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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读《误》笔记——底线在哪里?(莫蔚清篇) ...

  •   声明:三观真心不正且字多句长,三好学生千万别看
      嘲笑、轻蔑、愤怒、报复……这些情绪,都与恨有关或者含有因恨而起的成分,不能成为善。——From《伦理学》By斯宾诺莎。
      柴静的《看见》一书中,有一个章节讲到她2006年采访的一个踩猫视频事件,“视频里,她脸上带着笑,照着它(猫)的眼睛踩下去。那只猫的爪子微微举起,无力地抓挠,直到被踩死。她踩的时候面对着一个摄像机,录下的视频被拿来在网上收费观看。”彼时读至此处,心中止不住的一阵恶寒,动物何其无辜,竟然残忍至厮!我极力忍着心中的不快和对踩猫护士及拍摄者(本职为记者)的鄙薄之情,读下去,果然!柴静写这书是为了捣毁我本就不健全的三观。
      她在黑龙江和俄罗斯的交界县城找到拍摄虐猫视频的同行,这个人姓李,原文如下:
      这个光头坐在我对面,一根烟衔着,粘在嘴角悬悬不掉,“‘新闻调查’这样的节目,隔了一个月才来做,肯定不是光来谴责的。问吧,越尖锐越好。”
      他对杀死一只猫没有兴趣,也不享受虐待的过程。他说这么做只是为钱,拍下来提供给网站,一次两千,比他一个月的工资要高,还不包括卖碟和高跟鞋的钱。
      他说:“要只是一次性我也不会干,这是一个可以长期做的事,有一个群体需要,这是一个产业。就像一只耗子溜到猫嘴边了,我只要考虑吃不吃。”
      “你在做生意?”
      “对,不违法,没有成本,没有风险,收益很大。”他说。
      “那道德呢?”
      他笑一下:“公民道德规范里又没写不能踩猫。”
      我问他:“人的心里不该有这样的天性吗?”他说:“刚开始看的时候有一点点感觉,然后就麻木了。”说完眼睛不眨看着我。
      “什么让你麻木呢?”
      “利益。”他答得飞快。
      他不准备忏悔,也不是为了挑衅,这就是他真实的想法。
      老范坐边上,后来她写道:“说实话,他的坦率让我绝望。一个过于主动甚至积极坦白自己内心阴暗面的人,往往会让原本想去挖掘他内心弱点的人感到尴尬和一丝不安。他甚至都不为自己辩解一句。为什么不在镜头面前,哪怕是伪装歉意向大家忏悔以乞求宽恕呢?”
      采访间歇,老范跟他聊天。李说起多年前也曾经养过一只猫:“养了十七年,自己老死的,我经常抱着她睡。”我们都一愣。
      “如果现在付钱给你,让你踩你自己的那只猫呢?”老范试探地问。
      “这个如果不存在,她在十几年前就已经去世了。”
      “如果有如果呢,你就当是一个心理实验。”
      “我会收下钱,让人把她带走,不要让我看见。”
      “如果一定要你看着,当面踩死呢?”
      “如果……钱高到一定程度的话,可以。”
      老范是个七情上面的人,脸上明明白白挂着伤心。这时候李开始反问她:“如果你也养猫……”
      她打断:“不用如果,我就养着一只猫。”
      “如果他们付给你足够髙的价格呢?”
      “绝不可能!”她说得斩钉截铁。
      “五百万。”
      “绝不会。”
      “一千万。”
      “不会。”
      “五千万。”
      “不会。”
      “一亿!”
      她脸上像有个顿号一样,很短地迟疑了一下。
      “不会。”她回答。
      他诡谲地笑了笑:“如果更多呢?总有一个能打动你的点吧?你只是不会那么轻易地动摇你的底线,这是你和我的区别。”
      最后这句令我心最为摇晃。当时自己正坐在冬日下一路北行的空调特快火车上,靠着窗,太阳遥远,可阳光却与车厢里的空气一样温暖地将我包裹,可这个“底线”,让我觉得脚底有寒气缓缓上升、一路蔓延直上,头皮都有些发麻。
      底线在哪里?我想着这个问题,也问我自己。今天说的“绝不”,“绝对、一定”,明天在何种情况下会变成“可能”,“也许”,或者“让我考虑看看”?
