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第五十二章 柳河春烤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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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一把好猎刀！这个德二杆绝对没想到他刚买的这个凶器首先用在自己身上。
在檀香的烟雾中，彩霞端详着手上的猎刀，眼睛又看向床头。床上的德二杆已经化整为零，只见大大小小的十来个包裹堆满床。
这个德二杆，这段时间也养得真够肥了，幸亏是冬天，尸体不容易坏,可以放心的慢慢处理尸体。
彩霞仔细的又检察一遍楼板，不错，所有血迹都擦干净了，目前就剩怎么抛尸块了。
彩霞仔细穿戴完毕，披上厚厚的狐皮斗蓬，选了两个合适的布包掂了掂，然后系在腰带上，手拉着斗蓬边沿遮挡着出了门。
下了楼，就见梅影茶香楼掌柜何胖子迎了上来：“太太辛苦了，太太要回了？”
“秋云呢？”彩霞问，话还未落，秋云已经从里面闪了出来：“太太，我一直等着的，天都快黑了。。。太太忙什么？秋云我帮得上吗？”
“主子的事轮不到你操心，你只要乖乖的听我的话就对了。”彩霞威严的瞪了秋云一眼。
“太太教训得是，小云知错了”秋云赶紧道歉，低眉顺眼的不再说话。
“好，走吧！”彩霞看了看秋云温顺的模样，越发镇静起来。
街头昏暗，门口的黄包车夫一见彩霞出来，赶紧迎上前来：“太太要回了？”
彩霞并不说话，略一点头上了车，秋云上了后面的另一辆。
“先到后门河边。”眼见快到陆家大门了，彩霞低低吩咐道。
“秋云，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水边看看。”见黄包车走远了，彩霞方吩咐秋云。
“是，太太！”秋云回答道，乖乖的站在陆家后门口。
陆家后门跟两岸人家的布局一致，都开向柳河，柳河两岸的夜晚正如往日般人迹稀少，这里就是两岸仆妇洗衣淘米的云集之地，白天河边石阶上常有人笑语劳作，吊脚楼上已经华灯初上了，暗夜里涌动的水流反射着两岸的灯火。
彩霞慢慢的走到河边，站在捶衣的青石板边沿，悄悄的解开腰间的包袱。两个包袱从厚厚的斗篷中滑落在脚下，彩霞轻轻一蹬，便滚入河中，倏地消失了，水花都没有溅起。
“彩霞，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陆老夫人正逗着陆通，见彩霞进来便关切的问。
“母亲，今儿茶楼生意忙，多耽搁了会，老爷和齐宏呢？”彩霞四处扫了一眼问道。
“还没回来，中午就跟侯牧师出去了，八成在福音堂，你们哪！都在外面跑，把我个老婆子丢家里不管了。”陆老夫人半真半假的啧道。
“呵呵！”彩霞露出开心的笑容，揽住陆老夫人道：“等我忙过这几天就好好陪陪母亲。”
“不用不用，我说笑呢！近来茶楼生意忙，我看你一直心神不宁的，留你在家也没意思的。”陆老夫人笑笑：“佳玉佳晶来信了，说女校散学了，明天就能到码头，别忘了安排。”
“母亲放心，我会安排妥当的。”彩霞认真应道：“好久没聚了，我也挺想妹妹们的，明天我去接他们。”
柳河下游的青石桥边有一处不甚起眼的小酒楼，挂着个陈旧牌子，上书“柳河春”。
别看这酒楼门牌小，但来往吃喝的客人倒是络绎不绝。尤其是到了正午时候的饭口，那人多得都排队。
眼下几个店小二楼上楼下地跑，衣服上下全是油，脸上挂着汗，连喘气的机会都没有，可谁都不敢偷懒，每个人手里都掐着至少三四桌的菜谱，这边慢一点，那边客人准就开骂。
底楼食客和街边桌子边坐的大多是社会底层的劳动力，都是些江湖卖艺跑码头抗大包的粗壮汉子。在外面受气多了，现在掏钱做客人当然趾高气扬，稍微不如意就骂街。
