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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番外】贰 ...
幽幽一叹。
醒来时,天色已暗。
他惊觉弹起,触手绵软,竟是榻上。
一人独坐窗前,闻声道:“起了?”
夏侯瑾轩一怔,笑道:“什么时候来的?”
顺势到桌旁,茶是凉透,却有一壶温酒,淡淡清香。
夏侯瑾轩讶然,二人不好杯中物,此番携来,却是何故?
魔君自斟一杯,洒然道:“小酌怡情。”
大事不妙?
非也。
难得畅怀,便是在旁,亦能道出魔君心境。
夏侯瑾轩一叹,欣然道:“想必此行不虚,姜兄已有斩获?”
雨声将停,惟夜风习习,姜世离弹指一挥,屋中透亮,道:“少则十日,多则半月。”
那烛火摇曳,淡淡一层金光,画下二人眉目,照在堂上,成两道依影。
静坐须臾,夏侯瑾轩忽而执杯道:“再得一件,便可固化封印,还云凡自由。”
三皇封印,以人滋养神器,耗时弥久,动辄千载,若要一瞬固化,需以无上能为,催动神器,方可发挥全力,否则难逃困守命运,骨肉亲情,魔君焉能坐视,只是神魔对峙,力有相悖,于他害处,姜云凡自然不肯,父子重逢,正当感怀,岂可让父再行冒险。
夏侯瑾轩提及一法,山河社稷图、伏羲神镜,俱是三界至宝,若能寻得一二,并蜀山神器,设两仪之阵,调和阴阳之力,介时七圣、云凡,姜世离与他等,合众人之力,或可一举成功,好过坐等千年,诚然,宝图与神镜尚系一界,不在筹划之中。
七圣中一人,玉书道:“舔犊之情,天下共之,只是兹事体大,关乎两界,一切还需从长计议,望姜教主海涵。”
言下之意,在无把握前,蜀山恕难从命。
姜世离冷笑一声,道:“不过各取所需,何来废话。”
众人皆知,六界浩荡,互不往来,灵宝却未必,大海捞针前,需通达六界,魔族擅于空间之术,而能撕裂空间者,惟蚩尤后裔不可,只是姜世离魔体未稳,于魔族而言,尚且年幼,何时达此境界,犹未可知。
魔君纵观一眼,目中冷峭,凡夫眼界,不过尔尔,想净天教初立,乃用五载魔功大成,而今受制一时,又何足惧哉,区区神力,能奈他几何。
夏侯瑾轩叹道:“你意已决,再说无用,亦不知是否又害你。”
姜世离负手道:“即日起,我将闭关覆天顶,你若往,教众自不会拦。”
自此别过,夏侯瑾轩尚有一愿未了,他应承父亲,活下去,振兴夏侯世家。
当日崖上,瑕玉殒香消,投生异世,夏侯瑾轩叹之、幸之,逝者已矣,来者可追,惟愿她一世平安喜乐,莫如前生疾苦。
安葬瑕后,夏侯瑾轩一时茫然,他已孑然一身,而姜世离,一者二十年后,另者犹在血玉之中——
血玉?
不,不对!
他浑身一震,伏羲镜中,覆天顶一战尚在月余后,一时间,狂喜涌上心头,叫他不住发颤,若能改变过去,一切或会不同!
然则往事岂可重来。
当他赶至覆天顶,触目寒凉,一派萧索,漫山遍野死气沉沉,何来人声?
难道战事底定——
他心中仓惶,疾步崖顶,蛛网缠结,蒙尘暗度,早已时过境迁。
来回奔走,不曾人声,未有兽息,直到下山一行,方知战后五载,夏侯瑾轩不啻雷击,雪女曾言回到当时,原来惟有他与瑕在那时,世间早已沧海桑田,而魔君之死,业已世人传颂,殊不知血玉在蜀山,十五年后,还有一战。
如此结局,他自不甘,苍木山、青荷镇,开封皇甫、云州欧阳,便是蜀山,他亦亲往,乍见故人,众皆愕然,惟三言两语,草草掠过,耳闻二十年来际遇,有人惊、有人骇,亦有思忖对策,却不过镜花水月,一场空。
一旦与过往相连,第二日便还归此前,无人识他、无人记他,永在时间之外,与世隔绝,冥冥中一股力量,神秘、莫测,不容置喙,它既定命运,无以更改,逆天而行者,不得善终。
夏侯瑾轩不畏天罚,却有人慨叹道:“以命易命,当真糊涂!”
