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二章 愿得一人，白首不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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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芜吗？
烈火不是第一个这样喊我的人了，之前，小川家中那老黄牛也曾称呼我为“青芜灵君”。
今日的烈火看起来和上一次见到的不同，目光清明了许多，不再是那种智力不足的痴儿形象。此刻，他穿了一身藕荷色的衣衫，及膝的长发不着任何头饰尽数披散在肩上，嘴角含了一点浅浅的笑意，只觉得比上次看起来更显得明艳动人。
玥明走上前来，伸手为烈火挽起了一缕墨发，然后拿发簪固定住了，将他轻轻揽进了怀里，看向我说道：“原来是青芜吗？呵呵，也怪我本事有限，竟是没有识破你的真身。”
“青芜？”我伸手指了指自己，问道：“怎么，听你们称我为灵君，莫非我还是你们天庭中的一员了。”
玥明点了点，道：“青芜灵君，天庭里掌管司法的神明，私底下为人亲近，十分健谈，触及到法令问题却又刁钻刻板，对我来说，是让人又爱又恨的仙僚，却也是我玥明几十万年来，最为知心的朋友。”他说着，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
“既如此，我为什么会被下放到人间？”我随口问道。
“是我连累了你。”玥明说道，看了烈火一眼，道：“当初烈火想着一统三界，在人间作孽太多所以触怒了玉帝，我因为私情而袒护了烈火许多年，自觉也是罪不可恕，所以为了替三界除害，使计伤了烈火，将他打得魂飞魄散，然后带上烈火的尸身离开了天界。而玉帝并不放心我和烈火，担心我会将烈火的魂魄收集起来，再一次威胁到天庭，所以扣留了烈火部分的魂魄封印了起来。而你，大概是因为顾念旧情，看不得我自甘堕落，活在无尽的悔恨当中，所以偷偷将烈火的魂魄释放了。”
听了玥明的一席话之后，我不敢置信的看向了面前身形娇小，看似柔弱的少年，这孩子如何会有毁天灭地的力量呢。
“若真如你所说，我还真是闯了大祸，也难怪玉帝会将我贬入人间了。”我倒是明白了自己所犯何罪。
玥明低头叹了一口气，道：“当时我觉得一向公事公办的你定然是疯了，但是近年来，我为了恢复烈火的心智，四处收集他余下的魂魄，却发现始终拼凑不起来，后来终于是明白，你当初释放烈火的时候，根本故意留了一手，你毁去了他一魂，只释放了他的一魂三魄，而我只能找到他余下的一魂四魄。由此，他虽是能渐渐的行动自如，但因为缺少那一魂，永远也不能像个正常人一般。呵呵，这也难怪了，一向秉公执法又谨慎的你，怎么可能犯下这么严重的错误，一着不慎，就会让三界再一次动荡起来。”
“那，为什么烈火他现在看起来很正常呢？”我奇怪的问道。
“这也只是他少有的情况，大多时候他都是你上次看到的，痴痴傻傻的模样。少了一点魂魄，他永远都不能回到当初了，魔力大不如从前，心智大不如从前。这也是为什么玉帝明知道烈火醒来了，却不准备对他出兵的原因吧。”玥明解释着，对我说道：“不论如何，我还是要谢谢你。能像如今这样和烈火相守，对我来说已是难得。”
“哦……”我答应了一声，错过了他二人，道：“我还有事，暂不叙旧了。”
呵呵，青芜是个有趣的上仙，可我却是个无趣的人。
对于如今的我来说，从前做出的事情如何轰轰烈烈都已是过去了，眼下的我可是懒得去追忆曾经，只想着守护住那妖精，给他最后的一点温暖而已。
买好了烤鸡，我匆匆返回那医馆时，却已不见了碧翎的身影，只听那郎中说道：“哦，那位公子啊，刚才瞧见气色恢复了不少，已经先行一步了。”
“走了？”我一怔，一把揪住了那郎中的衣领，恨恨的说道：“不是让你好好看住了他吗？你怎么就让他走了！”言毕，也不敢耽搁，急忙冲出了门口，站在人头攒动的街道上，前后张望着，不知道碧翎是躲去了哪里。
“碧翎！”我扯着嗓子吆喝了一声，喘了几口粗气，道：“我知道你走不快的，一定就躲在了这附近。给我出来，你什么丑样子我没见过，至于躲着我不见吗，喂！”
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瞬间将我的吼声湮没，奈何我怎样吆喝都不见他现身。
想着在这诺大的京城里找寻到他难于登天，他若存心要避开我，一个人等死的话，我怕是无论如何都找寻不到他的。
渐渐的，夕阳西沉，因为天气尚且不太暖和，所以街道上的小贩们收摊及早，只一瞬，街头上就显得无比寂寥。
一个人失落的走在街道上，既不能就这么回到山上，又不能放任了碧翎不管，一时间只能是四下里游荡，那笨东西若是戒不掉对我的依赖，兴许会回来找我也说不定。
突然，身后传来了一声娇斥：“你们这是做什么？”
