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花精宅斗记》蓝鱼鱼

32、无事的一章

　　四个长随被贺羽毛安置在前院右跨院中，为了省事贺羽毛留下看守小院的门房和几个粗使的婆子，交代下去，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入后院。他一个人独自居住在后院的二层小楼内，乐得自在。

　　长随跟着贺羽白一路从镇安土府到京城，再来武昌府任职，相处久了知道些贺羽白的怪脾气，渐渐也习惯了。

　　半路来伺候贺羽白的张家那几个婆子，因为在小院子里干活清闲，所以没事的时候就喜欢到东府找旧日的姐妹唠嗑，闲话间就把这件事当成趣事说给了她们听。婆子们嘴碎，于是贺羽白搬来才几日，张家上下就知道了贺羽白不喜他人近身的毛病。

　　无意间撞见张家两三个下人，躲在张家的柱子后面偷看自己，他最不喜鬼鬼祟祟之人，因为不是自个家中不好发作，所以贺羽白只好忍下怒气。

　　贺羽白让一同跟着进屋的大勇留下，“大壮，本少爷是否行事不妥，为什么每次去那东府，本少爷总觉得那些人像是看稀奇动物似得，弄得好不在。”贺牡丹因缘巧合半路才成了贺羽白，不比月舞为人资历深，生怕一不小心露出自己是牡丹妖的真相。

　　大壮和大勇原本是贺土司府里的穷苦军户，后来被土司送给了本路回来的十少爷，四人本想靠军功立一份家业娶一房媳妇，可如今边境和平，哪有什么机会。

　　就在他们失望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了的时候，又被土司送给人，消极了一阵子。谁料到，十少爷居然是有功名出身，而且早就进了内卫所当差，官职还是一个百户。

　　两人被这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给砸得晕乎乎的，就这样辞别了家人，跟十少爷出了远门。他们的前程都在贺羽白的手里，自然是对贺羽白忠心耿耿向着他的。

　　大壮把憋了一肚子的闷气吐出来，最后还愤愤不平的说，如果不是少爷出面打点，他们张家早就完了，哪里轮到他们在这里编排少爷。贺羽白愣住了，就这等小事，也值得他们大惊小怪的，还以为是多大的事呢，他笑笑而之，甚至当做笑话。

　　“少爷，你年纪轻不懂这些。”大壮记起自己还比少爷小了一两岁，话一说出口，就觉得不好意思起来，绕了绕脑袋。“小的听奶奶提到过，隔壁村一个小媳妇就被同村的唾沫子给逼死了。如今少爷是有官职的老爷，听大勇说，好几户好人家都悄悄来打听少爷了。这要是传出什么不好的话出来，毁了少爷的名声，那如何是好。”

　　贺羽白不以为道，“我一个大老爷们，又不是小家子媳妇，在乎什么名声。我瞧你这小子，刚来这几天，肚子里就一肚子的花花心思了。”这真的是主子不急，急的是他们这些下面人。大壮此刻后悔自己没有大勇嘴皮子利索，好不容易说出一番道理来，还被主子给误会了。他恨不得发誓表示衷心。

　　“好了，我只是跟你在说笑，你还真当了真。”贺羽白笑道，叫来一个婆子吩咐道，“今儿，胡家大爷来家里做客，把离街的小门开了。”当初贺羽白就是看中小院有一个小门可以随便进出，才答应搬了家。

　　贺羽白突然想起一事，“怎么就见你一人，其他人呢？”带来的四个长随，大勇为人机灵负责传话取物等杂事，而大壮的身手在四人中是最好的，贺羽白出门的时候总喜欢叫上他。

　　另外两个长随大兴和大旺是军户家的儿子，老子死了就顶了军户籍，好歹每个月也八百铜板的补贴。本来贺羽白只要了大勇和大壮两人，后来看到一群备选的军户里突兀的站了两个小豆丁觉得好奇。听说了两人的身世后，就把他们一并收了。

　　大兴和大旺分别把寡母托付给邻居和亲戚后，就兴高采烈的跟着贺羽白走了，大概是因为年幼就吃了苦头的缘故，所以两人知道察言观色，凡事都跟着大勇和大壮学，倒是没出多少错。

　　贺羽白没有收他们做小厮，而是跟大勇和大壮一样做了长随，小厮说到底是奴才，哪有长随身家清白，如果自身有本事，那是可以上战场立功的。所以贺羽白没有黑心的把他们改了奴籍，大兴和大旺虽然年纪小，但是这些道理还是懂得的，都把贺羽白当恩人供着。

　　两人没事的时候就在前院练武，好早一点能真正替贺羽白做事。刚才，贺羽白没有瞧见他们，这回想起这茬来，就觉得奇怪了。两人人生地不熟的能跑哪去玩。这城里拐子多，两人又是从乡里来的没见过世面，怪不会被人拐子拐了吧。

　　上回，李总旗的公子被人抱走，内卫所派了人找人，李公子吃了两天苦头才被人给找回来。李总旗和夫人看到儿子被折腾得瘦了一圈，身上满是伤痕，心疼不已，听拐子交代，他们看李公子生的好看，打算养好了卖到那些下三滥的地方去。

　　李总旗恨不得把这些拐子给碎尸万段，求了上司等到允许后，内卫所的人就有了正事干，每日就在大街上晃悠，看见拐子就抓，逮着人贩子就打，现在武昌城的人，看到内卫所的人目光可是不一样的，逢人就夸内卫所可做了好事。

　　好名声传到圣上那，内卫所上下都受到了嘉奖，因是李总旗起得头，所以他得的奖赏最多，就连千总大人也另外赏了他。而武昌知府新来的知府大人却被圣上以治下不严的罪名，给罢了官，官凳子没有坐热就卷起铺盖滚走了。

　　正准备打发大壮去找人，大兴和大旺一人捧着果盘，一人捧着衣物脸上带着笑容从屋外进来了，“少爷。”贺羽白见他们无事放下心来，心里暗笑自己怎么也学着胡思乱想起来，“你们这是从哪来？高兴成这样。”

　　“县君知道我们府里只有几个粗使的婆子，就让县君府里专门负责针线的姐姐给大勇哥，大壮哥和我们每人做了五套换季的衣衫和五双鞋子，因不知道我们的身量，她们姑娘家的不方便出门，所以县君就叫我们过去了。至于大勇哥和大壮哥是不好去内院，就打发了一个婆子来，现在正在给大勇哥量身量在，就差大壮哥的了。”大兴和大旺你一言，我一句的。

　　“难为你们能把这话说全了，大壮你就去吧，别辜负了县君一番好意。”贺羽白听说是月舞的主意，见她如此懂得人情世故，越发喜爱。

　　大壮等人舍不得花钱去成衣铺子买，请人做吧，他们一时半会的找谁去？正发愁没衣服换穿，县君就雪中送炭来了，他们能不高兴吗？贺羽白待他们不薄，可哪里有县君心细能想到这些，唉，这家该有一个女主人管家了，要不然都是大老爷们的，连吃饭都是大勇做的，这像什么话？

　　大兴上前把果盆端到贺羽白面前，“这是县君送给少爷尝鲜的，还有，县君让成衣铺子送来几套颜色素雅的衣服给少爷。”贺羽白立刻垮下脸，怎么是成衣铺子送来的，合着自己的待遇还不如长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