松手，却没有让开的意思。
　　“大家有话好好说，别这样……”泽田纲吉想要打圆场，在跟佐助和土方同时对上眼的时候，竟是情不自禁地退了两步。
　　Reborn暗自叹气，早知道就该这小子来一枪，“死亡时间是凌晨一点左右。我们午夜十一点从国民广场散场，期间提前离开的总共七人。从广场到北王分配给我们的国民居要一个小时，从国民居到女神庙至少两个小时，当时在广场的人时间上不充足。”
　　“我也有一个问题。”练白龙皱眉，“朽木君是死神，他到底是怎么死的？还有如果是鼬君，为什么要跟切腹有关？鼬君的动机又是什么？”
　　“为了艺术么？啊~血的颜色可是很美很美的~啊~太美了~如果表情再……”雨生龙之介不知何时已经蹲在朽木白哉身边，不过他还没说下文，就被迫在雪地里打了两个滚离朽木白哉远远的，宗像礼司的剑可没有留情。
　　经过调查，当晚提前离开广场的有七个人。宇智波鼬，流川枫，鲁鲁修，斋藤一，雨生龙之介，远坂凛，以及吉尔伽美什。
　　“本王困了，所以提前回去休息了。难道你们这些杂咻怀疑是本王杀的人？”
　　“没人开口质疑你，吉尔伽美什。”Saber白了英雄王一眼。
　　“宇智波鼬符合七人名单中的一人，况且也有证物，这没啥疑问吧。”白兰依旧是眯着眼睛笑，还大大方方地掏出棉花糖往嘴里塞，“如果说嫁祸还是免了，以鼬君的身手，他的东西谁拿得走。”
　　似乎认为白兰说的有理，红A接口道：“时间上也符合。”
　　“可是我昨天半夜起来上厕所的时候在走廊里撞到鼬君了啊。”纪田正臣努力地回忆，“那时候也是半夜一点左右吧，就算鼬君脚力快一点，单程还可以，往返不可能吧。”
　　“你别忘了他是忍者。”夜神月合上了手里的笔记，镜片之后的眼神没人读得懂。
　　宇智波鼬还是没有辩驳，北王差人搜了鼬佐兄弟俩的屋子，这让佐助颇为不满。线索似乎依旧还是之前的那些。不过有些对方依稀又不对劲。三楼那层唯一的女生宿舍隔壁房间的窗户下面有淡淡的血迹，远坂凛拉着夏目朝子面无表情地看着土屋康太鼻血逆流成河。土屋康太的隔壁住的是贝尔和不二周助，两人都说昨晚听到走廊里有风声。不过走廊两端的窗户都没有开过的痕迹，这种封闭的空间里应该不会有风声才对。
　　再隔壁就是鼬佐兄弟的房间，没有特别的发现，。火神和黑子的房间里有一个大的木箱，火神支支吾吾地打开，里面全是一些风干的肉条，惹得夜刀神狗朗对他直瞪眼。自己做饭时那些不翼而飞的材料全在这里面藏着。也许是从南王领地拖到北王领地的缘故，箱子底有点破损。不过被火神胡乱用流川被戳破的篮球糊上了。
　　鲁鲁修不知道什么原因和迹部住在一个房间，不过从龙马不愿和迹部多言语的情况来看，小两口多半吵架了。朱雀很无奈地看着鲁鲁和迹部都不甚好的脸色。他们的房间正对着楼梯口，不过彼此都表示晚上并没有什么动静，也没有听到邻居说的风声。
　　二楼几乎是被吉尔伽美什霸占了，对于审查工作吉尔伽美什并不合作。倒是saber透露了一些信息。凌晨一点，她的窗外有黑影飘过。她正上方是龙之介的房间。
　　住所的后面，跟女神庙中间隔着大浴场。虽然走这条路是绕远，但土方还是检查了一边。沿路有些树被砍掉了。然而被砍掉的树却不知所踪。树的断层平滑，可见砍树之人手法是很犀利的。
　　再往前走，大浴场的另一测，所有人又看到一幕不想看到的场景。
　　这就是昨天烟花燃放的地方，这里生长了众多天然的冬天植被，绿色葱郁盎然。
　　然而，还是多了一具焦黑的尸体，经过鉴别，就是昨晚未归的青峰大辉。
　　南王几乎是一下子软倒在地上，眼泪跟断线的珠子似的往外流。流川枫还没动，黄濑就已经冲了过去。紧接着是火神，黑子。
　　没人能够安慰，也没人知道要怎么样安慰。

　　日常三
　　四王齐聚北王的领地，加隆撒加兄弟俩以及法伊是准备在帕提农神殿看戏的。结果当四王脸色不善地出现时，他们对视一眼，只是相顾摇头。
　　“朽木白哉死亡的原因很简单。”加隆难得一本正经，“他的灵体没法脱离义骸。你们中很多人的能力都会受到一定的限制，就像吉尔伽美什你并没有办法召唤出王之财宝。”
　　“死亡是没法避免的，这是神的旨意。”撒加也是摇头，“而且凶手就在你们所有的旅行者之中。”
　　“是是非非真真假假，你们要自己判断。”法伊没法再做更多的提醒。

　　日常四
　　宇智波鼬在雪地中站了很久。在还没有跟随南王之前，他跟朽木白哉的关系并不差，虽然也算不得好。然而都为兄长，都有自己要守护的东西，到头来……
　　北王最终没有刁难他。因为他们说神明有自己的决断。杀人偿命，亘古不变。会有人抓出那个制造血案的人，给予正义的裁决。
　　“哥哥。”佐助在背后叫他，“南王让所有人都过去。”
　　宇智波鼬点了点头，他本以为刚才的事佐助会对自己生气的，“对不起，佐助。”
　　佐助也是寡言少语，只是当宇智波鼬跟自己擦肩而过的时候，他一把拉住了兄长的手臂，宇智波鼬罕见地皱起眉头，佐助没有看到，“我不要再听对不起了。”
　　宇智波佐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爱跟在自己后面拿自己当偶像的小鬼了。
　　宇智波鼬笑了起来，“走吧。”
　　没有人想要这样的开始和未卜的结局。也许能这样肩并肩走就已经是莫大的幸福。佐助看到前方流川枫的背影，跟他一同走的坂田银时也保持了微妙的沉默。葬仪屋没有跟往常一样笑眯眯地推销棺材。南之国的很多人都只能缄默。
　　北王要安葬朽木白哉和青峰大辉，不过有人提出来青峰应该回到南王的领地才对。于情于理土方都不会拒绝。
　　白兰努力保持着笑容，他跟朽木白哉是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去的人，可不知道为什么，一向什么都不在乎的他感到了心里空落落的。就连一向不和的吉尔伽美什跟他擦身而过时的那声冷哼他也没有奉还回去。
　　远坂凛和夏目贵志安慰着夏目朝子，少女说着自己的没事眼泪却没有停。
　　“鲁鲁修，这种事情不会再发生了吧？”枢木朱雀似乎在看着某个特定的人，但鲁鲁修知道这个家伙谁都没有看。少时的玩伴性格里有太多的软弱的东西，可却比谁都要倔强。
　　所以他只能这样安慰，“笨蛋，别多想了。”
　　然而朱雀还是笑了起来，顶了顶鲁鲁修的肩膀，“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保护你的。”
　　鲁鲁修还了他一个“谁稀罕”的表情。
　　葬礼的时候，又下雪了。
　　逝者已逝，生者如斯。每个人都在惴惴不安里期待下一个明天。

　　第一天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