我只觉这声音有几分耳熟，回头看去，见几个家丁打扮的男人围在了“醉月楼”的门口，堵住了白素素的去路，舔着脸说道：“小妞，我家少爷请你去府上坐坐，这个面子你不会不给吧？”
“此乃天子脚下，你家少爷仰仗着其父贵为相爷就想着对小女子意图不轨吗，哼，我虽是一介女子，却也不是那怕事的人儿，几位还请回吧。”白素素满脸愤愤的说道。
相爷之子？齐浩飞？
我别过了脸去，眼下寻找碧翎要紧，可不是我行侠仗义的时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随他们去吧。
正欲举步离开，却听那几个家丁叫嚣道：“呦，我说你好不识抬举，被我家少爷看上那是你的福分，若是将他伺候好了，兴许还能给你个名分，比你流落风尘，整日卖笑不是好上太多。”接着，就是一阵拉扯声。
我攥了攥拳头，只听那白素素慌了神，一边拉扯着一边哭泣起来，顺带着向“醉月楼”里的老鸨子求救。
奈何那毫无操守的老鸨子因为惧怕齐宰相的威严而选择了视而不见，根本不打算施以援手。
等着那哭喊声一路远了，我恨恨的啐了一口，如若见死不救，我还算是个男人！
回头，转身，我几步追了上去，不待那几个家丁反应，一抬腿踢飞了一人，然后将白素色拖拽到了自己的身后，沉声说道：“你先走，这里我摆平。”
她迟疑了一下，说了一声：“小女子谢谢公子的救命之恩。”然后，也不拖拉，提了裙摆就欲逃之夭夭。
不料，一男子突然出手，伸手揪过了她那漂亮的秀发，然后说道：“想着跑吗？哼，我可是等着去少爷那里邀功呢。”
“嘁——”我冷笑了一声，要说许多年没有好好活动过筋骨了，今日倒是有人想着给我做活靶子，供我施展拳脚之用。
三下五除二的将那几个废物放到了，我又急步追上了那拐带着白素素一路跑远的男人，一伸腿将他撂倒之后，伸手揽过了那身形摇摇晃晃的女子，出声问道：“你家在哪，我还是先送你回去吧，省得路上再遇到不法之徒。”
“哦，嗯……”白素素答应了一声，微微低了低头，又悄悄抬头看了我一眼，道：“既如此，有劳公子了。”
“嗯。”我应了一声，回头看了一眼空旷的街道，叹了一口气之后，跟上了白素素的步子。
“还没请教公子尊姓大名。”白素素突然开口。
“我姓梁，叫梁俊逸。”我随口回答着，一路上有些心不在焉。
“如今世态炎凉，若非还有公子这样的好人出手相救，小女子怕是要——”白素素说着，低了低头，似是有些紧张的攥了衣角，半晌之后又抬头看向了我，问道：“公子可还会来‘醉月楼’里听曲呢？”
我迟疑了一下，道：“应该不会了，今日是我那兄弟想着进来凑热闹的，我对那等场所并不感兴趣。”
说这话的时候我倒不会觉得惭愧，毕竟那些流连花草，风花雪月的日子已是过去。现如今的我，守着一亩三分田，过的清贫了点，却也怡然自得。
白素素又多看了我几眼，道：“也是，会去那等地方的都是些风流大少，看公子仪表端庄，正气凛然的，自然是不适合那等地方。”
“您过奖了，我从前也是个风流无度的人，只不过后来觉得与其雨露均沾，四处留情，倒不如守住一心人，过简简单单的日子更好。”我说完，听白素素轻笑了一声，道：“公子当真是个好人，就是不知谁会成为您的知心人了，若能被您放在心上，也是福分。”
我轻轻笑了笑，被我看上的人向来不知是福是祸。
将白素素送至家门之后，我瞧见她朱门小院的，虽算不得大户，却也不算贫苦人家，却不知她好好一姑娘为何会去青楼里谋生。
她似是看出了我的不解，叹了一口气，道：“我爹南下经商，赚取了银子之后在那边有了女人，将我和我娘遗弃在这里，从此不再过问。如今我娘身子抱恙，家里积蓄渐少，为了给她花钱买药，我不得不抛头露面的赚取银子。”
我应了一声，奈何自己也是拮据的不行，能行侠仗义就不错了，实在没有余力再乐善好施，于是拜别了她，转身就欲离开。
“公子——”她喊了我一声，然后走上前来，从发间取下一只玉簪，递到了我的手上，道：“多谢公子的出手相救，这个，还请务必收下。”
我攥过了那玉簪子，心想着别是这女人动了春心，以答谢为借口想着赠送定情信物才是真的。
我这辈子可不想再和这女人有任何牵绊，于是赶紧将发簪退还给她，道：“梁某要这个也是无用，还是小姐自己留着吧。”
言毕，突然听着不远处传来一阵怪笑，回眸看去，只见几个男人抬了一只麻袋，行色匆匆的往一处方向跑去。
而远远瞧见那麻袋里似是装了什么活物，正不安的扭动着身子。
瞧见又是齐浩飞府上的家丁，也不知那顽劣的少爷这一天里都打了多少人的注意，却也不怕自己纵欲过度，伤了身子。
走出了几步远之后，我心里突然一咯噔，转头看向了那几个男人消失的方向。
不会吧，该不会是碧翎……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愿得一人，白首不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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