      后文还进一歩记叙了这位视频拍摄者的底线观:“因为如果规则只是道德的话,人的道德底线是不一样的。”——我极度地厌恶,但却不得不认同。
      柴静又问:“假如当时这个行为是违法的,有明确的法律规范,你觉得你会做吗?” 他答“不可能。” 柴静确认似地再问 “绝对不会?” 他说:“这个底线坚决不能超越。”
      不违法犯法就是他的底线。他的底线太低了!我想我只能这么说。他不把猫的命放在眼里,可较之于知法犯法、作奸犯科的不法之徒,专门钻法律空子、玩弄法律于股掌之间的上层“精英”,贪污受贿、鱼肉百姓的官老爷、官太太呢?
      小小百姓,平民草根,上线利益,下线法律,方圆之地,游曳漂流,来去不过求生而已。
      再后面,柴静还采访了李的同事,说李曾救过四个人的命,一起高速路上的交通事故,李路过,陆续把四人送到医院。说起这事,李说:“因为看不过去。”他不在乎一只猫的生死,却重视人的死活。我不知道这样的比较是否构成了对猫或是人的生命的不尊重。但人有时就是这么愚昧,不比较,似乎永远下不了结论。可实际上,这种比较不过是源于不敢正视人性的复杂以及对认知更深层的人性的怠惰。
      ——————————————————————————————————————————
      早就想为《误入》中的女人们写点什么,一推再推,是因文还没有完结,不想过早下结论,坏了不总写文的兴致。可思索总是不停,终还是想试着不下结论地写些感受,记录下这些想法。
      纵观《误入》中的女人们,最怜莫蔚清,最喜从蓉,最悯钟声,最敬王亚男……至于女主人公苏沫,是为最是相知。
      莫蔚清是第一个出场的女配。她“不常出门,没什么朋友”,只听苏沫简略地说因男方出轨导致了婚变,就了然地叹:“天下乌鸦一般黑,人性都是共通的。”
      莫蔚清把这世间男女看得透,把人性看得透,也把自己看得透,这“透”便成了她不幸的根源。她自称二奶,但她又和某些二奶不大一样。她并不呼朋唤友彰显她依靠男人得来的财富,她也不颐指气使摆出一副二太太姿态,她防备着他人向她投注过来的鄙薄目光,也极力把她仅有的一切紧紧抱在怀里不容侵犯,这其中,包括那位许诺只要她生儿子就允她进祠堂的男人,包括她对真正的爱情、平凡富足、一夫一妻的生活的向往和希望,更包括她对自己的不满,怨恨,自卑自怜。她都紧紧抱着,不论好坏,也不敢撒手。
      所以当发现自己男人对苏沫起了心思,她果决地把苏沫逐去了从蓉那里。其实何必如此麻烦呢?直接辞掉就好啊,不过一个外地来的小保姆,没根没基的,随便打发了又有什么关系?气不过的话再给她扣一顶“勾引男雇主”的罪名,我管你是不是故意的,我管你是不是受害人,反正我男人被你勾了魂儿,敢惹到我二太太头上来,让你以后都不要混了。
      但莫蔚清喜欢苏沫,是因觉得她人实在,不评判自己。和苏沫在一起,她觉得轻松,某种承度上,苏沫能满足她心理上的一些优越感——优渥无忧的攀附生活免去了奔波劳碌之苦,她也许会从这样的比较中找到一丝的自我安慰,也许还有一些是出于对更弱者的一种不由自主的同情。