竟是老者声音。
夏侯瑾轩讶然,道:“长老……?”
老者怒其不争,喝道:“你轻言生死,与二十年前,有何分别,执迷不悟,还不回头!”
当头一棒,醍醐灌顶,夏侯瑾轩一凛,道:“是瑾轩……冒进了。”
老者长叹一声,道:“你一意孤行,牵连岂止一人,过往成空,现实不复,怎知尽如人意……莫说人定胜天,大道之所以大道,乃因天地不仁,万物刍狗,皆有命数,无谓好坏善恶。”
他仍是不甘,老者劝道:“魔君命中有此劫,他日得证因果,亦是一番功德,你切勿损及,反而累他命数。”
夏侯瑾轩不答。
片晌,方罢手道:“……瑕儿可是无碍?村中如何——”
老者道:“毋须挂怀,一切安好。”
又道:“以你能为,潜心修炼,或可再启宝图,自在往返,目下虽是如此,亦不必操之过急,一切顺其自然。”
自此,再无明州夏侯氏。
十年间,隐姓埋名,以客商身份,往来各地,广结人脉,势要重振夏侯一族,亦不知幸否,五年前,途遇妖兽伤人,当时救下一童,父母俱亡,夏侯瑾轩怜他孤苦,收为义子,取名夏侯琅玕,而他已非红尘中人,一日光复门楣,还需人来承继。
时值琅玕七岁,蜀山一战后数月。
一日,夏侯瑾轩有感异象,南郡火云通天,一道霆闪,忽现巨龙身姿,夏侯瑾轩疾驰往,果见魔君还归世间,救下姜世离后,暂避司云崖下,候魔君伤愈,再上蜀山。
其间,姜世离曾见此子一面,虽非根骨精奇,亦算上乘,璞玉之质,潜心雕琢,假以时日,亦不可估量,夏侯氏马背天下,一杆长qiang神乎其技,盖世无双,无奈夏侯瑾轩志不在此,绝学失传——
也罢,夏侯氏家道中落,与净天教脱不得干系,他既有意栽培,自己何不成全。
姜世离思忖半宿,唤来琅玕,道:“我与你父尚算故交,你是他义子,我便代他授你一套枪法,他日行走江湖,有法傍身,你需日夜勤勉,不可造次。”
净天教武学太半由魔君所创,不乏长兵弩手,区区枪法,还不手到擒来,毕竟故人之子,为合乎此子天性,再三思量,方才定夺,可谓用心良苦,所演枪法,俱是琅玕所用,旁人不得。
待琅玕记下,又传授心法,道:“你天资上乘,远胜常人,假以时日,定有斩获,却需记得,习武忌骄、忌躁,若贪一时进益,走火入魔,无人可救你,若是惜命,就好自为之。”
夏侯琅玕肃然道:“琅玕为义父所救,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定不负义父厚望,光耀门楣,使天下人知我夏侯之名。”
姜世离眉心一蹙,不悦道:“错!”
琅玕一惊,道:“琅玕不解,还请伯父赐教。”
姜世离负手道:“你二人虽无血脉,却有父子之实,你称他一声义父,惦念还是恩义,他只道父子亲情,何来偿还,你之名琅玕,亦有美玉之意,是他血脉延续,你在,夏侯氏便在,丰功如何,伟业如何,活下去便是。”
夏侯琅玕油然起敬,道:“琅玕谨记教诲,恩师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姜世离摇头道:“起来。”
琅玕不欲,姜世离道:“我与你父平辈,传你技艺,受你一跪又如何,只是不能,独独不能拜我。”
他一臂轻托,将人扶正,道:“你可知我是何人?”