厨师出生的酒楼老板“老油条”也跑出来招呼客人，左右逢源，笑口常开。
“看，那不是陆家大太太么？”有人指着桥头喊。
“今天怎么有车不坐，带着一群丫鬟逛街来了？”有人疑问。
“看清楚点，不是丫鬟，好象有两个女洋学生”
“摸样好象是陆家的两位小姐，怎么变成这样了？”众人惊讶道。
彩霞陪着陆家姐妹走过桥来，面对周围的各类目光有些不自在，眼睛只看前方。
佳晶，佳玉打扮得几乎一模一样，都梳着两条大辫子，身着水兵领的白上衣，蓝色百折中裙，雪白的长袜子配着单扣黑皮鞋，正是一身洋派服饰，浑然不理会边桌子上的食客唧唧喳喳，一路笑着，颇有兴致的东张西望。
“柳河春还是这样热闹啊！姐姐，还记得以前哥哥带我们来过么，这里的鱼香肉丝炒得最好了！”佳玉欣喜道：“要不要让老板炒一份带回家去。”
“用得着那么复杂么？我早饿了，嫂子，我们就在这里吃了午饭再回去吧！”佳晶回头拉着彩霞央求道。
这两个姑子，读书以来，行止越来越有主张了，刚才偏不坐马车，非要走一段，说要看看家乡的风土人情，估计是显耀自己洋盘，害得自己也只好跟着走路。现在又要进酒楼。。。不过能拒绝么？
彩霞笑笑只好应允，招呼丫鬟车夫在楼下等候。
“陆太太，陆小姐光临小店，小人真是万分荣幸，楼上请！”酒楼老板个子不高，体态圆胖，为人圆滑，肉泡眼藏着精明世故，满脸笑容的在前面带路。
上过茶后，老板递过菜单：“夫人，小姐随便点，小人今天亲自下厨，拿出看家本领，一定让太太小姐们满意。”
彩霞让佳晶，佳玉随便点，两姐妹扯着菜谱嘀咕了一会，点了几个菜，最后又抬头问老板：“都是些老花样了，有没有新鲜的东西？”
“新鲜？”老板有些为难，旁边的伙计突然说：“不是有块新鲜驴肉么？不知道太太小姐爱吃不吃？”
“驴肉？”佳晶，佳玉一听道：“好啊！好啊！驴肉最香了，做个五香烤肉上来吧！”
老板有些犹豫，想了想还是点头哈腰应声而去。
不一会儿，满桌就摆满了各色菜肴，老板亲自前来陪待。
“老板，你这个烤驴肉味道很特别啊！怎么做的”彩霞满意的问老板。
“跟平常一样做法啊！”老板茫然道。
“呵呵！我知道你想保密，我就问问添过什么特别的香料？”彩霞回味着这烤驴肉的味道，暗忖自己擅长厨艺，居然没尝出是何种香料。
“真是做法一样的。。。”老板也百思不得其解，犹豫道：“也许是这肉本来的味道。。。”
“难道不是驴肉？”彩霞又夹了一块尝道：“是什么肉？”
“我也不知道，看起来是驴肉，不过现在一尝，味道却不对了。”老板皱起眉来。
“啊？什么肉都不知道你也敢拿来做菜？”彩霞吃了一惊。
“对不起，小人该死，请太太饶过小的，这顿饭钱我不收了”老板赶紧跪下讨饶。
彩霞看看窗外的刘河，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但还是想弄清楚这肉的来历：“肉是谁买给你的？”
“不是买的，昨晚伙计们在河里刷蒸笼，抬起来就看见一块三斤重的肉在里面，认了认，都说是驴肉，还蛮新鲜的，估计是上游屠宰场洗肉不小心掉的。。。。”
老板回忆着说完，抬头已经不见陆太太在眼前，只见她趴在墙角痰盂上“哇哇”呕吐起来。
“嫂子，你怎么了。”佳玉佳晶一边一个，边捶背边问。
过了一阵，彩霞才止住呕吐的冲动，抬起苍白的脸来：“不防事，今天的事不要跟任何人说。我们回去吧！”
老板战战兢兢的送客下楼，彩霞临上马车前，回身给老板一个威胁的眼神：“把剩下的肉丢了吧！以后不要拣乱七八糟的东西蒙人了。今天的事如果泄露，我就拆了你的柳河春！”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第五十二章 柳河春烤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