      莫蔚清和从蓉在一起时总互相挤兑,却又孟不离焦、焦不离孟,再后来加上了起缓冲垫作用的苏沫,三个女人的戏每每唱起来都是热闹中不失分寸火候。以前很不理解从蓉和莫蔚清这对组合为啥彼此看不顺眼,却又总是凑在一起,仔细一想,这俩女人根本是同一种人,追求相同,只是道路不同而已,她们彼此鄙视着对方选择的道路,却又欣赏对方在行事上的不留余地(这让她们在彼此身上看到自己),内心深处还悄悄羡慕对方有自已无的一切。二人之间流窜的气流是为惺惺相惜无疑。
      苏沫曾说:“这世上两种人,一种眼里只有结果和目的,反倒简单纯粹。另一种,过于看重自己的感受,一辈子围着个情字转悠,亲情、爱情、友情、恩情、甚至伦理道德,怎么也不抹不开看不淡,等到想通了,一辈子也过完了。”
      这第二种人苏沫在说自己,而第一种,说的正是莫和丛。
      莫蔚清很纯粹。她眼里只有结果和目的。结果,她纯粹是个二奶,目的,纯粹是为了钱。多简单。她年轻貌美,她身材妖娆,她摇曳生姿,她把这一切当作资本。你见哪个不用投资就能有回报的?又有什么是一定有回报却用不着投资的?不同的投资项目,产出比不同罢了。看这项目多好:资本与生俱来,完全天然无公害,不需贷款,无需抵押,各取所需,还有丰厚回报,简直一本万利!
      莫蔚清身为二奶的专业素质原是极好的,正所谓“想金主之所想,急金主之所急”,时刻保持外表光鲜,不能让金主腻味了。还对大房保持崇拜之情并取其精华:任自个男人在外胡天胡地,只要不吵不闹,就能地位永葆。说来说去,还颇有点同为女人的知音心理。
      说到这个大房,再插一句,为啥不说莫是个三儿而是二奶呢?这要感谢这位大房,谁让她默认、默许了尚淳的胡作非为?当正宫娘娘的不放话,相当于在《后花园兴建征询意见书》上按了手印,也让莫蔚清以小三身份破坏他人家庭这话不太站得住脚。大房的主意打得蛮精明,她若是个有骨气的,不愿意受这渣丈夫成天外面养小的气,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最后以离婚收场,能分多少财产?尚太渣动动小手指头就让你净身出户一个子儿也落不下,反倒是平白空出了正宫位置便宜了别个女人,她自己算得门儿清着呢。
      王居安有句话说得好:“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绕来绕去都绕不过一个“利”字,放之天下皆准的一个字,良善的苏沫亦是逃不掉,只不过她追求的方式温和,不伤人,且行事都在道德允许的范围罢了。可道德这个事,没有法庭开,没个警察管,一如开头那个拍虐猫视频的记者所说:每个人的道德标准不同。莫自认为没犯法(只要大房不起诉,只要尚淳还留口气在),也算不上破坏人家庭,她搭上青春美色,搭上7分灵魂兀自留着3分用来保持着一份自醒,她把自己关在那个空荡荡的房子里,自我惩罚的同时在等一份希望。
      她等来了周远山。当年小周同志记忆中那个傻乎乎的小丫头、听苏沫说起周想要她电话时,如是说:“……就知道他会找我要电话呢,只没想到他能捱这样久,倒是越发有能耐了。”口气里满是对男人品性的了解和驾驭。此时妖冶玫瑰已非彼时白花,裹着满身硬刺,芬芳绝代。