夏侯琅玕摇头,确实好奇,道:“琅玕……不知,父亲从不许问。”
姜世离眉目疏狂,仰天笑道:“天垢不洁,吾教净之,我乃魔君姜世离,你以夏侯身份,岂能拜我。”
琅玕讶然,关乎魔君,坊间传闻自不少,何况蜀山一战才数月,父亲如此看重此人,究竟——
一时忐忑,疑虑丛生,姜世离看在眼中,道:“若为夏侯氏,便不可言我名姓,知道轻重便罢。”
言罢拂袖离去,留琅玕一人在后,朗声道:“父亲教诲,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琅玕所见,阁下乃正人君子,值得敬重,世人如何,与我无干!”
姜世离闭关后,夏侯琅玕以嫡孙身份,重回夏侯世家,他来历不明,却自称夏侯瑾轩子嗣,一时掀起武林滔天巨浪,猜忌无数,有老仆出言道:“当年覆天顶一战,未见明州夏侯氏,只道魔教心狠手辣,惨遭灭门,原来少主一息尚存,为人所救,醒时大局底定,家父已故,门徒凋零,一时心灰意懒,避世而居,育有一子,一直侍奉膝下,因当年一战,伤势严重,失于调养,落下病根,数月前,预感大限将至,令老仆携嫡孙认祖归宗,未几,撒手而去。”
那老仆正是夏侯瑾轩乔装,明州府第败落后,夏侯氏退守青州,后掌门夏侯琳暴毙而亡,一门内斗不休,无人把持大局,夏侯瑾轩此举,无疑当头一棒,若此言属实,便是嫡系长孙,哪轮到他们相争?!
一时同仇敌忾,大声质疑,道:“空口无凭,可有证据!”
又一人冷笑道:“夏侯瑾轩身死二十年,你是何人,在此妖言惑众,随便找来一小孩,诓骗族中长老,实为居心叵测!”
夏侯瑾轩道:“老仆姓廖名易,与向儒一并侍奉少主,诸位若是不信,可请向儒一证。”
向儒与廖易不同,系夏侯氏姑表侄亲,明州衰败后,一直留在青州,二十年将至,夏侯瑾轩遍访故人,旨在认祖归宗,以偿父亲夙愿,至于掌门何人,与他无关。
而他此时面容,正是廖易,三人一同长大,素来交好,数年前,廖易身染重病,不治而亡,托孤向儒,此番夏侯瑾轩来寻,向儒初时不信,夏侯瑾轩历数往事,桩桩件件惟主仆知晓,多少儿时情谊,向儒一时热泪盈眶,深信不疑,言道琅玕之事,向儒提议,不妨以廖易身份,在旁把持,以免有人作梗,毕竟长子嫡孙,非同小可,乃一门宗族最看重之事。
有向儒佐证,且明州府上确有廖易一人,却有人道:“据我所知,当年一战后,廖易早不知所踪,谁知是否串通好,向儒之言不可尽信。”
夏侯琅玕在旁道:“我认识皇甫伯伯——”
此话一出,众皆哗然,无论真与否,以皇甫卓今时地位,武林人谁不信,又有欧阳氏在后,一时有人不忿,有人慨叹,亦有人驳斥道:“诸位莫叫此子蒙蔽,夏侯瑾轩乃一门嫡长子,便是无意掌门之位,也该知会我等,如今平白冒出一子,妄言是非,岂可轻信!”
夏侯瑾轩一叹,道:“少主亦知此事匪夷所思,引人疑窦,故而临终前,曾将一物交于老仆——”
言罢袖中取出一物,却是一枚通体莹白的羊脂玉,有识者讶道:“羊脂血玉!?”
