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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送别时分 ...

  •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人生难得是欢聚,唯有别离多/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问君此去几时还,来时莫徘徊/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壶浊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一个男孩躲在一群小朋友中间,低着头,腼腆的小脸红扑扑的,跟着老师的节奏小嘴一张一合地唱着这首歌。

      而站在与之对面的另一个男孩,手里是满满的送别礼物,有用线串起来的千纸鹤,红的绿的蓝的,很是色彩斑斓;有一小瓶小星星,里面放着各种祝福的纸条;有玩具小手枪、小泥人……身后的父母面露慈祥和蔼的笑容,在与老师道谢惜别后,领着眨巴泪眼的小男孩走出幼稚园的门口。此时,小男孩似乎记起什么似的,撒开父母的手使劲地往回跑,冲进唱歌送别的小朋友中,一把抓起那个头低得快触到地面的男孩,“我要走了……你还没送我礼物呢?”

      老师走了过来,“百里洛小朋友有礼物送给允奈么?”

      小男孩手被紧紧地拉着,声音很小:“没有。”

      猛的,拉住他的小男孩凑上前去,在害羞男孩脸上亲了一大口,“嘻嘻,这就是了……”小男孩捂着被亲到发热的脸蛋,愣愣地看着前方。

      老师很善解人意,“允奈很喜欢百里洛小朋友是吧?”

      “是的。我最喜欢他了!”说着牵起此时小苹果脸的男孩,“我们会再见面的!”说完跑回自己父母身边,小手在风里左右摇摆,渐渐模糊的笑脸,以及渐行渐远的回忆……

      “啊!真是见鬼,怎么会又梦到以前的事情!”辰允奈呼地起身,举起还窝在手心里的手机,“这人随着年龄增加就总是频繁梦见儿时的事情,受不了……八点五十五,要快点,不然就赶不上了。”腾地洗漱完毕直奔机场。

      无论在离别前你是依依不舍,还是满不在乎,任凭你怎么呼喊,时间列车不会为谁停止,那一刻终究会来到。但,这并不是意味着,恋恋不舍就一定会上演痛哭流涕,久久不能撒手,一步三回头的情感大戏,而满不在乎就肯定是一脸不屑,没有悲伤没有心痛,甚至没有招手没有慰问,各顾各地扬长而去,直奔人流淹没其中。

      站立在机场大厅里,辰允奈以每分钟三次的频率盯手里的手机,脑袋也朝着门口的方向张望,深怕一不留意错过了什么,这种东张西望的状态直到广播提示安检时仍然没有停止。排在队伍里,心里依然期许着某人会忽然之间出现在机场的某一个地方,笑如春风般,朝他跑来,直至最后,这个美好的场景都没有出现,他垂头丧气地向前走着,脚步拖拉得像极一个行走不便的老人,或是一个上场打战的新兵,一步一步艰难地迈进。

      “辰允奈!”

      熟悉的声音,但又觉得有点不一样,允奈还是满心欢喜地回过头,见到隔在安检处外的人,心,凉了半截。

      “怎么?看到我来送你不高兴?”来人嬉皮笑脸。

      “是洛让你来的吗?”某人的内心还是抱着侥幸,那种喜悦撞击着自己的心口。

      “正好相反!……”一句话把辰允奈镇住了,脸马上就耷拉下来,双眼恢复了方才的迷茫,没了光泽,无精打采地正想转头。

      远处走过来满脸焦虑,手足无措地热锅上蚂蚁,“川子,我看找不到了……”

      “在这呢!”北川子吐吐舌头,“辰允奈,你回来时可得好好谢我!”

      辰允奈见到百里的脸映入自己视网膜时,真切被惊喜冲击着脑神经,一时半会儿没有恢复,就像是一个饥渴难耐的沙漠独行者,一直心怀绿洲,只可惜走了一个一个的日日夜夜,希望越来越渺茫,最后躺在沙堆里支撑着最后一口气,电闪雷鸣过后,甘霖哗哗而下,疲惫伤痛就在这个时候化为灰烬,更多的是欣喜,难以平复的心情溢于言表。

      两人这么对视着,一言不发。催促登机的广播再次响起,辰允奈做了个很矫情的飞吻动作,对着眼前的某人,口型里是情真意切的表达“等我!”便转身进去了。

      留下的,一个失魂落魄的身影直直地立在人来人往的机场大厅里,眼睛没有移开,仍旧看着那个早已消失的背影之前所在的位置……

      机场四周仍旧人声鼎沸,唯有此时,百里的心是平静的,“等我”,允奈的承诺就这样不打招呼地随着空气的浮动飘进他的耳膜,钻进他内心深处的那一片柔软地带。就这样吧,等着他回来,等着他来爱自己,等着他来让自己心甘情愿说爱他,等着他一起走下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送别时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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