      用莫自己的话说,她和周是“苟合”,说这话时,就大剌剌站在苏沫公司人来人往的办公间。她习惯说话要抢着把最难听的先说出来,免得从别人嘴里说出来的难听话,被自己耳朵听到心里不高兴,一般自卑的人都这样。苏沫怕这女人再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被同事们听了去,便拉她到僻静处,一通说教不成,反倒被莫揭了底,两个女人大吵一架。
      这是一场正邪之战,高举正义大旗的苏沫誓要拉回邪魔歪教中人莫蔚清。正义使者苏沫一本正经,满口的伦理道德,她苦口婆心,望莫及早改邪归正,不要一错再错,到最后错无可错,铸成大错。而邪教中人莫蔚清对她的仁义道德不屑一顾,反而颠倒黑白暗指她动机不纯,一味强词夺理,执迷不悟,死不悔改。
      可这也是一场粉红大战。如果这是一对正常“闺密”,我想苏沫也许不会如此理直气壮,因为凭良心讲,在《闺密相处守则》中,最忌讳“看上闺密男友”和“男友看上闺密”这两件事情,可这两种倒霉情况同时发生在莫蔚清身上——“闺密”苏沫看上了她的“2号男友”,而她的“1号男友”也对苏沫心心念念。
      当然,后一种情况不能怪苏沫,但让没有安全感的莫蔚清做到不牵扯无辜有点难。况且,在莫蔚清没有爆发之前,苏沫两次提到尚淳,意在提醒莫:尚淳若知道你乱来小心无法收场。最后一次提到尚淳是因为莫炫耀她的2号周远山如何优秀,言语里还流露出:“如此人中龙凤可是我莫蔚清的裙下之臣”的意味,苏沫听到心里不是滋味,第三次用尚淳泼她冷水,没成想,冷水不知怎么成了汽油,星星之火终于燎原。莫的言语中是一种自我防卫式的狠厉,也透着委屈和无奈。
      这两个女人的根本茅盾在于:莫蔚清鄙视道德,她心中的《闺密守则》都可凌驾《道德准则》之上,而苏沫却鄙视莫本身的无道德,觉得对不守道德的人用不着遵守《闺密守则》。归根结底,这两人就不是正常“闺密”。
      莫蔚清把苏沫当朋友,虽不纯粹,但有真心。她自认为这个“朋友”很安全,实在、心善,清清白白的良家妇女,一直都没混明白,虽然跟自己玩过一些小心思,但大方向上没有问题,况且偶尔对她的照拂还能体现一下自我价值。总之,能作个伴儿。可这女人,时刻提醒她要注意自己的二奶身份,喊她不要跑过界,搭错线。
      而苏沫,她也把莫蔚清当朋友,虽有真心,但却不纯粹。在她的道德观念里,莫的二奶身份是十分不堪的,何况她傍的还是尚淳尚太渣。可现实让她不得不选择接近莫,既是想借着私下里的三女聚会拉近和从蓉的关系,也是考虑到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更何况她自觉升任从蓉副手莫蔚清功不可没,依她的性子觉得对莫有所亏欠,把对莫的陪伴作为一种补偿。
      苏沫和莫蔚清之间的“友情”比较畸形,占领着道德制高点的苏沫笑莫“娼”,占领着财富小山头的莫蔚清笑苏“贫”,根本就是分属于不同阶级的两个女人,都觉得道理在自己这头,都觉得委屈冤枉。
      有时觉得,莫蔚清的悲剧在于她是二奶而不是个三儿。现在的社会导向对小三儿的宽容程度要高于二奶,似乎什么龌龊事儿一沾上感情就变得堂而皇,一沾上钱就变得臭不可闻。小三儿的特点是谈感情,其中遇到有条件的就再跟你谈谈钱,主要目的是破坏家庭,基本算是平民游戏;而二奶,只要维持表面上不太尴尬的感情,根本目的在于钱,是所谓“上流社会”的游戏。“上流社会”认为钱能解决的事儿都不是事儿,平民们没那份闲钱,也就只能玩玩儿感情。