正是历任掌门所持之物,皆因浑体莹白,乍看如羊脂,其实乃红血之玉,惟嫡系子孙方可养活,夏侯彰死后,血玉不知所踪,未想竟在夏侯瑾轩之手。
便是来历成谜,一旦血玉饮其血,众目睽睽下,再无话说,夏侯瑾轩早有准备,以自身之血,佐以障眼法,手段未必磊落,却是无奈之举,琅玕是他孩子,惟有此法方可认祖归宗,是他亏欠,若要罚,便罚他一人罢。
自羊脂染红,一瞬化血,诸事底定,不论门中异议,仍是与琅玕回到明州,人说叶落归根,时隔四十年,他终于回到这里,若父在天有灵,祈恕不孝子之罪,瑾轩顿首。
之后,他只身前往开封,与故人一见。
皇甫卓在院中,侍从来禀,道:“请。”
三月前,他收到一封信,字迹熟稔,势巧形密,遒美健秀,落款知名不具。
皇甫卓手握信笺,一时百感交集,叹道:“竟还活着……”
不久,江湖谣言四起,一说夏侯瑾轩未死,来夺门主之位,又说夏侯瑾轩早亡,是老仆携长孙,认祖归宗,此子来历不明,夏侯氏自不答应,岂料家传血玉在手,再难置喙,夏侯琅玕\继任少主,迁居明州旧宅,由老仆一人照料。
此时,老仆在亭中,皇甫卓看他片晌,挥退门人,道:“二十年未见,一来便给我添麻烦,你倒是清闲。”
夏侯瑾轩摘去易容,拱手道:“有劳皇甫兄了。”
仍是当年模样,另者却已不惑之年,皇甫卓失笑道:“你却是风华正茂……”
转而一叹,道:“你信中所言,我大抵知悉,如此说来,老天待我毕竟不薄,还有再见故人之时。”
一时无话,夏侯瑾轩尚在斟酌,皇甫卓已然道:“你与他……也罢,你看似温和,实则执拗,决意救他,便不会罢手,我亦不必妄作小人。”
夏侯瑾轩苦笑道:“当年之事,何人能说得清,听你之意,竟早已放下?”
皇甫卓坦言道:“有因才有果,你已是方外之人,合该比我懂得,人魔之争,到底争的是什么,替天行道,行的又是什么,这些年间,血海深仇谁人没有,不过一报还一报,毫无尽时,我只道大义前有人舍生忘死,从未变过,便已足够。”
两年后,姜世离出关,与护法血手往来六界,寻访神器,日前终有斩获。
**
深夜。
风止雨霁,月还未明。
一人着眼夜色,惹来另者倾注,对酌半晌,俱是无话。
姜世离出关以来,为寻神器,游走六界,偶尔往返,亦逗留甚少,近来夏侯氏崛起,正在风口浪尖,琅玕年幼,还需夏侯瑾轩把持,一来二去,可谓相聚甚少,此时见着,难免情切。
如斯想着,亦不知是否酒意上涌,目光便胆大几分,魔君轻笑一声,几丝趣味,难得不曾着恼,夏侯瑾轩面色一红,干咳道:“时辰不早,也该歇了——”
话才出口,直觉止住,联想方才情景,怎生歧义?
果见魔君侧首,饶有兴致道:“哦,歇了?”
夏侯瑾轩一颤,被他语尾轻挑,好似抖穿心事,一时狼狈道:“姜兄奔波数旬,是该歇下,我——”
姜世离见他言辞无措,不免失笑道:“你倒是煞风景……”
夏侯瑾轩讶然道:“姜兄……?”
姜世离亦不答他,只含了一口温酒,抿唇看他,有道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夏侯公子何曾不解风情,魔君诚然相邀,自然不能放过。
以下省略河蟹若干。
夏侯瑾轩见他眉眼,昏黄下隐隐暗红,油然记起那梦,耐不住伸指去拂,似水流年,姜承早已不再,徒留一道长影,怀揣冗长思忆,拖曳在魔君身后,一如他曾少不经事,而得岁月洗礼,方知何为苦痛,缘何成长——
他与他,终是要向前。
夏侯瑾轩轻叹一声,道:“你适才说,明日便要启程?”
听来几分不舍,却道面上神情,不免意犹未尽。
姜世离故作不知,抽身而起,夏侯瑾轩凑上前来,一把按着他手道:“姜兄——”
魔君失笑,由他吻上颈侧,道:“要来便来,何必顾左右言他。”
夏侯瑾轩洒然道:“知我者,姜兄也……”
话声渐隐,惟明月中天,照在潭上,盈满一轮。
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
-番外完-
2014.10.18
* 河蟹期,肉部分就不放了,躺平任抽打。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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