      莫蔚清若是个三儿,和尚淳有点感情基础,过得还能有点儿盼头,可他们没感情,她甚至需要自我催眠才能任他予取予求,只不过时间一长,成了习惯,离不开,走不掉。她闭着一只眼,做一个那男人不会负我的梦,睁着一只眼,看着自己一步步沉沦,直到无可救药。
      后来,她又做了一个梦,梦中她cosplay一位朝九晚五的上班族女孩,无意中偶遇初恋男友,爱火重燃,才子佳人谈一场俗世恋爱。
      这梦危险,她小心翼翼,左右权衡,她对两边都抱有希望,两边却都让她失望。至此。
      莫蔚清很复杂,也就只能看到这里了。金钱利益撼动了她做人的底线,她将自己出卖,将灵魂出卖,之后她自我惩罚。她不得益友不得良人弄丢自己,感受不到亲情,连真友情,真爱情亦对她吝啬。莫蔚清,她只给自己只图留了三分魂魄用来自醒而已。
      最终还是不忍猜测莫蔚清和周远山当初那份清纯的初恋是如何的无疾而终。现在这对痴男怨女,一个在冰冷的现实中堕落成不人不鬼、为世人所不齿的无耻女人,一个不知经历了多少风霜洗礼,把自己无情地扔到这个生硬的世界,生生打磨掉了不知多少棱角和锐气才得到如今成就的男人,54章里,二人赤诚相对,最终是彼此相拥还是背对背远离,仍不忍多作猜想……这篇笔记的最后,用罗大佑的《光阴的故事》来结尾,谨以此歌送给莫蔚清和周远山,愿这对旧时故友都能安好。
      遥远的路程昨日的梦
      以及远去的笑声
      再次的见面我们又
      历经了多少的路程
      不再是旧日熟悉的我
      有着旧日狂热的梦
      也不是旧日熟悉的你
      有着依然的笑容
      流水她带走光阴的故事
      改变了我们
      就在那多愁善感
      而初次回忆的青春
      ——————————————————————————发表时间:2013-03-16 19:11:47
      谢不总回复,谢各位知音,谢楼上所有留评鼓励的亲。
      如果我先看到55章,那篇笔记的结尾就不会那么匆忙。现在读过55,也证明了我之前的一些设想,抖着胆子在这里再写个续罢。
      线索一:尚淳笑:“怎么?那姓周的又甩了你么?”
      线索二:莫蔚清哭道:……我不到十七就跟了你……
      一、单一个“又”字,可以说明2件事。
      1.莫于周的初恋,是因周的放手而告终。虽说相恋中人,分分合合太过正常,分手这事一个巴掌拍不响,实在难分对错,但提出分手的总是更坚强,被分手的总是更伤心,无俗可免。
      2.尚淳不但知道周远山和莫蔚清背着他相恋,而且知道这是“再次”相恋,说明他知道二人初恋时的前因后果。请允许我大胆推断,莫和周的结束,成就了莫和尚的开始:莫蔚清因与周远山分手,正值伤心伤神之际,被尚淳借机趁虚而入。
      二、莫说不到十七跟了尚淳,这和前文有点不符,记得第二章时她和苏说的是“不到十八岁”,如果不是出错,那就是不总故意,这步棋步得极妙,大赞不总一句英明!
      面对她付出了大好青春、如今却逼她打掉儿子、意欲将她扫地出门的男人尚太渣,莫蔚清委屈怨恨,悔不当初,实情以述,厉声指控:不到十七岁(我真想把这几个字加大号加粗双划线!可惜JJ没有这个功能……)我就跟了你!——也就是说,彼时莫至多也就十六岁,和钟声相仿的年纪,都没有成年,都不算是完全行为责任人。。。
      而先前,面对小保姆苏沫,莫蔚清说的是“不到十八岁”。16岁,的确是小于17,更是小于18的一个数字,可就像超市里标价3.1的肥皂和9.9的毛巾给人的感觉一样,“不到十八”让人直觉上想到基本成年,而“不到十七”,则让人想到十六岁的小罗莉,给人的心理暗示差异极大。
      面对一个十六岁就沦为二奶的女人,你会作何感想?你会不会想到她也许是年纪太小误入歧途?你会不会好奇当年是否因为发生某些事她才不得已沦落至此?你会不会觉得她可怜可悲、不争气、不要强?你会不会问这么多年为什么不找机会脱离苦海?对不起,请你千万不要,莫蔚清一句“不到十八”就免去了你的这些猜想、揣测、好奇和大发慈悲。仅这一点,就可充分表明莫这女人打肿脸充胖子的要强性子,她不需要你的同情,她也不想给你展示她的伤疤再哭嚎她的悲壮,她就想让你当她是个不要脸的二奶。
      我想起一个女同学,她家住在北方一个清河涓涓,群山森森的小村子。她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我就是农村来的,怎么着?”或者,“我们村儿里人就这样!”其实若不是她主动说起,我们是不会察觉她是“农村人”的,一是她生得白净打扮得体、二是她说得一口标准普通话、三是我们那会儿不查户口本儿也不翻人身份证,也不太玩儿人人,空间或微博。最主要,我从根本上就不觉得农村城市有分别。但我的这位女同学不知因了什么经历,总觉得在城市里农村人是被人看不起的。
      一次,一个和我们比较熟的男生因为件小事顺嘴说了她一句“你怎么这么土呢?”,还配得一副玩笑式的揶揄表情,没成想我这位女同学立时青白了一张脸,颤着声音回了句“我们村儿里人就这样”便扭头跑回了宿舍,我当下茫然得很:这话她自己每天不知要说多少次,怎么这会儿反应这么大?情商从来不高的我直到过后才明白,原来有种人,他们把自己最在意的,最厌恶的,又摆脱不掉的自身属性挂在嘴边儿,通常是想通过语言上的不断重复,加深其周围人对他的这一属性的认可,可内心深处,他们十分渴望能够摆脱这一属性。一旦有人当面指出他的这一属性所代表的特点或导致的不足时,他们的情绪极易崩溃。如果据此来理解莫蔚清的话,我想她的很多行为能被更好的解释,那是自卑的伪装,表面上刀枪不入,内里却千疮百孔。
      ——————————————————————————————————
      我这人有个毛病,极易同情弱者。莫这种为人不耻的二奶,我也能拉着她分析个半天,主要还是觉得她可怜,并且想要给这种同情找一个合理的出口。如果在生活中遇到这种人,我承认自己绝做不到走上前去嘘寒问暖,而是会绕道而行、且能行多远行多远,因为生命已经如此苦大仇深、不堪重负,我真的没那份多余的坚定意志分给另一个悲苦的灵魂。
      人和人的境遇不同,有些人,不由得你不承认,他们是上帝的宠儿,他们一生安乐顺遂、父母健全、亲朋友爱、家庭美满、快乐富足——这种人是可以相信幸运的人,而幸运的人身边一般也有一个幸运的圈子。而还有一种人,她们认真地生活,是为了给自己一个活下去的理由、终会有希望曙光撒遍全身的指望,她们绝不敢相信幸运,这种人,也有一个不那么幸运的圈子。我自认为是后者,努力生活什么的都是屁话,主要是美事不敢想,坏事不敢做,祸事二三个,看苏沫觉得亲切,看莫觉得可怜的同时,忍不住渗渗地想,如果有一天,我也面临不堪的境遇和为难的抉择、或者遇到撼动底线的事呢?或者这个人换成我身边一个一向要好的朋友或者家人呢?我会否被亲朋们弃之不顾还被大骂无耻下-贱然后独自沉入黑暗?还是大骂亲朋无耻下-贱然后弃她们于不顾,再目送她们愈行愈远风中飘散?如果不仔细看清莫蔚清这个女人,我首先觉得无法给自己一个交待。
      现在看到这里,也就不纠结了,人生没有那么多如果,只有踏踏实实的日子,如果真的有一天面临某个抉择,我想我最起码知道自已胆小如鼠绝不敢过如此噬心浸魂的生活,亦害怕承担如此严重的后果,比起莫,我自认要没担当得多。有话说:“强极必辱,刚极易断”,软弱的人早就厌倦了自己的懦弱,可辩证地看,好处正在于此吧。感谢不总如此妙文。
      —————————————————————————发表时间:2013-03-17 21:56:47
      56章,轻如鸿毛的莫蔚清,难再绪。。。。。。
      这个再续,自知代入得太重了,不敢放到56里,就在这里抒发一下郁结的心绪吧。希望不总不要怪我借地放矢。
      56上里,莫如蝴蝶翩然而下,人的生命如此陨落,还有人在争论三观。我不想掩饰我的费解,正如那些义愤填膺的人、在莫的生后毫不掩示他们的“正义感”一样。我的费解在于:难道真有"人死轻于鸿毛"之说?
      这句话是课本里的,毛爷爷说的,我学过,70、80代的人更应该都学过、60、50代的甚至虔诚地捧着《毛.主.席.语录》背诵过,于是有人对此深信不疑,还真算不得奇怪。
      但现在我不敢辨此句对错。若我要说,在那样一个革命如火如荼的年代,正确。可如今,没有了阶级斗争,没有了列强侵略,都是平民百姓,求生求活,有几人能造福人类,有几个能拯救世界?是的,这个世界2/8分成,的确有那些个2在改变或创造着历史。好的,这些人的死,的确是可以重于泰山的。而那些8,他们庸庸碌碌地活着,为生计奔波,为家庭和乐,甚至为一己之私,为一生享乐,所以他们的死就该轻于鸿毛吗?
      我开始憎恨我受过的这种教育,这种催眠教育,愚民教育。生命,本应不分轻重。人,应该生来平等。
      没有人知道死亡是什么滋味,这个事儿没有人有发言权。但我知道生命的流逝对生者来说是如何难过。于生者来说,那是他整个世界中某个角落的坍塌,去的那个人对他有多重要,那块坍塌就有多沉重,多巨大。
      我生命中走来走去的人太多,说我见惯生死不知算不算夸张。小时候看过一个《断掌新娘》的连续剧,我翻看自己的手掌,急急找妈妈求证自己是否也是断掌——我极度地自我怀疑,是不是我的命格有问题?他们是不是被我“克”得一个接一个地走了?直到过了青春期才懂得放过自己。从6岁起,这些对我来说极亲近的,亲近的,稍亲近的人,相继地离开我的世界。那个世上最爱我的人去的时候,我还太小,大人们以为我不懂,便问我“死是怎么一回事?”我皱着脸,字节咬得很重:“死了就是没有了。”
      对我来说死是怎么一回事呢?
      死,就是那个人他不会再出现了;是殡仪馆里,那个人面容平静的睡着,我知道,那是我看他的最后一眼;是一路路的人走过来,用各种他们认为适宜的眼光,悲伤的、怜悯的、无谓的看着我,我要迎上去,来者不拒;是那个人常坐的那个位置,空了;是我不能再喊他的称谓、喊也再不会有人应了;是那个人不能再接我下学、不能再问我冷暖、是我再不能奢望和那人在哪个路口,哪个街角相遇;是他的声音、他的影子、他的一切,从我的世界里,真真正正的,消失不见了。
      死,就是结束,是一个人的终结,是这个人的对错是非随这个人走了,若生者再去残酷评说,那对死者的近亲来说,那可真是件令人心冷胆寒的事情。
      于我,死,真的是这世上最令人难过的事。
      这么难过的事,怎么能轻如鸿毛呢?那是人命,是关天的。
      一个生命的轻重,不应该按这个人作过多大的贡献,或作过多么十恶不赦的事情来判别。而是要看这个人被多少人牵挂着,是谁的父母,是谁的子女,是谁的朋友,是谁的家人。需要、思念死者的人越少,这个人的死对其家庭成员来说才越沉重。比如,在一个三口之家里,少了任何一个,这个家都少了1/3,剩下2人来承受这1个人的离去,这一份沉重摊在剩下的2个人心里,每个人分到的都是极重极重的。想起药家鑫,这个“十恶不赦”的孩子,这个祸害人命的小伙子,经了那么严酷的一刑,那个家,便再也不成家,他再作恶多端,他的死对于他的父母怎么可以说是轻于鸿毛?人类,你还要多残酷?
      对死亡一直无法释怀,最见不得小说里,电影里,哪个角色死去,除非是那种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或是导演极力塑造的大反派,不然逢死必哭,也不知是拨了心里的哪根弦,就能直接牵扯到泪腺,眼泪就只知道一波波地往眼眶外涌——
      《生死线》里的龙文章死的时候,他那个以前喊着她“脏仔”、追着他满山跑的娘,这会儿她白了满头华发、脚步蹒跚着引颈长盼望儿归;再看《悲伤电影》里消防员在被火吞噬之前一遍重复着“我爱你”的手语,女朋友伸手想要透过电视屏幕、抚摸他那张被浓烟熏黑的脸,声声泣诉:“我也真的真的爱你”;最后看《Grey’s Antomy》,明知道老Thomas 医生是为拯救Yang而出来串场的,可看他在生命的最后仍用尽心力教会Yang如何为医为师,而Yang也真的不负他所望,站起来,回归西雅图,终于直视苦难“Everyone is dead”并与Gray紧紧相拥。
      死亡的痛苦都是通过生者的悲伤和对死者的缅怀来渲染的。
      可看看莫蔚清,不总的描写多么形象:“有什么像蝴蝶一样从高处翩翩坠下,越来越近,最后咚地一声砸至地面。”
      她的死,还真的轻盈得如一叶蝴蝶,轻飘的,翩然的,而最后的那声“咚”才是一个生命的真正的重量。
      没有亲人牵挂她,没有爱人疼惜她,她那个孩子,可能都不知道自己有一个亲妈妈,她的金主这下会觉得总算兵不血刃少了个麻烦,于是她了无牵挂,终于如褪茧的蝴蝶般,翩翩飞向窗外那片无穷的广褒中去了,她终于可以抛下这红尘俗世,去寻她的自由了。
      然后,她脱下这身不洁、笨重、俗世的躯壳,“咚”地一声把它还给了这个世界。
      一轻一重,莫蔚清香销玉损。在书中轻如鸿毛,实际上重如泰山——至少给这看此书的姑娘们上了多沉重的一课。
      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面对回绝她的周远山,莫蔚清含着泪在笑,面对周的沉默,她缓缓点头:“好,好的,你要保重。”——回头再看这句,心动一恸,泪便下来。她这时已经心中有的决定的,简单两字“好的”也是断续说完,她让这个泯灭了最后一丝希望的男人“保重”,今生,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我不想评说周如何自私自利,他对苏沫说的那些话里,有泄愤和不甘的成分,并不全是理智之言,但我希望他能原谅莫此生最后一次的任性,最后再听她一次话,“保重”。
      “不要问我为何如此眷恋我不再与世界争辩如果离去的时刻钟声响起让我回头看见你的笑脸”——郑智化《蕾丝花边》
      莫不再有眷恋,她放弃了与世界争辩,循着离去的钟声去了,回头,她想看的是周的笑脸,她自己知道是高攀不上的,你说的那些她自己也全都知道,请到时笑给她看。请千万不要再数落她的不是,那对死者太过不尊重,会让我真的看低你。
      ——————————————————————————————
      人心难测,纵是面对戛然而止的鲜活生命,亦有人喝是活该。见识一下吧,小魔,真真不能行偏踏错,到时死也拯救不了你,去了另一个世界,也是不得清静,满耳灌进这赫赫骂名,音调高昂,声声入耳,你可愿听?切记切记,要谨言慎行!
      如此的冷酷世界,与地狱何异?所以莫去就去吧,到了那里,就当这吵杂之音是种和声,入得耳去,聊以伴你孤单清影。
      —————————————————————————发表时间:2013-03-21 00:02: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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